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兩兄弟要在薑家住幾日,連帶著兩人的隨從侍女戶護衛等加起來也有十幾號人。一想到這十幾號人要在自家住上三日,這筆開銷讓麵如春風的薑堯心底裡撓心撓肺的疼。薑昭蘇自然是知道她老爹是不是抽兩下的眼角代表的什麼意思,對於薑堯的吝嗇,薑昭蘇從來都是“高山仰止”!“黎川那小子呢,最近沒在家裡見到他。”王倉傑兄弟離開後,薑堯留了薑昭蘇問話,他是知道女兒這些天昏迷,卻不清楚具體的情況。薑昭蘇不欲讓薑堯擔心,裝傻充愣地回道:“小白晉升等級的時候我一時沒有注意,被暴動的能量轟暈了,醒來就在家裡了,沒想到昏睡了三天,黎川那家夥前些時候就說有事要去處理,想來已經去了,具體他的私事兒,我也不好過問。”薑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確定不是因為嫌棄你,連夜跑的?”看著薑堯那眯著眼一臉瞧你那丟人的樣的神情,薑昭蘇深覺若不是怕遭天打雷劈,她非得來個以下犯上。“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吃了薑家這麼多大米,薑堯顯然已經把黎川當自己人了,畢竟這樣算起來才不虧。薑昭蘇搖了搖頭:“我們也是偶然機會遇上的,人家不過是來做客,現如今有事離開了,不也正常麼。”“正常正常,正常個屁!”薑堯眼珠子一瞪,嘀嘀咕咕地轉過身,“來的時候倒是帶了倆,我還發愁怎麼選呢,結果倒好,這才多少時間,一個沒撈著,還浪費這麼多糧食。”薑昭蘇對著自家老爹的後腦勺狠狠地翻了個白眼,緊跟了幾步走到薑堯身邊:“爹,你之前有聽說過永寧周家嗎?”“永寧?”薑堯腳步一頓,疑惑地看過來,“你問我做什麼,那是蘇家的地盤。”薑昭蘇咬牙:“跟您說正事呢!”薑堯尷尬地咳了咳,端正了臉色:“沒聽說過,姓周的那麼多......”薑昭蘇歎了口氣:“我身邊有隻小鬼便是永寧周家的人,她生前也隻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當年因趙東風之故,闔府被滅,她隻知道些明麵上的事兒,我卻總覺得事有蹊蹺。”薑堯沉吟了一下,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須:“若說是殺一兩個人,那趙東風倒是能做出來,殺一族人便是他敢,趙恒哪怕平時再縱容他,他也不敢真去做,趙家位居五大世家之列,這抄家滅門的罪名一旦扣上,人家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們。”“那依爹爹之見,會是誰下的手。”薑昭蘇話趕話地問了出來。薑堯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盯了薑昭蘇一會兒:“蘇蘇啊,你腦子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薑昭蘇的思緒還沉浸在方才事件的分析之中,聞言愣了一下。“你爹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什麼都不知道,你讓我怎麼給你個殺人凶手的推薦?”薑堯深深地歎了口氣。薑昭蘇自己也反應過來問了個愚蠢的問題,難得老臉一紅,找了個理由就溜之大吉了。三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薑昭蘇看著眼前數十張高級符篆加持的傳送陣法,再一次被其它世家的富得流油所震撼。蘇大那奸詐的商人,要從他手裡買蘇家的符篆,那是非得刮下一層皮來的,因此薑昭蘇作為薑家獨女,那來來去去基本都靠兩條腿。“父親吩咐過,我們需得儘快趕回去。”離開薑家走出約十裡路,王倉傑下馬走到薑昭蘇麵前。薑昭蘇點了點頭,方才慢行與先前一樣,不過是做給人家看的樣子:“那便由你家的弟子假扮我們繼續坐馬車趕路,我們先回。”“二弟留下。”王倉傑轉過身對著剛剛下馬的人說道,“若是遇上突發狀況,也可周旋一二。”王金玉臉色一黑:“哥你怎麼不自己留下,這馬車是人坐的麼,這麼一路顛到家裡,我都要散架了。”王倉傑懶得看他:“你連地牢陣法都看不懂,先回去有何用。”毫不留情一針見血地點出,王金玉氣哼哼地瞪了他一眼,終究還是沒鬨著要一起回去。待王金玉一行整頓完繼續出發,王倉傑留下了一個人用來待會兒抹除此間的痕跡,接著便帶著薑昭蘇走進了陣法中。“說起來我的陣法擺設與蘇蘇想去甚遠,但為了蘇蘇有足夠的精力修複地牢陣法,還是委屈你了。”王倉傑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特彆誠懇。薑昭蘇對上他的目光,深覺自己如果說介意,那簡直是在傷害對方,於是她慷慨地說了句:“無妨的。”下一秒天旋地轉,薑昭蘇隻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擠壓得跟揉麵似的,待二人從陣法中出來的時候,薑昭蘇隻覺得自己經曆了平身最可怕的事情。對著一旁麵色蒼白,但真誠無比的王倉傑,薑昭蘇深呼吸一口氣,彆過頭去,果然術業有專攻,這感覺還不如自己花點精力法力去擺個傳送陣呢。這般想著,兩人腳步卻是不停。陣法出口便設在離王家十裡的地方,一般出陣的地方都不會擺在家中,以免被宵小賊人抓了空子。兩人掩了模樣匆匆進了王家,除了門口的護衛不著痕跡地看了他們一眼,其餘一個人都未曾驚動。“你家的護衛果然精良。”薑昭蘇想起方才進門那護衛本是要出手攔截的,王倉傑隻是瞥了他一眼,那人便立刻退下裝作毫不知情,連問都沒上前問一句。“父親定下挑選弟子的標準很嚴苛。”王倉傑也不否認,隻講了實情。二人步履匆匆地走過花園,在一處涼亭口,薑昭蘇眼角瞥見了一抹熟悉的影子。心跳突然劇烈起來,薑昭蘇一把拉過還不知情的王倉傑,靈巧地一個閃身躲進了旁邊的假山裡麵。王倉傑詫異地看著她,薑昭蘇小心地比劃了一個安靜的動作。兩人便倚靠著假山,偷偷望著外麵的動靜。不一會兒,麵前的小路上,幾人交談的聲音漸漸響起,一行人從二人躲藏的假山前經過,似是毫無所覺地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