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七劫(3)(1 / 1)

小孩兒拽著老頭的手小聲嘀咕道:“我就說晚上不要上山,你非不聽,看,遇到劫匪了吧。”土匪凶悍的一瞪眼:“哪兒那麼多廢話,快走,不然連你們也搶。”兩人嚇得慌慌張張的離開。然後又是枯燥的等待,路執想叫幾人把自己放了,但嘴裡塞了布,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終於山路上再次傳來聲響,馬蹄聲、整齊的腳步聲,還有排成長龍的火把,一個大漢說道:“這次肯定錯不了了。”紅姐卻說道:“再等等看。”於是直到夏奉起騎著高頭大馬的身形出現,紅姐才一聲令下:“撤。”此時離匪人已經很近了,夏初帶著十來個衛兵衝在最前,揮舞著手中的劍,大喊一聲:“衝……”然後……然後跟著他的十來人都默默瞅著他。夏初也愣在了當場,這……這群人跑的也太快了吧,他那個‘衝啊’還沒喊完,人都跑乾淨了。“夏大人,還追嗎?”距他最近的衛兵問道。夏初回頭看鎮南王。夏奉起瞥了那群匪人一眼,說道:“不用管他們,先找到路參書。”“是。”路兩旁新建的宅子不少,但夏奉起帶的人更多,不消片刻,路執就被解救出來。“有沒有受傷?”夏奉起問。路執搖頭,雖然兩人都知道這是在曆劫,而且無驚無險,但在一乾衛兵前,路執仍舊得表現的感激無比,說道:“多謝王爺相救。”夏奉起笑著伸出手:“上來吧。”路執看了四下一眼,除了鎮南王,其餘兵丁都是步行,於是說道:“王爺,我可以走回去。”“會很累的。”夏奉起繼續笑,同時夾了夾馬肚,棗紅色的大馬向前走了兩步,離路執更近了些。“我……”路執剛想說什麼,就覺得肩膀忽然被人拿住,然後被拎上了馬背,坐到了夏奉起前麵。“你先帶人回去,本王與路參書去緝拿賊匪。”夏奉起對夏初吩咐道,然後一甩馬鞭,大馬大踏步朝前奔去。一眾兵丁們麵麵相覷,實在不解王爺的這個命令是什麼意思。“夏大人,王爺親自緝拿劫匪?”有兵丁上前詢問,這種臟活累活哪有主子親自上陣的。夏初一瞪眼,喝道:“王爺的話隻管聽著就是。”所有兵丁都禁了聲,舉著火把往回趕。坐在大馬上的路執也納悶不已,問道:“王爺,那群劫匪也是下凡補功德的,在幫我曆劫,真的要捉拿?”夏奉起一勒馬韁繩,停了下來,笑著說:“誰說我們要去抓人了?”路執更疑惑了:“那我們這是……”繼續往前走會離營寨越來越遠,明天還得攻城呢。夏奉起忽然垂了頭,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你忘了第七劫的後麵是什麼了?”路執全身一僵,咽了咽唾沫,乾巴巴的說:“王爺,您不會是想……”鎮南王直接用行動回答了他,抱著人直接從馬上跳了起來,踩著馬背向上一躍,又在一側的崖壁上點了兩腳,穩穩落在山頂上的一棵大樹上。站在枝椏上,路執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靠,又被綁了,憑感覺綁自己手腕的應該是腰帶。月光很好,能清楚的看到地麵,路執頭暈,好高!“王爺,我覺得剛才的宅子挺好。”路執小心翼翼的說道,生怕聲音大了都會掉下去,這種事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但因為這種事從樹上掉下去摔死,也太丟人了。“這裡風景好。”夏奉起隨口道。“可是你就一個人。”路執記得自己是要被輪的。“這你就不用操心了。”一番雲雨後,兩人從樹上掉到了樹下,但並沒像路執想象的直接摔死,夏奉起抱著人穩穩的落了地。然後……然後路執就見到了殺神本尊,恒陽神君!丫的直接從凡人的軀殼中出來,用實際行動踐行了“輪”這個字。恒陽神君全身好似散發著白光,亮閃閃的,修行之人都知道這叫仙氣,是最接近天道的境界,而天界,擁有仙氣的神仙不過三位,殺神,妖王與太子殿下。路執暗罵殺神太不要臉,居然用本尊誘惑自己,於是他很沒骨氣的沉淪沉淪再沉淪。一夜過去,路執直接累暈。醒來時天色已蒙蒙亮,盯著屋頂看了半晌,路執才想起來今天要攻城,猛的一下坐了起來。房內一人嚇了一跳,說道:“小神仙,你怎麼了?”路執這才看到非惟,想開口說話,卻覺得嗓子火辣辣的疼,趕緊一口喝乾非惟遞過來的水,緩了緩說道:“原來你在啊。”一路上都沒見到非惟的身影,路執以為他沒跟著。“嗯,我一直都在。”全身的酸痛提醒著路執某人的惡劣,但他也隻能忍著,於是忍著痛起床,忍著痛穿衣,忍著痛下床,但是當他站在門前,看著外麵精致的院落時懵了:“這……這是哪兒?”此時他才發現不對,回頭看,自己躺的是床,住的是房子,但營寨可沒這些,滿眼望去那都是營帳。“將軍府。”非惟說道。“哪個將軍?”“關州城隻有一個陸將軍。”“我們已經進城了?”路執覺得恍惚。“嗯,昨兒白天攻城,午時城破。”原來自己睡了一天。“那我還起床乾嘛?”非惟攤手:“那得問你自己。”然後路執又躺回床上繼續睡。不過沒多久,他就被餓的從床上爬起來,問道:“有吃的沒?”“哦,稍等。”非惟說道,然後朝門外招呼一聲,沒多久,兩個丫鬟端了食盒進來。路執用了飯又繼續睡,直至下午才醒來。睜開眼,看到床邊坐了個熟悉的身影,路執輕聲叫道:“大哥。”路擱放下卷宗,一臉關切:“醒了?”同時將放在旁邊小桌上的水遞了過去。路執一口喝乾,說道:“還要。”路擱又趕緊倒了一杯,問道:“聽說你們遇到了土匪?”路執下意識收回手,手腕上的勒痕十分明顯,還帶著花紋,想藏都藏不住,假裝不在意卻又小心翼翼的問:“聽誰說的?”“鎮南王,他說你被土匪劫了,還被迫爬了一宿的山,累暈了過去。”路擱說道。路執正在喝水,聽了此話,差點噴路兄長一臉,咬牙道:“他真這麼說的?”鎮南王還真是夠狡詐的,昨晚特意放過了脖子跟胸口,露在外麵的唯有手腕上的勒痕,還光明正大的栽贓給了土匪。其實隻有他知道自己身上有多精彩。路擱臉一寒:“怎麼,他在說謊?”路執更憋屈了,因為他不能實話實說,隻得道:“沒,確實如王爺所言。”兩人都如此說,路兄長也沒什麼好懷疑的,問道:“那你爬樹乾什麼?”“啥?”“夏奉起說你看到一棵大樹,非要爬上去,他怕耽誤了行軍,隻得帶著大軍先走,你落了單才被土匪綁了。”路擱說道。“我……”路執被鎮南王的臭不要臉驚到了,居然敢如此一本正經的說瞎話,關鍵是還有人信了,更悲催的是這個謊還得由他來圓,但一時間想不到合適的理由,隻好乾巴巴說道:“我……我就是覺得好玩。”路兄長無奈,數落道:“你呀,都多大的人了,成天就想著玩,還好這次鎮南王營救及時,不然你的小命都得不保……”路執錯了,他從來不知道路大哥會唐僧附身,碎碎念起來沒完沒了。到了晚間,鎮南王終於現身了,一身白衣纖塵不染。路執想要起身行禮,卻被按住,夏奉起笑眯眯的說道:“你身體不好,就不要行這些虛禮了。”還不是被你害的!路執憤憤的想。但麵上還得笑著說道:“多謝王爺體恤。”頓了頓又說道,“王爺,能跟你商量個事兒不?”“哦?說來聽聽。”“那個,”路執猶豫了片刻,“王爺,您知道我是在曆劫,以後再遇到這樣的劫難,您能不能……就意思一下?”每次做完這種事,路執都覺得自己被拆一次,不怎麼好受。夏奉起仍舊笑眯眯的,就說了一個字,“不。”“為什麼?”路執看夏奉起笑,以為有戲,沒想到聽到的卻是拒絕。“有便宜不占,你覺得是你傻還是我傻?”路執:“……”臭登徒子!夏奉起心情很好的出了門。第二天路尚書就準備回京,路執詫異的問道:“怎麼這麼快?”從攻城到今天也不過才三天。“我本就是輔助鎮南王,現在關州城已經收複,駙馬與陸將軍都被拿下,我得先回去複命,這裡暫時由鎮南王駐守。本來想帶你一同回去,但你身體還沒好,不適合舟車勞頓。記得在這裡一切都聽鎮南王吩咐,他雖然惡劣了些,但有我跟爹爹在,他不敢真的拿你怎樣。還有,不準皮,不準貪玩。”路執依依不舍,乖乖答應:“知道了,大哥。”“我聽非惟說你們出來的匆忙,沒帶錢,這是兩千兩的銀票,你先拿著用。”路擱從身上掏銀票,還有些散碎的小銀子,都一股腦兒的給了路執。又在床上躺了三天,路執終於覺得身體是自己的了,讓他慶幸的是這次沒喝湯藥。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