本科畢業後,柯溫情考上京華大研博連讀,單紜紜考上了安大的研究生並用一年時間把博士讀完畢業,前後總共隻用三年。錦垚畢業出國進修,南嶠憑借自己的傳統技藝,也在景城開始嶄露頭角。一寢室四人,開始截然不同的人生了。當然,她們的關係依舊好如初,好到天天在群裡吵架拌嘴。柯溫情每次從圖書館裡回宿舍時,一打開微信群,裡麵的人就開始嘰嘰喳喳,群消息一拉來不是99+的,便是錦垚今天出門忘帶鑰匙了。不過,沒了錦垚在群裡,另一個人也天天炸群。每天都是考古現場的最新消息,有時柯溫情點開一看,手機頓時從手中飛出去,整個人嚇得汗毛直立。那可是赤裸裸的古人躺在棺材裡啊!然而,單紜紜卻在清一色的考古專業的男生裡,脫穎而出。南嶠還認真的吐槽她,這姑娘,膽子可真不小啊!柯溫情研究生讀的是文物修複專業,因而跟單紜紜有許多話題,兩個人便經常在其他兩人失聯的情況下在微信群裡,大談特談當代考古趣事。而唯一緘默的人就是南嶠了。她總是時隔兩三天才出了聊天,偶爾選擇性失聯的不看群消息,然後一臉嘚瑟地笑柯溫情。讀研期間,沒了朋友在身邊,柯溫情特彆無聊。她的生活裡除了吃飯睡覺去圖書館,幾乎沒什麼其他活動。那天,她去圖書館自習。沒過多久,旁邊來了一個男生。他看起像是學長。柯溫情默默地瞥了他一眼,又默默地低頭學習。最後,那男生忍無可忍地開口了,“同學同學,我能和你交個朋友嗎?”柯溫情抬眸看他。考研期間,柯溫情簡直脫胎換骨似的,整個人都長開了。為此,寢室裡的那三人直接說她偷偷去整容了。再者她過年回家,她親媽直接堵在門口不讓她進門,說她不是自己的女兒。柯溫情簡直哭笑不得。最後還是她父親認出了自己是他們女兒。她淡然一笑,“不用了吧。”結果那男生又說:“用!怎麼不用呢!”男生的笑意朗朗悅耳,他說:“我是文物管理專業的研究生趙子易。這是我手機號還有微信號。”說完,笑嘻嘻地看她。見此,柯溫情莞爾,“學長您好,我也是文物管理專業的學生。”男生眨巴眼睛,一臉不相信。當他還要在繼續問時,柯溫情一把拎起書包抱起書,直徑的離開了,留下一臉驚訝的男生。男生不情不願地站起來,走到幾張桌子之遠的凳子坐下。他麵對的另一男生笑了,“我說趙子易,你最近著魔了吧?看到女的就撲上去!”趙子易皺了皺眉,怒罵:“穆錚,侮辱我可以,但是不可以侮辱我女神!!”說完,又憤憤地瞪了他一眼才翻開書繼續自學。為此,他對麵的穆錚搖了搖頭失笑了。他怎能不知道自己舍友最近迷上了一位女生,隻是那女生真的那麼好嗎?他不禁轉頭看不遠處那空空的桌子。半秒,視線又收了回來繼續看查找的資料。*柯溫情從圖書館出來後,一人跑到石塘邊。她坐在石凳上,抬頭看天。一年前,她如願以償的考上了京華大,並選擇了研博士連讀。可是,她卻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是本科畢業後直接工作還是還在這所學校裡繼續深造?後來讀研一年後,有一次學院舉行活動,她和一寢室的姑娘去參加。在人才濟濟的學校裡,見到了他。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的優秀。時隔多年的惦念。突然在這一刻如山崩地裂般,在她心上炸開了一道裂縫。一如幾年前那般,他站在台上,她坐在台下,之間隔著億光年的距離。命運如此厚顏無恥,說遇見就遇見,說離開就離開。柯溫情捂著嘴驚愕,匆匆對舍友說有事,便匆匆跑進了一個無人知的角落裡嚎啕大哭。那種無力感,她至今都難以忘懷。他研究生畢業了,而她還在學校讀博。博士研讀時,夏遲遲和她一直保持著聯係。那天上課回來,柯溫情接到她的電話。那時,夏遲遲已為人妻。她和鐘逸豪一畢業就結婚了,而且最近還有生孩子的打算。對此,柯溫情十分感歎。大家都是一個年紀的,為啥有人結婚生子都已經進行到生子的部分了,她卻還在努力的讀書。作為夏遲遲的閨蜜,柯溫情雖嘴上說著鬨話,但心裡十分地羨慕也祝福他們。兩人囉裡囉嗦的嘮嗑著打半個鐘頭,後麵夏遲遲欲言又止地問:“溫情,你有穆錚學長的消息嗎?”柯溫情苦笑,他們兩人同校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怎麼了?”她問。夏遲遲歎了口氣,說:“我今天碰到在京華大的學姐,順道聊了會兒天,然後聊到穆錚學長。”說到後麵,她小心翼翼的。柯溫情莞爾,“然後呢?”夏遲遲吃頓了一會兒,又說:“聽說穆錚學長留校讀研,一年前才研究生剛畢業的,而且他畢業後直接去了京華文物局的……你和他同校,難道沒碰著麼?”“九九,我見過他了。一年前,院裡研究生活動會上見過他。他在台上,我在台下。”柯溫情苦笑說。“那你……”她又想問。“沒有,我也不敢。”柯溫情歎口氣,“其實看著他這樣也挺好的。”她一說完,對麵裡的夏遲遲卻哭了。她說:“溫情,我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會支持你了。”“傻九九,這種緣分的事怎麼可能讓我輕易圓滿呢。”柯溫情無奈地笑了笑,“鐘逸豪不在你身邊?他要是聽到你為另一個男生哭,你還得了?”這下子一說,對麵的又苦笑不得了。她憤憤不平道:“死溫情,我明明就是為你哭的!!”柯溫情忍笑,“好好,是為我哭的行了吧!”對麵的人哼哼了幾下,又問她:“溫情,你什麼時候回南城嗎?”柯溫情莞爾一笑,“怎麼,想我了?”結果對麵說:“屁,誰想你了!我隻是覺得你該回來看看柯叔柯姨了。”“我爸媽最近去安市,要一兩個月才回去。”對麵的人又說:“那你也可以回來看看吧,一年了南城變化挺大的!”“嗬嗬,想要我回去就直說,拐那麼大的彎,不累麼?”柯溫情笑嘻嘻地戳穿她。對麵的人被人戳穿,發出了哎呀的聲音,“柯溫情,你早晚會失去我這個朋友的!!!”柯溫情可不怕她,“哦,那百日宴我就不回去啦!!”“回!不回我孩子的份子錢哪裡來!!”聽著對麵怒吼聲,柯溫情訕訕地抬手刮了刮鼻尖,無聲的笑了。這夏遲遲都嫁人了,但還一如既往的潑辣。掛完電話,柯溫情笑傻了的坐在凳子上。她同一寢室的舍友回來,見她傻傻的笑著,不由得緊張了。畢竟研博連讀讀傻了的人也屢見不鮮了。她問:“溫情,你沒事吧?”柯溫情回神,笑道:“沒事,和閨蜜打了個電話被她弄笑了。”那姑娘拍了拍胸脯,說:“我還以你讀書讀傻了呢。”柯溫情眨了眨眼,又是無聲的笑了。*柯溫情見到高韞,是還有兩年才畢業那時候。那天,她從食堂吃完飯回來,卻在女生宿舍樓下見到了他。起初,柯溫情低頭走路,直到聽到有人叫她才抬頭看去。隻見高韞站在樹下,背著包衝著她笑。柯溫情一愣,然後快步走到他麵前,有些不可思議地問:“你怎麼會來京華大?”高韞高考後也在京華讀書,隻是他在京華大隔壁。柯溫情在京華大讀研還是他聽鐘逸豪說的,可自己從未來找過她。如今他畢業了,趁著離開之前,來見見她。幾年未見的男生,笑得很從容自若。他說:“溫情,我畢業了。”柯溫情仰頭笑,“恭喜你啊!”高韞看著她滿臉笑容,一時間夢回高中時期。那時,眼前的女孩子總是揚起頭對著他笑,不親不遠,距離恰當有分寸。如今再見,依舊如此。“我要出國了,所以來見見你。”良久,他再次開口。柯溫情看著他,一時緘默。曾經年少時光,恍然一現,仿佛曾經的所有都在眼前。他說他喜歡她。他也說不會緊追不放她。這些,他都做到了,可是她卻從那時起便再也沒聯係過他。一時間,她眼眶溢滿水光,“高韞,對不起。”高韞一時苦笑。他抬手幫她擦了擦眼淚,既無奈又心痛地說:“傻溫情,這沒什麼好哭,彆哭了好不好?”他話一說,她的眼淚更是流了下來,仿佛是止不住的水珠。直到最後,高韞心疼的抱住了她,邊拍拍她肩膀邊安慰道:“彆哭了好不好?你再哭就變成了小花貓了。”但是,她還是沒止住眼淚。高韞十分無奈,隻能威脅道:“你再哭我就馬上離開了啊!”這時,柯溫情忍著不流眼淚。她雙眼汪汪的看著高韞,半響才說:“對不起,是我失態了。”高韞笑了笑,“沒事。”後來,他們坐在石塘邊的石凳上。高韞一邊逗她一邊給她零食。柯溫情眨了眨眼,過了一會兒才接過零食,笑說:“高大公子可真貼心啊!”高韞笑,“我這麼貼心都不見你答應我!”柯溫情要撕開零食的手一頓,默默不說話。高韞見此,又是無奈的接過零食,替她撕開,說:“我開玩笑的,你彆放心上。”柯溫情塞了幾口零食進嘴裡,然後抬頭看他,“高韞,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很好,但是我們真的不適合。”高韞挑了挑眉。柯溫情繼續說:“鐘逸豪也該告訴過你,我有心上人了的。”這回,他倒是應了,“我知道。”柯溫情有些一惱,“知道了你還白白浪費自己的大好時光。”看著她惱怒的樣子,高韞笑了,笑得很坦然,“溫情,這就是我喜歡你的地方。”直到高韞拉著箱子走了,柯溫情還是沒想明白他說的話,什麼叫這就是他喜歡她的地方?她緊皺著眉頭,愣是想不通。而那時,已日落西山,人分兩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