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師，我們認識的吧？”秦朝暮撥開被風吹到嘴邊的頭發，問。“秦老師說笑了，我們這種小地方的平民百姓怎麼可能會認識秦老師這種大都市的達官貴人呢？”“是嗎？”秦朝暮笑笑：“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但是，”她話鋒一轉，“不管你對我懷有怎樣的敵意，這都跟小曦沒有關係，她是無辜的，所以，請你告訴我，她現在在哪兒！”“嗬？”薛琳兒冷哼：“你什麼意思？”“薛老師，”秦朝暮深吸一口氣：“何必呢？你都把我引到這裡了，你覺得你現在跟我我說你跟小曦失蹤沒有關係，”她轉身，向薛琳兒走近一步，直視她的眼睛：“我還會相信嗎？”秦朝暮的眼神帶著一股無所畏懼的狠絕，薛琳兒被她這個眼神震懾了一瞬，五年前，她也用這個眼神看著對她說“薛琳兒，你何必呢？”沒想打時隔這麼久，她又用著這樣的眼神對她說了這句話。薛琳兒捏緊了拳頭，可是，她不是五年前的薛琳兒了，當年那個占下風的人是她，但現在，有資格決定彆人生死的人，是她！這麼想著，薛琳兒似乎又突然有了底氣，她抬眼：“秦老師難道不知道，凡事都是講究證據的嗎？你現在這種行為說輕點叫含血噴人，說重了，叫誹謗。”秦朝暮冷笑：“說吧，要我付出什麼代價，你才能告訴我小曦的下落。”“秦老師果然很爽快。”薛琳兒伸出手往前指了指，“看到前麵那道懸崖了嗎？”秦朝暮回頭，眸色冷了冷：“你想乾什麼？”“如果，你願意從這裡跳下去，我就告訴你。”“有意思嗎？”秦朝暮問。“你敢嗎？”薛琳兒反問。秦朝暮忽然笑了：“敢又怎麼樣？不敢又能怎麼樣？”“如果我說，”薛琳兒看向懸崖的方向，語氣辨不出真假：“你跳下去，就能見到沈晨曦呢？”聽到這句話，秦朝暮仿佛被人從背後狠狠抽了一鞭子一樣，整個人都晃了晃，她回頭，眼神裡充了紅。看她半天沒說話，薛琳兒又補充道：“你知道嗎？當時她就是從你身後的那個位置掉了下去，轟！”秦朝暮眼睛越來越紅，她不想相信這是真的，但卻又找不到薛琳兒騙她的理由，心裡曾經列過無數個可能，而此刻，她卻要麵對那個她最不想麵對的可能。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想要保住最後一絲希望：“我、憑、什、麼、相、信、你？”字字泣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薛琳兒大笑：“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秦朝暮！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事實啊！”“你說是嗎？鐘嬸。”秦朝暮聞言猛然轉頭，果然在剛才她來的方向看到了鐘嬸。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件事情，她從來都沒有想過會跟鐘嬸有牽扯，那是一開始就對她給予了溫暖的人並讓她卸下了防備的人啊！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如果是在真的？她真的不知道她還可以相信誰？鐘嬸站在那裡，見她看過來，眼神裡充滿了愧疚，有些無措的絞著手指：“小……小暮，我……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小曦是個好孩子，是……是我對不起她……”秦朝暮隻覺天都塌了下來，她衝過去，抓住鐘嬸的肩膀，問：“鐘……鐘嬸，這……這不是真的對不對？”鐘嬸還是同一句：“小曦是個好孩子，是……是我對不起她……”秦朝暮手上用了力：“告訴我，為、什、麼？”“啪！啪！啪！”背後突然響起一陣掌聲。“秦小姐，又何必為難一個婦道人家呢？想知道答案的話，簡單，我來告訴你吧。”一個陌生的男聲傳了過來，秦朝暮放開鐘嬸回頭，就看到原本隻是孤身一人站在那邊的薛琳兒旁邊，多了一個男人，和薛琳兒一樣的一身黑，戴著一副墨鏡，看不清眼神。秦朝暮凝眉，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很危險的氣息。“你又是誰？”“秦小姐，好久不見。”男人摘了墨鏡，露出一雙極具侵略性的眼神。秦朝暮目光冷了冷，內心強忍著對那種眼神看向自己的不舒服感，“我們認識？”男人沒回答，隻是站在那裡，繼續用那種很危險的眼神看著她。不知怎麼的，這一刻秦朝暮竟然忽然有些想笑，這個小鄉村，好像所有人都認識她，就隻有她像個傻子一樣被耍的團團轉……好，既然你們要玩，那我就奉陪到底！“說吧，你們想怎麼樣？”“秦小姐也不用太緊張，”那個男人開口：“我隻是想討回我應該討回的債而已。”秦朝暮笑了：“聽你的意思，好像我應該就是欠債的一方了。”“秦小姐果然是識時務的人，那我也就不費唇舌了。”“可是，”秦朝暮笑笑：“既然自己是欠債的人，那我總得知道自己欠了什麼債吧。”“還是，你以為就憑你一句話，我就會老老實實地當冤大頭？”“嗬，”男人冷笑一聲，饒有趣味的繞著她走了一圈：“這麼多年過去了，秦小姐還是一樣的伶牙俐齒。”“是嗎？謝謝誇獎。”“隻可惜，”男人麵色一暗：“想套我的話，還嫩了點。”秦朝暮聞言心下一驚，男人卻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把手槍，突然直指著她。一旁的薛琳兒看到他拿出槍，吃了一驚，動了動腳下，半個身子往前傾了傾，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眼神略帶責備的看了男人一眼。而另一邊的鐘嬸，在看到槍的那一瞬就嚇得瞪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往後退了半步……很奇怪，這種時候明明應該很緊張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秦朝暮卻出奇的平靜，麵對對麵男人的槍口，竟然沒有一絲恐懼都沒有。“沈晨曦的事跟你有關嗎？”男人“你說呢？”“她在哪兒？”秦朝暮。“死了。”男人理所當然的答。秦朝暮瞪大了眼睛，再次得到這個答案，還是會有山崩地裂般的眩暈感，她拚命忍住了衝上去跟他同歸於儘的衝動，問：“為什麼？”“很簡單，她和秦小姐一樣，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唄。”“所以，你們就能選擇殺死她嗎？”“不然呢？”“畜生！”秦朝暮走近男人，罵道。男人把槍抵在她額頭，冷聲說：“秦小姐，都死到臨頭了，就彆浪費口水說這些沒意義的話了。”“你們終有一天會付出代價的！”“哦，是嗎？”男人冷聲道：“可惜，你再也看不到這一天了……”男人扣動扳機，秦朝暮閉眼，她知道，她難逃這一劫了，生命中的最後一刻，她又想到了那個夢。那個一直叫她名字的人，是不是也正在等著她呢？“砰！”“你聽？”正在奮力往念子坡爬的顧海生腳步微頓，問旁邊的劉一鳴：“什麼聲音？”劉一鳴打了個趔趄，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說：“沒聽到啊！”顧海生不再多言，加快了腳步，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槍聲響起，卻沒有迎來想象中的疼痛，秦朝暮倏地睜開眼，就看到鐘嬸不知道什麼時候衝了過來，雙手握住了男人拿槍的胳膊，剛才那一槍也因此也打偏了。“……鐘嬸……”“…求求你…”鐘嬸氣息不穩道：“求你了，放她一條生路吧！”“你找死！”葉坤暴怒，一把掀開了阻礙他的鐘嬸。鐘嬸倒在了地上。“鐘嬸！”秦朝暮連忙撲過去扶她。葉坤見狀，冷笑一聲：“很好，那我就送你們一起下地獄吧！”說完對著兩人就要開槍，但手卻在這時被握住了，薛琳兒一把搶走了他手裡的槍。葉坤側頭，怒道：“怎麼？你也要阻止我？”“快走！有人來了！”薛琳兒沉聲道。“那我也要……”“來不及了，快走！”薛琳兒急忙拉著葉坤從另一側的小路迅速離開，因為她剛剛看到那個她無比熟悉的身影正在全力向這邊衝過來……看到他們離開，秦朝暮終於鬆了一口氣，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小……小暮……”“秦朝暮！你怎麼樣？！”一邊的鐘嬸剛想說些什麼，一個身影就衝到了秦朝暮麵前，一把抓住她，語氣裡滿是焦慮。秦朝暮看到滿頭大汗、一臉擔憂顧海生，瞪大了眼睛：“……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一個人亂跑的！”顧海生沒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質問她，氣息還略有些不穩，俊朗的臉上帶有一絲薄怒。“我……”秦朝暮語塞，一時之間找不到話回答他。“你知道嗎？”顧海生突然一把抱住她，後怕道：“你嚇死我了……”“……”秦朝暮眼睛瞪得更大了。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