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番外-我的威龍大人2(1 / 1)

先愛者卒 布鹿布鹿 5111 字 3天前

兩個人睡到下午四點多,小布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從床上躥起來,兔子一樣蹦到電腦前,趕在交稿限定的最晚時間把插畫發給了編輯,發完後覺得心裡不太踏實,特意給編輯哥哥打了手機道歉,因為往常她都是早一個小時發稿的,編輯並沒責怪她,但是接著這個機會,等給她結當月稿酬時,要敲她一筆請客吃飯,小布自然是開心的答應了,可一邊光著下半身在屋裡溜達的關慶蘇聽著有些不樂意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又沒超過交稿時間,請個屁客!“你…你…”小布放下手機,一抬眼就看見他光溜溜大喇喇的散漫樣子,一時實在無語,抓狂的跑進臥室,打開衣櫃,找了一條草莓圖案的莫代爾家居短褲,捏住鬆緊褲腰的兩邊,用力抻開,寬鬆度差不多能裝下關慶蘇的尺寸,又跑到客廳,把家居短褲遞給他:“喏,先穿這個吧。”關慶蘇瞅著短褲上可愛的草莓圖案,笑了笑,接在手裡,利索的套好,好在麵料彈力不小,穿起來剛剛好,他還走到門邊的穿衣鏡前,翹起屁股,左看看,右瞧瞧,饒有興致的欣賞了一番自己長滿草莓的翹臀,忽然呲牙一樂,回頭道:“今天的工作都完成了?”小布打個哈欠點點頭,眼看著晚飯時間到了,這位爺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看來還得隻能去煮速凍餃子了。“走,陪我出去吃飯。”關慶蘇說著,從沙發背上抄起自己的西裝穿在身上,雖然衣料皺了,但西裝革履的關醫生自有一派風流坯子的帥,瞧他那自鳴得意的樣子,顯然也明白自己的優勢。小布原本趕畫稿就很累,又加上昨晚到現在,兩個人做了不下五次愛,她是真的什麼都不想做,如果這位爺能離開,她自己吃個方便麵就可以倒頭睡了。“走吧走吧,請你吃海鮮哈,不用換衣服了,這樣就挺好。”他拉著隻穿著一件長款衛衣的小布,連拖帶拽的,小布隻顧著套了雙貝殼頭就被關慶蘇帶出門去。關慶蘇駕車載著小布來到一家網紅海鮮自助,兩個人大吃一通後,又把小布送回家,關慶蘇這次沒有上樓,他得回自己的公寓換衣服,轉天還要去醫院值班。小布下了車,經過小區底商24小時藥店,腳步忽然頓住,於是進了藥店,買了緊急避孕藥,回到家裡,按照說明劑量吃了下去,之後洗了個熱水澡,縮進被關慶蘇睡得亂糟糟的被窩裡,一絲他的氣息躥進鼻腔,小布的背心侵上一股寒氣,她聽到心裡“咯噔”一聲,皺皺眉,把身上的被子擁緊,身上漸漸漫起暖意……關慶蘇回到距離醫科大總院隻有一街之隔的公寓,洗漱一番後,坐進寬大的沙發裡,打開手機,在同學群和車友群裡聊了幾句,車友群的網友新拉了幾個漂亮妹子進群,妹子們在男人們的起哄下,鬥了幾輪自拍,顏值倒是各有千秋,他@其中一個禦姐範兒的美女撩了兩句,美女就主動申請加了他的微信,他加了好友後,看了一通美女的朋友圈,除了吃吃喝喝就是旅行、豪車、奢侈品包包,一股濃濃的外圍氣息,關慶蘇歎口氣,私信裡客套了幾句,就借口明天要早起而跟美女拜拜了。臨睡前,他給小布發了條信息:“布布桑,晚安~”之後的日子,流水一樣,一天一天,按部就班的,從每個人的光陰裡靜靜流過。小布依然沒有休息日的日夜趕著畫稿,編輯大哥也很照顧她,總是趕在她支付房租之前的日期幫她結稿酬,甚至為了增加她的收入,還幫她約了兒童讀物的插畫編輯吃飯。而關慶蘇,自從那晚臨睡前,給小布發了一條祝晚安的消息,就再沒主動聯係過她,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激情時甚至萌發了和小布同居的念頭,而一旦激情褪去,回歸到日常,又沒了當日的衝動,不過他從此卻養成了一個習慣,每晚臨睡前都會掃一眼小布的朋友圈,她的朋友圈更新的日期,依然停留在三個月前的那一天,那條朋友圈隻有一張滿屏漆黑的圖片,想來應該是她未婚夫事故身亡的那天。周末的晚上,車友會聚餐,由關慶蘇張羅,關慶蘇覺得上次吃過的海鮮自助不錯,就帶著五台車的人馬殺到餐廳,五台車,十五個人,五個兄弟帶著自己的女伴,另外五個,包括關慶蘇在內的兩男三女都是單身,三個女孩中,就有那晚加了關慶蘇好友聊了幾句的禦姐。服務生把一行人帶到餐廳裡最大的一張桌位,位置相當於半封閉式的包間,桌前一半的座位可以看到整間餐廳的動向。禦姐款美女名叫黎丹,真人的顏值比微信頭像不差,以關慶蘇一個資深醫生的眼光,至少她的雙眼皮和鼻梁是做過的,不過,他對整容沒什麼偏見,隻要整得好看,觀眾對任何類型的美女都是喜聞樂見的。大家三三兩兩的在自助區取餐,黎丹自然而然的跟在關慶蘇左右,他選蟶子,她也跟著夾幾個,他選海膽,她也咧著嘴挑一個,他盛了半碟子辣炒青口貝,她就跟他要,關慶蘇站定了瞅著她:“我的口味不一定都適合你,喏,那邊有三文魚,女孩吃比較營養…”他抬手往魚鮮去一指,嗬!嗬嗬!這是誰啊,哈哈!隻見他手指的所在,一個年輕男孩正在往小布的盤子裡夾三文魚,小布的身上,穿的正是他那天在她家隨便套上的那件寶藍色puma寬鬆衛衣,一頭紅棕色的梨花燙,襯著雪白的小臉,正經的青春逼人,再看給她夾菜的男孩,同樣的休閒打扮,雖然身高目測也就175的樣子,不過臉長得確實清秀,嗬嗬,簡直小奶狗係列。關慶蘇這邊牙齒酸得能滴出檸檬汁,小布那邊已經和男孩回到座位上。“那位兒插的編輯大概什麼時候到?”小布第一次有機會給自己談業務,心裡難免忐忑。男孩看她緊張的樣子笑了笑:“彆緊張,我問問。”他拿起手機發了幾條信息過去,一通回音響起後,男孩麵露歉意:“加迪,陳姐的孩子突然發燒,今天過不來了,沒事,下次我再幫你約她,或者這樣,我給你個鏈接,是她們兒插的畫風,你按這個風格畫兩張,我發給她看看,她們圖社正好有個大項目,缺人手趕工期,以你的畫功,應該沒問題的。”陳姐過不來雖然讓小布有些意外和遺憾,但男孩說的補救辦法還是不錯的,小布笑著用力點點頭:“謝謝你,如果真能簽下這單,我再請你吃飯。”“必須的,我就吃定你了,哈哈。”男孩笑得開心,手上也沒閒著,用漏勺把火鍋裡涮好的蝦滑舀出來,放進小布的碗裡,“這個不能煮太久,太久就不嫩了,有點燙,小心。”小布用筷子夾了一塊,輕輕吹了吹,把蝦滑放進嘴裡,果然嫩滑鮮美,男孩又遞給她一杯藍莓汁:“養眼睛的,咱們的工作比較費眼力,得從年輕時保養起來。”“哈哈,你這口氣,好像個老人家。”在沒見到這位編輯之前,從電話裡聽聲音,還以為是位30+的大叔,哪料到一見麵,居然是個隻比她大三歲的大男孩,但從言談舉止上看,他似乎比關慶蘇那個三十大幾的男人還要成熟。“這種話,你爸也經常嘮叨你吧…”小布聽了這話,頓時愣住,忙端起藍莓汁喝了一口,正喝著,卻從飲料杯的邊口處發現有人瞪著她,她放下杯子往那人方向看過去,居然是坐在不遠處的碩大半包間位置的關慶蘇。放眼望去,那一桌滿眼都是時尚靚麗的俊男美女,特彆是依在關慶蘇身邊的亞麻發色的紅裙美女,那姿色堪比小明星。“看到熟人了?”男孩循著小布的眼光望過去,正好與關慶蘇投來的眼光相撞,眼光相撞的刹那,柯源能感受到對方眼神的漠然,卻仍禮貌的點個頭。“嗯,上一份工作的同事,我是他帶的實習生。”小布有點本能的排斥與關慶蘇的相遇,於是迅速收回視線,繼續吃碗裡的蝦滑。“你上份工作是做哪一行?我記得你不是美術專業出身。”“嗯,我是醫科大本碩畢業的,在醫科大總院工作過兩年。”“哦?”柯源有些吃驚,學醫的居然改行畫畫,這際遇也是傳奇。“我的失誤,出了事故,壓力太大了,就辭職了。”小布勉強笑笑,不敢看柯源的表情變化。柯源倒是沒所謂,隻是點點頭:“理解,現在醫患關係那麼差,不想做就不做,隻要能養活自己,做什麼都是個人選擇。”“嗯。”小布抬頭望著柯源,從心底真心的感激他的理解。吃好了飯,柯源和小布來到餐廳所在購物中心的地下等地鐵,柯源的住處和小布的住處在城市的一南一北兩個對角,所以沒必要花大把時間送來送去的,可小布等到地鐵後剛上車,後腳柯源也跟了上來。“你不是應該坐對向的車嗎?”小布還以為他上錯方向,柯源搖搖頭,“陪你到站,反正是環形。”小布和柯源並排坐在傍晚的地鐵,兩個人聊著手機APP裡喜歡的歌單,地鐵很快就到了小布家那一站,小布下了車,回身跟柯源揮手作彆,地鐵離站後,小布邁著輕快的步伐往家的方向跑去。回到家裡,小布衝了個熱水澡,套著珊瑚絨浴衣,蜷縮在沙發上,按照柯源發來的兒童插畫鏈接裡的樣本,拿出筆記本,構思自己的插畫想法,想著想著,竟有些困了,正在瞌睡的時候,手機裡傳來信息提示音,她迷迷糊糊的摸到已經滑到沙發縫隙裡的手機,點開一看,發信息的人,竟然是半個多月沒音訊的關慶蘇。關慶蘇:“那人是誰?”布加迪:“關老師,你確定問的是我?”關慶蘇:“就是你,布加迪,那人是誰?”布加迪:“同事。”回完這一句,關慶蘇那邊便沒了動靜,布加迪無奈的歎口氣,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於是起身關掉客廳的燈,回臥室睡覺。與此同時的關慶蘇,正身處黎丹的酒店式公寓,黎丹在衛生間洗澡,關慶蘇在客廳的沙發上對著手機發呆。車友們聚餐後又去KTV開了個包間,唱著唱著,成雙成對不見了人,關慶蘇喝的有點多,今天又沒開車,黎丹主動要求送他回家,結果就把他送到她自己的公寓裡來,雖然不意外,但關慶蘇的心裡還是有些不適。關慶蘇自詡不是什麼純情少男,高中時代初戀,青春懵懂,隻是牽手親吻,並沒有越界,時至今日,初戀女孩的樣貌都已經沒了印象,而冉棋是他大學時代的愛慕對象,她是醫科大學對麵傳媒大學的校花,於校級聯誼會上相識,一見鐘情,一慕十年,為冉棋守身如玉,直到她嫁給自己的表哥蘇羲,直到她生下蘇羲的兒子,關慶蘇才徹底對冉棋死心。放縱一點又有什麼不好,他的大好光陰都浪費在自我感動裡,總以為冉棋終有一天會被他的真心打動,誰知道關慶蘇對冉棋十年如一日的忠貞不渝,還是敵不過蘇羲於萬花叢中對冉棋的偶一回眸。冉棋想借懷孕上位的排卵針,都是求助關慶蘇幫她打的,每每想起這個具有曆史轉折點的操作,關慶蘇都得迫不及待的喝上一大口二鍋頭,才能把心裡那股要死的憋悶撐過去。親手幫今生摯愛完成跨階層的宏圖大誌,在愛情裡卑微如泥的,莫過關慶蘇了,曾經他也是有傲嬌資本的鑽王一族,怎麼一沾冉棋,就成了茫茫塵世一螻蟻。陪他喝酒解悶的大學死黨說的好,就是愛而不得,隻有備胎的心裡才會種著一棵叫女神的椰子樹,沒有攀爬的技術,隻能仰望到脖子都斷了,其實那口椰子汁喝到嘴裡,也就那個味道,可就是因為喝不到,才幻想著那個味道有多麼魔幻,越喝不到越撓牆,越撓牆越覺得魔幻…關慶蘇認可死黨的說法,認可得五體投地,可該撓牆還是得撓,隻是不再執著了。“我洗好了,關醫生。”身後傳來黎丹香噴噴的聲音,女人嘛,嘗試多了,能有多大的區彆。關慶蘇收好手機,起身走進衛生間,剛關好門,卻看見洗衣機上的臟衣籃裡放著紅色的文胸和內褲,內褲的浪位恰好翻了出來,上麵厚厚的白色分泌物,看得關慶蘇心驚膽戰,腦海裡各種婦科傳染病的病例,幻燈片一樣循環播放著,他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噘噘嘴,摸出手機,點開一個手機來電音頻,切斷後假裝接起:“有急診?好好!這就到!”說著打開衛生間的門,對著表情錯愕的半裸美女連聲道歉,就衝出了公寓大門。到了公寓樓外,關慶蘇叫了輛快車,直接開到布加迪家的小區外,不知怎麼的,他就是想見她。布加迪睡得好好的,隱約聽見門鈴聲,她不能相信這麼晚了還有人來找她,突然一陣心驚的坐起身,這座城市,認識她並知道這個住址的人,除了關慶蘇就是快遞小哥了,關慶蘇今晚應該有美女相伴,可快遞小哥……腦海裡浮現新聞資訊裡近期的奸殺案,布加迪額頭冒起一層層的冷汗,她僵硬的坐在床上不敢動彈,心想萬一是鄰居喝醉敲錯門也不一定,也許不理睬對方就離開了呢…誰知門鈴不響了,安靜片刻後又傳來砸門聲了,布加迪大驚失色,穿上衣服拿起手機,躡手躡腳的來到客廳,正想找個棍棒什麼的防身,手機卻傳來關慶蘇的來電,布加迪連忙接起來,對麵卻傳來吼叫聲:“快開門!你屋裡是不是藏了小奶狗了才不敢開門?!快給老子開門!”布加迪氣得臉色煞白,衝到防盜門前,開鎖敞門,見真的是關慶蘇,也不搭理他,轉頭就回到臥室鎖上門繼續睡覺,神經病!確診的!關慶蘇進屋後關上門,一臉怨念的徑自來到臥室門外,揮拳砸門。“開門!有你這麼待客的嗎?”他咧嘴嘴嚷嚷,見裡麵沒動靜,冷哼了一聲,從外套內袋裡拿出錢夾,挑了張VIP會員卡,把卡插進臥室房門的門縫裡,一隻手握住門把手,一隻手用會員卡撥弄著門鎖,沒有五秒鐘,臥室的門就被他輕易搞開了。關慶蘇滿麵誌得意滿的一步跨進臥室,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正好砸在布加迪身上,布加迪被砸中膝蓋,疼得哭了一聲,滾起來往床靠那邊縮,關慶蘇索性把自己擺成個大字形,霸道的占據了布加迪的多半張床。“你乾嘛呀…”布加迪麵對他的情緒,隻剩下無奈這一種,她不懂他這樣做的意義何在,其實連關慶蘇自己也不懂,不懂在布加迪麵前如此任性的自己。“我想乾你!”黑暗裡,他脫口而出,身體的某個部位也應聲起了反應。“我不想…”她就是不想,她不愛他,他也不愛她,而今夜她隻想好好睡一覺,他想乾誰,跟她又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不想?”關慶蘇的幼稚病無可救藥的複發了。“不憑什麼,就是不想。”“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任性呢?!”我去!布加迪心裡都快罵娘了,大晚上的砸她家門,沒打招呼還一點都不客氣的登堂入室霸占她的床,到底是誰任性啊?!“你今天不是有女伴嗎?乾嘛舍近求遠?”“誰有女伴?誰舍近求遠?”光想一下黎丹那條內褲,他都委屈得要死。“你被拒絕了?”除了這個理由,布加迪實在猜不出彆的可能了。“當然不是!我怕臟!”他小聲嘟囔一句,翻個身開始脫外套。“你出去睡客廳。”布加迪的心情開始低沉下來,雖然跟他發生的ONS她並不後悔,但當他的炮友她是排斥的,兩個人為了發泄欲望維持的肉體關係,在她看來是可憐又可悲的。“有床乾嘛不讓睡?”關慶蘇本來心裡就委屈,布加迪還要趕他去客廳,哦吼,這些女人專門喜歡欺負男人,簡直太仗勢欺人有恃無恐顛倒黑白啦啊啊啊啊啊啊……“我和你的關係,隻夠你睡客廳。”布加迪勉強讓自己強硬一些,有些原則,一開始就應該堅持住。“又不是沒睡過床,連你都睡過,何況是床!你好歹受過高等教育,好歹當過白衣天使,你聽聽你自己說的話有多絕情,一點都不善良,哪裡像一個小姑娘說出的話,白雪公主她後媽也就這樣吧,你給我道歉吧,你隻要道歉,我就原諒你,我一個大男人,是不會跟小女孩計較的,道歉吧…”遠遠的能聞見他身上的酒氣,布加迪簡直頭痛得要命,道歉?道什麼歉?她做錯了什麼?她肯收留一個非戀愛關係的男人住宿,這個男人居然還敢嫌棄睡客廳?哪兒說理去?“道什麼歉?我哪兒錯了!”“嗬!你還嘴硬!你也隻會欺負我,哼哼,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你哭的時候我就是閃電俠,你笑的時候我就得隱身,狠心,女人心…最狠!我對你那麼好,可你呢?給他生兒子…你明知道他對你不好他不夠愛你,你還挖空心思的想得到他……好了…現在如願以償了…他對你好嗎?不好的話…告訴我…一定要告訴我…至少,你還有我…”他的聲音漸漸沉沒在徐徐的鼾聲裡,布加迪呆呆的坐了一會兒,抬手拭去眼下的淚痕,把被子給他蓋好,自己走出臥室關好門。圍著蓋毯,坐在月牙高懸的子夜,布加迪徹底失眠了。原來看起來風流不羈的關慶蘇,也有癡心錯付的時候,這個世界,總有人被珍視,也總有人被辜負,隻看誰更幸運一點,而她呢,想恨一個人都不能……“韓爭,你愛過我嗎?”“韓爭,你真的想跟我分手嗎?”“韓爭,如果我肯跟你做愛,你還會喜歡彆人嗎?”“韓爭,為什麼還要給我買甜筒?是要最後可憐一次我嗎?”“你活過來好嗎?我不怪你,你喜歡和誰在一起就去跟誰在一起,隻要你回來,我不會怪你的…”“韓爭…我已經開始畫畫了,你的理想,我來實現,你開心嗎?……”……周六的清晨,秋日的陽光,寡淡的打在布加迪的臉上,淩晨五點多才勉強縮在沙發上睡著,現在醒來,也不知道是幾點了。“醒了?”餐桌那邊傳來關慶蘇的聲音,他一早就叫了早餐外賣,見布加迪一時沒有醒的意思,就自己先吃了。布加迪頂著兩隻碩大的黑眼圈,昏昏沉沉的坐起來,還沒坐穩,就打了個噴嚏,頓時感覺渾身烏突不清爽,就又重新躺下,還想繼續睡。渾噩間,額頭一涼,感覺有隻手摸了她的臉,身上一沉,似乎多蓋了一床被子,冷得發顫的身上漸漸暖和了起來。也不知睡了多久,當布加迪睜開眼時,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放眼向室內張望,屋裡灰暗一片悄無聲息,看來關慶蘇已經離開了,唉,布加迪心裡不禁有點失落,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還是很希望得到照顧的,而這座城市裡,思來想去,跟她關係最近的,居然隻剩下關慶蘇了,可是,她和關慶蘇的關係,顯然遠沒親密到照顧她生病的程度。布加迪披著被子,從沙發上掙紮起來,給自己衝了杯熱可可,她捧著熱可可,縮在沙發裡,看著電視,熱可可香濃滑膩的淌過乾澀的喉嚨,飽暖了乾癟發疼的胃。防盜門突然從外麵被打開,關慶蘇提著一個大號的食品袋跨進門來。布加迪望著他進門的樣子,心神一陣恍惚,有一瞬間,她以為是韓爭回來了,就像三個月前的那三年的每一天。“喝什麼呢?”關慶蘇見她目光呆滯,團在沙發上的樣子,頭上套著帽衫的帽子,身上圍著蓋毯和被子,雙手捧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東西,熱氣熏著她看起來慘白的小臉,看起來就像地下通道裡流浪的人。“可可…”“你是香奈兒嗎?可可…”他甩下這句幼稚至極又超級沒營養的話就進了廚房,布加迪也沒力氣跟他計較,明明是他占了她的床,她不得不睡客廳才著涼發燒,肇事者反倒一臉的嫌棄,嗬嗬,這世道,還有天理嗎?這時,布加迪的手機響起來,是柯源的來電,她連忙接起來,怕是工作上的事。柯源:“加迪,下個月的工作量已經發給你了,你看下收到沒,收到就回我個消息…”布加迪:“好的,謝謝你。”柯源:“兒插的構思怎麼樣了?”布加迪:“還沒想到,我會儘快的,麻煩你了。”柯源:“客氣什麼,幫你是我自願的,如果以後你出了名,彆忘了提攜下我這個伯樂就行,哈哈”布加迪暗自苦笑,象她這種非美術專業的插畫師,需要怎樣的天賦異稟才能出人頭地啊,柯源還真是不吝惜想象力的給她畫大餅:“嗯…嗯好,哈哈…”柯源:“嗯?你的鼻音怎麼這麼重?感冒了?”布加迪:“沒有沒有,剛睡醒…”柯源:“哦,好,加班結束了,我該回家了,你好好休息。”布加迪:“好,路上注意安全,再見。”收了線,布加迪查了下手機裡的萬年曆,原來今天已經是九月的最後一個周末了,下周就是國慶節長假,是她和韓爭旅遊結婚的日子,說好的,一起回他家過中秋節,回來就領結婚證,然後,國慶節長假去泰國旅遊度蜜月,說好的,怎麼就不算數了呢?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相遇,還能相愛,是比走斑馬線被車撞的概率還低的事故吧,這麼可貴的緣分,卻輕易就被另一個人打碎了,愛是這麼容易改變的嗎?布加迪二十六年的人生,隻談過這一次戀愛,她的理想就是一輩子隻談一次戀愛,和人生僅有的戀人結婚生子,平凡安康的共度餘生,本以為此生就是他了,誰知道,她認定的終生伴侶卻中途變卦退場了,原本習慣了兩個人相互扶持的日子,如今卻落得形單影隻無依無傍……“嘿!發傻能撿金子!”某人不耐煩的倚在廚房的門框上朝她嚷嚷。布加迪咬了咬嘴唇,按捺住心頭的委屈和無助:“我沒事了,你可以走的。”“趕我…”某人仍延續著不耐煩的情緒。“你看起來,不像願意待在這裡的樣子。”布加迪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心傷的口子,又一次裂開了,她無力抵禦洶湧的情緒,她知道自己快哭了,她隻是希望關慶蘇能在她哭泣之前離開。“看起來?你的眼光很準嗎?”他皺著眉頭,目光犀利的瞪著她,語氣透著一股冷冷的嘲諷。布加迪胸脯起伏,輕吸了口氣,著涼、發燒、睡到傍晚、一天沒吃東西,突然意識到現在的日子是曾經定好婚期,沉重的精神打擊和身體的脆弱,讓她實在沒有精力應付關慶蘇怪異的狀態。“你…隨便吧…”她緩緩起身,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每走一步幾乎都快支撐不住了,好在沒有幾步就走進臥室,關好門,反鎖,緩緩爬上床,把自己埋進一層又一層的被子裡……放聲大哭…關慶蘇覥著一張欲求不滿怨氣衝天的臉,惡狠狠的朝緊閉臥室房門瞪了一眼又一眼:“矯情!有什麼了不起的?!”回身進了廚房,打開湯鍋的蓋子,看看雞湯的顏色,目光掃到砧板上待入湯的薑片,心升惡毒,於是操起菜刀,把薑片切成細細的薑碎,灑進雞湯裡,哈哈,他記得布加迪不吃薑。三黃雞在湯鍋裡煎熬的兩個小時,關慶蘇歪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邊打手遊邊撩騷各路美女,他微信裡撩騷的群不下二十個,現在還常聊的,也就是車友俱樂部的群、醫療行業群、高中和大學兩個群,還有兩個家族群,其他的群都消息免打擾了。白衣惡魔群,百來號人,都是些醫療行業的小護士、年輕醫生和醫藥代表,男性也就八九個,一旦脫單,就不在群裡聊了,雖然關慶蘇是群主,由於跟這些人太熟,時間久了就沒啥可聊的了。今天他興致比較高昂,往群裡撒了個大紅包,炸出一群周末寂寞孤獨冷人士,姑娘們閒聊一氣後,有人提議組團去吃川城火鍋,一個醫科大的女醫生嚷嚷,為了懲罰長期不進群的群主,這次火鍋應該關慶蘇請客,關慶蘇妥妥的答應,但對出席者外貌有硬指標要求,達標者必須曬照證明符合要求才能出席,妹子們雖然吵鬨著不公平,朝他砸了滿屏的表情包,但還是樂得參加遊戲。關慶蘇:“第一項指標:黑色過肩長直發。”這一輪就強勢篩下去一半妹子,過關的妹子把證明自己發型的側身自拍發到群裡,關慶蘇把這輪妹子新拉了一個群,群名“黑長直”。接著,關醫生在“黑長直”裡,提出第二項指標:“鎖骨放雞蛋,一邊一個,講究的就是對稱。”這一輪呢,硬生生把體重過百的妹子篩下去了,自拍發完,還剩二十一個妹子,這二十一人又被關慶蘇拉起一個群,群名“二十一”。那麼,第三項指標也放出來了:“一字馬。”這個厲害啦,隻有五個妹子符合要求,其中包括關慶蘇的那位女醫生同事,於是在新的“一字馬”的聊天群裡,定好了轉天,也就是周日的晚上六點,六個人在川城火鍋店見。定好飯局,關慶蘇美滋滋的哼著小曲,又打了會兒遊戲,踢拉著拖鞋跑到廚房關火,打開鍋蓋,雞湯鮮美濃鬱的味道瞬間飄滿廚房,他先給自己盛了一碗,對著電視裡的綜藝節目,滋溜滋溜的把湯喝完,結果還是餓,又叫了兩份石鍋拌飯,回頭看看依然緊閉的臥室門,忍不住過去砸門:“飯好了,吃不吃吃不吃吃不吃?!”房間裡傳來有人走動的聲音,布加迪把門打開,對著他道:“你先吃,我有個靈感需要記一下,一會兒就好。”說完,她又回到電腦前,劈裡啪啦的打起字來,打完字,又用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了好一會。關慶蘇就站在門外一直看著她,直到外賣來了,才去開門接餐。布加迪把兩份石鍋拌飯倒進兩隻拉麵碗裡,醬料放齊,就用筷子大力的攪拌著碗裡的飯菜,攪拌好一碗,先放到關慶蘇麵前,讓他先吃,自己又攪拌剩下那一碗,關慶蘇拿起勺子,大口的吃著拌飯,還不忘把雞湯推給布加迪,布加迪看雞湯沒有包裝,疑問道:“雞湯也是買的?”“當然不是,我熬的!”關慶蘇老大不樂意的翻給她一個大白眼。布加迪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手指摸著溫熱的湯碗,心裡莫名的感到溫暖:“謝謝,謝謝…”關慶蘇聳聳肩:“小意思,快喝吧。”布加迪趕忙端起湯碗,喝了一大口,一股濃濃的薑的辣味,差點把她嘴裡的湯嗆噴出來,她努力勉強把湯咽下肚去,立刻張開嘴大口的吸著涼氣:“好辣好辣,你放了多少薑啊…”關慶蘇忍不住樂噴了:“挑食!薑是多好的東西,驅寒,彆辜負我的辛苦啊,還半鍋呢,都給我喝掉!哈哈哈!”布加迪隻覺得好氣又好笑,關慶蘇這種惡作劇式的善良,沒有幾斤好脾氣墊底,還真是消受不起。吃好飯後,布加迪洗好碗,打掃了關大爺為了熬一鍋雞湯搞得亂哄哄的廚房,沒喝完的雞湯倒進凍冰塊的模具盒裡,放進冰箱的冷凍室,以後煮了餛飩下了麵的,取一個雞湯冰塊化到湯裡,簡單又美味。關慶蘇依然歪在沙發上打手遊,半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兩條長腿架在茶幾上,布加迪過來拖地,他就把腿抬一下,瞅著她忙來忙去,心裡說不出的舒坦。打掃完房間,布加迪給他泡了一杯咖啡,自己進臥室繼續修改兒插的構思。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修改完成,她伸個懶腰,低頭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忽然聽到衛生間裡傳來淋浴的水聲,布加迪默默的咬著下嘴唇,關掉電腦。她打開衣櫃,找了件寬鬆的T恤和一條小鬆鼠圖案的家居短褲,搭在衛生間的門把手上,又回到臥室,把床單上的褶皺抻平整,兩隻枕頭擺正位置,兩條被子整理成被窩的樣子,一切都弄好了,坐在床角發了片刻的呆,又爬起來,從電腦桌旁的書堆前,找出一盒自己平時用的保濕麵霜,放在關慶蘇睡過的那邊枕頭上。……布加迪洗好澡回到臥室,發現關慶蘇已經端端正正的躺在床上,床頭燈的暖光照著他的臉,明暗起伏的輪廓比白天看起來多了幾分誘惑,平心而論,隻要是身心健康的女性,麵對關慶蘇這種大眾情人類型的帥哥,心動簡直是不能更正常的反應了。她坐在自己這邊的床位上,往小腿上塗潤膚露,天氣轉涼時,她下肢的皮膚就開始乾燥起皮,不塗點潤膚的東西,無論是穿褲子還是絲襪,皮膚都會發癢。“你們女人真麻煩……”關慶蘇見她遲遲不鑽被窩,心裡開始煩躁,忍不住發牢騷。念在他辛苦熬雞湯的情分,布加迪就不跟他計較了:“我的皮膚不太好,塗點東西就不會癢了。”關慶蘇是不懂這些的,他的皮膚基本不受換季影響,一年四季水油分泌均衡,而且一個大男人,除了臉上拍點須後水,也不懂護膚,今天洗完澡,看見枕頭上的保濕霜,按照瓶子上的說明塗了點在臉上,臉皮也沒那麼緊繃了,摸上去又嫩又滑,也沒啥怪味道。“太乾燥了才會發癢吧……”關慶蘇有點好奇,坐起來湊近她的腿,仔仔細細的看她塗潤膚露,才發現布加迪的小腿修長,腿肚子的肌肉線條弧度優美,腳腕特彆細,他伸手握住她的腳腕,整隻手掌堪堪扣住。布加迪被他突然的舉動搞得心頭一陣狂跳,想把腿縮回來,卻動彈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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