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奈(1 / 1)

小丫頭聽上去很是著急,要是不回應兩句,紀九歌絲毫不會懷疑她會直接闖進來。隨意脫掉了一下衣物,紀九歌故意弄亂了頭發,好讓自己看起來是才起。雲歌是一個典型的富家小姐,秉性本就懶散,紀九歌前些日子已經表現的有些過於勤勞,讓這小丫頭還誤以為是被惡鬼附體了,紀九歌覺得自己得小心些。“進來吧。”聽聞聲音疏菱迫不及待的推開門進來,看見紀九歌依舊是躺在床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小臉都快要鄒在一起,十分苦惱又著急。“好了小姐不能再睡了,你是真忘了家主告知你的事情了,王家作為雲家的多年朋友,按理來說應該是早些去的,家主那邊都整理好了,小姐你卻還在床上,太過分了。”疏菱頓時就嘟囔起來,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沒有慢下來,一把拉起紀九歌的手連同身子都帶起來,隨即立刻拿過一襲月牙色的貼身衣袍,服侍著紀九歌穿好。“我非去不可嗎?人家王玲兒成婚我去湊什麼熱鬨?阿娘也真是的,我不想去。”紀九歌想到雲歌記憶中的王玲兒和她娘親,簡直就是一對活寶。兩個都特彆喜歡籠絡各種各樣的男子。不過和雲嘉楠不同之處便是雲嘉楠喜歡長相貌美的男子,放在家中也是一種享受,就當是買了裝飾家中的寶物。可是王玲兒和她娘親喜歡的不是外貌,而是收羅有特彆之處的往往才能令其傾心。雲歌記憶中每當王玲兒找到自己感興趣的男子,都會叫上雲歌去觀望和欣賞。那些男子被王玲兒看上也是慘烈,尤記得有一次雲歌去瞧瞧王玲兒新找到的男子,原本也是一個好人家的男兒,一直養在深閨人未識,偏偏一次出門被王玲兒瞧見,王玲兒死活將其納入自己家中。雲歌被王玲兒叫去共同觀賞,誰知剛剛才看見雲歌便雙眼有些辣,覺得格外疼痛。雲歌和雲嘉楠差不多是重外貌之人,那男子長相都不能說普通,簡直就是寒磣,膚色黝黑還有些坑坑窪窪的痘坑,加上那種小女人的嬌羞,雲歌差點吐血。從此不敢苟同王玲兒的審美,也不去符合瞧她的“美男子”,無比傷害雙眼。想到王玲兒還能哈哈大笑一臉毫不嫌棄的說:“我就是歡喜他醜的獨特,醜的單純,醜的我熱血沸騰。”禽獸。饒是清淡無波的紀九歌難得也對這個奇女子退而遠之,卻又被她的豪爽吸引。疏菱的動作很快,三兩下便將紀九歌給收拾的妥當穩貼,看著鏡子裡紀九歌,疏菱少年老成的歎了口氣,頗有些惆悵的說道。“小姐也不著急,人家王小姐都娶了正君,我們小姐連個人影都見不著...”紀九歌轉過身連忙拉住疏菱便要出門,若是不止住這丫頭的嘴巴,接下去就是無休止的碎碎念。紀九歌果斷的岔開話題,二話不說的奔著雲嘉楠那邊過去。兩人過去的時候正巧雲嘉楠已經收拾完畢站在馬車一邊,府裡麵的小廝正在馬不停蹄的往馬車裡麵裝賀禮。“阿娘。”紀九歌走過去迎上雲嘉楠,雲嘉楠今日一身淺紅色的束身衣袍,襯得身形挺拔,整個人相當精神抖擻。看見紀九歌,雲嘉楠不知道為何神情有些怪異,率先上了馬車,紀九歌有些摸不著頭腦,隨即跟在後麵上車。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王府兩人依次下車,紀九歌走在後麵已經帶著小廝將厚重的賀禮胎了進去,隻是叮囑了紀九歌幾句話便離去。今日王府果真是張燈結彩,火紅色的團花圍繞著大門,連平時裡威嚴的一對石獅子也難得的多了一些喜慶。裡麵不斷傳出來一陣歡喜的絲竹管弦樂聲,附和著談笑風生,一時好不精彩。“姐姐,你看見了我娘親了嗎?”突然之間一句稚嫩的童聲響起,紀九歌低頭一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多了一個小團子,小團子圓圓呼呼,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盯著紀九歌,嘴巴邊還有些哈喇子,一時好不可愛。“你也該是來王府賀喜的,你娘親應該在裡麵,進去自己找尋。”紀九歌絲毫沒有主動該幫助幼小的自覺,小團子一聽不樂意了,立馬雙手抱住紀九歌的一隻腿,眼淚和鼻涕齊刷刷的流在衣服上,柔軟的臉就在上麵蹭來蹭去。“我不要,萬一有壞人怎麼辦?姐姐忍心看我被壞人帶走嗎?我這麼可愛?肯定有人喜歡,我就想要姐姐帶著我去找娘親,姐姐一看就是大好人,就幫幫我...”小團子邏輯如此清晰,難得的是居然很有自知之明,紀九歌看見他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卻又要逞強好勝,一下子勾起了嘴角。“你快放開,好好呆在一邊去,要不然你如此可愛,指不定彆人覺得我有企圖。”小團子聽完立刻便戀戀不舍的鬆開了紀九歌的衣擺,看著那一灘無比皺巴巴的地方,上麵布滿了汙漬,紀九歌眉頭都不帶一皺。倒是小團子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一下,雙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伸過去抓住了紀九歌的兩根手指。疏菱哎呀了一聲,像是弄臟了自己的衣服,一下子上前來想要推開了小團子,小團子猶如八爪魚死活不鬆手,紀九歌夾在兩人中間一時很是頭疼。“唉呀媽呀!小醜八怪你可算是來了,上次讓人給你傳話也不來,可算是錯過了我最得意的小可愛,給你說他真是極品,你看了或許也會動心,要與我割袍斷義了。”王玲兒笑嘻嘻的跑過來一把抓住了紀九歌的手臂,頗為親昵。疏菱也不再對付小團子,死活抱著肚子笑了起來。紀九歌記得王玲兒小時候和雲歌便是青梅竹馬,不過雲歌生下來臉皺成一團,又黑又瘦,簡直不能說是惹人憐愛的孩子。沒有想到雲嘉楠生下來看見雲歌,在痛苦的生產中都沒有哼一句的女人,卻在看見孩子後大哭了一場。從此之後整個雲府的人都覺得若是讓家主哭泣,見一見雲歌小姐便好。作為雲嘉楠的好友王懿弗,便是第一個登門拜訪,那個時候王鈴而也不過才三歲,小小年紀就開始在城裡麵傳出不雅之聞,輕薄人家良家好男兒。那日正找到喜愛的不巧被王懿弗強行帶來雲家,雲歌此時正是一生最為黑暗的時期,王玲兒看了第一眼,便咯咯的笑了起來,徑直抱了起來說道。“長的真是醜陋不堪,以後便叫做小醜八怪吧。醜得雖然不比我家那些笨傻的豬,不過我喜歡,以後便成為我的人了。”雲歌無數次感到慶幸自己不是一個男子,不然按照王玲兒的怪癖來說,自己鐵定是要進入王府裡麵了結此生,關鍵是要被王玲兒給無辜糟蹋,真是汙了雙眼。相比較之下被叫做小醜八怪也沒有什麼,雲歌也就隨他去了。可能那個時候王玲兒的特殊之處便已經開始展露出來,雖然這樣說像是在責罵自己,不過誰管那麼多。“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因為你的人而與你不再往來,除非你還會不斷叫我過來陪你欣賞你的‘好東西’。”王玲兒假裝羞澀了一下,可是後麵不安分的手一下子拍在後背,紀九歌頓時感到十分疼痛。這下子一直抱著紀九歌的小團子看見,頓時掄起小拳頭並且短腿開始攻擊她。嘴巴裡麵還十分生氣的叫喊道。“你不準欺負我的小姐姐,可惡,可惡你就是一個壞人。”王玲兒這才看見了小團子,眼神狐疑的看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屁孩,手指摩擦著下巴,頗有種衙門辦案的捕快一般的淩厲,看了看小團子又盯了盯紀九歌,隨即遺憾又痛心的搖了搖頭。“不行呀,小醜八怪你醜就算了,也就是自己嚇自己,可是沒有想到你居然還開始嚇小孩子。你常常說我行為不端,可是今日見你此番模樣,我覺得我可愛多了。”滾你的可愛。今日似乎完全不是王玲兒的大婚。紀雲歌從開始見到王玲兒開始,便被她拉著在府中到處閒逛,一點兒也不去應酬和交際,弄得紀九歌覺得最閒的人就在自己身邊。自己無數次暗示著某人該去迎娶新郎,不然錯過最佳時辰,其實主要是紀九歌想要安靜。“雲歌,我浪蕩了多年,在外麵什麼花沒有摘采過,野花、家花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可是這一次就要成家立業了,想到我的樂趣就要見不到天日,我真是心痛。”看著王玲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紀九歌差點相信了她的謊言,腦子裡又浮現出來那日所見的“美男子”,真是橫在雲歌的心中,也導致紀九歌追溯雲歌記憶時著實挑了眉頭。紀九歌微微側頭看著王玲兒,一身大紅色的衣袍綴滿了金線銀絲繡成的鳳凰,勾勒出修長的身姿。襯得白玉般的臉上也是彌漫開了一片火燒雲,桃杏眼裡俏著三月暖陽,嘴唇上點了一抹朱丹。好一副美不勝收的場景,隻是多了一絲眼底浮動的晦澀。悄無聲息的收回了眸子卻對上了身旁傻乎乎、笑的一臉可愛的小團子,瞧見紀九歌總算是想起自己來了,趕緊示好的將肉乎乎的臉貼了上去,磨蹭著紀九歌的手背。紀九歌觸及到小團子的肉感,一時不喜歡與人如此親昵,便想要抽會手,誰知小團子還十分敏感,力氣很大的拉著紀九歌死活不肯鬆手。咿咿呀呀的嘟囔幾句,委屈的淚水頓時說來就來,紀九歌隻好放棄,怕哭聲給自己帶來麻煩。“小姐,你怎麼還在這裡?快點準備了吉時已到,新郎君等著你去迎接過門呢,家主都開始著急了,偏偏小姐你像個沒事人一樣閒著無聊。”王玲兒聽見這頗有些抱怨的聲音,頓時渾身不自在了一下,隨即艱難險阻的轉過身露出一抹賠罪的笑意,隨即被丫頭死活拉著要離開。紀九歌見此覺得王玲兒那邊許是有些繁忙。便讓疏菱也跟著前去幫襯幫襯。疏菱雖不放心自己亂走,不過都發話了也還是跟著去了。“雲小姐,真是對不住了,我家這位就是一天每個正形,你且隨意遊玩,宴席還需要兩個時辰,我們先帶小姐下去主持大禮。”丫頭落落大方,比起王玲兒來說確實行事風格穩妥,紀九歌見此隻是點了點頭,王玲兒便被強行拉著離開。而某人死活不甘心的扭頭望著紀九歌,熱切的說道。“我先離開一下,你自己尋思尋思。今日來的人也挺多的,到處走走也許就能碰見你的如意郎君,也算是我的一番苦心承蒙上天厚愛終於得到了照拂,讓你這個小醜八怪了卻天下大事,不然我無法安心獨享齊成,讓你孤苦無依我於心何忍...”聲音漸行漸遠漸無蹤影,紀九歌聽後無動於衷,隻是微微覺得有些令人發笑,尤其是那末尾投遞過來的一副你很明了的表情。可是紀九歌忽略了身旁的小團子,同是望著離去的王玲兒,小團子眼神裡一閃即使的陰沉。“走吧,這裡無我們的事情,你快些去尋找你的娘親,莫要一直呆在我身旁。”不要。紀九歌收回視線說道,小團子立刻揚起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堆滿了惹人憐愛的笑意,望著紀九歌裡麵都是盛滿了星空,璀璨奪目攝人心魄。紀九歌恍惚了一下神,總覺得那雙稚嫩的黑色眸子似曾相識,不過實在是記不起哪裡見過如此古靈精怪的孩子,恰巧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道有些熱鬨的聲音,聽上去應該是男子,紀九歌當即便收回思緒想要離開。而手腕處傳來一陣拉扯感,紀九歌順勢望過去一雙肉乎乎的小手幾乎要淹沒在自己的衣袖中,可是堅持不懈的用力抓住紀九歌的手腕,小腿往前撲騰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相反離去。“好啊,姐姐我們快走,我娘親或許就在那邊,我們快些去。”紀九歌也沒放在心上,隻想著早些找到小團子的娘親,也就隨著他去了。王府裡麵好一派熱鬨非凡,就連紀九歌被小團子帶到王府的庭院深深處,兩旁漆紅色的圓木柱子一排排蔓延來去,駕著一座長長的廊坊。廊坊旁纏繞著萬綠色的藤蔓,枝枝葉葉的十分繁茂,遮擋在上方,顯得及其的清靜悠遠。可這處也被照料到,張掛著紅色的團花,植物虯枝處墜上了長流蘇穗子,隨風擺動。臨彆時那眼底深處的一團烏雲蓋頂,紀九歌驀然回首向來蕭瑟處,懂得了王玲兒那一眼的深意。今日的成婚也不止是她一人之事,從此以後逍遙日子便到了儘頭,和雲歌也是如此,同樣是家中嫡長女,整個王府的興衰榮辱便落到了王玲兒的肩上。一人鼎高閣,何處與他人訴說。“姐姐,你看那邊盛開了些白玉如霞的花朵兒,長得可好看了,我想要取一朵送給娘親,她戴著可會歡喜?”思緒回籠,紀九歌眼神裡多了一絲一毫的霧靄,可是很快裡麵撥開雲霧仍然是一片清冷淡然。她看著小團子,瞧見他一臉興奮的樣子,似乎是這王府喜慶的表象下唯一的真實歡聲笑語。剛才沒有注意,不知何時在假山池沼後正探出幾朵嬌俏可愛的花兒,那幾朵花兒安靜的躺在翠綠的葉子上,綻放出獨特的魅力。紀九歌也不知小團子娘親會喜歡?隻是想著按照所見所聞來說,大抵女人都是歡喜這些美麗的事物,隨即點了點頭。“該是歡喜。”小團子喜不自禁,又是一個勁拉著紀九歌朝著那簇走去,走進一些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麵撲來,小團子手忙腳亂的上前折了兩朵含苞待放的白色花骨朵兒,笑嗬嗬的仿佛獻寶一般的來到紀九歌的麵前,頗為苦難的環顧了半天才最終就一朵遞到紀九歌的麵前。“姐姐,你彎下腰來,這一朵花就送給你了,我想親自給你戴戴,你戴上定是十分好看,就當做我贈給你謝禮。”紀九歌看著那朵花是小團子糾結了半天才挑選出來了,生怕自己一個殘忍拒絕又會導致他啼哭,於是慢慢的彎下腰肢剛好小團子踮腳能夠達到她的耳旁。小團子看著紀九歌一頭墨發被彎起,露出圓潤小巧玲瓏的耳朵。手微微有些發抖,那一時間稚嫩的眼眸裡多了一些氤氳的眷戀,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意。比劃了幾番才終究是緩緩又輕柔的將花骨朵端插在紀九歌的雲鬢間。而那花骨朵尖端有些粗糙,生怕弄疼了紀九歌一般,早前便剝光了上麵的枝皮,露出了光滑的白色根莖這才算是放心的親自戴在墨發間。“好了,姐姐戴著真是好看,雖然比娘親差了一點點,可是勉強讓姐姐做第二吧。第二漂亮,娘親說我如此對一個女子說了,日後是要嫁給她的,姐姐等我。”才怪,你永遠是第一,其他人根本無法與你爭輝。紀九歌身形抖了一下,旋即很快直起身來。筆直的看著小團子,眼裡多了一分嚴肅,正經的點了點小團子的額頭。“日後這種話是萬萬不可向她人說,你如此小彆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小團子難得沒有啼哭,而是顯得十分高興,嘴巴飛快回道。“我才不會對人說,這一輩子我隻對姐姐你說,我隻認定姐姐一個人。”紀九歌頓時不多話了,發現對方隻是小孩,說再多也不過是對牛彈琴,根本無法溝通。索性這個時候有道聲音不斷逼近,同時伴隨著腳步聲朝著這邊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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