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紫蝶(1 / 1)

雖然眼下,雲歌也早就是死人,紀九歌想到用死人身體去糟蹋人家的好兒郎,這可真是一大罪過。因此,紀九歌當然十分抗拒入洞房。“不去,洞房我今夜是不會去的,我還是到偏房去睡。”疏菱也不知道突然之間紀九歌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推開了自己,一時之間朝著與洞房相反的方向而去。搖擺的燭火將紀九歌的身影拉的長長的,最後淹沒在漆黑的夜色中。“原來小姐竟然不喜歡那側君,要不然也不會不去洞房。看來側君不僅是在家中不受寵,連來了雲府也不受小姐待見,今後怕是日子不好過了。”疏菱歎了一口氣,趕緊追著紀九歌跑去。隻是心中又升騰起一種怪異的想法,不知道為何突然之間念及了王小姐,剛才之際疏菱便是瞧見了王小姐和自家小姐在一處喝酒談天,想起王小姐也是有異與常人,疏菱難免怕影響到了自家小姐。側君雖然境況不好,但也是難得的一表人才,小姐十分不喜,居然都不去洞房,看來並不喜愛正常之人,難道?疏菱的胡亂猜想,讓走在夜色中的紀九歌很不客氣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瞬間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夜色已深,雲府裡的一處庭院門上張貼著兩個喜字,樓角兩邊掛著紅燈籠。風帶著寒意不斷吹動著紅燈籠,使得裡麵的燭光忽明忽暗,使得院內看起來有些暗淡蕭瑟。小九提著燈籠不斷的張望著黑夜中是否來了雲小姐的身影,為此小九可是很仔細的瞧著,完全不敢錯過任何的動靜,足足在門外站上了半天,可是沒曾想到未見半個人影,更不要說雲小姐。“怎麼還不來?難不成是不來了吧。這可怎麼成,新婚之夜不見人,獨獨留下我公子一人呆在屋中。這還蓋頭未揭,禮節未行,洞房為入。若是傳出去被外麵的人所知道,公子的名聲怕也是要被毀了。”小九十分擔憂,仍然是不放棄的看了看遠處,仍舊是不見半個蹤影,心中越發著急。又擔心自家的公子,隨即輕輕敲了敲門,想了半晌才開口說道。“公子,雲小姐還是沒有來,或許隻是有事,公子且再耐心等待,雲小姐馬上就會來的。”話音剛落,裡麵隻是傳來一聲回應,緊接著便是再也沒有了聲響。小九立刻又探頭相望,而屋子裡麵,紅色的蠟燭上還貼著金色的喜字,不過奈何時辰有些久,喜字已經被燒了大半,隻是留下了一些紅蠟油,凝固在桌子上麵,像極了眼淚。整個新房裡,一片紅色的帷幕重重綴在其中,一重一重徑直到床榻。床榻的錦簾上用金線繡著一對鴛鴦,一時之間竟也是熠熠生輝泛著光澤,籠罩著床榻上坐著的蘇昭。隻見蘇昭頂著紅蓋頭,蠟燭的火光撲閃著,使得蘇昭看起來變幻莫測,忽明忽暗之間蘇昭的手指微微一動,慢慢的將紅蓋頭給掀開。屋內燭火明顯黯淡了許多,隱隱約約間看見床榻上灑落的桂圓紅棗,蘇昭纖長的手指隨意挑選了一顆,把玩在手中。雙眸中一片寂靜的黝黑,氤氳著一股冷氣,迅速的將眸中凍結,使得周身都散發出強烈的冷意。“今夜好歹也是春宵,可是你卻是冷落我獨自一人守著空房,真是過分。”蘇昭幽幽的說道,話語裡麵帶著無儘的委屈,裹挾在冷冽的溫柔中,頗有些怪異。上一秒拿捏在手中的桂圓,啪嗒一聲便碎裂在蘇昭的手中。看著手中殘缺的桂圓,蘇昭抖落掉乾皮,將果肉丟入嘴中咀嚼起來。紀九歌終究是沒有來,蘇昭雖然之前便是知道了會有此番下場,那麼清冷孤傲的人,怎麼會在俗世中隨意與男子同睡。雖然心中有一絲失落,自己可是萬分期待今夜,為此還激動了許久。從被接進來雲家開始,九歌的手遞給自己的那一瞬間,蘇昭就覺得自己從未如此幸福過。一執手相攜入府,今後便都是九歌的人,桂圓的甘甜漸漸褪去,隨之而來的竟是有些酸澀。蘇昭笑意越來越濃烈,嘴角上翹抹著一些暗夜的憂愁,旋即身軀猛然倒在床榻上,而一股黑氣卻是悄然無息的灌出了新房。紀九歌回到偏方又飲了一些酒,酒入腸中,突然望見了遠處的幽光,忽明忽暗之間竟是有些零落的哀傷。想起今日也算是雲歌的新婚之夜,可是現如今卻是一個人飲酒醉,醉把佳人拋卻在一旁。紀九歌都有些憐惜雲歌,正當時風華正茂之際,卻早早乘著黃鶴西去,當真是無比的可惜。很快,醉意有些上頭,紀九歌迷糊著雙眼,一時間竟也是靠在窗欄上睡了過去。此時外麵暗夜下,房中跳動的幽若火光籠罩著一地的疏影斑駁,皎潔的月光如同水一般的浮動在庭院中。當時明月依在,濃情消睡間,一道黑氣忽的來到窗外,下一秒即刻成了形。一襲暗紅色的軟羅輕紗被風吹動著,搖曳在地上,似乎連夜中也浮動著暗香。少年郎幽深的眸子裡帶著靜謐的深情,來的夜還要深沉,深沉的幾乎快要融化成水。指骨分明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朝著紀九歌的臉龐探了過去,輕聲且柔情的低喊道。“怎能睡在這裡?夜裡涼,若是著涼了怎麼辦?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隨意灑脫。”紀九歌的頭靠在窗欄上,整張臉都是麵向少年郎,此刻還十分清楚的看見兩朵紅雲氤氳。少年郎的手淺嘗輒止,隻是微微拂在紀九歌的臉上,宛如水一般的輕輕劃過,最後停留在她桃粉的嘴唇上。一團黑氣覆在即九歌單薄的身軀上,為她遮風擋雨。而放在紀九歌嘴唇上的手指也瞬間消散化成了一隻紫色的蝴蝶,蝴蝶抖動著翅膀貼近了紀九歌的嘴唇。紀九歌在睡夢中覺得口乾舌燥,十分渴求著甘甜的水,緊接著下一秒便是一股清泉湧入自己的嘴中。不知道為何紀九歌竟然似曾相識的熟悉,像是桂圓的清甜。很快的嘴唇上酥酥麻麻,暖意十足。“有人?”紀九歌感到有些不舒服,總得像是有人在撥弄自己,隨即睜開惺忪的雙眼迷離的瞧了瞧眼前,一切依舊,隻是似乎半夢半醒之間像是有一隻紫色的蝴蝶從眼前劃過。紀九歌沒有當回事,倒是又閉上了眼。“蝴蝶...”不知道為何在閉上雙眼的那一刻,紀九歌覺得這隻紫色蝴蝶似乎也曾在夢中出現,不然為何有種似曾相識蝴蝶歸來之感。第二清晨,紀九歌睜開雙眼之際,總覺得腦子裡難得沒有之前如此昏沉,也不知是否雲歌的身軀習慣了自己的酒量,不然也不會感到舒服。隻是關於昨日之夢,一直縈繞在心頭,一時之間也揮不去。“小姐,你快些起來了,今日一早你還要帶著新婚的側君前去給家主和老太太請安。雖然你冷落了人家一夜,可是那邊似乎也是十分知趣,半點也無聲音。但是這是我們雲府的規矩,小姐可不能任性了。”疏菱還沒有走進來,紀九歌便是已經聽見了一大堆嘮叨,三兩下便坐了起來。誰知疏菱進來瞧見紀九歌依靠著窗欄睡了一夜,身上還穿的如此單薄,頓時跑上前來隨手取了一件披風,披在紀九歌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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