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滴血認親(1 / 1)

田園女訟師 鰻魚Tech 1538 字 3天前

“先不急,我們先假定,殺人的不是魏營,而是另一個人,就用代號甲表示。”桑霧邊在紙上寫寫畫畫,“甲和陳姑娘私通,之後不幸懷了孩子,可是甲不願意承認,於是爭執之下害死了陳姑娘。這時候,他為了逃避罪責,於是在下大雨,家家鎖門閉戶的時候將陳姑娘扔到了巷口。這時候的陳姑娘是什麼樣的呢?她應該是死了有些時候的,死後她被自己的父親和另一個人發現,屍體,按常理應該是帶回了自己家,那麼這時候,唯一可以作為證據的就是陳姑娘的具體死亡時間。縣裡的那位仵作,有辦法查驗人死亡時的大概時間嗎?也不要多精準,隻要判斷下大雨前還是下大雨後就可以了。”駱飛瓊一臉懵然,“沒有吧,要是有,那就是神技了?”她求助般的看向柳華年。柳華年咳嗽一聲,“其實,是有的。說是看屍斑,可具體怎麼看,我隻是聽人道聽途說,這裡的仵作要是不會,那就是不會,畢竟這種事情太玄乎。”“那,有沒有辦法根據陳姑娘腹中的胎兒判定魏營與陳姑娘到底有沒有來往?”這話剛說完,就見桑霧和柳華年齊齊看向自己,一臉奇異的表情。“沒有啊?”桑霧隻覺晴天霹靂,說好的中國古代驗屍技術高超呢?說好的法醫誕生地在中國呢?怎麼……好吧,誰也不怪,隻怪自己來的朝代太落伍。柳華年看著桑霧的神情,小聲道,“桑霧,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啊?”“沒有。我也隻是聽說過。”桑霧喝口茶,清清嗓子道,“那好,我們繼續,現在的問題是,通過陳姑娘的屍體看不出她具體死亡的時間,也無從知道腹中的胎兒和魏營到底有沒有關係。隻是從我和柳先生,阿中的視角來看,魏營很有可能是冤枉的,對吧。那麼,現在來說甲,也就是另一個可能的凶手,如果甲才是真正的凶手的話,那麼這個人,能夠讓小富之家的陳姑娘和他來往了起碼三個月,並且未婚便願意為他懷孕,同時有能力殺人後沒人看見,不留一絲痕跡。這樣的人,或者腦子很聰明,或者身邊的人很聰明。駱姑娘,能不能派人,查一查陳姑娘平時的蹤跡?不要說是官府查的,就佯裝好奇去問,問一問陳姑娘平時都去哪裡,喜歡什麼東西這一類,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線索。”“我試試。”試試的意思,便是希望很渺茫了。也對,這樣信息不發達的時代,“還有一件事,便是陳老爹的態度。能否,您去告訴他,您發現害死陳姑娘的另有其人,但是查證困難,問他願不願意和你一起調查,好還自己清白。”“你是說,那個甲,很有可能出錢買通了陳老爹,不許他聲張?”“也可能是鄰居。也有可能是甲藏得很好,陳姑娘也隱藏的好,無人發現。不單要問陳老爹,還要問一問魏營居住的地方,他的鄰居應該不少,一個一個得問,問的詳細些,這樣就算他們受人指使,言語間也會有漏洞,一旦有了漏洞,再調查就清楚很多了。”駱飛瓊琢磨了一會兒,笑道,“我怎麼覺得,你把我家大人打算乾什麼都說出來了。”“就是說一說嘛。理一理思路,不然這訟狀,實在是無從下手啊。”桑霧看著自己記下的彎彎繞繞,沉吟道,“魏營這個案子,我覺得靠一份訟狀是無法洗清冤屈的,因為如果甲真的存在,那麼他很有可能通過一些手段栽贓給魏營,就算有了訟狀,官司還是會輸。”而如果甲不存在,自己這樣貿然的為魏營寫訟狀,豈不是助紂為虐。“那你打算怎麼辦?”桑霧定定望著紙麵,半晌道,“我想和他談談。”駱飛瓊大吃一驚。桑霧笑道,“無妨的,我到時候換上一身衣服,再梳一個男子發髻,把臉塗黑了,從後門出去,應該沒人認得出來。”這地方又沒有什麼手機照相機,擅長記人臉的怕也不多。“我有些話,想問一問魏營。對了,這件事能不能避開房縣令?”駱飛瓊頓時笑了,“這又是為什麼?”“避免節外生枝。房縣令,覺得我是大奸大惡之人。你明白吧?”“哦。”駱飛瓊卻嬉笑道,“不就是你和秦秀才那件事嗎,我都聽張文書說了,你確實做得很對啊,他們拿個偽造的賣身契就過來了,明擺著欺負人啊。若非那時候我去抓土匪了,少不得要為你喝彩呢。不過,大人可能忙著吧,沒想過來。”桑霧皮笑肉不笑道,“嗯,房大人一向公正嚴明。”隻是因為一個很好地朋友而誤會自己。想到此,桑霧瞥向柳華年。“你,你看我乾什麼?”“沒什麼。”“你那天要我一起去嗎?不要我去?我要是去了,就算遇到了房大哥,他也會放行的。”“算了吧,萬一被認出來。”駱飛瓊在一旁看著兩人打機鋒,笑道,“那行,我儘快安排你跟魏營見麵。我麼,就請人偷偷調查陳姑娘,順便跟大人說一說我的想法。對了,有件事,魏營這事按理來說你們都是人證,到時候你們要不要上堂作證?”柳華年看眼桑霧,琢磨道,“去吧,他的證據夠少了,萬一真的被冤枉了,按律法那可是要砍頭的。”桑霧點點頭。駱飛瓊商議完了事情,便要離開。正此時,阿中在門口道,“先生,麵做好啦。”“那就吃麵吧,駱姑娘,阿中做的湯麵很好吃的。”“也行。”駱飛瓊於是大大方方的坐下來吃飯,她吃罷一碗方才驚歎阿中的手藝,於是笑道,“阿中,你的手藝真好,等我有空了再來,我帶些火腿,你做給我吃好不好?”“要看先生的意思。”“我當然可以啦!”次日上午,桑霧便喬裝一番,見到了魏營。魏營的牢房在男牢,桑霧跟著衙役進去,給了錢,便進了牢房。魏營應當被關了足足兩天,素來高大的身形如今卻佝僂起來,神色也有些許頹然。他見有人進來,迷茫的問,“閣下是,”“我是訟師。”“這樣啊,訟師?駱姑娘,還當真為我這樣的人請來訟師了?”桑霧點點頭,在魏營對麵坐下,“可這件案子很難,人證,物證你幾乎沒有,要是陳家堅持的話,你的罪名會被坐實。”“憑什麼?”魏營低喝,嗓子卻啞了,他頹然的笑起來,“也對,我這樣的人,誰讓我要去扶人呢。”“但也不是毫無辦法。”“什麼,意思?”桑霧壓低著聲音,冷聲道,“閣下走南闖北,可聽過滴血認親?”“聽過,倒是聽過。可是……”“陳姑娘腹中有三個月的胎兒,已然成形。你如果願意的話,我會在訟狀中寫明,要求剖出胎兒屍體,滴血認親,到時候,是親是非,自有了斷,你自然就能證明清白了。”“可是,這……”魏營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少年,待看到少年一臉認真的神色後,才明白眼前這人是說真的,他不由得歎口氣,“也就是說,就算我這一次逃脫冤案,可身負剖嬰之罪,將來,死後,豈非不得好?”“嬰孩已死,可是尚未出生就害的一個人冤死,你覺得這樣的孩子,將來會有福報嗎?況且,提出剖嬰的是我,就算有報應,也會報應在我身上。”這麼看來,魏營,應當不是凶手了。“這怎麼行?”魏營感激的看著桑霧,搖頭道,“先生潛心為幫我脫離冤屈,我又哪裡是這種不知恩圖報的人。也罷,就算要報應就報應在我身上,我雖然身無長物,可總不能背個殺害孕婦的罪名白白冤死。”“好,那我會在訟狀中寫明,出事那日你在大雨中收攤,本打算救人,卻被冤枉,為了自證清白,願意滴血認親。”魏營急忙點頭。“估計這兩天就當堂審問,事情既然不是你做的,就不要有負擔。養足精神,不要在堂上讓人鑽了空子。”“多謝。”桑霧出了衙門,正巧遇上駱飛瓊,兩人相視一笑,桑霧便離開了。桑霧回去時,趕上吃午飯,她洗漱一番後速速寫了訟狀,又請柳華年抄了一遍。柳華年看到其中“滴血認親”四個字,打趣道,“我怎麼覺得這事不像真的呢,我記得從前讀書,聽老師說起南朝有個皇子叫蕭綜的,說他母親是前朝帝王的妃子,後來侍候他名義上的父親以後,七個月後便生下了他。他那父親似乎給他用過滴血認親,確定是自己的兒子就不再懷疑他了。可他成年後卻懷疑起來,於是用了滴骨認親法,殺了自己兩個兒子,確定他其實是前朝帝王的孩子,於是逃到了敵國。”“我問過駱姑娘,如今衙門用的都是滴血認親法。這樣,把滴骨認親也加上吧。如果三個月大的嬰兒有骨骼的話。”如今距離出事僅有兩天,小孩子的骨骼肯定保存的很好,隻要骨頭沒有被腐蝕,要想讓血融進去是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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