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分析(1 / 1)

蒼遲眉眼彎彎,輕輕晃動著手裡的折扇,他看著遠處獵場之中時隱時現的三支隊伍,語速緩慢,似在思索:“自然是孫將軍,兵多箭足,隊伍素質雖不是最佳,卻也不差。已是占儘先機,必贏之勢。”秦皇也看著遠處獵場上的動靜,他的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手中新製的玉核桃緩慢而又有序的在他手中轉動著。他聲音低沉,語氣平緩似乎隻是在討論一件極為平常之事:“寡人卻不這麼看。於將軍所帶隊伍驍勇善戰,甚善騎射,若是他能想辦法得到劉將軍托運箭支的馬匹,勝負之數,還未可知。”蒼遲喉嚨中溢出一聲極輕的笑聲,他微微點頭,似在讚同秦皇所言:“皇上所說的未嘗不是一個辦法。可皇上你看,這馬匹上的箭囊看似毫無障礙,甚為好取,但若劉將軍在箭囊之中設下機關暗器,恐怕於將軍非但奪不到箭,還會累得自己隊伍連原本就為數不多的箭支賠在劉將軍處,失去本可以與孫將軍一爭高下的本錢。在臣看來,實在是得不償失。”秦皇手中轉動著的玉核桃停了一下,隨即又慢慢的轉動起來。他眼睛微眯,看著遠處獵場久久沒有言語,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待他再開口時,語氣中已多了一分意味深長:“孫將軍兵多箭足,得勝本也在意料之中,隻是如此一來,這場比賽便算不得精彩。”蒼遲收回自己的視線,轉向秦皇身上。他手中折扇輕輕搖晃,遮住了自己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閃著精光,微微上揚的桃花眼:“皇上想看一場精彩的比賽實也不難。若於將軍願暫時與劉將軍聯合,承諾將打到獵物分一部分與劉將軍,或許劉將軍會願意將手中箭支分而享之。如此一來,於將軍便多了幾分獲勝的機會。”秦皇若有所思:“恐怕隻是將箭支分而享之還不足以切斷孫將軍的優勢。若是劉將軍願意用自己的隊伍去阻礙孫將軍狩獵為於將軍爭取機會,兩人獲勝的幾率才會更大一些。”蒼遲點頭,嘴角劃過一絲笑意:“皇上高明。”秦皇微微揚了揚下巴,近侍知意,上前為秦皇斟了一杯酒。秦皇拿起酒杯送至唇邊,眉眼低垂,看不出半分神色:“若真能將孫將軍處於弱勢,那國師以為,於將軍和劉將軍誰會獲得此次比賽的勝利?”蒼遲也為自己斟上一杯酒,他遙遙的朝著秦皇敬了一敬,將酒杯放於自己鼻尖,輕輕嗅了嗅杯中酒氣:“劉將軍兵少箭多,而於將軍兵精卻箭少,兩人各有優勢,局勢並不明朗。鹿死誰手,尚不能確定。”秦皇看向蒼遲,眼底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暗光:“若是此刻劉將軍隊伍的近侍帶著載有箭支的馬匹倒戈於於將軍,場上形勢頃刻便已明朗,這場比賽就無需再比,勝負已定。”蒼遲挑了挑眉,朝著秦皇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他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看向遠處隱隱傳來呐喊聲的獵場,語氣中暗含著難以察覺的自負之意:“棄弱投強,聽著是一個好方法。隻是這場上勝負未決,形勢難辨,若他能帶著這隻看似最弱的隊伍獲得最終的勝利,才能體會到這場比賽之中最大的樂趣。皇上,你覺得呢?”秦皇眼中光亮晦暗不明,手中玉核桃緩緩轉動,不斷碰撞發出微弱的摩擦聲。半晌,他唇邊露出一絲冷凝的笑意:“是啊,寡人也覺得,聽著就是場精彩的比賽。三位將軍到底誰能拔得頭籌,寡人甚是期待。”有宮中侍婢傳來消息,秦皇旁邊的近侍聽後,向秦皇稟報道:“啟稟皇上,太子和其他三位皇子都已經到了行宮外麵,等待皇上傳召。”秦皇斜倚的身子稍稍坐正,點了點頭:“快傳。”不多時,陸陌離以及三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已進入行宮之中。他們走到大殿之中,朝著秦皇行了一個大禮:“參見父皇。”秦皇點了點頭,示意賜坐。又朝著蒼遲以及花寒露出一個笑容,介紹道:“這是寡人的太子離兒以及三個皇子,湛兒,啟兒還有浩兒。你們幾個,還不過來見過夏國國師大人,往日總是念在口中,說希望有幸一見,今日寡人特地宣你們來,就是讓你們來瞻仰一下國師風采,還望能學得幾分。另外,這便是夏國太子,今後與你們同住於我秦宮之中,你們日後定要將他視為親兄弟一般,不得怠慢。”陸陌離等四人聽得秦皇所言,忙朝著蒼遲行了個大禮,口中恭敬道:“見過太子,見過國師。”蒼遲起身回禮,花寒隻覺得一股力氣已將她往上一提,整個人還未反應過來,便已經跟著站了起來。她看見蒼遲似是無意的朝她看了一眼,心中一個激靈,突然記起自己此刻站在此處的目的,也立刻像模似樣的朝著四人回了一個禮:“日後還有勞太子以及各位皇子照顧。”蒼遲看向陸陌離,眼裡幾不可見的異樣一閃而過,他眨了眨眼,再抬眸時,眼中隻剩下一片淺淺的笑意:“久聞秦國太子文韜武略,乃人中之龍,今日一見,氣質果不同常人。”陸陌離聽得蒼遲如此說,臉上神情楞了一下,他朝著蒼遲微一見禮,聲音溫和低沉,語氣謙遜有禮:“國師謬讚了。那不過是他人誇張罷了,我雖曾聽從父皇安排遣送過戰術策略,卻其實對其並無研究。說來慚愧,我曆來不善騎射,比起幾位兄長來,實在是差得太多。”陸陌離低沉的聲音讓花寒兀的一頓,她抬起頭,正好對上陸陌離那雙墨色的瞳孔,隻一眼,花寒心中忽然莫名的生出幾分熟悉的感覺來。她感受到身體裡有一股溫熱的氣息極微的波動了一下,但這股氣息不過一晃而過,瞬間便消失不見了。她再想感受時,卻無論如何都感受不到了。她輕輕的晃了晃腦袋,再看向陸陌離,卻發現那種熟悉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眼前之人她從未見過,身上氣息也從未感受過。陸陌離神色溫和,還未長開的麵容上已能感受到其輪廓的深邃,他不過是站在那裡,身上便無端的有一種能夠令人信服的氣度,更難得的是,這種氣度上竟然無半點淩厲霸道之氣。似乎被花寒這種毫無顧忌的打量弄得有幾分不自在,陸陌離朝著花寒行了一個禮:“聽父皇說你隻比我小得兩歲,以後我們在一起還能互相做個玩伴。隻是我一向隻知看書下棋,幾位皇兄都嫌我無趣,以後還往太子多擔待才是。”“沒關係。若是玩耍,是沒人比我更在行的。”顯然對陸陌離的容貌甚是滿意,花寒眯著眼笑了笑,趁著無人注意朝著蒼遲極快的眨了眨眼,朝著陸陌離拱了拱手,“以後,還請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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