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冊封永陽郡王(1 / 1)

陸太傅是皇帝的恩師,是先帝還在位時教導他們這些皇子的太傅,和彆人不一樣的是,陸太傅永遠都對所有皇子一視同仁,並且是第一個由衷讚賞他的人。當年他最看重的三個學生,兩個已經身故,還有一個……已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參見陛下!”陸衡跪下行禮,如十年前一般。“太傅快快請起!”皇帝將他扶起,看到陸衡已經兩鬢微霜,心境竟與十年前完全不一樣了。陸衡心中亦是思緒萬千,當年新帝登基,他自請離京,一走便是七年,如今重回盛京,再次踏入這皇宮之中,已經是物是人非了。陸衡從殿內出來的時候拿出了皇上的聖旨——冊封沈琰為永陽郡王,冊封傅歸寧為永陽郡王妃,賜公主府為郡王府,無封地但享有俸祿,子孫後代若承襲平陽公主一脈,皆能享受蔭封。傅歸寧從陸衡手中接過聖旨,有些疑惑地打量麵前這位氣度不凡的老大人,她不會天真地以為皇上自己改變了主意,必定是這位老大人勸他同意的。“郡主,你都長這麼大了!”陸衡一臉慈愛地說道,“跟你母親一樣的倔脾氣。”傅歸寧一怔,“老大人認識我母親?”陸衡點點頭,又說道:“你母親曾是我的學生,雖為女子,卻是我所有學生中最為出色的。”“原來您就是陸太傅!”傅歸寧肅然起敬,陸太傅是母親從前最敬佩的人,而且陸太傅當年在盛京也是頗負盛名,年輕時還和許大學士並稱為“盛京雙傑”,隻是七年前他離開盛京去偏遠之地任職,沒想到如今竟然回來了。“你和你母親很像。”陸太傅歎道。“可是,我不及我母親萬一。”傅歸寧慚愧地低下頭,她從小就不善文墨,早些年她還跟著母親讀書習琴,後來,就隻顧著賺錢了。身上連母親的半分氣度也無,想必會叫陸太傅失望了。陸衡卻搖搖頭,“你母親有驚世之才,論才華,你著實比不上你母親。但論其他,你遠勝於你母親。”其他?這也太籠統了吧?傅歸寧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太傅指的是什麼地方。“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記住,遇事不可強求。”陸衡歎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傅歸寧看著他的背影,又往大殿內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皇帝不想見傅歸寧,隻讓她在殿外磕頭謝恩。磕完頭,一路走到宮外,傅歸寧的雙腳已經凍得麻木,看到沈琰便撲倒在他的懷裡。“我拿到聖旨了,可我高興不起來。皇宮對我來說是不祥之地,我總覺得會不會有更倒黴的事在等著我們?”“放心,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沈琰輕聲安慰她。“要是我再吐你一身呢?”傅歸寧從他懷裡抬起頭朝他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沈琰全身一僵,想到了曾經不堪的經曆,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我就繼續訛你,訛你一輩子。”傅歸寧羞得跺腳,卻又因沈琰的話而暗自高興,自從遇到了沈琰,她愈發覺得自己嘴笨耳根子又軟,這輩子恐怕都要被他吃得死死的了,不過,若是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她也是願意的。“陸太傅說我除了才華比不上母親,其他的都比母親強,他指的是什麼呢,我明明沒什麼特彆的地方呀?”傅歸寧想了一路,還是忍不住問出聲。沈琰騎馬跟在她身後,許久才說道:“你的確沒什麼特彆突出的地方。”傅歸寧一怔,心想平日她有八分的好,沈琰也會誇她十分,如今連他都說不出好了,那可見她真是差到家了。不過他竟然連哄自己一下都不願意,果然是上鉤的魚兒,連魚食都不用給了!想到這兒,傅歸寧一拍馬背,疾馳而去。沈琰立馬跟上,傅歸寧又繼續催趕馬兒,沈琰仍是在後麵追,兩人繞著城外跑了一圈,倒是越跑越儘興。傅歸寧心中的壓抑被驅散,笑容都變得明媚起來,回頭大喊道:“咱們抄人少的小道,看誰先到家!”沈琰無奈輕笑,就她這水平,還真是不夠看的,不過既然她興致高,那就當陪她散步了。怎奈前頭又傳來傅歸寧的聲音:“誰輸了今晚不許上床睡覺!”沈琰臉色一沉:他輸了自己不能上床睡覺,他贏了老婆不能上床睡覺,嗬嗬,這特麼什麼賭注?傅歸寧高興地騎馬奔跑起來,沈琰不遠不近地跟著,到了郡王府門前,他飛身而起直接跳到了傅歸寧身後。“你耍賴!”傅歸寧罵他。沈琰將她抱下馬,眯著笑眼看她,“我就喜歡耍賴,夫人能奈我何?”傅歸寧被他這一聲“夫人”以及他那一雙雙目含情的桃花眼看得心底酥麻,含羞帶怯地看了他一眼,再也發不出脾氣來了。“喲喲喲,這就如膠似漆了?”許自得等人迎了出來,笑道,“看樣子是滿載而歸啊!”傅歸寧朝他揚了揚手中的聖旨,“今日也算是運氣好,碰見了陸太傅,定是他幫忙說了好話,才讓皇上鬆了口。”“陸太傅?”許自得臉色微變,目光閃爍地說道,“怎麼哪都有他?”傅歸寧想起來,陸太傅和許大學士當年以文會友、互為知己,所以許家人和他應該十分熟悉,“改日你見了陸太傅,一定要再替我和沈琰向他轉達謝意!”“那可不成!”許悠然抿嘴笑道,“他現在躲著陸伯伯還來不及呢!”“這是為何?”傅歸寧來了興致,笑問,“難不成陸太傅嫌棄你的文章寫得像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我巴不得!”許自得撇嘴,一臉不耐地說道,“上回我不是被關到刑部去了嗎?也是這老頭說的情!我以為這種老古板定是不會喜歡我這種紈絝的,就像我家老爹一樣,一個文臣都忍不住擼起袖子親自收拾我,這樣才正常嘛!”傅歸寧嘴角微抽,“你好像還挺自豪?不過難得陸太傅欣賞你,這不是好事嗎?”“陸太傅欣賞他欣賞到要將自家女兒嫁給他,”許悠然解釋道,“那陸家千金從小就嚷著要嫁給我哥,這麼多年沒見,竟然還是一心想要當我嫂子,實在是……眼光堪憂啊!”“你才眼光不好,看不到我的好!”許自得氣得去掐許悠然的臉,許悠然連忙躲到傅歸寧身後,傅歸寧和沈琰對視一眼,眾人齊齊笑了起來。“新郎官新娘子玩得開心,可還記得家裡還沒結束的喜宴呢?”寧歡之黑著臉出來,嘲諷道,“知道的是說你們倆成親,不知道的,隻當是我成親呢!”傅歸寧看了與他一同出來的冬菱一眼,笑道:“這不正合你意嗎?”寧歡之不語,許自得站出來殘忍地揭露真相:“原本寧大夫可是開心得不得了,隻是沒想到剛送走大堂的賓客,那兩桌姑娘們就一齊將寧大夫暴打了一頓!”傅歸寧這才發現,寧歡之衣冠不整,頭發也亂糟糟的,仔細看,還能看到他臉上的指甲印子,“這些姑娘,夠猛啊!”“誰讓他胡亂勾搭人的!勾搭完這個又勾搭那個,最後被人家發現了,所以他挨這一頓揍,不冤。”許悠然將冬菱拉了過來,說道,“你以為誰都像我們小冬菱這般天真無害呀?”冬菱突然轉身,眾人一愣,才發現她剛剛一直沒出聲,情緒似乎有些低落。和眾人告彆後,傅歸寧將冬菱拉進裡屋,問道:“說吧,是不是寧歡之欺負你了?他要是敢欺負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沒有。”冬菱一開口就紅了眼圈,傅歸寧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好,冬菱這個傻姑娘向來藏不住話,現在受了委屈在她麵前也不說,可見不是小事。“我去找寧歡之!”冬菱連忙拉住傅歸寧,扭捏了許久才紅著臉說道:“其實……其實是我覺得寧大夫很好!”傅歸寧大驚,“你喜歡寧歡之?!你喜歡誰不好,喜歡那個花花公子?”冬菱害羞地搖頭:“我隻是覺得寧大夫很好,他會哄我開心,我看到他就覺得高興……”傅歸寧無力扶額,這是陷得有點深了呀,“那你剛剛為什麼想哭呢?是擔心寧歡之不喜歡你嗎?還是覺得他不會娶你?”“不是不是……我沒想要嫁給寧大夫!”冬菱紅著臉說道,“我不是不高興,我隻是……隻是覺得難受……尤其是他拉著我去招呼賓客,然後又對我笑,又很體貼地照顧我……他一看我,我的心就‘砰砰’地跳,他一跟我說話,我就覺得呼吸不過來,今天我一直在他身邊,所以一直都覺得好緊張、好難受……”傅歸寧一顆心沉了下去,這根本已經是無藥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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