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病死”的老人(5)(1 / 1)

凶案清理員 鰻魚Tech 1883 字 3天前

白沅沅單槍匹馬殺到了敵人老巢的事情是瞞著岑牧悄悄進行的。因此當岑牧電話打過來時,還在趕回來路上的白沅沅嚇了一跳,還好,岑牧那邊說的是他今晚要加班,讓白沅沅不用去他家一起吃飯了。“是湯珍的案子有眉目了嗎?”“沒那麼快,不過名單上那些人家都聯係上了,都挺配合的,這麼多家總能查出點什麼。”兩人隨便說了兩句,白沅沅掛了電話,給給助理發了封郵件,讓助理挨個給名單上的人打電話,以“凶案清理員”工作室的名義。雖然她不是警方人員,但那些房子也並不是被封鎖的案發現場,她自然可以用自己的辦法去轉一轉。不指望每一家都願意請她過去清理,但九戶人家中,一定會有動心的。畢竟,親人在家中去世和親人被謀殺於家中還是不一樣的。她相信憑借她助理那三寸不爛之舌,至少能夠說動三四家。時隔這麼久,警方怕是發現不了什麼有用的線索了,但她不一樣,情緒線是不會消失的。白沅沅趕回來的時候,張科長那邊加班加點對整整六十六個花盆裡的土壤做了檢驗,還真檢驗出了東西。“有一盆泥土中檢查出了溴鼠靈的成分!算是一種慢性的滅鼠藥,食用了溴鼠靈的老鼠一般會在3-5天後死亡。溴鼠靈中毒者會出現食欲不振,頭暈,心悸,大劑量中毒腹背劇痛等症狀。”聽張科長說完,諶光一愣,連忙低頭瘋狂翻筆記,錢貴說過,錢父在死亡之前幾天就不怎麼吃東西,還一直嚷嚷著肚子疼腰疼心口也疼。如今一看和這中毒症狀可不都對上了麼。“岑隊!”諶光激動地把自己的記錄拿給岑牧看,卻見岑牧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他這才反應過來,讓把這些花盆搬回來的可不就是他們隊長麼,“岑隊,你早知道了?”岑牧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錢貴不是說他老子說了什麼菊花麼?他們那方言裡頭,菊花和澆花的音很接近。看到這麼多花盆後,我就想錢父想要說的會不會是湯珍要殺他,但他把有毒的水拿去澆花了。”諶光有些訝異,因為知道錢父的了阿爾茲海默症,所以錢父說的那些話他沒當回事。“湯珍可能和你是一樣的想法,沒把錢父放在心上,才會被錢父發現。但很可惜他的家人也和你一樣,麵對他的求救卻以為他又是在胡言亂語。其實得了阿爾茲海默症的病人並不是一直糊塗著,配合著服藥,他們清醒的時間遠比我們以為的要多,但因為肢體不協調,語言能力下降等問題,看起來不太像清醒的。”到底是個剛參加工作的小年輕,諶光聽他這麼一說,感覺心裡特彆不是滋味。渾渾噩噩的老人難得清醒片刻,滿懷希望地向兒子求助,然而卻如放羊的孩子一樣,糊塗了太久,連最親近的人也不相信他是清醒的了。那會是怎樣的一種絕望?而錢貴如果知道了真相又會有多難過?父親死於他請來的護工手裡,他曾有機會阻止,然而,他忽視了父親的求救,終於釀成悲劇。岑牧拍了拍他的肩:“行了,去看看其他人有什麼收獲,開個會互通下有無吧。”結果兩人趕到會議室卻發現大家在熱火朝天地——吃外賣!而且這外賣還無比豪華,宛若搬來了一個自助餐廳。岑牧長腿一邁,眼疾手快搶下一塊海鮮披薩,毫無形象地坐在桌上,一邊吃一邊道:“咱們加班經費可是有定額的,點這麼貴,我不給報的啊。”結果,一眾吃得嘴上油光光的家夥看了他一眼,異口同聲道:“嫂子送來的。”岑牧反應了兩秒才在眾人殷切的目光中反應過來,這個嫂子說的是他女朋友。一抬頭,果然看見白沅沅正倚在會議室最裡麵的角落。簡簡單單的一身白襯衫、牛仔褲,但那雙腿又長又直,總之,氣場很……攻。隻看見食物沒看見女朋友的岑隊長有些心虛,於是,眾人便看著他們前一秒還拽得二五八萬而隊長顛顛地跑了過去。“你怎麼來了?”白沅沅指指桌上的吃的:“知道你加班,來看看你。”岑牧得了便宜賣乖:“來看我,乾嘛還帶這麼多外賣過來投喂那群豬。”得,岑隊一句話,警隊秒變豬圈。蘇筱搖了搖頭,覺得實在是沒眼看,還是低頭吃蝦來得實在。“胡說八道什麼呢,不吃飽哪有力氣加班。”白沅沅嫌棄地推開一直往自己跟前湊的大腦袋,“行了,我先走了,你自己顧著點身體。”“我送你,我送你。”“明天我送個咖啡機過來,速溶的含糖太多了,不健康。”“好好好。”看自家隊長笑得一臉燦爛地去送人,身後的警員們開始竊竊私語。“咱隊長是拿錯了霸總的女主劇本嗎?”“是啊,怎麼看都是冷麵女總裁和傻白甜男主的故事啊。”突然被“傻白甜”的岑牧表示這是他帶過最差的一屆。送走白沅沅這麼個小插曲,大家在香氣四溢的食物中開起了案情分享會。岑牧把檢驗科剛剛查出的結論說了一下。從湯珍的工作經曆上看,錢父應該她殺的第一個人,從老鼠藥到最近一次發現的毒藥三氧化二砷,湯珍的殺人行為明顯升級了。“我們調查了湯珍近三年的短信和通話記錄,發現在每位死者死亡前一段時間,她都會和一個虛擬號碼聯係。我們懷疑此人很可能是為她提供毒藥的人,為了不打草驚蛇,技術部正在鎖定這個號碼的信息。”“上上任雇主家中養的貓在老太太去世前五天突然死亡,雇主覺得是什麼寵物和主人感情深厚什麼的,還狠狠感動了一把。因為家裡有花園,貓就埋在了花園裡。我們已經將貓的屍體帶了回來。”……眾人七嘴八舌,倒也是收獲頗豐。想來是湯珍完全沒有想過事情會敗露,所以行事上根本懶得細心謹慎地去遮掩,又或者,就算事情敗露了她也不害怕——屍體都燒成了灰,這些間接證據再多,恐怕也難以將她徹底定罪。加班到淩晨的岑牧回到家,看著家裡黑燈瞎火一片淒涼的模樣,再想想平時準點到家時,有白沅沅在的溫馨氣氛,不由地動了勸白沅沅搬過來住的念頭。這念頭一起便停不下來,腦袋亢奮了好一陣,躺在床上遲遲沒有睡意,第二天頂著一雙熊貓眼去警局還被趙局安慰了兩句,讓他注意身體彆太有壓力。他怎麼能沒壓力,他壓力可大了,想了一夜也不知道要怎麼和白沅沅替這個事情。誰能想得到他吊兒郎當的無賴外表下藏著一顆純情的心呢。那邊,白沅沅一大早就收拾東西出門去了,昨天讓助理打的那些電話裡,有一戶人家當場就提出了預約她今天去看看。她想過肯定會有人願意約她上門清理,但沒想到會有人這麼急切。去了之後才知道,難怪會這麼急,原來這位徐老太太和之前她去清理過房子的王老板認識。不知道那個西裝男在她回去後和他老板胡說八道了些什麼,今天這位徐老太太看見她儼然將她當成了一個能驅鬼除邪的大仙。白沅沅也不知道這種誤會要怎麼解釋,乾脆沉默以對了。徐老太太的丈夫去世已經一年多了,根據她調查的資料顯示是徐老爺子是突發腦溢血,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就去世了,他也是湯珍服務時間最短的一名雇主。進了徐老爺子去世時住著的房間,除了塵封太久無人問津的黴味之外,這房間竟是出奇的乾淨。不知是因為徐老爺子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神誌不清所以情緒不明感還是因為這樣一個昏迷的人讓湯珍沒有什麼虐待的欲望,甚至都懶得慢慢下毒,直接一次性下夠劑量把人毒死了。因此在這屋子裡她隻看見了一條清晰的情緒線——徐老爺子死的時候。俗話說,越是上了年紀的人越是不想死,腦溢血後一直昏迷的徐老爺子卻在死亡關頭爆發出了強烈的求生欲。麵對湯珍的猙獰,老人伸著枯瘦的手去撓,那樣的力量懸殊下竟也足足掙紮了兩分鐘之久,最終當然還是被湯珍灌下了毒藥,老人大約是急怒攻心,竟吐出一口血來,噴了湯珍一臉。白沅沅閉著眼,等到腦海中那比恐怖片更可怕的畫麵慢慢散去,她這才睜開眼重新打量這件房間。房間布置和她看到的畫麵有些不同,顯然是老人去世後,重新整理過,顯然想要找到什麼蛛絲馬跡是不可能了。目光落到牆上掛著的一張巨大的黑白遺照上,一般遺照都是半身照,徐家這張用的卻是一張老爺子穿著唐裝拄著拐杖氣勢威嚴坐在雕花木椅上的全身照。目光梭巡了兩圈定在老人拄拐的手上——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她記得畫麵中,老人和湯珍手上都帶著戒指,老人吐血的時候,血濺到了兩枚戒指上。關上門走出去,迎上徐老太太急切的目光,她開門見山問:“老先生去世時手上有一枚鬆鶴圖案的黃金戒指,能讓我看一看嗎?”果然,她這話一出,徐老太太看她的眼神又亮了幾分,也不問她要做什麼,應了一聲就忙不迭的去取了。白沅沅有點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經被當成大仙了,解釋不了不如好好利用吧。拿到戒指後,白沅沅也沒解釋要做什麼,隻說要借用一下,過兩天還回來,卻不知她越是這麼輕描淡寫什麼也不說,徐老太太就越覺得她有能耐。高人總是寡言少語的嘛。離開徐家,白沅沅給岑牧去了個電話,將新得來的物證送去了警局。隻說是去徐家做清理時看到遺照便隨口問了一句,得知老先生到死都帶著這枚戒指,便問徐老太要了過來,讓他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她沒有提湯珍戒指的事,一來是編不出合理理由,二來,湯珍那戒指和老先生這枚不一樣,這枚在老先生死後便收了起來,而湯珍那戒指一直帶著,怕是不會留下什麼有效的證據了。陪著岑牧在警局附近簡單吃了個午飯後,她收到了助理發來的信息,便驅車趕往下一家。岑牧看了一眼地址,發現竟是那位錢貴錢老板家,便言簡意賅地和白沅沅提了一下這家去世的老爺子是個阿茲海默症患者,當然為了案件保密,老鼠藥的事情他沒有提。白沅沅沒想到會是這樣,如果受害人是阿茲海默症患者的話,她這一趟可能要無功而返。她之前就發現了,這種神經係統病變的患者是無法留下情緒線的。果然,去錢貴家之後真的就是做了一整套的清理工作,一無所獲地離開時,白沅沅不免有些失望,這可是第一名死者,本以為該有發現的。等等,第一名死者!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掃去心頭的陰霾。怎麼會是什麼都沒發現呢,她分明發現了最最關鍵的信息。而這很可能是能將湯珍死死釘在“殺人犯”鐵柱上的重要罪證!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