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棣笑了笑，又道：“不過你一個女孩子，最好還是不要整天‘老子’‘老子’的。叫彆人聽見不太好。”葉蕭蕭點點頭。“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就不說了。你是我的朋友，朋友的勸告我還是會聽的。”葉蕭蕭改口改的極快，並沒有任何的不甘願，乾脆利落的讓人吃驚。葉蕭蕭用手蘸著金瘡藥，輕輕地往棠棣的脖頸上塗。她的手很柔軟，藥膏涼涼的也很舒服。那藥塗在傷口上，傷口似乎馬上就不疼了。“小時候我娘教過我，我也知道女孩子滿口臟話不好。可是如今我的爹娘都沒有了，如果我不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不僅廟裡的這些兄弟不會服我，外麵那些整天來挑釁的流氓們我也鎮不住。你日後若是長久同我們這些人在一起，倒是可以賭一賭是我們近朱者赤，還是你近墨者黑。”棠棣微笑著搖了搖頭：“你說錯了，你們雖然日子過得苦，卻都是心懷坦蕩的赤子。而我來的地方才是漆黑的汙泥堆。我娘——她就死在了那個汙泥堆裡。”葉蕭蕭隨便搭了句腔：“你娘不是唐家的夫人麼？發生了什麼？”“你們看著我這遍身錦繡的衣服覺得我是出身好的貴公子，其實我的出身遠比不上你們任何一個人。我的出身很……不堪。”棠棣苦笑道。“我娘是我爹在外養的外室，而我就是一個私生子。我的母親，她溫柔，怯懦，近乎不要尊嚴的討好我的父親，曾經有一段時間我也是那樣。為了討我父親的歡心，我什麼都肯做。但是沒有用。他另外有妻子兒女，一個堂堂正正的家庭，不像我跟我母親，一直都見不得光。我再努力，他也頂多是十天半個月才過來一次，留宿一宿，或者是坐一坐就走。過年過節，他沒有一次在。後來我年紀漸長，依舊不能入唐家的宗譜。我娘去求我爹。我爹向來畏懼我的嫡母，本來是不肯的。拖到我十二歲的時候，我爹才接我和我娘回了老宅。嫡母是範陽盧氏的嫡出貴女，當年嫁給我父親便是俯就。成親之後父親從來不敢納妾，若不是母親生下了我，估計也沒有機會進唐家祖宅的門。盧氏性格霸道驕橫，經常欺侮我娘，半年前我娘再次懷孕，盧氏大發雷霆，幾乎是日日尋釁。那次盧氏又罰我娘跪在庭院裡。父親從庭院中經過，快步離開，竟隻當沒有看見。我有些惱，跑過去拉我娘。我對我娘說，她若執意要跪，我便離開唐家，並且脫宗籍再不姓唐。可是我娘竟然吩咐小廝將我拖走關到房間裡。我娘在庭院裡跪了一整日，當天晚上就開始肚子疼。我娘小產大出血，我爹派隨從送來最好的人參和阿膠，可人卻沒有出現。我娘在床上掙紮半夜，到底是沒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葉蕭蕭發問：“所以你就真的離開唐家，並且也再不姓唐了？”“對！那樣的一個家，即便是我不走，又哪裡有我的容身之處？”“唉！”葉蕭蕭長歎一聲。“女孩子家千萬不要去給人家做妾或者外室，無論他多麼有權勢。《彙苑》中說‘妾，接也，言得接見君子而不得伉儷也。’我若是成婚，便要與我丈夫伉儷情深。而不是隻供交接可以買賣的玩意兒。”棠棣也點點頭：“我若是日後娶妻也一定會全心全意的對她好，絕對不會再納妾或者是養外室。”葉蕭蕭與棠棣言語投機，突覺可以攜手共度一生。“誒！葉蕭蕭，你醒醒。”阿秀掐了葉蕭蕭一下。葉蕭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天還沒有大亮。“你摟脖子乾嘛？死活都掰不開。你是不是變態啊？我可跟你一樣都是個女的！”葉蕭蕭收回胳膊，撅了噘嘴：“我剛夢見兩年前剛跟棠棣認識時候的事情了。他脖子受了傷，我給他搽藥來著……”“怎麼著？是個春夢？”“沒有。幸虧你叫醒了我，否則一會兒又該夢到我去找他爹，同意給他當內應的事情了。我每天白天看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沒想到晚上做夢還要再經曆一遭。”那次她隻是給棠棣透露一點消息，說她曾收過唐文度送來的錢糧，那時他的反應就已經如此之大。真不敢想象若是棠棣知道她在給他父親做內應會是什麼反應。阿秀拍了拍葉蕭蕭的胳膊：“事已至此，想開些吧。”早上起床之後阿秀離開，葉蕭蕭就又隻身去大街上尋找新的生計。好容易攢了幾百兩銀子，大寧成個親又破產了。如果找不到彆的生財之道，用不了幾個月，整個菩提廟上上下下連口飯都吃不上了。葉蕭蕭漫無目的走到城北，正好看見朝廷征召宮女的報名布告。那天李鐵嘴給她算命，還說她有陪王伴駕的福分呢。他說李遐方有郡王爺之相，李遐方可不真就是個郡王爺麼。可見他也不是個隻會說胡話的神棍。要不就去報名當宮女去吧，離開幽州城這個破地方，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當乞丐這麼沒出息，要是去宮裡當宮女，保不齊有一天就出人頭地發家致富呢。葉蕭蕭去排隊報名的地方去看了看，很多窮人家的女孩兒都簇擁著排隊，競爭力好像很大的樣子。葉蕭蕭擠過去問了問管事的：“大老爺，報名當宮女能拿多少銀子啊？”那管事的見過葉蕭蕭，擺擺手一臉嫌棄：“去去去！朝廷是要征召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做宮女，你一個小乞丐過來湊什麼熱鬨？”葉蕭蕭聽到這話卻來了脾氣：“您說這話可就不對了。我雖然是個小乞丐，可我不是奴籍、不是樂籍、也不是娼籍。先父去世之前便已經是獲得了功名的秀才，我的五世先祖更是朝廷親封的錢塘令。我雖然日子過得緊巴巴，可到底也是正經書香世家的良家女。您若不信，大可以去衙門裡調我的戶籍。”管事嗤笑一聲：“得得得，五世祖都給搬出來了。你若是想進宮，去那邊排隊報名就是了。”葉蕭蕭嘴角略勾，眼睛彎成了月牙。還多虧那次李遐方去查她的身世，要不然她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五世祖是錢塘令？葉蕭蕭湊過去又問了問：“大老爺，去宮裡當宮女一個月月錢能有多少啊？”“這豈能一概而論？在宮裡當差的宮女是有品階的。品階不同，每個月的俸祿也會有所不同。”“那宮裡品階最高的宮女月錢是多少，品階最低的宮女月錢是多少，這個總有個標準吧？”管事略想了想，道：“宮中的一等女官每月俸祿大約是銀八兩左右。此外還有大米八斤，製錢一貫三百。如果伺候的好，主子也會經常有賞賜。”“哇！算下來一年有一百多兩銀子呢！”葉蕭蕭激動的眼睛都要發光。管事的略頓了頓，又道：“最下等的宮女每個月的薪俸是銀二錢，米一斤半，還有製錢六百。”葉蕭蕭聽到，眼皮一下子就耷拉下來了。就這麼屁大點，隨便乾點什麼不比這個掙得多？圖什麼呀？管事又道：“這下等宮女的月俸雖然少了點，但是宮裡麵管吃管住，每年三四套常服，平日裡也幾乎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葉蕭蕭吐了吐舌頭。新衣服又不能吃，她整天穿舊衣服也沒死人啊！真是，虛榮！葉蕭蕭想了想，又問道：“那我如果進宮，多久能成一等女官？”管事上下打量了一下葉蕭蕭。“看你模樣周正，也挺激靈的，四五十歲應該差不多了。”噗！葉蕭蕭幾乎要吐出一口老血。管事的看葉蕭蕭這神色，又補充道：“雖然現在的銀子不高，但是等若乾年後你出宮的時候領的撫恤銀子會有很多啊！”“有多少？”葉蕭蕭試探性的問了問。“朝廷規定，宮人入宮十五年以上，離宮之日賜撫恤銀三十兩；入宮十到十五年，離宮之日賜撫恤銀二十兩；入宮十年，離宮之日賜撫恤銀十兩。”“得得得！”葉蕭蕭撫了撫額。“我不報名了。再見了您！”葉蕭蕭撇著嘴離開，接著又是漫無目的的亂逛。沒想到沒走幾步，竟然碰到了同樣出來瞎溜達的李遐方。葉蕭蕭假裝沒有看見，轉個身換個方向繼續走。“小乞丐是你啊！咱們真是有緣啊，又碰見了。”李遐方伸出手搭在葉蕭蕭的肩上。娘的，他跑的還真快。葉蕭蕭轉身朝李遐方笑了笑。有個屁緣！怎麼看都是孽緣！李遐方看了一眼不遠處招宮女的地方，又斜睨了葉蕭蕭一眼。“怎麼，窮到要賣身啊？”葉蕭蕭嗬嗬乾笑幾聲不做解釋。李遐方附到葉蕭蕭耳邊輕輕說道：“你要是真的想當宮女，不如來本王的潞城王府。本王給你開後門，讓你當一等宮女。隻要你想，本王納你做侍妾也不是不可以，月俸比一等宮女還要翻一番呢。”葉蕭蕭一把推開李遐方。這才一日未見，這位爺驕矜的毛病未改，反而又添了個輕薄的毛病。真的是越來越討人厭了。葉蕭蕭曲身施禮，說道：“多謝您的好意。小的雖然身份卑微，可是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是不會給人家當小妾的。再者說，公子的身份高貴，小的也無意高攀。小的要嫁的人跟小的差不多就行了。如果要是強行高攀，日後在夫家小的難免會受人輕視沒什麼地位。我們這些小乞丐受人輕視慣了，不想以後的枕邊人也是如此看輕自己。”李遐方輕蔑的揚起下巴。“小爺不過是隨便說說。你即便是想高攀，小爺也未必肯給你這個機會。”葉簫簫瞟了一眼李遐方不說話。棠棣笑了笑，又道：“不過你一個女孩子，最好還是不要整天‘老子’‘老子’的。叫彆人聽見不太好。”葉蕭蕭點點頭。“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就不說了。你是我的朋友，朋友的勸告我還是會聽的。”葉蕭蕭改口改的極快，並沒有任何的不甘願，乾脆利落的讓人吃驚。葉蕭蕭用手蘸著金瘡藥，輕輕地往棠棣的脖頸上塗。她的手很柔軟，藥膏涼涼的也很舒服。那藥塗在傷口上，傷口似乎馬上就不疼了。“小時候我娘教過我，我也知道女孩子滿口臟話不好。可是如今我的爹娘都沒有了，如果我不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不僅廟裡的這些兄弟不會服我，外麵那些整天來挑釁的流氓們我也鎮不住。你日後若是長久同我們這些人在一起，倒是可以賭一賭是我們近朱者赤，還是你近墨者黑。”棠棣微笑著搖了搖頭：“你說錯了，你們雖然日子過得苦，卻都是心懷坦蕩的赤子。而我來的地方才是漆黑的汙泥堆。我娘——她就死在了那個汙泥堆裡。”葉蕭蕭隨便搭了句腔：“你娘不是唐家的夫人麼？發生了什麼？”“你們看著我這遍身錦繡的衣服覺得我是出身好的貴公子，其實我的出身遠比不上你們任何一個人。我的出身很……不堪。”棠棣苦笑道。“我娘是我爹在外養的外室，而我就是一個私生子。我的母親，她溫柔，怯懦，近乎不要尊嚴的討好我的父親，曾經有一段時間我也是那樣。為了討我父親的歡心，我什麼都肯做。但是沒有用。他另外有妻子兒女，一個堂堂正正的家庭，不像我跟我母親，一直都見不得光。我再努力，他也頂多是十天半個月才過來一次，留宿一宿，或者是坐一坐就走。過年過節，他沒有一次在。後來我年紀漸長，依舊不能入唐家的宗譜。我娘去求我爹。我爹向來畏懼我的嫡母，本來是不肯的。拖到我十二歲的時候，我爹才接我和我娘回了老宅。嫡母是範陽盧氏的嫡出貴女，當年嫁給我父親便是俯就。成親之後父親從來不敢納妾，若不是母親生下了我，估計也沒有機會進唐家祖宅的門。盧氏性格霸道驕橫，經常欺侮我娘，半年前我娘再次懷孕，盧氏大發雷霆，幾乎是日日尋釁。那次盧氏又罰我娘跪在庭院裡。父親從庭院中經過，快步離開，竟隻當沒有看見。我有些惱，跑過去拉我娘。我對我娘說，她若執意要跪，我便離開唐家，並且脫宗籍再不姓唐。可是我娘竟然吩咐小廝將我拖走關到房間裡。我娘在庭院裡跪了一整日，當天晚上就開始肚子疼。我娘小產大出血，我爹派隨從送來最好的人參和阿膠，可人卻沒有出現。我娘在床上掙紮半夜，到底是沒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葉蕭蕭發問：“所以你就真的離開唐家，並且也再不姓唐了？”“對！那樣的一個家，即便是我不走，又哪裡有我的容身之處？”“唉！”葉蕭蕭長歎一聲。“女孩子家千萬不要去給人家做妾或者外室，無論他多麼有權勢。《彙苑》中說‘妾，接也，言得接見君子而不得伉儷也。’我若是成婚，便要與我丈夫伉儷情深。而不是隻供交接可以買賣的玩意兒。”棠棣也點點頭：“我若是日後娶妻也一定會全心全意的對她好，絕對不會再納妾或者是養外室。”葉蕭蕭與棠棣言語投機，突覺可以攜手共度一生。“誒！葉蕭蕭，你醒醒。”阿秀掐了葉蕭蕭一下。葉蕭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天還沒有大亮。“你摟脖子乾嘛？死活都掰不開。你是不是變態啊？我可跟你一樣都是個女的！”葉蕭蕭收回胳膊，撅了噘嘴：“我剛夢見兩年前剛跟棠棣認識時候的事情了。他脖子受了傷，我給他搽藥來著……”“怎麼著？是個春夢？”“沒有。幸虧你叫醒了我，否則一會兒又該夢到我去找他爹，同意給他當內應的事情了。我每天白天看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沒想到晚上做夢還要再經曆一遭。”那次她隻是給棠棣透露一點消息，說她曾收過唐文度送來的錢糧，那時他的反應就已經如此之大。真不敢想象若是棠棣知道她在給他父親做內應會是什麼反應。阿秀拍了拍葉蕭蕭的胳膊：“事已至此，想開些吧。”早上起床之後阿秀離開，葉蕭蕭就又隻身去大街上尋找新的生計。好容易攢了幾百兩銀子，大寧成個親又破產了。如果找不到彆的生財之道，用不了幾個月，整個菩提廟上上下下連口飯都吃不上了。葉蕭蕭漫無目的走到城北，正好看見朝廷征召宮女的報名布告。那天李鐵嘴給她算命，還說她有陪王伴駕的福分呢。他說李遐方有郡王爺之相，李遐方可不真就是個郡王爺麼。可見他也不是個隻會說胡話的神棍。要不就去報名當宮女去吧，離開幽州城這個破地方，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當乞丐這麼沒出息，要是去宮裡當宮女，保不齊有一天就出人頭地發家致富呢。葉蕭蕭去排隊報名的地方去看了看，很多窮人家的女孩兒都簇擁著排隊，競爭力好像很大的樣子。葉蕭蕭擠過去問了問管事的：“大老爺，報名當宮女能拿多少銀子啊？”那管事的見過葉蕭蕭，擺擺手一臉嫌棄：“去去去！朝廷是要征召家世清白的良家女做宮女，你一個小乞丐過來湊什麼熱鬨？”葉蕭蕭聽到這話卻來了脾氣：“您說這話可就不對了。我雖然是個小乞丐，可我不是奴籍、不是樂籍、也不是娼籍。先父去世之前便已經是獲得了功名的秀才，我的五世先祖更是朝廷親封的錢塘令。我雖然日子過得緊巴巴，可到底也是正經書香世家的良家女。您若不信，大可以去衙門裡調我的戶籍。”管事嗤笑一聲：“得得得，五世祖都給搬出來了。你若是想進宮，去那邊排隊報名就是了。”葉蕭蕭嘴角略勾，眼睛彎成了月牙。還多虧那次李遐方去查她的身世，要不然她怎麼可能知道自己的五世祖是錢塘令？葉蕭蕭湊過去又問了問：“大老爺，去宮裡當宮女一個月月錢能有多少啊？”“這豈能一概而論？在宮裡當差的宮女是有品階的。品階不同，每個月的俸祿也會有所不同。”“那宮裡品階最高的宮女月錢是多少，品階最低的宮女月錢是多少，這個總有個標準吧？”管事略想了想，道：“宮中的一等女官每月俸祿大約是銀八兩左右。此外還有大米八斤，製錢一貫三百。如果伺候的好，主子也會經常有賞賜。”“哇！算下來一年有一百多兩銀子呢！”葉蕭蕭激動的眼睛都要發光。管事的略頓了頓，又道：“最下等的宮女每個月的薪俸是銀二錢，米一斤半，還有製錢六百。”葉蕭蕭聽到，眼皮一下子就耷拉下來了。就這麼屁大點，隨便乾點什麼不比這個掙得多？圖什麼呀？管事又道：“這下等宮女的月俸雖然少了點，但是宮裡麵管吃管住，每年三四套常服，平日裡也幾乎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葉蕭蕭吐了吐舌頭。新衣服又不能吃，她整天穿舊衣服也沒死人啊！真是，虛榮！葉蕭蕭想了想，又問道：“那我如果進宮，多久能成一等女官？”管事上下打量了一下葉蕭蕭。“看你模樣周正，也挺激靈的，四五十歲應該差不多了。”噗！葉蕭蕭幾乎要吐出一口老血。管事的看葉蕭蕭這神色，又補充道：“雖然現在的銀子不高，但是等若乾年後你出宮的時候領的撫恤銀子會有很多啊！”“有多少？”葉蕭蕭試探性的問了問。“朝廷規定，宮人入宮十五年以上，離宮之日賜撫恤銀三十兩；入宮十到十五年，離宮之日賜撫恤銀二十兩；入宮十年，離宮之日賜撫恤銀十兩。”“得得得！”葉蕭蕭撫了撫額。“我不報名了。再見了您！”葉蕭蕭撇著嘴離開，接著又是漫無目的的亂逛。沒想到沒走幾步，竟然碰到了同樣出來瞎溜達的李遐方。葉蕭蕭假裝沒有看見，轉個身換個方向繼續走。“小乞丐是你啊！咱們真是有緣啊，又碰見了。”李遐方伸出手搭在葉蕭蕭的肩上。娘的，他跑的還真快。葉蕭蕭轉身朝李遐方笑了笑。有個屁緣！怎麼看都是孽緣！李遐方看了一眼不遠處招宮女的地方，又斜睨了葉蕭蕭一眼。“怎麼，窮到要賣身啊？”葉蕭蕭嗬嗬乾笑幾聲不做解釋。李遐方附到葉蕭蕭耳邊輕輕說道：“你要是真的想當宮女，不如來本王的潞城王府。本王給你開後門，讓你當一等宮女。隻要你想，本王納你做侍妾也不是不可以，月俸比一等宮女還要翻一番呢。”葉蕭蕭一把推開李遐方。這才一日未見，這位爺驕矜的毛病未改，反而又添了個輕薄的毛病。真的是越來越討人厭了。葉蕭蕭曲身施禮，說道：“多謝您的好意。小的雖然身份卑微，可是也是好人家的女兒，是不會給人家當小妾的。再者說，公子的身份高貴，小的也無意高攀。小的要嫁的人跟小的差不多就行了。如果要是強行高攀，日後在夫家小的難免會受人輕視沒什麼地位。我們這些小乞丐受人輕視慣了，不想以後的枕邊人也是如此看輕自己。”李遐方輕蔑的揚起下巴。“小爺不過是隨便說說。你即便是想高攀，小爺也未必肯給你這個機會。”葉簫簫瞟了一眼李遐方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