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一蹦三尺(1 / 1)

先愛者卒 布鹿布鹿 2848 字 3天前

孟懷音從羽氏生物科技公司出來後,驅車回到墨魚國際安保錦都分公司。錦都分公司的辦公地點,占用了羽氏策源大廈的整整一層頂樓,除了幾間必要的辦公室,樓層的其他區域,都已改建成健身房,健身房使用的健身器材都是軍用設施。擔負錦都安保業務的安保人員,大多來自各大軍區的退役老兵,他們退役後,被孟懷音吸收到墨魚安保,進行一段時間的業務培訓後,就組隊派往簽約服務單位執行安保任務。他們實行一周一輪換的執勤製度,每次被輪換下的人員,每天都要到分公司報到,並參加健身訓練,定期還要進行體能考核,體能指標不達標者,第一次將停止執勤,直至體能達標,累計三次不達標者,將會麵臨被公司辭退。孟懷音在一片男人的器械訓練聲中,走進走廊儘頭的辦公室,孟東崖正坐在孟懷音的辦公桌前,操作電腦,整理收到的郵件資料。“資料都找齊了?”孟懷音脫下外套,掛在辦公室門口的衣架上,他解開襯衫袖口上的扣子,將袖口挽起到手肘處,伏在孟東崖身後,查看他整理的資料。“齊了,這個桑妮,沒想到真是姓桑名妮,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英文名呢,還有她的表妹劉婭,居然是政法大學畢業的,大哥,你坐下看吧。”孟東崖起身,把椅子讓給孟懷音,孟懷音坐下來,把兩個女人的背景資料,以及家庭成員的構成都翻看了一遍。“不錯啊,兩個小時就搜集到這麼全麵的資料,等我回去見了五嬸,得好好誇誇你,省得讓你媽覺得,你們兄弟倆在我這兒是胡鬨呢。”孟懷音自小跟五叔孟利和比較親近,所以愛屋及烏,對五叔家的雙胞胎弟弟,也青睞有加,兄弟倆性子平和,寡言少語,執行力強,大學畢業後,麵試了一些企業的工作,也考過公務員,可兄弟倆總是覺得,那些工作很受束縛,最終選擇跟著堂哥孟懷音做些事情。五叔孟利和對於兩個兒子的擇業沒有意見,男人誌在四方,理所應當的應該在年輕時多做些嘗試,多闖一闖,五嬸萬盈卻很有意見,總覺得,辛辛苦苦培養了兩個名牌大學的畢業生,最後卻選擇乾保安,簡直是浪費了十幾年的教育資源。“嗨!我媽她不清楚大哥的公司到底是做什麼的,我和西江也沒提過,所以會誤會,大哥你彆怪她。”孟東崖了解墨魚安保的機密所在,所以和弟弟西江很默契的緘口不言,哪怕是對親生的父母。“怎麼會,我仰仗五嬸的地方太多了,她都煩透我了,好在我臉皮厚。”“大哥,有了這些資料,接下來怎麼做?”“接下來,當然是蛇打七寸!”孟懷音眯起眼睛,盯著桑妮家的一張合影。合影是桑妮和她老公艾許的合照,拍攝地是在一處懸崖上,夫妻倆背對著懸崖,艾許雙手交扣在背後,麵無表情的對著鏡頭,整個人瘦高麵白,鼻梁上架著一副純鈦鏡框的近視鏡,看上去文質彬彬,氣質上與他文學博士的學曆非常相襯,而桑妮的情緒,明顯比艾許高漲,她依偎在艾許的身畔,一張欣喜若狂的笑臉,貼著他近乎漠然的臉孔,雙眼飽含的熱烈,幾乎能融掉世間最堅硬的岩石鋼鐵……孟懷音又翻看了其他幾張桑妮和艾許的合影,兩人在照片上所呈現出的肢體語言,與第一張上的情形簡直如出一轍,孟懷音盯著照片上桑妮那火辣熱烈飽含深情的眼神,再看看艾許一貫漠然自我的神態,似乎明白了什麼。“艾許一個文學博士,居然沒有工作?”孟東崖點頭:“有過,博士畢業後,曾經留校任教一年,期間跟一個大一的女學生私奔過,女學生的父母找不到女兒就報了警,警察把兩個人從邊境一個小旅館裡找了回來,女學生父母要告艾許拐帶少女,被學校給壓了下來,艾許自掏腰包,賠了女方十萬塊,這事才算平息,但是,他也因為這件事被學校開除了,據說,賠給女方的十萬塊,還是找桑妮要的呢。”“那個時間段,艾許和桑妮是什麼關係?”“戀愛十年,新婚一年的夫妻關係,艾許私奔的時候,桑妮正在懷孕,算下來,他們的兒子現在應該已經9歲了。”“有點意思,這個桑妮還真是癡情,工作上費勁心機、黨同伐異,生活上,一腔熱血,包養一個曾經背叛過她的軟飯男…”“真的有人,會癡情到可以容忍背叛嗎?”孟東崖這種戀愛經驗為零的鋼鐵直男,是無法理解愛情和背叛居然可以兼容的邏輯的。“有吧…”孟懷音忽然想到曾齊,如果夏童現在回歸家庭,曾齊很大可能會接受。“為什麼?”“因為這個背叛他的人,在他的生命中,無可取代…”孟懷音突然想起此刻仍然被關押在基地地下禁閉室裡的莫與,曾幾何時,她也是他認定的那個無可取代的人,然而時過境遷,他還是找到了,能夠治愈他心傷的可愛的小壞蛋。“對了,我還查了艾許這些年的案底,從他被學校開除之後,到昨天為止,艾許一共被刑拘過兩次,一次是因為嫖娼,另一次是因為家暴,報警人都是桑妮,詢問筆錄上說,艾許嫖娼,是為了體驗生活,給出書積累素材,因為他要寫一部史詩級的,反應社會底層勞動婦女生活的名著,哈哈。”孟東崖差點被艾許的敬業給感動了。“是嘛,如果他要寫一部謀殺案的,還得親自殺幾個,才能激發創作靈感?”孟懷音不屑的搖搖頭,“家暴是怎麼回事?”“艾許出軌一個書友會的女人,在旅館開房,被桑妮捉奸,艾許打折了桑妮四根肋條,這男人可真狠!”孟東崖咂舌,畢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女人,居然能下此狠手,艾許對桑妮這個結發妻子,豈止是沒有感情,簡直是充滿憎恨。“狠嗎?我倒是覺得,桑妮比艾許狠多了。”在孟懷音的認知裡,施暴隻能代表一個在發泄憤怒,而憤怒是源於對自身處境的無能為力,他斷定艾許對桑妮是有恨意的,但又沒有能力掙脫這個女人。“一年前,艾許起訴過離婚,桑妮抵死不離,還把房子和車子都變更成艾許一個人的名字,再加上法院調解,艾許最後撤訴了。”“這都不離?看來我得幫幫這個不幸的女人了,”孟懷音一麵說著,一麵翻看著電腦裡桑妮和兒子僅有的兩張合影,“東崖,你看出來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孟東崖皺著眉頭,把電腦裡的照片又重新翻看了一遍:“她們一家三口的狀態很奇怪,無論丈夫還是兒子,都表現得極為冷淡,甚至是不耐煩,可是桑妮,恰恰相反,她看起來似乎,特彆喜歡艾許,甚至超過喜歡她的兒子。”“你去桑妮家的小區,找個保安了解一下,基本就能印證咱倆的猜測了。”孟東崖點點頭,記下桑妮家小區的名字,快步衝出辦公室的大門。孟懷音見孟東崖出了門,才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兩聲鈴音後,聽筒對麵傳來一個男人沙啞的嗓音。“大哥,需要我做什麼?”孟懷音點起一根煙,深吸了一口道:“幫我物色個女人,大學以上學曆,漂亮有氣質,最好能懂點文學,一會兒,我給你一個男人的資料,我的目的是,農曆新年之前,讓這個男人離婚,從此在錦都消失,然後,再物色個男人,你們會所的男模隨便挑一個就行,讓他跟一個女孩談一場要死要活的戀愛,再甩掉這個女孩消失,女孩的資料跟男人的一起給你。”“明白,大哥放心,等我的好消息。”對方掛斷了電話,孟懷音打開電腦裡的郵箱,把艾許的個人資料,發給一個名叫齊盛的人。齊盛是穆都人,以紅三代背景經商,年紀雖然隻有三十出頭,卻在娛樂業摸爬滾打了十幾年。他最早以高端娛樂會所起家,曾經在全國各地,都有他作為大股東的高端娛樂會所,隻不過近些年風聲太緊,灰色產業如果無法即使轉型,必將全軍覆沒,所以,齊盛又開了一家影視經紀公司,從其他經紀公司,挖了幾個資深的經紀人,負責把旗下的小姐們包裝包裝,能做網紅,就去帶貨,能當主播,就去圈錢,能當小明星,就去拍戲拍廣告,這兩年也把生意經營得紅紅火火。而孟懷音之所以能和齊盛成為朋友,完全是因為幾年前,孟懷音為墨魚安保開拓北方的市場而常駐穆都,因為生意需要,經常出入齊盛的會所應酬。齊盛聽說會所裡出了件怪事,居然有個拿著最高等級會員卡的常客,每周來會所應酬至少三到四次,但是從來不叫小姐,就算同包房的客人都叫了小姐,他身邊的位置也必定是空的。在齊盛這種自小身邊就沒斷過女人的權貴階層男人的眼裡,這種表麵上無比潔身自好的男人,如果不是同性戀,也必定隱藏著什麼奇怪的癖好,以他對男人的了解,哪裡會有不近女色的男人,隻有戴著假麵具的衣冠禽獸!於是在好奇心和惡趣味的驅使下,齊盛為了自我娛樂,也為了證明天下烏鴉必如齊盛一般黑的鐵律,在孟懷音又一次帶著客戶來到會所的長包房的晚上,齊盛從公關經理的手下,挑了十個顏值身材堪比三四線小明星的小姐,全部脫得一絲不掛,趁著服務生送酒水的空擋,一窩蜂的衝進孟懷音的長包房,把在座的客戶驚喜得連連尖叫,還以為是孟懷音精心為他們準備的節目,一個個腦滿腸肥的男人,左手摟著仙女一樣的小姐,右手往嗓子裡灌著美酒,又跳又鬨,整個包房一副酒池肉林的淫靡景象,隻有孟懷音敷衍了兩句,躲過幾個全裸美女的圍追堵截,獨自來到包房外的露台上抽煙透氣。齊盛還就不信邪了,他拿出會所裡身價最貴的藏酒,在酒杯裡下了一計從印度淘換來的神奇春藥,打著會所酬謝月度消費榜冠軍貴賓的旗號,向一臉懵圈的孟懷音誠心敬上杯中酒,孟懷音猶豫片刻,還是礙於麵子,爽快的乾掉了齊盛的酒。一夜春宵之後,齊盛調出孟懷音留宿包房的監控錄像,沒把他鼻子氣歪了。整個晚上,孟懷音睡得如同一具死屍,兩個小姐忙活了兩個小時,也沒把趴式睡姿的孟懷音給翻過麵兒來,兩個小姐累的大汗淋漓,本想躺下休息一會兒再想辦法,誰知道呢,似乎搬動孟懷音這種體格的男人,過分消耗了體力,兩個小姐迷迷糊糊的就睡死過去,等到第二天上午才醒過來,可一摸床上,孟懷音早就不見了蹤影。齊盛當然不肯罷休,正憋著一肚子壞水沒處撒呢,一個在他私人地下賭場輸得傾家蕩產的三線小城富二代,舉著一把仿真槍(市麵上流通的仿真槍,跟真槍沒太大區彆,近距離的殺傷力是一樣的),衝進了齊盛的辦公室,揚言如果齊盛不把賭本還給他,他就一槍把齊盛崩了。齊盛不是沒見過大場麵,他經營的灰色產業,也不是沒豢養打手,但是他養的打手,都是市井混混出身,棍棒拳頭無所畏懼,看見拿槍的,可就含糊了,一群身高馬大的壯漢,都閃在辦公室門外,隻管虛張聲勢的嚇唬這個輸紅眼睛的賭徒,竟然沒有一個肯上來給老板擋槍子的。這下齊盛可慌了,任是多大的英雄好漢,腦門上頂著一把槍,隻要拿槍的人手一哆嗦,齊家就算豪到拿一座太平洋做私人泳池,齊盛的小命也得分分鐘交待給閻王爺,他還能怎麼辦,隻能答應給錢,但是,無論去賭場還是銀行提現金都需要時間,沒想到現金還在路上,這位拿槍的賭徒先生的毒癮就犯了,毒癮上頭的人是沒有理智的,他瘋狂的以為齊盛在拖時間等警察來抓他。齊盛簡直有口難辯,他一個乾灰色產業的報什麼警?他乾的買賣一水的違法犯罪難等大雅之堂,報警是想讓公安連他的賭場都一鍋端嗎?但是賭徒癮君子是完全喪失行為邏輯的,瘋狂之下就給了齊盛腦門一槍,無奈槍法不準,子彈擦著齊盛的太陽穴,射到他身後的窗玻璃上,破碎的玻璃落在窗外的露台上,驚動了正在露台上給自己灌水排尿的孟懷音,孟懷音聽到身後傳來槍聲,本能的閃身到露台的一角,待到瞧清楚辦公室裡的狀況,他掏出隨身攜帶的瑞士軍刀,朝窗內的賭徒飛了過去,刹那間,賭徒扣著扳機的食指被軍刀削斷,劇痛之下,仿真槍掉落在地,打手們時才一哄而上,把賭徒一頓暴打,捆綁成粽子一樣,扔進了會所的地下室。從那以後,齊盛把孟懷音當作救命恩人,拜他做大哥,敬重有加,凡事有求必應,當然,孟懷音也很少找他辦事。這次想讓桑妮和劉婭這種陰險小人惡心一輩子,齊盛這方麵的資源還是相當豐富的。等到孟東崖從桑妮的小區回來,孟懷音就沒再提這件事,他的私心還是想保護自己的堂弟,不願他被太多負麵的東西影響三觀,然而孟東崖出於對社會現實的探索精神,總是希望能從孟懷音那裡了解更多,他很好奇孟懷音對桑妮和劉婭怎麼做。“大哥,你到底想怎麼報複這兩個女人?”孟懷音站在健身房外的玻璃牆外,觀看著安保人員的訓練情況,片刻後緩緩道:“你是不是覺得,犯不上大費周章的懲罰她們?”“也不是,總覺得,其實教訓她們一頓,也就差不多了,真要是對她的家庭做什麼,會不會有點過?”孟東崖說完這話不禁有點後悔,畢竟嫂子是大哥的心頭肉,於大哥來講,怎麼懲罰那兩個女人都不解氣,可是在孟東崖看來,終究是兩個女人,換作是他,應該很難下手。“你知道名譽是什麼?名譽,可能是你家幾輩人,嚴於律己、與世無爭、寬仁忍讓才積攢下來的形象口碑,男人依靠這個建功立業贏得好人家的姑娘,女人依靠這個嫁進好人家,享有婆家的尊重,名譽積攢不易,但毀掉可能隻是一朝一夕的事,名譽一旦毀掉,就再無可能重塑了,所以,老人不是有句話嗎?毀人清譽,如同殺人全家!這兩個女人居心叵測,把刀子都架到你嫂子脖子上了,我沒有一刀乾死她們,還給她們留口活氣,已經算是有好生之德了,東崖,也許你覺得我過分,但是作為男人,麵對傷害你親人、愛人的東西,無論對方是人是獸,是男人還是女人,如果心慈手軟、手下留情,隻能養蠱成患,是對親人愛人的二次傷害!善良和仁慈應該長著一副獠牙麵孔,不能浪費在作惡者身上!”孟懷音並不強求孟東崖跟他的三觀一致,誰的人生誰去負責,畢竟再親密的關係,都無法替代對方生活,於是他轉移話題,交待今年承辦墨魚安保年會的事情。……今年的農曆新年在2月初,所以1月份的日子,過得倉促而忙碌。現在距離過年還有不足兩周時間,何雋永一邊忙著沙城的項目資料,還要每天中午應付賈太太的午餐陪伴,簡直是又疲勞又尷尬。食堂是唯一全公司員工能夠全部聚集的地方,雖然賈昊和何雋永的風言風語已經在全公司蔓延了一段時間,那場打小三的捉奸橋段也鬨得沸沸揚揚,但是經過賈太太一周下來的午餐陪伴,這段桃色新聞的謠言體質,已然不攻自破了。哪家的原配能跟小三姐妹一樣相談甚歡?哪家的原配今天一瓶香奈兒5號、明天一盒黑天鵝蛋糕的跑來諂媚小三?同事們聯想到平時桑妮非議何雋永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紛紛揣測到,桑妮應該是對何雋永重入市場部的因妒生恨,才導致公司裡針對何雋永的謠言四起,更何況,市場部的人都見到了何雋永那枚氣壯山河的帥老公,大家一致公認,但凡是個精神正常的人,有了這麼拉風的老公,誰還會瞧上賈昊一眼!工作上一旦氣順了,何雋永的狀態自然就更好了,這幾天,她每晚都跟孟懷音住在司馬春天的大床房裡,倆人如膠似漆的跟連體嬰一樣。周四的晚上,孟懷音開始發神經,他抱著手機在房間裡一圈一圈的轉悠,把何雋永轉得頭暈眼花的,可是呢,他不說,她就不問,看誰先憋死完事。直到傍晚八點整,孟懷音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一瞧見屏幕上跳動的名字,居然大叫一聲,開心得一蹦三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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