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郡主(1 / 1)

花寒自是不會客氣,她伸出手將妖王佩接過,毫不猶豫的掛在了自己的腰帶之上。蒼遲也不再多話,朝著秦皇離去的方向揚了揚頭,兩個人猛然一踢馬腹,策馬趕上前麵的人群。正如蒼遲所料,秦皇聽到蒼遲辭行,果真未曾挽留。他僅僅隻是指派了李晉前去送行,並將花寒安送到了事先為她安排出來的霜雲殿。秦皇眉頭緊蹙,似乎對於陸陌離受傷一事極為震怒,花寒自然不會在此刻貿然妄動,因此聽從安排乖乖的回到了自己的宮殿。好不容易擺脫了蒼遲的控製,花寒自然是十分輕快。她自到人界以來凡事都要聽從蒼遲安排,生怕壞了蒼遲大計,平日裡已很是壓抑。如今換了環境,蒼遲不在身邊,她倒樂得自在。秦皇忙於醫治陸陌離,想來一時半會兒並沒有工夫理會於她。她閒來無事,用妖法在床上凝出一個精氣,化作她的模樣,然後隱去自己身形,打算在這秦宮各處好好溜達溜達,熟悉熟悉她這還不知要住多久的新家。大約是得知太子受傷,整個秦宮都籠罩著一種壓抑的氣氛,來往宮娥侍婢皆低頭納息,不敢多說一句。花寒撇著嘴四處逛著,覺得這秦宮似乎比她想象中更為無趣。她搖了搖頭,正欲回到自己宮殿休息,卻忽然聽到一個帶著急促嗬斥意味的少女聲音在身後的石階處突兀的響了起來。“走快點!你沒聽到太子哥哥受傷了嗎?”這聲音的主人最多不過五六歲,語氣似乎十分焦急懊惱。花寒神色一頓,慢慢轉過身,往聲音傳來之處望去。石階儘頭之處,一個身著淡紫色長裙的小女孩正朝著陸陌離的朝暉閣匆匆趕去。她神情急躁,不停的催促身後隨行的宮娥,似乎恨不得頃刻之間便能趕到陸陌離身邊一般。隨行宮娥麵色有些為難,想要阻止小女孩:“郡主,太子受傷,聽人說,皇上此刻正龍顏大怒呢。我們此刻趕去,怕是有些不合時宜,不如等太子傷勢穩定,我們再來探望也不遲啊。”被喚作郡主的小女孩十分惱怒,她跺了跺腳:“什麼叫不合時宜?本郡主是皇上欽封的郡主,我父親又是皇上最信任的兄長,怎麼會不合時宜?我與太子哥哥從小一同長大,如今他受了傷,我自然是要去探望的!況且父親隻說太子哥哥受傷,又不知道到底傷成什麼樣,我不親自去看看,怎麼能放心得下?皇上一下最疼愛我,定不會責怪我。”宮娥跟上小女孩的步伐:“可聽說太子一直昏迷不醒,皇上已下令處置了好幾個禦醫。郡主此刻過去,豈不是給皇上添亂嗎?”小女孩猶豫了一下,依舊沒有停下腳步:“正是如此我才更要去。反正我自有我的道理。”花寒砸了咂嘴,眼裡好奇之色毫不掩飾。看來這紫微星豔福不淺,如今不過年僅七歲,就有這可愛嬌氣的小郡主如此關心,若是長大……花寒想起陸陌離清俊的麵容,忍不住搖了搖頭,必定是要禍害一方的。花寒一向愛看這凡界男歡女愛的戲折子,如今有人在她麵前上演如此橋段,她又怎麼會放過這等好事。她對這小郡主到底有何道理升起了些許好奇,旋即跟在這二人身後,一同往朝輝閣走去。朝輝閣內,一眾禦醫在寢宮中麵麵相窺,額頭上皆有著密密麻麻的汗珠。按理說,這一箭雖刺透骨肉,可畢竟不在要害之處,如今他們已拔箭上藥,又為陸陌離敷上了止血去疼的膏藥,他理應好轉才是。可不知為何,陸陌離卻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秦皇坐在床邊的雕花紅木凳上,看著陸陌離臉上越來越深的緋紅,震怒之下將手邊茶杯一把扔向為首的禦醫:“飯桶!這麼多禦醫,連一個小小的箭傷都無法治好,寡人要你們到底有何用?今日若是離兒有半分閃失,寡人要你們整個禦醫所陪葬!”一眾禦醫臉上皆是驚恐之色。為首的禦醫鼓起勇氣往前站了一步,朝著秦皇施了禮,語氣中有著顫抖與不解:“啟稟皇上,臣等已對太子對症下藥,太子為何沒有好轉,臣等實在是不知啊……或許,或許……”禦醫咽了一口口水,硬著頭皮解釋,“或許太子體質與常人不同,需多等待些時辰也不一定……”秦皇手背青筋冒起,怒斥道:“混賬!什麼叫與常人不同?你們這些庸醫治不好病就拿這種借口搪塞寡人!等等等,若是等下去離兒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又怎麼辦?你們有幾個腦袋可以給寡人來砍?”禦醫們被秦皇這話給堵得啞口無言,可偏偏沒一個人能說出如今到底是何情況,隻能戰戰兢兢的立於一旁,暗自祈禱陸陌離情況能有所好轉。秦皇平日極少發怒,如今勃然大怒讓朝輝閣中所有人都不敢多作言語。皇後孫氏倚坐在床邊,雙眼早已哭腫,她輕撫陸陌離鬢發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不過是去狩獵,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苦命的離兒,若是有個好歹,可讓母後如何是好啊……”聽到狩獵二字,秦皇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陰鬱之色。他手指極輕的劃過手心,幾乎無人看見他這個動作。半晌,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眸中隻剩憂慮憤怒之色,他看向禦醫,沉聲道:“寡人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今日我一定要看到離兒好起來,否則後果你們應當明白。”“皇上不可!”一個清亮的女童聲在殿門外響起,來人正是剛剛長階之上的小郡主。秦皇皺眉看向殿門口,直到看清來人的麵容臉色才稍稍有所好轉。他朝著來人微微點了點頭,神色卻依舊嚴肅:“錦念你怎麼來了?”錦念踏入殿中,雖眼神早已落到床上昏迷不醒的陸陌離身上,卻依舊不忘向秦皇行了個禮:“我聽父親說太子哥哥受傷了,所以前來看望。錦念剛剛聽皇上說要嚴懲禦醫,錦念私以為萬萬不可。禦醫所的禦醫都是秦國醫術最為出眾的大夫,若是連他們都束手無策,又有誰能治好太子哥哥呢?”花寒跟在錦念身後,神情不由得一楞,她訝異於這小小女童的成熟心智,更吃驚於她說話的有禮有節。想起陸陌離與她說話時的模樣,她不由得有些疑惑,難道這秦國的風水這般特殊,隨便一個稚子都有著異於常人的成熟?“可你看看他們都說些什麼話?說寡人的離兒異於常人,因此他們用藥後才毫無反應,甚至更為嚴重。”花寒隱匿著身形,自然殿中無人感覺得到她。她走到陸陌離麵前,輕輕的摸了摸下巴,頗為歎息的搖了搖頭。陸陌離施藥後遲遲無法好轉的原因她自然知道,蒼遲曾告訴她,凡事有得必又失,天帝在紫微星身上設下的禁錮雖能保全紫微星的性命,但同時也會使紫微星的體質變得極為特殊,他雖很難生病受傷,但一旦生病受傷便極難恢複,且其感受會比常人痛苦不止百倍。花寒還在暗自歎息,錦念已略過秦皇來到了陸陌離身旁。她朝著皇後匆匆行了個禮,急忙上前查看陸陌離的狀況,她看見陸陌離左肩上被鮮血染紅的繃帶,眼中迅速的聚集起一片朦朧霧氣,她將手放至陸陌離的手上,哽咽著輕聲喚道:“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花寒挑了挑眉,正在感歎這陸陌離小小年紀就已桃花不斷。忽聽到皇後一聲驚呼,語氣中驚喜裡帶著顫抖:“皇上,離兒他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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