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你還當過兵?”何龍茲訝異之餘,再次把孟懷音從頭到腳的細細打量了一番,相比較當年在婚禮上一身西裝,態度懶散稀鬆的樣子,現在的孟懷音,寸頭、黑迷彩、白襯衫、皮夾克,筆管條直,英朗剛毅,整個人確實散發著一股不同尋常的軍人的氣質。“是,叔叔,先父就是軍人,轉業前是西北軍區24師師長,我相當於是子承父業,18歲入伍,被西北軍區陸戰特種兵部隊選中,服役十年,28歲退役創業,開辦的墨魚安保。”炫父的時刻到了,孟懷音默默祈禱父親的在天之靈,千萬保佑他這個親兒子把未來老丈人順利拿下。“你這是當過10年的特種兵啊!真是了不起!”何龍茲興奮的驚歎著,一雙眼睛分明冒出了燦爛的小星星,他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深藏不露,如此榮耀的背景和履曆,不得不讓何龍茲對孟懷音刮目相看了,“24師!那不是西北軍區最著名的虎師嗎?驍勇善戰,年年尖兵!想不到竟是令尊帶出的隊伍!哎呀!哎呀!相見恨晚!相見恨晚!”何龍茲抑製不住激動的心情,從長沙發的中間位置,一屁股挪到靠近單人沙發的位置,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孟懷音撐住大腿的那隻筋骨分明的手背,心跳加著速,那小感覺,就仿佛多年老粉兒一朝與偶像近距離接觸般,頭頂上不停的冒著一蓬蓬新奇喜悅興奮得償夙願的小火花。何龍茲開心的簡直合不攏嘴,又把孟懷音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好一頓相看,怎麼就越看越順眼呢?看著看著,竟油然而生一種與有榮焉的情緒。何龍茲忽然意識到,孟懷音居然是他56年人生中第一個認識的軍人,然而令他遺憾的是,作為鐵杆軍迷的他,身邊出現的唯一一個、也是第一個軍人,竟然是孟家的小子。他不禁在心裡喟歎,如果何家能有這樣一個兒子就好了,不光人生得高高壯壯,氣宇軒昂,還懂事聽話事業有成,這麼有出息的男孩,隻要有一個也就知足了,既能頂門立戶,還能給家裡的姐妹撐腰,若能早早結婚生子,何龍茲夫妻倆還能幫著帶孩子享受天倫之樂,省得兩個女兒以後出嫁了,他們夫妻膝下冷清。男人一旦成為父親,女兒雖然能讓男人心思柔軟,但兒子跟父親更有共同語言,甚至誌趣相投。何龍茲多年的軍迷喜好,無論是在工作圈子還是生活圈子,都得不到任何人的共鳴,唯一能陪著他聊兩句的,也就是結婚前經常陪他這個父親觀看“軍事紀實”的小女兒何雋永了,何龍茲心知小女兒並非對這類節目感興趣,隻是出於對女兒對父親的愛,才肯花費時間陪著他,如果家裡能有孟懷音這麼個經曆過軍旅生涯的兒子,就能陪著他看電視,談論軍備戰術,討論名將戰役,再喝點小酒,豈不美哉?正經男人之間的生活樂趣,原不過如此。“叔叔過獎了,比我優秀的軍人還有很多,就像咱們的火箭部隊,都是高科技人材,他們才是中國國防未來的希望。”這話說的確實發自內心。孟懷音就是吃了學曆不高的虧,部隊裡提乾、升遷無不與學曆掛鉤,雖然他入伍後曾到穆都的特戰指揮學院進修過,進修的課程隻要是涉及軍事理論及實戰,孟懷音的成績總是名列前茅,但是,課程一旦觸及數理化英語那些基礎學科,孟懷音想死的心都有了,所以他特彆崇拜那些依靠科研攻堅,就能把火箭發射成功,送衛星上天,為國爭光的知識型軍事人材,孟懷音總覺得自己這種靠一己之力硬杠上陣的軍人,難免有些落後於時代。“不對!不對!國家需要高科技人才,同樣需要你這樣的硬漢,我認為,就算是一場比拚高端科技型武器的戰爭,如果沒有你這種意誌力強悍、身體素質過硬、身懷絕技的戰士衝殺在一線,再精進的戰略戰術缺少了有力的軍事力量去實現、去執行,那麼這些戰術戰略無異於紙上談兵、空中樓閣,不單單隻有坐在實驗室裡進行無窮次測試的知識分子是國防事業未來的希望,像你們這種無懼生死的鋼筋鐵骨,用自己的生命為國家的安定團結做盾牌,更加是人民百姓的希望,你看看咱們國家,無論天災人禍,隻要現場出現了軍隊子弟兵,百姓們就跟見到救星一樣,這就是軍人群體給營造的安全感!”何龍茲說的慷慨激昂,孟懷音聽得榮譽感爆棚,一時間,一老一少惺惺相惜,何龍茲更是把孟懷音招呼到長沙發上,倆人並排坐著,把軍事紀實剩下的部分一起看完了,接著又意猶未儘的聊了一會兒中國首艘國產航母的艦上武器配置,孟懷音瞟了眼牆上的時鐘,時間已經接近了23點。“叔叔,我今天打擾得太晚了,您跟阿姨也該休息了,我先告辭了,等家母身體恢複了,我再陪著家母登門拜訪。”孟懷音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外套,何龍茲聽他這麼一說,才意識到愉快的時光總是飛馳如電,他也跟著站起身:“敢問令堂究竟生的什麼病?要不要到錦都的大醫院看看?”“母親原本身體欠佳,加上先父去世不久,二老原本鶼鰈情深,家母因此深受打擊,斷斷續續病了好幾次,倒不是什麼大病,就是好不利索,我這個兒子也是乾著急,使不上力氣。”一想起葉蓴孱弱不堪的身體,孟懷音就覺得力不從心。“生老病死,人生常態,誰都逃不過去,隻望令堂能看開些,人嘛,除了向前走,沒有其他餘地,你替我問你母親安好,謝謝她的這些禮物,我就厚著老臉接受了,改天她若到訪錦都,何家必儘地主之誼。”何龍茲說的懇切,孟懷音心懷感動。孟懷音退到玄關正要告辭出門,柳蔚杉和兩個女兒被何龍茲吆喝出來一起送客,何雋永站在家人的身後,他瞧著她亮晶晶的大眼睛含著笑意望著他瞧,心裡那份柔軟的悸動,牽扯得他依依不舍的。何龍茲一直把他送到電梯間門口,待到他進了電梯,電梯門關閉,何龍茲才情緒飽滿的回到家裡。……孟懷音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電梯間裡,何芳吟就擺起腰胯,一屁股把何雋永撞進何芳吟的閨房。“坦白從寬吧,小寶貝兒!”何芳吟關上房門,環臂於胸,衝著正依靠著床邊,歪坐在地毯上的何雋永揚揚下巴。何雋永馬上端出一副天真無邪無辜臉:“姐姐你說啥?”“抗拒從嚴喲,小妹妹!”何芳吟趴在地毯上,指指自己的後腰,示意何雋永按摩之。何雋永把纏著繃帶的手放在姐姐眼前晃了晃:“你最親愛的妹妹我,可是新進傷殘人士,你忍心嗎?”“忍心!”何芳吟的腰有宿疾,遭遇寒涼就會複發,總之就是一抽一抽的疼,看了幾次醫生也不見效果,隻能借助按摩和熱敷緩解疼痛。“交待吧,你跟他怎麼勾搭上的?還有,你這傷是怎麼來的?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不說或者騙我的話,要是你以後有需要我站台的事,彆怪我可學你裝傻!”何芳吟從地毯上艱難的爬到床上,紮上熱敷腰帶,躺進暖暖和和的被窩裡。何雋永的內心開始激烈交戰,說?萬一姐姐強烈反對她和孟懷音的關係,豈不壞菜?不說?她從小到大想要做的事情,如果父母反對,都是姐姐支持她幫她說情,姐姐對她這個妹妹一向仗義,如果這麼大的事情,姐姐都看出了端倪,她還不跟姐姐交個底,何雋永打心眼裡覺得對不起姐姐。“好吧,我…”何雋永正要說,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她閉著眼睛都知道事孟懷音。何芳吟瞧著她那副甜膩竊喜的小模樣,忍著笑搖搖頭:“快接吧,我不偷聽。”何雋永對著姐姐傻笑兩聲,打開房門跑回自己的閨房。“喂?你到哪兒了?”何雋永覺得這會兒孟懷音應該已經上車了。“還在你家樓下,他們三個給我留下一台車,全跑了!”孟懷音剛出了誠悅府小區,賀自許就給他發了條信息,說把那台切諾基留給他開,他們三個已經坐著商務車到會所遊泳去了,至於切諾基的車鑰匙嘛,讓他在車子旁邊的花壇裡找找。孟懷音這個氣啊,把個車鑰匙放在花壇裡,虧他們想得出來,冬天的花壇哪裡有花,全是密密麻麻的的低矮灌木,灌木根部連著泥土,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黑色的車鑰匙,萬一誰家的寵物狗開眼的撒上一泡尿,再拉上幾條屎棍,找起來更加有難度。“那你現在在乾嘛?”何雋永從聽筒裡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很好奇他在做什麼?“找車鑰匙,給我塞花壇裡了,我這拿手機電筒照著還沒找著呢…”“有才!佩服他們,要不要我下去幫你?”“真的?你能下來?!還是彆了,太晚了,你也累了,睡吧,洗澡的時候小心碰水,晚上讓你姐姐陪你睡,我怕你又做噩夢…”沒等孟懷音說完,何雋永那邊的電話居然掛斷了。柳蔚杉和何龍茲剛剛洗漱完畢上床躺好,還沒來得及關燈,就聽見防盜門的開關聲。“誰出去了?”何龍茲給手表上著弦,皺著眉頭問妻子,柳蔚杉趕緊披上件開衫開門出去瞧,小女兒的房間裡沒人,她便去問大女兒。何芳吟當然聽到了防盜門的開關聲,知道肯定是何雋永接了電話跑出去了,見柳蔚杉問,便急中生智,腦子一抽:“海海去買導食片了,她吃飽了撐的胃疼!”“哦,這孩子,就說讓她少吃點,她就是不聽,餓得跟逃荒一樣,能不難受嘛!”柳蔚杉嘮叨兩句,就要關上大女兒的閨房門回房,忽然一個念頭轉起來,索性進了大女兒的房間,坐到何芳吟的床頭:“芳芳,你到底問沒問她朋友圈那張照片的事情?”“還沒呢,今天有點晚了,我腰疼,就沒問,等明天我狀態恢複了,再對她刑訊逼供!”何芳吟作勢衝空氣扇了兩巴掌。柳蔚杉被女兒逗笑了,把手伸進被子,摸摸她腰上熱敷帶的溫度:“你這個毛病,總這麼對付也不是辦法,8號樓的陳阿姨記得嗎?她給我推薦了一家理療醫院,據說裡麵有個擅長針灸的中醫師特彆好,改天我帶你去瞧瞧,如果他有辦法,先紮一個療程試試,你說呢?”“行,年前我沒有出差任務,紮一個療程應該不會給打斷,哪天我跟您去?”“那個中醫師周末休息不出診,隻能是工作日,你看你哪天能請假,我哪天就帶你去。”“好,我周一上班先安排一下,等我消息。”“好,你快睡吧。“柳蔚杉叮囑完打女兒,回到自己的臥室。“誰出去了?“何龍茲靠在床頭翻著最新一期的國防雜誌。“海海去買導食片了,又吃撐了,你說這孩子,還跟小時候一樣!“柳蔚杉撩起被子,上床躺下,心裡就是感覺不太平。“她多大在咱們麵前也是孩子,芳芳在外邊瞧著多高冷,一回家還不是打回原形,挺好的,她要是個男孩子,可能就不會跟咋那麼這麼親近了。“何龍茲放下雜誌,關上台燈,把身子躺平,打算睡覺。“你先彆睡,你今天跟那個…小孟…“柳蔚杉一時記不清孟懷音的名字,“怎麼聊那麼久?都聊什麼了?““誒,你們女人不懂…““好,好,我們不懂,我還以為你對孟家刻骨仇恨呢,誰知道人家送了禮來,一頓好言好語的,你就繳槍不殺了,你這耳根子還是這麼軟…“柳蔚杉雖然對孟青岑心懷不滿,卻很難把情緒遷怒到孟懷音身上,她覺得不能因為都是孟家的子孫,就把無關的人連坐。“明天一早,你好好看看陽台上那些,哪裡是一般的禮品,我估摸著,怎麼也得花了幾萬塊,我本來說折錢給他,可這小子這張嘴啊,說的那是頭頭是道,有禮有節,讓我聽著,反倒不好意思折錢算給他了,我都記不清他怎麼說的了,聽著那道理說得你彆提多舒服了,哪裡還能忍心拒絕他呢?誒!你知道嗎?“何龍茲忽然支起半個身子,對著黑暗裡的妻子,“這個孟懷音是當過兵的!還是特種兵呢!怪不得那體格壯實的,跟個牛犢子一樣!我看見他那手掌上,全是繭子和疤痕,是個能吃苦的孩子,你猜他多大了?““多大?最多三十出頭吧,比孟青岑大不了一兩歲。“柳蔚杉如果不是知道孟懷音是孟青岑的堂哥,說孟懷音跟孟青岑一般大也不為過。“對啊,看我這腦子,我都忘了他是那小子的堂哥了,還覺得他也就三十一二的樣子…““你還問人家年紀了?““他說自己還沒結婚,我就順嘴問了一下,你猜他幾歲?38歲了!驚奇吧?““怎麼會這麼大年紀?!那豈不是比海海要大上一輪?!“柳蔚杉一時情緒失控,忍不住驚叫出聲。……孟懷音正攥著一根樹枝在花壇裡扒拉,忽然花壇裡一片光亮,原來是何雋永一路小跑著拎了應急燈過來,亮度夠了,自然好找,孟懷音連忙打開車門,讓衣衫單薄的何雋永趕緊上車避寒。何雋永閉掉應急燈放在腳邊,瞧著孟懷音點火後打開暖風,又脫下外套蓋在她腿上:“我不冷…“孟懷音聽著她說話,心裡軟得不像話,他偏頭定定的瞧著她:“你冷…““我真的不冷…“她把身子向他靠過去,小臉也貼了上去。“你真的冷…“他蜻蜓點水式的在她嬌豔的唇上蹭了一下,心臟猶如狠遭電擊,他猛地把這個作亂分子壓進懷裡,生吞活剝一樣的親吻,幾番唇舌癡纏,還是親不夠,直到何雋永被吻得眼冒金星大腦缺氧,小拳頭無力的敲打著他堅實的背,他才不依不饒的放開她一點。“老婆,我今天的表現怎麼樣?給我打幾分?嗯?“孟懷音此刻的眼裡充滿了欲望,他真想在這台車裡,把這個嬌嫩欲滴的小女子給辦了。何雋永的額頭,貼著他火熱的臉頰,吃吃的笑著:“吻功一流,比滿分多一分…“孟懷音沒想到她說的是這個,一愣之下,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小肉腮:“小色鬼!我問的是我在你父母麵前的表現!預估一下叔叔阿姨對我的印象分,你個小色鬼就知道親親…““啊~你說我~~我不乾了!我要回家!“何雋永被他嘲笑得不好意思了,害臊得作勢去推車門,孟懷音手疾眼快的落了中控鎖,一把把她摁回懷裡。“我都愛死你這個小色鬼了!你感覺不到嗎?“孟懷音親親她的小鼻頭,親親她的大眼睛,手掌輕揉著她滿腦袋的卷毛,還是覺得不足夠,索性把座椅拉後,把何雋永從副駕駛那邊端到自己的大腿上。何雋永乖乖的依偎在他的懷裡,享受著寧靜的二人世界,心裡格外安定。“你還沒說我表現的如何呢!“孟懷音把掉在座椅下邊的外套重新蓋在她的腿上,又把她拂在臉上的亂發,捋順抿在耳後。“表現的……不是一般的好!是非常的好!“她把嘴唇貼在他耳朵上,熱乎乎的表揚他,接著歪著頭捉住他的嘴唇,開始嘴動懷念方才那個11分的深吻,他對她的主動根本不存在抵抗力,任她隨意索取,雙手穿過她的毛衣長衫,用力撫摸著她每一寸的曲線…………“明天走嗎?”她抬起潮紅的臉,她舍不得離開他。“不走…”“下一步怎麼辦?”“等…等叔叔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