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雋永被警察的視線看得有點心虛,不自覺的低下頭,掩飾著脖子上顯眼的勒痕。孟懷音摟著她走出派出所,坐上悍馬。“莫與會怎麼樣?”何雋永坐在副駕駛上,身上蓋著孟懷音的皮夾克,戶外的氣溫滴水成冰,她每說一個字,嘴巴裡都會嗬出一團白汽球。孟懷音傾身過去幫她係好安全帶,她突然這麼問,他頓住動作,瞧著她的頭發有點亂,就伸手幫她往腦後攏了攏,然而半長不短的卷發最難梳理,況且她的頭發絲又粗又硬,攏了幾下,所有亂發還是徒勞的歸到蓬亂的原位,孟懷音笑著徹底放棄,手掌從她頭上滑下來,順勢撚了撚她圓潤的耳垂:“你希望她怎樣?”何雋永咬著嘴唇想了想,如果依照刑法,莫與至少應該以故意殺人罪被起訴,判個十年八年的刑期,大概也就這樣了。“該判刑就判刑唄,不過,她對遲海太過分了!”她到現在一直在回避遲海傷重的樣子,一個人全身的血液能有多少,足夠讓一個精壯的男子血流成河,如此狠辣的手段,還是出自一個女人之手。“她對你不過分?”孟懷音歪著頭,瞧著她因為疲倦而微微下垂的眼角,配上毛茸茸的大眼睛,彆提有多乖巧。“也過分,可是,“她抬眼看著孟懷音的臉,忽然就笑成一朵花,“我不是有你了嗎,也就沒那麼恨她了…”“你恨我嗎?”孟懷音不覺心裡酸楚,是他愛上她,硬要把她追到手,追到手裡本來是捧在心尖上寵都寵不夠,可卻給她找來殺身之禍,如今把她搞得一身的傷,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何雋永的父母。“恨你?”“因為我,你差點沒命,一次兩次的受傷,就不恨我嗎?哪怕一點點…”“不恨啊,有時候我在想,人這一生得到的東西應該都是恒定的,本來應得10分愛,如果突然得到了11分,不知在什麼地方,那1分的磨難就會等著你,現在,你給了我100分的愛,如果我的福氣隻有10分,就算要經受90分的磨難,”她亮晶晶的大眼睛,虔誠的望著他的雙眼說,“我也心甘情願。”隻這一句“心甘情願”,孟懷音的心海已是天翻地覆不能自已,他低下頭,忍住喉頭的哽咽,卻擋不住眼眶泛紅,他傾身過去,親吻她清澈見底的雙眼,然後悶頭發動車子,加速往醫院趕,他記著他的小豬還沒吃晚飯。兩人回到病房,海鮮酒樓的晚餐已經送到了,孟懷音把宋植和張虎臣留下的三個傭兵叫下來一起吃飯,四個大男孩乍見到何雋永都有些靦腆,一邊抱著盒飯猛吃,一邊一眼兩眼的偷瞄著坐在病床上吃飯的何雋永。“她是你們的老板娘,看夠了就快點吃完滾蛋!”基地裡常年連個女人的影子都沒有,這群二十剛出頭的兵崽子正值青春期,隻要出了基地,看見個母的都得興奮半天,更彆提看見何雋永這麼漂亮的姑娘了,孟懷音可不想把自己女人的美貌跟其他男人分享。惹毛了老板,四個人趕緊一頓狼吞虎咽,劈裡噗嚕的打掃乾淨戰場,就一陣風似的溜出病房。孟懷音把清蒸石斑的魚刺一根根全都挑了出來,夾起一小塊一小塊的魚肉喂給何雋永吃。“你也吃啊。”何雋永靠在床頭,雙腿躬起,肚子上墊個枕頭,把手機豎在大腿上刷微信,家庭群裡,爸爸何龍茲問她周末幾點的航班落地錦都,她把機票的行程發過去,大約是周五的傍晚5點45落地錦都機場,7點前肯定能到家,媽媽柳蔚杉抖出個開心的表情包,說要給她準備一大桌好吃的,姐姐何芳吟默默發出一張陰險的笑臉,何雋永連忙私信姐姐,問家裡啥情況,姐姐大笑三聲,打出三個字“你!慘!了!”然後就不理她了。“你先吃,你吃好了我再吃。”孟懷音用筷子挑起一根蠔油炒青菜,繞成卷,往小豬的小嘴裡塞。“我周五就要走了,你呢?”“我想跟你一起走,可是又擔心遲海還沒出危險期。”何雋永點點頭,主治醫生講明遲海在ICU裡的一周是很關鍵的,能不能闖出危險期誰都不知道,明天就是周四,後天下午何雋永就要登機離開沙城了,於情於理,孟懷音都不能放著生死未卜的遲海不顧,而陪著她回程錦都。“你也不用陪我,反正莫與已經被捉住了,我也沒有危險了,何況跟我一起的還有兩個男同事,沒問題的,你放心在這兒照顧遲海,等他度過了危險期就告訴我一聲,我也好安心。”孟懷音沒應聲,舀起一勺酒釀圓子,吹散熱氣,用嘴唇觸碰塑料勺子的邊緣,試好了可口的溫度,才送到何雋永的唇邊:“這個養胃的,今天把你餓過頭了,多喝點流質好消化。”何雋永聽話的喝了多半碗酒釀圓子,孟懷音草草的巴拉幾口她吃剩下的,就收拾好餐盒,到衛生間打了一盆洗腳水給她泡腳。“暖和一點沒?”孟懷音撩起熱水,一遍遍的按揉著她冰涼的雙腳,從每根腳趾到腳背足心和腳踝,揉得何雋永通身舒暢,彆提有多舒服了。“嗯,舒服死了,我以前從來不會手腳冰涼,冬天也不怕冷,誰知道做個流產會這麼厲害,感覺體力也沒從前好了,冷風總往肚子裡鑽,今年還穿上了長款羽絨服呢,這樣還怕冷得要命,直到晚上躺進棉被裡,手腳才能給暖和過來,我每天起床都成難題了,就是怕冷不想離開被窩。”孟懷音托起她泡得膚色發紅的雙腳擦乾淨,然後把她的腳輕輕塞進棉被裡,又把棉被的被腳疊成雙層,把自己厚重的牛皮皮夾克壓在被腳上,他把洗腳水倒掉,又給她端來漱口水,還溫了毛巾給她的小臉擦白白,接著把她放倒在床上,拆開她手上的紗布繃帶,用酒精清理了一番傷口,在上麵細細的塗了一層消炎凝膠,又給重新纏好新的紗布,把她的雙手塞回棉被裡,幫她掖好被角,伸手撫摸著她的一頭小卷毛,俯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接著溫聲道:“乖老婆,睡吧,老公愛你。”何雋永在昏黃的壁燈裡眨眨眼睛,嘟起肉肉的小嘴索吻,孟懷音馬上會意,笑著親親她的小豬嘴:“知道了,你也愛我是吧?快睡,我看著你睡,等你睡熟了,我去看看遲海。”“你去吧,我自己會睡。”何雋永把身子往被子裡縮了縮,聽話的閉上眼睛。“喲,都自己學會睡覺了,我老婆怎麼這麼了不起!”“哈哈,你討厭!”“我去去就回,外邊有人守著,不怕哈。”“嗯,去吧。”……七樓ICU病房外,雖然依照醫院的規定,家屬不能進去陪護,宋植還是坐在病房外的地板上,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病房的大門,隔壁重症病房正在熱火朝天的搶救一個白血病移植後排異反應嚴重的病人,那陣勢看得人心驚肉跳。“你帶一個人去酒店睡,順便把1008的現場清理乾淨,這裡有我。”孟懷音把悍馬的車鑰匙塞給宋植,宋植點點頭,起身帶著一個傭兵離開。孟懷音到值班醫生那裡了解了下遲海這幾個小時的情況,得知各項指標的變化趨勢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孟懷音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留下兩個傭兵守著病房,自己回到何雋永的病房。孟懷音輕手輕腳的關好病房的房門,走到床尾,瞧著何雋永貌似睡著了,自己也橫在沙發上休息。迷迷糊糊的,聽見床上的人一直翻騰,孟懷音睜開眼睛,起身到床畔,借著壁燈的微光,伸手摸摸她的頭發,誰知她尖叫一聲,身子往一旁閃躲著,一不小心,連人帶被子掉到了床下,額角還磕在了床頭櫃的棱角上,一下子就把何雋永給疼醒了。孟懷音慌忙從床尾繞過去,把受到驚嚇的小人兒從地上抱起來,重新放到床上摟著,聲音和風細雨的哄著:“是我啊,老婆,彆怕,我在呢…”何雋永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雙手顧不得疼痛,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孟懷音摸到她竟出了一身的冷汗,起身要去拿條乾毛巾,隻一動,就被她死死抱住腰身:“彆走~”“不走不走,你看你一身的汗,我想給你擦擦…”孟懷音一手抱著她,一手把棉被在她背後攏緊些。“不要,就要你…”“好,我不去,就在這兒…”何雋永把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口上,拚命按捺住狂跳到喉嚨口的心,她一直斷斷續續的的做著噩夢,夢裡她被血紅色指甲、一身黑衣的莫與不停的追殺,她一次一次的被莫與殺死,又一次一次的被孟懷音複活,可是,無論複活了多少次,她還是會被莫與找到,還是逃不過被殺的結局,無邊的恐懼從四麵八方密密麻麻的席卷而來,何雋永渾身發冷大汗淋漓,直到她掉到床下,被孟懷音抱住懷裡,她才徹底從噩夢中逃脫。“是不是做噩夢了?”孟懷音的下巴磨蹭著她頭頂的發旋兒,她的卷毛也被汗濕了,打著綹兒,貼在冰涼的臉蛋上,她像隻濕漉漉的小貓,輕顫著趴在他的懷裡。“嗯~““我抱著你睡,是不是能好一點兒?““嗯!“她試著合上雙眼,黑暗再次襲來,當睡意漸漸深沉,莫與的身影突然之間潛入黑暗,伴著她的睡意如影隨形,刹那間她心驚如擂鼓,她猛地張開雙眼,哀戚的哭了一聲,孟懷音立刻受不了了,托起她的臉頰,捉住她的小嘴深深的吻了下去,她也仰著小臉用力的回應著他,一直吻到兩個人都氣喘如牛,“給我吧~”她的聲音像一網絲絨,從他的心頭輕輕擦過,柔滑明媚性感撩人,撩動他全身每個細胞裡躍動的情欲,他想給他整個世界,豈止他一個孟懷音,他想日日夜夜的與懷裡的女子癡纏溫存……她想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力量和溫柔,感受他的重量和深沉,在這個噩夢連連的黑夜裡,她想要她的男人完完全全的屬於她,她才不會感到害怕。……周四恢複工作的何雋永,隻跟王渠解釋昨天因病住院,才會耽誤了大半天的工作,王渠也沒有多想,反正何雋永也不是他企劃部的人,出差在外,就算借故辦點私事,也在情理之中。何雋永在脖子上,打了厚厚的遮瑕膏,把那圈青紫的勒痕掩飾得非常自然,雙手也戴了手套,薛凱還嘲笑她怕冷怕得如此誇張。周四的夜裡,在醫院守了一整天的孟懷音,乖乖的回到司馬春天陪睡,他的寶貝老婆想要什麼,他就甩開膀子給什麼,哪怕是精儘人亡也在所不惜。周五的下午,吃過午飯,何雋永收拾好行李,和王渠、薛凱乘坐著招商局的車子趕赴沙城機場。昨晚兩人已經商量好,孟懷音不用來機場送機,何雋永隻要在錦都一落地,就給他打電話報平安。兩個多小時後,飛機在錦都國際機場安全降落,何雋永被周圍乒乒乓乓的手機開機聲吵醒,身邊的薛凱直笑她,整個行程從頭睡到尾,如果不是飛機降落,估計她還能一直睡下去。何雋永揉揉酸酸的眼睛,一邊打開手機,一邊打著哈欠,跟著人流下了飛機,直奔行李提取區,她站在傳送帶前撥打孟懷音的號碼,誰知鈴聲隻響了兩下就被掛斷了,何雋永皺著眉頭不明所以,又把號碼撥過去兩次,依然被如法炮製的掛斷,何雋永有點炸毛了,可人不在眼前也沒法發作,於是發了條報平安的短信過去。一出機場,就見王渠的妻子開著私家車來給老公接機,隨行的還有王渠的兩個孩子,一家人打算接機後,去親子主題的餐廳吃頓豐盛的晚餐,王渠打算把薛凱和何雋永捎到市區,兩個人當然開心啦,何雋永一隻腳都已經登上了後排車廂,脖領子一緊,就被身後的人拎著碩大的羽絨服帽子給從車上拽了下來。車上的人被這突發的狀況都驚呆了,何雋永正要發作,就聽身後的人道:“我是她老公,謝謝各位的關照,各位請先走一步。”一聽這話,車上的人都恍然大悟,紛紛跟何雋永揮手再見。王渠的車子剛一開走,一台切諾基神龍擺尾一般,“嘎”的一聲,橫在兩人麵前,賀自許從正駕駛上跳下車,拎起何雋永的行李箱塞進後備箱裡,孟懷音則提溜著何雋永的羽絨服帽子,把她拎行李一樣拎進後排座椅上。“弟妹,我們又見麵了。”賀自許一邊開車,一邊跟坐在後座上的何雋永打著招呼,他心裡想著,這還挺好,這丫頭跟弟弟離了,轉頭又跟了大哥,賀自許連稱呼都省得換了,一律叫弟妹。昨天一早,賀自許就接到孟懷音的電話,那口氣跟火燒眉毛一樣,急著讓賀自許按照他發過去的禮品清單,把禮物給他備齊。賀自許趕緊帶著孟西江和孟東崖這兩兄弟,一整天開著車滿錦都的商場專賣店給孟懷音采購,一直忙到各大商場都打了烊,才算把禮品清單上的東西都刷齊,今天中午,又讓孟家雙胞胎把禮品裝了滿滿一台商務車,早早的開到市中心一處高檔小區外候著,賀自許忍不住歎息,孟懷音這討好女孩家的勁頭,擱花鎮裡,八個媳婦都娶到了,真是難為他一個高齡男青年了。“賀大哥,辛苦你了。”“不苦不苦,都是一家人,懷音的事,就是我的事,隻要他的終身大事圓圓滿滿,我也跟著開心!”“你那嘴怎麼那麼碎呢?”一直悶聲不開口的孟懷音終於被賀自許吵出聲音,何雋永歪著腦袋瞧著他一臉的不高興,胳膊肘戳戳他的肋條骨:“你怎麼跟來了?不是說好不送機嗎?”“我一個三陪,就得做好本職工作,陪吃陪睡陪交通。”孟懷音一臉小傲嬌,說到最後還免費贈送她一個小白眼。“你白我!”何雋永又拿胳膊肘主動攻擊了他的肋條骨,孟懷音本能的躲了一下,又把肋下送回去方便她戳。“我不該白你嗎?”“你怎麼跟來的?”何雋永納悶,怎麼她一出機場就被他碰到了。“哼哼,”孟懷音冷笑兩聲,從脖頸子裡冒出一坨寒氣,“當然是坐飛機來的,你哪隻眼看見我長翅膀了?”“哈,”何雋永覺得他氣場自帶起床氣,趕緊把屁股往車門的方向挪了兩寸過去:“我還真以為你是飛來的呢,飛就飛唄,你跟我生什麼氣啊?”這下可把孟懷音點著了,他猛地把臉貼到何雋永的鼻尖前一厘米的距離,咬牙切齒的小聲逼逼:“我跟你同乘一架飛機,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結果你全程都沒有發現我,你說我該不該跟你生氣?!”何雋永一愣之下,放聲大笑:“哎喲,人家睡著了嘛~”“睡著了也應該發現我!”“我都睡著了,哪還能發現你呢?”何雋永也是無奈,大男人秒變小男人,愁人。“聞味兒啊,不是有個說法,人群裡隻要有自己喜歡的男人,女人就算看不見,也能第一時間聞到他身上特有的荷爾蒙味道嗎?你看你,整個飛機上才幾個人,最多百十人,密閉空間,你都聞不見我的味道,哼!何雋永!你對我不上心你知道嗎?!”孟懷音簡直血淚控訴,說到委屈的地方,簡直眼泛淚光,把前排偷聽的賀自許笑成狗。何雋永根本沒聽說過這個說法,可是這廝貌似很當真的樣子,她捧著他憤怒的大臉,一頓思前想後,道:“我聞不到你的味道,這事不能怪我,得怪我媽!”“關我丈母娘啥事?”“我從初中得了鼻炎,我自己根本不知道,我媽給疏忽了沒及時治療,所以從急性轉成慢性,我替我媽跟你道歉,耽誤給您聞味兒了。”“是嗎?你的鼻炎能嚴重到我一直跟在你身後你都一點都沒察覺?”孟懷音瞧著她狡猾的小模樣,怎麼就不信她嘴裡蹦出的這些字呢!“啊?我還沒醒盹兒呢,迷迷糊糊的,您彆跟我計較成嗎?”何雋永拍拍他的臉,誰知倒把自己的手給拍疼了。“我小本本上記下了,等有空再懲罰你!”孟懷音坐直了身子,一臉的正經。“就為了送我回家,你就從沙城大老遠的跑到錦都,那你什麼時候回去?”何雋永揣摩著孟懷音不能放下遲海不管,肯定得很快回沙城。這話聽得孟懷音衝她一呲牙,還惡狠狠的斜了她一眼:“說你對我不上心吧,你還沒良心給我看,你彆說話了,我這緊張得很,一會兒要辦大事呢!”何雋永正疑惑孟懷音到底有什麼大事讓他這麼緊張,手機裡傳來姐姐的來電。“到哪兒了?”何芳吟懶懶的聲音從聽筒裡傳過來。何雋永朝車窗外看了看路牌:“還有十五分鐘就到了,媽媽都做什麼好吃的了?”一想起家裡的飯,何雋永的嘴巴裡的津液就熱烈的分泌出來。聽筒對麵片刻安靜後,傳來何芳吟的聲音:“不告訴你,趕緊回家,掛了!”忙音,忙音,忙音,哈哈,何雋永趕緊打開微信去刷那萬能的朋友圈,就在兩分鐘以前,柳蔚杉在朋友圈把一桌子的菜色發布了出來,何雋永惡趣味的把圖片發到家庭的群裡,還@了何芳吟,然後抖出一串狂笑的表情包,好開心!她抱著手機笑得咯咯的,卻發現身旁的孟懷音異常的寂靜,她仔細看過去,這廝的額頭上已經冒出密密一層的汗珠,坐姿也是標準的板板正的軍姿,雙拳緊握著壓住微微顫抖的大腿,這陣勢,搞得何雋永著實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