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宵夜,倆人並肩依著小吃街繼續走,看到一路的小吃街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這時迎麵撞上一群人高馬大的青年們,微光眼看就要被他們擠到角落了,沈易枝忽然就伸出手,將她拉了過來。她被這他輕輕一拉,跌進他的懷裡。他低下頭,看著靠在他手臂上的她,此刻的笑容比星辰還要美好。微光臉一紅,連忙推開他,輕咳一聲,若無其事地說:“明天你還要去走訪嗎?”沈易枝瞥過視線,偷笑了笑:“不用,我已經知道死者是怎麼溺水身亡的了。”“明天你就知道了。”他最後笑著這樣說。次日清晨,邢朝陽給她打電話。電話裡,他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問她,要不要來和他一起走訪。微光一聽,喜出望外,她在大學裡混了那麼久,還沒有真正去訪問過嫌疑人,去調查犯罪動機,於是她立馬收拾好自己,紮了個馬尾發,乾淨清爽地出門了。微光早早就來到了小區門口,左顧右盼著,一見到邢朝陽一身便服地出現了,興奮地迎上去問:“你是要去調查死者丈夫韋某的人際關係?”“你跟我來。”邢朝陽對她會心一笑。後來她和朝陽走訪了死者的幾個鄰居,問了他們平時的夫妻關係,其中一個鄰居說:“之前我在樓道口,看見他們小兩口吵得不可開交,好像說什麼,她對不起他。”“兒子都是給他媽帶著,他媽嫌棄她不會帶孩子,不會做家務,隻會賺錢,不是個合格的妻子。”死者的閨蜜義憤填膺地說。與死者的閨蜜進行問話後,微光和邢朝陽一致認為,死者和丈夫韋某夫妻關係名存實亡,以及與高中同學黃某有不可說的親密關係。這時,邢朝陽接到電話,那個半夜在視頻錄像中尾隨死者的流浪漢已經找到了。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X市護城河橋下的圓柱上睡覺,風餐露宿,衣衫破爛,臉黑烏烏的,那雙茫然的大眼睛顯得非常詭異。沈易枝從他身上提取到精液,經過比對,發現正是死者身上殘留的。“我沒有殺她......沒有殺她......”流浪漢一直含糊不清地說。“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警察逼問道。後來在警察不斷的恐嚇和逼問下,流浪漢終於承認,他在死者因酒精迷糊的時候,倒在街上的時候,拖到角落裡強奸了她,還拿走了她的錢財。這個消息一出,眾人嘩然,一個女老師竟然被流浪漢強奸了。若是當事人在當時醒來看見自己衣衫不整,被流浪漢強奸了,多半也會產生跳海自殺的念頭。隨後邢朝陽接到命令,去逮捕韋某回警局接受調查。在警局的嚴刑逼供下,韋某終於承認,是他殺害了死者。那晚,死者喝醉酒回到家,他拒不開門,懷疑死者會去找她的情人黃某,於是後麵又出來跟蹤她,但卻見到自己的老婆被人扒光了衣服,衣衫不整地躺在角落裡給一個流浪漢性侵。流浪漢一見有人來了,立馬就逃跑了。韋某弄醒了死者,死者見自己全身赤裸,便與韋某產生爭執,罵他禽獸。倆個人在爭執中,死者撞到牆壁上,昏迷了過去。事發地點距離海灘公園很近,那塊區域到淩晨已經人跡罕至,之後,韋某不能忍受自己被扣綠帽的事情,便偷偷摸摸地背著死者到了岸崖邊上。趁著沒有攝像頭,也沒有人煙,就把自己的老婆推到海裡。之後,韋某再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家睡覺。三天後,警察上門,再把一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案件水落石出,微光得知後,感慨頗深。這案件真相令人心寒,韋某的媽媽鬨到警局,說什麼兒子不可能乾這種事,他們還有個七歲的兒子,母親死了,父親坐牢,這兒子的一生也就毀了!一個年近花甲的老人痛哭流涕地哀嚎著,始終堅信警方是誤判,哭著鬨著要釋放她的兒子。微光於心不忍,裝了杯熱水,送去給老人,老人直接一把推開,熱水在她手背上燙開出一個圈。“我不要你們跟我示好!你們快放了我兒子,他不可能是這樣的人,是他的那個老婆,出軌在先......”老人又哭又凶地喊叫道。邢朝陽扶住了被老人一把推開的微光,看見她的手被熱水燙到,連忙從她手裡拿過紙杯,緊張地問:“你沒事吧?”微光閃退一步,小聲地說:“我沒事啊,謝謝你了。”“案件解決了,上次我們不是約好要一起去吃飯,這次正好有時間了。”“可是——”微光麵露難色,看著在警局苦苦哀求的老人,“這個你們該怎麼處理?”邢朝陽拉著她往外麵走,仿佛司空見慣了:“家屬要鬨就鬨吧,他們鬨夠了就會明白,法不容情,每個人犯了錯,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微光見他說這話時的神情,堅毅得好像一個無畏的勇士,可他回過頭對她莞爾一笑的樣子,卻淳樸得像個生活在遙遠高原上的野孩子。隨後,路詩琪得知微光正要和邢朝陽去吃晚飯,立馬打車過來找他們吃飯,美名其曰說是要請客報答當初的救命恩人。邢朝陽知道後很靦腆地笑著對微光說:“這都是我該做的,還特意讓路詩琪請客,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倒是不用擔心,反正路詩琪錢多!”微光看著他,笑嗬嗬地說。他們站在飯店門口等了十幾分鐘後,路詩琪終於姍姍來遲,從一輛的士裡走出來。微光定眼一看,發覺她小姐妹今日穿著打扮有點不一樣。她往常休閒裝,素顏朝天,有點頗大姐大的氣勢全沒了,反倒換成了短而靚麗的格子百褶裙和修身襯衫上衣,化著恰到好處的淡妝,很有小家碧玉的少女感。她笑盈盈地走過來,問:“哎,是不是讓你們就久等了?”點餐的時候,路詩琪很豪邁地點了滿滿一桌的菜肴,然後很豪氣地擺擺手說:“我請客,你們隨意。”微光小聲地湊過來問:“你今天這麼反常,難道是看上邢警官了?”彼時,邢朝陽正坐在她們的對麵,接過服務員端上來的菜肴,紳士地把盤子擺放好,然後路詩琪俯下身,湊近微光的耳邊說:“你說呢?”之後微光就默默看著路詩琪各種和邢朝陽套近乎。“邢警官,以後我可不可以跟微光一起叫你朝陽?”“當然可以。”“哎,你在警局工作,是不是經常會遇到各種棘手的案件?”“這個是肯定的,不過最棘手的案件,還是類似連環殺人這樣的凶案。”之後,路詩琪一邊吃著X市的特色菜,一邊和邢朝陽從刑事案件聊到人生哲學。她這聊天的本事,微光一向是佩服的。路詩琪幫他們的杯子倒滿啤酒,笑嘻嘻地說:“來,我們三個乾一杯!”“致我們的友誼!”她笑得如沐春風,而目光牢牢地鎖定在豐神俊朗的邢朝陽身上,褐色的瞳孔裡像有星星閃耀。吃完飯後,喝多了的路詩琪一直圍著邢朝陽轉,時不時拉住他的手腕,嘰嘰喳喳得像個麻雀般,絮絮叨叨地說著話。微光走在他們的身後,也沒仔細去聽她說了什麼。不過時不時路詩琪甜美的聲音傳過來,“朝陽啊朝陽,你這個名字真好聽,像初升的太陽一樣。”“哎,下次換你請客,我們一起去吃麻辣小龍蝦好不好?”邢朝陽雖然被她纏著說話,但也被她逗得眉開眼笑,“好啊,那微光,你也想吃小龍蝦嗎?”明明是應和路詩琪的話,可他還是回過頭,詢問了微光的意見。微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這突然一問,讓她一時間回答不出來,仔細一瞧,躲在邢朝陽身後的路詩琪正衝她擠眉弄眼呢,那小眼神好像在說,小姐妹,你要來當我電燈泡嗎?心領神會的微光一股腦地搖頭:“我就不去了,最近上火,你帶詩琪去吃就好啦!”路詩琪在背後默默地束起了大拇指。走出飯店,路詩琪還在趁著酒精上頭,臉紅可愛的樣子跟邢朝陽講話:“朝陽啊,你脾氣一定很好,不然怎麼會有耐心處理警局這麼多繁瑣的事物。”微光在一旁看著她,哭笑不得。而邢朝陽看她這麼少女的樣子,看向她的目光也很是溫柔:“我哪有你說的這麼好。”趁著月色朦朧,路詩琪的滿腹心事被月光照得明澈,從生動的眼眸裡映出來:“明明你就很好啊。你要是不好,我早就被那罪犯害死了。”於是微光旁敲側擊道:“朝陽啊,我看詩琪醉醺醺的,不如你正好送她回去,我趕著回學校了。”路詩琪在背後為小姐妹的機智很點讚。後來微光回到學校宿舍,洗了熱水澡,敷好麵膜,正準備上床睡覺,路詩琪忽然推門衝進來,二話不說就撲倒了她。“路詩琪你乾嘛!”微光喊道。“我太激動了!”路詩琪叫道。“你激動什麼!”微光緊蹙眉頭。“邢朝陽太帥了吧!”路詩琪花癡不已。路詩琪終於從她身上爬起來,滿目春風地看著她笑:“我就喜歡這樣的男人,在他身邊,簡直安全感爆棚!”“行啦吧你。”微光一個枕頭砸過去,“你看上了邢朝陽,他還不一定看上你呢。”“誰說,我路詩琪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她自信滿滿地說。然後在微光探究性的注視下,路詩琪春心蕩漾地開始說起這晚發生的事。微光走後,邢朝陽叫了出租車,然後路詩琪她一上車就各種裝暈啊,然後邢朝陽很紳士地把肩膀借給她靠。一路上,她聽見自己心跳聲砰砰地,聲音還一次比一次大聲。“你是不是對每個女生都這麼好啊。”她喃喃自語地說。邢朝陽低頭笑了笑:“沒有,我很少接觸女孩子。”“那你知不知道女孩子喜歡一個人,會有什麼樣的表現。”他歪著頭想了想,猶豫地說:“會有......什麼樣的表現?”路詩琪靠在他的肩膀上,手舞足蹈著,動作很不安分地說:“會想見到他,會想靠近他,會想了解他,會想對他好。”“你這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喝醉了。”邢朝陽用手扶起她的腦袋,認真地看著她,車內的燈光灰暗,車窗外的萬家燈火,都不及他眼裡那熠熠的光,他笑著問,“其實你是故意裝醉?”路詩琪生怕他看出自己心底對他的那份心動,趕緊瞥過頭,往車沙發上躺下去:“我明明就喝了很多酒,明明就有點醉了。”此刻的路詩琪,害羞得不敢去看他一眼。心動的瞬間,無非就是我在躲,而你在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