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手間裡出來的錦姒,連她姐錦垚都不知會一聲,就急匆匆地跑出了“九巷”。想著那黑粉瞬間黑掉的臉,錦姒怕得開著車也要一路上頻頻回頭看,生怕後頭跟隨著黑粉,又把她抓了。回到老宅時,她父母和爺爺一臉驚愕,急忙問她怎麼回來了?錦姒訕訕地笑,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就火速地上樓,留下三個中老年人在客廳裡麵麵相覷。上了樓後,錦姒躺在自己床上,給南嶠發微信,“大嶠姐,我今天碰到我黑粉了!可把我嚇死了。”剛洗好澡的南嶠一出浴室時,就看到手機屏幕一亮。走上前瞄了一眼,看到是錦姒時,莞爾一笑。她在浴袍上擦了擦打濕了的手,才點開手機。當她看到錦姒說遇到景苑會所的霍白時,心裡頓時咯噔,“你在哪裡遇到的?”錦姒:“在“九巷”裡遇見的,他好像去看今天晚上拍賣會。”南嶠看著她話微皺眉,良久後才說:“下次看到他就跑,跑不過就報警!”錦姒:“報警?會不會嚴重了點了?”南嶠:“那你想怎樣?你又打不過他!”錦姒:“大嶠姐你欺負我[憤怒]我剛剛還跟他杠上了呢。”南嶠:“然後呢?”錦姒:“我咬了他一口然後跑了!哈哈哈哈,他當時被氣到臉黑了!”南嶠哼了一聲,“你也是心大!同在景城肯定會遇到的,你要注意點,彆逞強!”錦姒想起那男人一臉吃癟的模樣,頓時在床上翻滾幾下,才回複南嶠,“好,大嶠姐,我聽你的話。”與周祈在小巷裡意外相遇後,南嶠絲毫沒受到影響,她依舊靜下心來專注雕玉。兩天後,自家爺爺去了北京隻剩下南嶠一人在家。這期間,她用了三天的時間將雙龍戲珠玉雕的最後一道工序也做好了,並親自將它送去市博物館。館長方和頤見了雙龍戲珠玉雕,猶如得寶似的,開心得不了,說什麼也要請她吃飯,但卻被南嶠推脫了。方館長一臉鬱悶地看她,看著南嶠那麼堅持,無奈之下,他最後還是讓南嶠走了。三萬英尺的高空,晴空萬裡,太陽暖得讓人舍不得拉下遮光簾。高空處,俯望著整個拉薩,巍峨的高山,鑲嵌著湛藍的湖泊。低矮建築物,隻見風中的經幡,輕輕飄揚著。這裡是太陽最近的地方,她神聖,她潔淨,她神秘,卻是最大度的地方。無數的信佛之人所追求的聖地。當南嶠踏入這個地方,多年來的積怨,仿佛隨風而去,不再那麼小心翼翼。南嶠並沒有訂大酒店,而是訂了離八廓街最近的客棧。於是,她一下飛機就馬不停蹄往客棧走。走如八廓街,街上全都是藏式的東西,藍白的藏服、大串小串的藏飾,以及奇異的珠寶。總之,五顏六色的,豐富多彩的。曬得絳紅色的婦女姑娘們,站在店鋪門口,熱情地招呼著客人。見此,南嶠不由得一樂,她一直以為生活在這裡的人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原來她們也是過著平常人的生活呢。到了客棧時,剛進門就見著前台站著男人在辦理入住手續。南嶠就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等那個男人辦完手續。在等待的過程中,她打量著這間客棧時,而那男人清潤的聲音,也不大不小的傳入了她耳朵。她一震忽而轉頭看著他,卻沒看到他正臉,隻見他走上了樓梯,直到消失在樓梯口了,她才收回目光。在辦理好所有入住手續後,是要簽上自己名字在入住簿上的。隻見藏族老板娘給她拿著入住簿,翻開到空白處,指著下一行空白行,拿著藏式口音的普通話說:在這裡填。南嶠抬頭看著她,笑著說,“好噠!”落筆時,見自己名字的上方有一個字跡清楚,強勁有力的簽名,在藏文名字裡顯得格外突兀,不得不讓人印象深刻。周祈?簽完自己的名字後,南嶠沒有過多追問,拿好自己的東西就上了樓。拿出房卡打開自己的房間,正好也聽到對麵的房間打開了。但她沒去看,而是深深地被自己房間裡布置所吸引,不由自主地驚歎,“哇”咣當地又把門關上,在房間裡繼續感歎著。本是換了一身衣服的周祈,剛打開門就見到對門的女人,背對著他發出由衷的感歎,進了房間後感歎聲不斷傳來。他不禁挑了眉,嘴角上揚,但沒太多留意,便下了樓。客棧旁邊有家店,既有藏式美食,也有各個地方的美食。周祈走進了店,隨意找了張桌子就坐了下來。點了餐後,拿出煙盒點了煙。望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回了神時就見店員端著飯就放在他麵前。許是餓了,周祈雖是大口大口地吃著,卻能極致優雅。吃到一半,旁邊右上角的桌子有人落座。距他不過兩三個桌子,他也沒多想,低頭靜靜地吃著自己的飯,隻是吃飯的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他豎著耳朵聽著那桌的對話。好像是……麵食……好像……小炒……又好像……酥油茶……嗯,胃口倒是不錯!周祈慢悠悠地吃飯,又不慌不亂的去付賬,就出了店。後來的南嶠,顯然是來享受的,一頓飯能被她吃上了半個小時。吃完付賬後,出了店的南嶠,踏著燦爛而溫暖的陽光,向著八廓街的中心走去。沿途的小店掛滿各種各樣的東西。她拿著相機,時不時就拍一張照,或是路過喜歡的小店時,就進去看一看,摸一摸,卻不買。不是她摳,而是她主要來玩,便裝出行最重要,而且她要買的東西也不是這些。八廓街的中心,是大昭寺,又名覺康。按照此記載,文成公主將覺阿佛像(即十二歲身量之釋迦佛像、釋迦牟尼十二歲等身像、覺阿釋迦像)留在繞木齊,然後在繞木齊建小昭寺,吐蕃人為了防止覺阿佛像被搶走,就將覺阿佛像轉移並隱藏到了大昭寺,後來金城公主取出覺阿佛像、供奉在大昭寺。大昭寺的寺前終日香火繚繞,磕長頭的信徒們虔誠的叩拜,使得門前的青石地板上留下深深的印痕。萬盞酥油燈長明,見證了歲月不滅和朝聖者的萬裡到來。寺裡的苦行僧,他們不奢望不乞求外界的精彩,虔誠求佛。她的心何時不向活佛求過幸福安康?隻是如今所謂的幸福於她是多麼難得。她止步於寺廟前,望著拔地而起,氣勢如虹的大昭寺。南嶠感歎著西藏人民的智慧,建成了大昭寺,並把自己所有的希願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世世代代虔誠於她。南嶠學著信徒者們雙手合十虔誠地叩拜,後拾階而上,進入了寺廟裡。再回到客棧時,已是傍晚,可是在橫跨東西相差幾個時區的西藏,這個時間點完全沒有變黑。傍晚的紅日西墜,少了份清新,多了份嫵媚,也多了份神秘。入夜的拉薩,與其他大城市不同。同是一片蒼穹之下,她卻是寧靜又樸實,淡雅又明豔,引人紛紛向往。回客棧後,南嶠迅速洗好澡,換了一身輕鬆微厚,距腳踝不到五公分的深藍色裙子,就抱著自己的臟衣服,跑上頂樓西邊處用洗衣機洗衣服。她站在窗邊,瞭望著夜景,心裡感歎著。這夜色太迷人了!天上碧空如洗,滿天繁星點點,而腳下是萬物生輝。遠處的燈光,近處的彩燈,燈下有人在唱歌,也有人在喝酒。仿佛之間,好像還身處景城那輾轉曲折的小巷中。她不禁低頭輕笑,又仰頭仰望夜色裡的星空。如果此刻舉一斛酒,夜中散發一頭,似乎是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