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擦。”又有人進來,四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門口。蘇曉虹站在門口受寵若驚地問道:“怎麼了嗎?怎麼都盯著我看?”白曉嫻立馬躺到床上蓋上被子,閉眼睡覺。現在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蘇曉虹。宋知秋知道白曉嫻的心思,他靠近白曉嫻,幫白曉嫻整理好被子,斜眼用眼神警告蘇曉虹不要輕舉妄動。蘇曉虹接收到宋知秋的信息,她捋了捋頭發,低頭乖巧地走到張鈧身邊,關切地細聲問道:“張鈧你沒事吧?謝謝你剛才為我挺身而出。”張鈧得到蘇曉虹的誇獎,整個人都快飛起來了,他連忙坐起來,裝作自己很能抗的樣子,謙虛道:“沒事,張高陽算個什麼東西,也就是幾圈的問題。”蘇曉虹為張鈧不知廉恥的誇張感到尷尬,她將掉落在臉頰邊的碎發,捋到耳後。避開張鈧神情激動的演說,另起話題將關注點扯到安正南身上,“安正南,我真的沒有欺負夏美華,我隻是去問了一些關於流言的問題。”聽見蘇曉虹說道流言的事情,她本是很抗拒的態度邊軟。蘇曉虹也這麼快就找到了夏美華?那她到底有什麼問出什麼?白曉嫻從被子裡偷偷伸出手,抓住宋知秋近在眼前的手掌,拉進被子裡,自己整個人也躲進了被子。她在宋知秋的手掌上,用手指一步一畫地寫出漢字,讓宋知秋明白自己的意思,幫自己在蘇曉虹身上問出有用的消息。宋知秋感到手心有麻麻酥酥的觸感,他意識到是白曉嫻在寫字。宋知秋抬眼雅痞地看向安正南,惡作劇的收攏手指,讓在被子裡的白曉嫻受驚,弄出不大不小的動靜,讓安正南看見。果不其然安正南立馬上鉤,他看見對麵病床隆起一座小山丘,宋知秋的手還在小山丘裡麵。他的臉色突變,意識到再這樣下去,白曉嫻心中的天平,可能會傾向宋知秋了。宋知秋惡作劇成功,他眉眼帶笑地用自己的話,傳達白曉嫻的意思,“夏美華難不成是最開始傳你流言的人?還驚動張鈧動手幫你。”蘇曉虹丹鳳眼一挑,格外有興致地看向宋知秋,“我竟然不知道秋少還會關心我們這種平民的事,我還以為住在天上的人,從來不會下凡,臟了自己的身份。”宋知秋嘴角帶笑雙眼眯起,蘇曉虹這麼快就想要反撲了?明裡暗裡都在諷刺自己為了白曉嫻插手她的事情。這是找到靠山,肆無忌憚的猖狂。還是骨子分不清局勢,帶來的蠢呢。安正南見蘇曉虹跟宋知秋兩人之間有火花,他不介意當個局外人在旁邊看戲。宋知秋比自己藏得更深,很多東西他都習慣於,偽裝在那張人畜無害的初戀臉上。宋知秋不容反抗地抓住白曉嫻的手,捂住白曉嫻的耳朵,語氣漸冷,每一句話都帶有極大的威懾力,“下三濫地方出來的東西,知道自己待的地方是什麼樣子,就該有怎樣的態度。彆剛冒了個頭,就不知道自己是誰,奢望烏雞變鳳凰!”張鈧聽著這刺耳的話,滿腔怒火欲翻湧而出,“你二大爺的,怎麼說話的!”“你給我閉嘴!”張鈧話音剛落,立馬被宋知秋洪亮的聲音壓下。宋知秋清冷如月的眼眸閃爍著冰冷的亮光,他平複了一下怒氣,冷靜地陳訴道:“你給我夾緊尾巴,安安靜靜地活著吧。”就算宋知秋捂住了白曉嫻的耳朵,飆升的分貝還是傳入白曉嫻的耳中,讓白曉嫻一字不落的將宋知秋剛才的話,聽了進去。白曉嫻躲開宋知秋的手,畏畏縮縮的卷成一團。安正南知道剛才宋知秋可能嚇到白曉嫻了,連他也是第一次看見宋知秋這副模樣,平時張鈧都會壓下宋知秋一個頭,現在看來宋知秋完全能碾壓張鈧,隻是平時沒有展露出來而已。安正南主動走到白曉嫻床前,詢問白曉嫻需不需要出去走走。張鈧也很慫的沒有去招惹宋知秋,而是將蘇曉虹帶了出去。白曉嫻不敢看身後的宋知秋,剛才的他太過可怕,讓她對他以往的認知全部打破。白曉嫻心裡懷有歉意的起床離開宋知秋,跟著安正南走了出去。宋知秋見白曉嫻跟安正南走了出去,他臉上的鬱氣更甚。宋知秋陰沉著臉,將旁邊的凳子踹得乒乓響,默默發泄自己的情緒。喧鬨的大街,人來人往的人群,安正南和白曉嫻走在大街上,兩人無話可說。白曉嫻望向裝潢歐式風的櫥窗,站定不動。安正南疑惑地跟著停下來。白曉嫻手指向櫥窗裡的榴蓮酥,聲音纏綿的說道:“我想吃榴蓮酥。”安正南嫌棄的皺眉,在他的認知裡,這個散發奇怪味道的物種,都逆人類。安正南眼眸清冷,他提起白曉嫻的衣領,不管白曉嫻的掙紮,直接拎著白曉嫻遠離奇怪的物種。他冰涼的唇清晰地吐出兩個字,“不要。”白曉嫻才不管安正南要不要,她不屈不撓,尖銳的小虎牙咬在安正南的手上,想讓安正南吃痛放開自己,可安正南隻是眉頭輕皺,沒有其他動作。白曉嫻泄氣的慢慢鬆開了牙口,她溫熱的唇慢慢離開,安正南白嫩的手臂。她似撒嬌似埋怨的說道:“我現在就想吃榴蓮酥。”想起剛才宋知秋護白曉嫻的勁,安正南心口鬆動,他協商道:“隻能吃一個。”“三個!”安正南見白曉嫻還討價還價,他又拎回了白曉嫻的衣領。白曉嫻著急的拍開安正南的手,她小聲嘀咕道:“一個就一個嘛。”安正南嘴角不可抑製的揚起一抹笑,他率先提步走向商店,跟服務員要了榴蓮酥,遞給白曉嫻。白曉嫻乖巧的跟在安正南身後,大口的咬榴蓮酥。無孔不入的榴蓮味,瞬間襲滿安正南的鼻腔,他二話不說將白曉嫻的腦袋推遠,不讓白曉嫻接近自己。白曉嫻委屈巴巴的三兩下,將榴蓮酥吃完,她討好的向安正南示意道:“我吃完了。”安正南還是不讓白曉嫻接近自己,白曉嫻說一句話,就有一股臭味襲來,讓他受不了。白曉嫻不知怎的,積壓的情緒瞬間爆發,她鏗鏘有力的質問道:“你是不是嫌棄我!嫌棄我,乾嘛帶我出來!”安正南不吭聲,他想要牽著白曉嫻出商店,白曉嫻撇手躲開安正南,提步走了出去。她知道她內心對安正南有好感,她看見安正南跟蘇曉虹接觸,她就受不了,更何況安正南還喜歡蘇曉虹。走了一段路,白曉嫻不願意走,直接打車回家,不再理會安正南。張鈧偷偷帶蘇曉虹逃出學校,他討好的詢問蘇曉虹有什麼想去的地方,他都可以帶她去。蘇曉虹本就看不起張鈧,她連跟張鈧多接觸一分鐘,都會就得異常難受。但是為了張鈧能夠幫助自己,蘇曉虹還是賣力的配合張鈧表演。她憂傷的跟張鈧走到護城河邊,她站在鐵鏈連接石墩而成的護欄前,滿懷希翼地向張鈧表達自己的訴求,“我想要去一個安靜的地方,那你沒有人跟我爭鋒相對,沒有人對我妄加評論。我能夠安安穩穩地過一生,也就足夠了。”碧綠的河水在微風的吹動下,引起陣陣波浪。蘇曉虹看向高聲鳴笛展示自己嘹亮歌喉的輪船,憂傷地說道:“可惜, 我有個為了拉扯我長大,不惜出賣自己身體的母親,還有個拋棄妻子殺過人做過牢的父親。無論我走到哪裡,他們都是我是身上的枷鎖,我這一輩子也逃不開他們的折磨。”張鈧被蘇曉虹說動,他坐在護城河前麵的草地上,看著像是隨時要消失的蘇曉虹道:“你放心,以後在學校誰再敢說你,我就揍誰!就算我一個人不行,我也會叫上安正南一起幫你。”蘇曉虹麵對波濤漸湧的河水,嘴角有一抹笑,快速消失在碧藍的天空中。她擔憂地轉過頭來,追問道:“安正南會幫我嗎?我感覺他今天因為你跟張高陽打架的事,對我有點意見。”張鈧粗線條的搖搖頭,“沒事,你彆想太多。”“對了。”張鈧想起張高陽說的事情,他好奇地問道:“夏美華到底是不是傳播你事情的人?”蘇曉虹回憶,她威逼柯麥芯說出傳播流言的幕後人,得到一個挺有價值的情報。白曉嫻居然也在查流言的傳播源頭,白曉嫻到底是想乾什麼?難道是想順藤摸瓜找到我家,然後進一步的拿捏情報控製自己?哼,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張鈧見蘇曉虹沒有回答自己,他推了推蘇曉虹,又問道:“難道還沒有問出來嗎?”蘇曉虹對於張鈧打斷自己的回憶,有些不悅,她敷衍地答道:“她應該也是從彆人嘴裡聽到的流言, 這事跟她關係不大。”“噢。”白曉嫻回到家,就接到宋知秋的電話,宋知秋在電話那頭撒嬌賣萌,硬是要白曉嫻他今天的粗魯。再三強調今天的事,是個意外,他還是那個軟萌可捏的宋知秋。白曉嫻笑著應對宋知秋,在她心裡,現在宋知秋一點也不壞。但是在醫務室發生的事情來看,如果說安正南偏激做出傷害安正南的事情,也有可能。周末放假,白曉嫻約了陳紅一起出來逛街放鬆心情,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有八卦的地方就有事端。陳紅跟白曉嫻在商品繁多的戶部城逛累了,便隨意挑了一家咖啡店,坐著聊天。陳紅手裡拿著紙質的咖啡杯轉來轉去,她絮絮叨叨地將整個班的八卦,一口氣全部講給白曉嫻聽。隻要白曉嫻覺得很神奇很意外的八卦,她就會多加潤色講的更加精彩,吊足了白曉嫻的胃口。說道後麵陳紅神秘地靠近白曉嫻,小心翼翼地說道:“我聽到有小道消息傳出,蘇曉虹的母親在城西那塊紅燈區裡工作,聽說班上還有男同學說,要組團一起去開葷呢。”“什麼!”白曉嫻震驚地看向陳紅,她快速地詢問陳紅,“你知道她母親具體工作的店是那家嗎?你知道她媽長什麼樣嗎?”陳紅拿出手機解釋,“具體在哪裡工作倒是不知道,但是我找她們要到了一張背影的照片。我發給你啊。”2008年,手機的像素不高,而且手機大多都是小屏的翻蓋手機,根本就看不出什麼太多有用消息。白曉嫻用藍牙接受陳紅發過來的照片,她對著照片仔細觀察, 照片上的女人穿得很少,一條貼身熱裙堪堪遮住了屁股,波浪卷的長發懶散的披在肩頭,更是添加些許韻味。照片周圍的環境很是雜亂,有很多站街的女郎在她旁邊,招攬色相畢露的男客。閃爍的霓虹燈牌,寫著露骨的文字掛在店鋪前,讓人一看便明了。白曉嫻以前在鄉下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地方,付仲媛的教育也讓她,隻看見這個城市光鮮亮麗的一麵。如果有人已經把蘇曉虹母親的照片爆出來了,那麼學校裡一定會有人去圍觀,蘇曉虹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歇斯底裡的發狂呢。突然,白曉嫻心裡一動,這些人裡麵會不會有最開始傳流言的人。如果這個人想要看蘇曉虹的笑話,她一定會去現場,看蘇曉虹丟臉被群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