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墨正式成為了蘇心的小跟班,省心又懂事的那種。一個上午的時間,還和項目組裡的各成員打成了一片,連蘇心都不得不佩服。“你畫畫太屈才了,當個外交官不錯啊。”“不才不才,誌不在此,還是老老實實賣畫為生吧。”林以墨幫忙搬了一個上午的行李、設備、儀器,才換來了教授許可,同意他搭乘同一輛車前往納木錯,可惜的是,他光顧著“搬磚”了,一個不留神就被陸風那家夥搶了先機坐到了蘇心旁邊,可憐他隻能委屈的坐在後麵一排的位置了。“你今天有沒感覺好點?我買了高反藥,以防萬一你先吃點吧。”林以墨說著便給蘇心遞過去一片膠囊,還貼心的把礦泉水瓶打開一並遞過去。“謝謝,我今天適應了些。”蘇心臉色依然蒼白,看上去有氣無力的,她接過了膠囊,就著水服下了。林以墨滿眼的心疼,“車開了,你先睡會兒吧,到了我叫你。”“嗯。”始終在一旁沒機會搭話的陸風默默的把握在手裡的抗高反藥隨手塞進了褲兜裡,無奈的笑了笑,這就是所謂的先來後到,出場順序很重要,看得出來,蘇心對這個叫林以墨的小子是特彆的,至少她不會拒絕他的關心。他們之間的默契,相處的自然,是他苦追了兩年,從來沒獲得過的。陸風非常不是滋味,看到蘇心閉眼休息後,索性拿出耳機帶上,轉移注意力,轉換心情。車前行中來了一個大拐彎,眼看著蘇心就要順勢倒在了旁邊陸風的懷裡,林以墨一個眼疾手快,趕緊站起來將蘇心扶正,並輕柔的將她的腦袋枕在他伸過去的手掌上,並維持了一路。陸風眼錚錚的看著林以墨這一係列操作,氣的牙癢癢,剛剛那個難得親密接觸的機會,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心裡不斷腹誹著,看來半路殺出的這個程咬金是個狠角色,自從他莫名其妙空降後,蘇心身邊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位置,況且他事無巨細,像一隻討厭纏人的蜜蜂,隻圍繞著蘇心這一朵美麗的鮮花轉,對其他靠近者則是警惕的豎起了尖鋒。差不多到目的地的時候,蘇心醒了,發現自己一直斜側著枕林以墨的手掌睡,十分難為情:“我怎麼枕著你手睡著了,哎呀,不對,你怎麼讓我枕著,也不對,我…”林以墨收回了早已經麻到快失去知覺的手,“剛剛車拐彎,你差點就要倒在【某人】懷裡,我呢,隻是做了回好人好事,扶了你一把,沒想到你就順便賴著我的手不放了,我看你睡挺香,就乾脆好人做到底吧,隻不過這手確實挺麻的。”他說到“某人”二字特意加重了語氣,又不經意的瞥了瞥陸風,蘇心便明了了。“謝謝你,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睡的這麼沉,其實你也不用這樣的…”“我不管,反正現在我手麻,作為回報,你替我揉揉吧。”“這…”陸風見蘇心為難,心裡一陣竊喜,看來林以墨也不過爾爾,他趕緊替蘇心解圍,“我替她幫你捏捏吧,祖傳老中醫手法,保證捏到病除。”林以墨趕緊收回手,心裡已經罵了對方無數遍,但麵上還是笑嘻嘻的禮貌拒絕,“你有心了,不過這手突然又不麻了。”說完還靈活的轉了轉手腕子,手掌一張一握的在蘇心麵前晃了晃,“喏,沒事了。”蘇心抿嘴笑,幸虧有了林以墨,這趟旅程貌似變得有趣多了呢。到達納木錯後,蘇心一行人忙著工作,無暇顧及林以墨,他倒樂的清閒,支起畫架,拿起畫筆,將眼前美麗的高山雪湖以及美麗的女孩兒,一起細細描繪於畫布之上,珍藏於心中。夜晚,他們野營於此地。蘇心和林以墨選了一個小高點,並肩席地而坐,欣賞漫天的星空。“好像再舉高一點點就能抓到星星了呢。”蘇心舉起手來,“唉,夠不著。”林以墨也舉起了手,探了探,也學著她發出一聲歎息。“幼稚。”蘇心用胳膊肘撞了撞身邊人,不知道為何,闊彆兩年後,在異地遇見了林以墨,比起高中時,更能坦然麵對,自然相處了,興許是孤獨久了吧,難得遇見故人,分外顯得親切。“學你的啊,”林以墨收回手,撐在下巴上,又轉過來仔細端詳著蘇心,“你好像都沒有變化誒。”“是麼?”蘇心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還以為要比以前變漂亮了些呢。”她打趣道。“那讓我再認真瞧瞧。”林以墨忽而側過身來,帥氣的臉距離隻有咫尺,隨後又用寬大又溫暖的雙掌心捧起她的小臉,認真道:“確實漂亮了一點點。”蘇心還沒來得及反應,林以墨又加重了力道,使勁兒在她臉上揉了揉,“幫你製造了一點當地特有的高原紅,更美了,哈哈哈。”原本曖昧又尷尬的氣氛,就這樣被破壞了,蘇心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好像有點理解林以墨了,就好比她對待程顥,喜歡卻小心翼翼,不敢逾矩。嬉鬨了一會兒,林以墨無意或有意的問了一嘴程顥的近況。“我…其實也不知道。”“啊?”這個答案林以墨萬萬沒想到,“你失蹤的兩年竟然連他也沒告訴,我以為…”聽到這樣的話,應該是要竊喜的,但此刻心情卻有些複雜。“嗯,都沒告訴,我是不是挺自私的?”“為什麼?”“想著要和過去的一切告彆吧,不是你們不好,而是我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出現在你們的世界裡,尤其是對於程顥而言,我帶給了他那麼多麻煩,似乎是他的災星呢。”她望向遠方,口吻似輕鬆,但眼神透露出來的是落寞,是苦澀。“傻丫頭。”林以墨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很好,我…我們都很幸運能遇到你。高中的三年,不長不短,開心也好,傷心也罷,都是難能可貴的經曆,值得一輩子記住的珍貴記憶。每一件事,每一個人的出現,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認為那是緣分,是上天賜予的禮物,尤其是你,很重要,不要覺得有負擔,我的意思是你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朋友。”“你也是。”“信你才怪,沒良心的,消失了整整兩年,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當時找你都找瘋了,你知不知道我…”林以墨說著說著突然停住了,他不想告訴她,其實他多方打聽,偷偷的來過她的大學兩次,但僅僅遠遠的看了一眼,確定她好好的便默默離開了。他更不會告訴她,茫茫人海中哪裡有這麼多的不期而遇,他等待了兩年,終於等來了這次拉薩的重逢。蘇心的有意離開,並不是徹底消失的不留痕跡,有心的話例如他,就能找到,那麼那個人…程顥,你是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兩年連你也一塊失去了消息,如果你已經打算放下蘇心,那麼就千萬彆後悔,千萬彆再回來。林以墨若有所思,“算了,原諒你了。隻不過,不能再有下次,不能再一聲不吭的不告而彆,聽到沒有?”“知道了。”“你的話…得發個毒誓吧?”“可以啊,沒問題。”蘇心正要對天發誓,林以墨又阻止了她,“算了,彆發誓了。”“為什麼?”“不舍得。”說著便將圍巾解下來,圍在蘇心脖子上。“天冷了,圍上吧,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