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許自得的深情(1 / 1)

“父皇,不關兒臣的事!您相信兒臣,兒臣是被人陷害的!”太子抱著皇帝的腿,苦苦哀求。皇帝一腳將他踢開,罵道:“證據確鑿,皇後指使人放火,而你,事後替皇後抹去證據,暗殺證人,你還說你是被陷害的?你竟然這麼迫不及待想要朕去死,朕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不,父皇,你聽兒臣解釋……”太子心一橫,指著皇後說道,“是母後,全是母後自作主張,兒臣那日在宮裡,根本沒去天街,放火的事跟兒臣沒有任何關係啊!”皇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她沒想到,太子竟然會在危急關頭推她出去頂罪!她急忙說道:“皇上,那夜放火的人不是我,是玉璿……”“父皇!”玉璿匆匆跑來跪下,認錯認得乾脆:“兒臣有罪,兒臣不該包庇母後,不該聽母後的話汙蔑顧統領!”玉璿說著,又轉頭看向皇後,“母後,對不起,我不能再替你隱瞞了!”皇後再次震驚,指著玉璿顫抖著說道:“明明是你,明明是你……”“是我,是我的錯!”玉璿哭得聲嘶力竭,“父皇,您就當放火的是我,讓我替母後受罰吧!”玉璿這麼多年,從無人依靠,到成為最受皇帝寵愛的公主,早就將見風使舵這個技能練得爐火純青。傅歸寧倒沒想到這件事連玉璿也有參與,隻是看方貴妃的樣子,似乎並不打算拉玉璿下水。不過也是,現在應該集中火力對付的,是皇後和太子。皇後語噎,氣得快要吐血。玉璿都這麼說了,她此時再指認她,也不會有人相信,隻能無助地看向太子。太子卻看都不看她一眼,擺明了隻想棄車保帥。皇後心寒不已,卻也不再辯解什麼。她隻有太子一個兒子,要是太子毀了,日後就真的沒有指望了。於是,皇後隻能極力撇清太子,將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隻可惜,這次的事情太過嚴重,即便罪名都被皇後抗了下來,太子還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牽連。最終,皇帝下令,廢除皇後,將其終身囚禁於冷宮之中。太子則暫時在東宮麵壁思過,實則也是變相囚禁。而且此次太子暴露了自己狠戾殘暴的一麵,已經不堪居一國儲君之位,所以待上朝之後,皇帝會和眾位大臣一起商議廢除儲君之事。不過,雖然證明放火是皇後所為,但在七夕夜煙火傷人事件卻證實與皇後無關。“那日煙火造成天街混亂,導致有叛黨趁虛而入,此事造成的後果實在嚴重……”方貴妃眼波流轉,殷切地看著皇帝說道,“這件事也不知道是意外,還是有人和叛黨合作,想要謀害皇上呢?”清漪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這個方貴妃果然好手段,剛拉下皇後和太子就要卸磨殺驢。不過自己的目標已經達成,隻要能為那人達成所願,自己做出再大的犧牲也沒有關係。“許少爺的煙火之所以會出現問題其實是……”“是我,是我一時心急,弄錯了火藥的分量!”許自得打斷清漪的話,匆匆從袖中掏出一份材料清單,說道,“皇上,我這幾日在家中仔細研究了那些煙火,發現問題出現在我製作煙火所用材料的分量上。是我不自量力,為了顯擺加大了硝石的分量,所以才造成了嚴重的後果,請皇上責罰!”清漪驚訝地看向許自得,沒想到他竟然會替她頂罪!傅歸寧看著那張單子就立即明白過來了,許自得早就知道是清漪動的手腳,可是他非但不怪她,反而提早做好了替她承擔後果的準備!許自得對清漪,竟是如此癡情!“既然是你所為,朕自然要罰你!來人,將許自得拖出去打四十大板,再關進刑部大牢!”皇帝早已怒火滔天。許家人麵如死灰,許自得卻一直沉默著。他心裡早已想清楚了,以自己的身份認下此罪最多不過是挨一頓打,可清漪本是罪臣之女,又和逆黨康王一家關係密切,隻要有任何不軌之心,就會死無葬身之地。“皇上!”許悠然和許夫人都連連磕頭求饒,許夫人更是伏地痛哭,哀求道:“犬子是無心之失,絕不是有意為之,跟叛黨也無任何瓜葛,還請皇上明察秋毫,寬恕他一回吧!”“皇上,”傅歸寧也開口求饒,“那晚的煙火出意外我也有責任,我們就是太心急了,太想要得到您的賞賜了,明明煙火還沒完善好就拿出來獻寶,您就小懲大誡,饒了我們吧!”“既然知道自己沒用,為什麼還要強出頭呢?”方貴妃看了傅歸寧一眼,嘴角勾出一個諷刺的微笑,說道,“你們隻是逞強一回就差點燒了天街,要是人人都像你們這般急功冒進,日後豈不是要炸到皇宮?”“不會的!我們以後一定不會再這樣大意……”“朕心意已決,你們此次犯的錯必須嚴懲!”皇帝看向還要說話的傅歸寧,訓斥道:“貴妃說得對,做不到的事就不要強出頭,不然朕就讓你一同受罰!”“許自得是我的朋友,煙火的事也是我們一起弄的,皇上若是罰他,那便連我也一起罰吧!”傅歸寧倔強地抬頭,說道:“我是沒用,但我至少問心無愧!”“俠女,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許自得拍了她一下,說道,“不過,我好不容易出一回風頭,你就成全我吧!”“成全個屁!”傅歸寧忍不住爆粗口,“你這是出風頭嗎?你這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四十大板那是送命!”許自得弱弱地撇嘴:“我還要臉呢……”“臉重要還是命重要?”傅歸寧大義凜然地說道,“無論如何,至少,讓我替你分擔十板子!”“還有我,我也分擔十板子!”許悠然視死如歸地說道。“你們……”皇帝正要發火,許大學士立馬開口求情,“皇上,這些孩子做錯了事,該罰,但是我兒一文弱書生,實在受不住這四十大板,郡主和小女更是弱質女流,這一頓板子下去,豈不是要了他們的命嗎?子不教父之過,要論罪責,我這個做父親的應該首當其衝!”“行了!許自得少打二十大板,其他照舊!誰再敢求情,一同論罪!”皇帝說完,便拂袖而去。許自得安慰眾人,拍著胸脯說道:“彆擔心了,不過是二十下,小意思啦!”“你哥沒見過宮裡打人板子吧?”傅歸寧問。許悠然搖頭,問:“很痛嗎?”傅歸寧同情地點點頭。而另一頭許自得一板子下去便變了臉色,三下過後,硬漢形象轟然崩塌,發出了殺豬般的哭喊聲。雖然減了二十大板,但對於嬌生慣養的許自得來說,也算是一場酷刑了。“清漪,你到底想做什麼!”傅歸寧聽著許自得的慘叫聲,心中替他不平,“你可以不喜歡他,不接受他,但你不應該傷害他!利用他!”“連你都看得出來,他為什麼就看不出來?”清漪自嘲地笑了笑,“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他喜歡的!”“他再蠢,在被你利用的時候就該看出來了!可他明知道你不喜歡他,明知道你為了利用他不惜糟踐他的一片心意,卻仍然想要保護你!”傅歸寧看向遠處的許自得,他的目光仍然落在清漪身上。傅歸寧突然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無論清漪如何對他,他都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清漪,這份真心你再也不會從另一人身上得到了。”傅歸寧覺得,隻要許自得的心還在清漪身上,未來要承受的痛苦恐怕會更多。“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你離他遠一點吧。”清漪低下頭,沉默不語。傅歸寧實在猜不透清漪所想,於是故意試探道:“啟月哥哥為人最是光明磊落,從不屑利用朋友親人去達成自己的目的,你曾是啟月哥哥的舊人,就算是為了他,也彆再傷害一個真心待你的人了!”清漪突然抬起頭,說道:“若我說,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啟月呢?”傅歸寧一怔,心中頓時洶湧澎湃,沉聲道:“啟月哥哥已經死了。”“我親眼所見,他和康王府的人一起,被斬首了!”傅歸寧說著便紅了眼睛,哽咽道,“那年他才十五歲,如今已經過了七年了。”清漪見她如此,笑了笑,說道:“你這般反應,倒也不枉費他記掛你的心了。”不等傅歸寧再問,清漪轉身便走了。隻剩下傅歸寧如遭雷擊,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清漪所說到底是何意?難道啟月哥哥還活著?不可能,康王叛逆,康王府所有人都被處死,啟月哥哥作為康王嫡子,不可能還活著……更何況,那一場如人間地獄般的殺戮,她親眼所見。二十大板終於打完,許自得的屁股已經血肉模糊、慘不忍睹,許夫人追著過去看了一眼便差點哭暈了過去。偏偏此時有人來稟告“太子妃落水下落不明,恐怕已經身亡”的消息,許夫人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黑,昏了過去。傅歸寧心中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沈琰答應她的事向來都會做到,如今太子妃出了事,沈琰難道也遇到了危險?“徐將軍派人在落水的地方找了很久,但是河水湍急根本找不到人,沈公子下去尋找的時候也不慎落水,現在還未找到他的……”“他在哪裡?”傅歸寧不願從彆人口中聽到“屍體”兩字,打斷侍衛的話,顫抖著聲音問道:“太子妃在哪裡落水?快告訴我!”“在城外樹林的崖邊……”許自得撐著身上的傷,紅著眼睛掙紮著要起身。傅歸寧將他按住,強忍著眼淚說道:“我去找他們,我相信沈琰,他從來不會對我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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