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拒絕了楚揚的邀約之後,蘇甜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你不願意嗎?”楚揚問。蘇甜搖頭道:“怎麼會不願意呢,如果能夠幫你的遊戲代言,當然再好不過。不過這種事情你直接跟我講就好,又何必通過公司那麼麻煩呢?”說完,蘇甜就看向了坐在一旁不明所以的劉倩,為她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楚揚。”楚揚向劉倩打過招呼,繼續解釋道:“本來上次給你打電話就想跟你說這件事,但是沒想到你這麼忙,我如果不通過這種方式,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你呢。”蘇甜默然,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一堆人的簇擁下從身旁走過。對方的眼神淡淡地從她的身上略過,隨後看向坐在對麵的楚揚。楚揚也感受到了男子的目光,剛剛抬起頭,那個身影就已經在一片談笑聲中走過去了。顧長淮怎麼在這?應該是來談工作的吧。這個餐廳是A省很有名的一家店,在杜絕狗仔跟拍上自有一套方法,因此名流們很喜歡來這裡。她的目光望著顧長淮離去的方向遲遲沒有移開。“他是你的朋友?”楚揚的聲音響起。蘇甜回過神來,點點頭,拿起身旁的果汁喝了一口。楚揚低下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隔了半晌,見蘇甜也不說話,問:“他在追你?”他有著男生的直覺。剛才那道寓意不明的目光,夾雜著審視和敵意。蘇甜心一驚,連忙擺手,慌道:“沒有沒有,就是普通的朋友。”像是怕楚揚不信似的,她嘀咕道,“他那麼優秀,怎麼會喜歡我呢?”這句話不止是說給楚揚,也像是在說給自己。楚揚的嘴角揚起一個燦爛的弧度,然而他的眼睛裡卻有著哀傷和嘲諷,他直直地盯著蘇甜,觀察著她表露出來的拙劣的掩飾,又不著痕跡地把目光掃向彆處,道:“我倒覺得不一定。”也不待蘇甜反應,楚揚從對麵的座位上站起來,向蘇甜的額頭落下輕柔一吻。蘇甜的頭有點昏昏的,她不知道楚揚竟然會做出如此突如其來的舉動,她正思考著下一步該怎樣做才能掩蓋此刻的尷尬時,就看見一個頎長的身影從旁邊大步走過,像是帶著北國的雪,瞬間讓她感到心頭一涼。後來,楚揚也看出了蘇甜的心不在焉,不再說什麼,吃完飯就各自回家了。蘇甜剛回家進了門,顧長淮就一把將她堵在門邊,把蘇甜下了一大跳。“你……你這個時間不是還在餐廳嗎?”蘇甜想起剛才的事情,不知道他看見了沒有。蘇甜剛說完,顧長淮身上的怒意更盛了。他生氣起來的臉看著有些可怕,但他已經極力地控製住自己的脾氣,隻是她總是能這樣輕而易舉地牽動他的情緒。明明昨天他們還有過那麼溫情的事情,今天卻又允許另一個男人吻她的額頭。他湊近蘇甜,帶著一絲強硬的味道,沉聲問:“你喜歡他?”蘇甜委屈地搖搖頭。顧長淮脾氣緩和了不少,似笑非笑地問:“那你喜歡我嗎?”喜歡他?從去年到今年,她和顧長淮的一點一滴劃過腦海,她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記得那麼清楚。顧長淮對自己的那些好,竟然一下子放大開來。蘇甜好不容易從回憶裡抽身出來,剛要說話,顧長淮就直接把她抵到牆上,落下吻來。蘇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都是不可置信,可是柔軟的觸感就碰觸在唇邊,又容不得她去懷疑。她握緊的雙手被顧長淮不容置疑地分開,十指交叉,抵在牆壁上。顧長淮的吻並不像他的行動那般專橫,反而極有耐心似的,一點一點地試探著,緩慢且溫柔。起先他隻是輕咬著她的唇瓣,就像品味瓊漿玉釀一般,不住地流連。後來覺得似乎有些不夠,便用舌頭靈活地撬開蘇甜的牙齒,貪婪地攫取著專屬於她的氣息。顧長淮的吻帶著幾分生澀和笨拙,但蘇甜還是被吻得暈暈乎乎的,她的大腦仿佛不受控製了,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蘇甜的麵頰上,帶著熟悉的男子的香味,不知是誰的呼吸亂了。客廳裡,兩個身影緊緊貼在一起,也不知過了多久,蘇甜喘不過氣了,顧長淮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她。蘇甜臉上的紅潮還未褪去,一雙眼睛濕濕潤潤的,櫻桃似的小嘴微微張開喘著氣,清純中夾雜著嫵媚,看得顧長淮心神蕩漾……“我有點事,你在客廳等我一會兒。”這種時刻,怎麼突然……蘇甜不知道顧長淮對自己到底是認真的還是玩玩?在不清楚對方的真正想法時,她應該坐懷不亂的。隻是那樣的顧長淮,她好像完全沒有招架之力……蘇甜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玩手機也不是,看書也不是,就像有一隻貓爪子,把她撓得心癢癢。當然,蘇甜才不會乖乖地在客廳等著,剛才已經那樣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麵對顧長淮。她回了房間,跳上床,剛才的情景仍曆曆在目,她捂上被子,蓋住羞紅的臉。隔了一會兒,蘇甜才想起,顧長淮做都做了,為何要像登徒浪子一般,在撩動一池春水之後又溜之大吉?她該要個解釋的。這樣想著,她又從床上坐起來。門被敲響,顧長淮在外麵問道:“蘇甜,你睡了嗎?”蘇甜下了床,忐忑地開了門,盯著地麵,也不敢看顧長淮,小聲道:“你剛才……似乎欠我一個解釋。”活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顧長淮的腦袋垂下來,蔥白如玉的手指輕輕捏著蘇甜的下巴,迫使她的眼睛與自己對視。他的眼睛波光粼粼,燦若星辰,隻倒映著她一個人。他語速極緩,帶著無法拒絕的認真,又像是極忐忑的語氣,說:“蘇甜,我喜歡你。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他雖然已經二十七歲了,但真正動過心思的女孩隻有她。他和那些情竇初開的小夥子一樣,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女孩的心意。可是,他也會害怕,害怕他還在試探,彆人就先他一步抱得美人歸。蘇甜的頭腦一片空白,巨大的驚喜從心底蕩漾開來,那些曾經臉紅的悸動,在此刻突然找到了歸宿。時至現在,她還不敢相信,顧長淮為什麼會喜歡這麼普普通通的自己。直到她再次看向顧長淮專注的眼神,仿佛全世界隻有自己一個人,她才清晰地感覺到,這不是在做夢,這是真實發生在眼前的。“嗯。”蘇甜害羞起來,把目光瞥向彆處。安靜的室內,男子緊緊地把女孩抱在懷裡。“啊!”剛剛從臥室出來的顧長軒看到了此情此景,立即捂上了眼睛,不斷地麻痹著自己,說,“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顧長軒小朋友始終想著書上的那一句“非禮勿視”。蘇甜趕緊從顧長淮懷裡掙脫出來,有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懷裡突然一空,顧長淮突然生出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他皺著眉頭,帶著一絲不悅,轉向顧長軒問:“這麼晚了不睡覺,出來乾什麼?”責備之意不言而喻。顧長軒顯然也察覺到了顧長淮的不悅,偷偷把手指空出一道縫,發現他們已經沒有再抱著了,便放下手,睜開了眼睛,屁顛屁顛地湊到蘇甜的身邊,說:“糖果姐姐,我是不是要叫你嫂子了啊?”“啊?”蘇甜跟不上顧長軒的腦回路。顧長軒站在她的身旁,煞有其事地說:“老師說,哥哥的老婆叫嫂子。”為了確定自己的話沒有問題,他還拉了拉顧長淮的衣角,問:“對吧,長淮哥哥?”顧長淮之前的不快一哄而散,眼角堆滿了笑意,看向蘇甜,道:“對呀,以後就叫嫂子。”蘇甜的臉紅得發燙,一時竟不知道該回些什麼,索性溜進了房間,將他們兩人隔絕在外。一晚上,蘇甜都沒有睡著,腦海裡的情景揮之不去,直到早晨五六點的時候,她才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