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北河、姚廣孝、張蟄,三人分為左中右三路殺了上去,姚廣孝負責中路,他仿佛是一頭發怒的雄獅一般,當年的敵人見麵,他是分外眼紅!當年洪武皇帝設局誅殺楊璉真珈的那場行動,他也是其中一人。“都閃開。”他右腳踩在一塊石頭上,借力騰空飛起,右拳對著楊璉真珈的頭顱而去。張蟄拿著烏夜啼從右側一刀劈下,張北河也從左側出現,赤手空拳的轟向了他的軟肋。三人夾擊,天衣無縫!哪怕楊璉真珈再強也躲不過這必殺的三招。“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他冷哼一聲,整個人向後撤了一步,張蟄的長刀擦過他的鼻尖劈下。姚廣孝一腳踩在刀背上,再起!這從天而降的一拳終於砸到了楊璉真珈的頭上!緊接著,張北河一記鞭腿甩了過去,正中楊璉真珈的胸膛,這兩下讓他吐出了一口鮮血!“當世居然有這麼強悍的人存在,看來你體內的麒麟血已經被你吸收了,不過沒關係,我抽你的血就是了。”楊璉真珈認準了張北河拚著背後承受張蟄一刀的代價,一爪劃破了張北河的胸膛。胸口處,那一朵妖豔的往生花在悄然綻放!“你是張家人!”他看著那朵往生花愣了片刻。“我也是!”張蟄扯下了上衣,露出了精壯的身體,那朵往生花遍布在了他的七個穴位,就像是活了一般。“好好好!新仇舊恨一起報!”楊璉真珈縱橫八百年罕有敵手,唯一一次落敗,就是敗在了護龍衛三兄弟手中,即使是一對三,他依舊對諦脈金剛一脈有著很深的恐懼。他調轉了方向,向後奔跑起來,姚廣孝見勢不妙,一腳踢飛一塊大石頭砸向了他的後腦勺。楊璉真珈像是後頭上長了眼睛一樣,隨手一揮,磨盤大的石頭便化被砸的稀碎!“上!”姚廣孝摸了摸脖子底下的那塊龍鱗。無數的蛇類在瞬間將楊璉真珈淹沒了,這些蛇都是墓裡不見天日的毒蛇,它們的毒性比起外麵的蛇,要強出數倍不止!“結束了嗎?”姚廣孝喃喃道。“哪有這麼簡單!”張北河上前一步,看著蛇群堆成的小山,歎了口氣。果然,蛇群忽然爆炸,楊璉真珈毫發無傷的站了起來,他走到山頂之上的磨盤前麵,推動了上麵的那一層。頓時,山峰開始顫抖不止,所有人都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上。趙子翊等人趁機救下了已經昏迷的玄塵,退到了一旁。“二叔,這是怎麼回事?”張北河一臉擔心道:“天機磨盤,鎮壓著一方氣運,現在被他推動了,氣運就亂了,不知道會出什麼岔子。”山峰之上的碎石開始向下滾動,周圍的火把也因為顫動變得一明一暗,將這個地方映成了一片鬼蜮。“你們看,那是什麼東西!”張蟄忽然看見東方有一條龐然大物昂起了頭顱。“這是......龍!”姚廣孝不可思議的和張北河對視了一眼。龍這種生物,在當今世上幾乎可以說沒有,若是有那也許隻能在昆侖山見到了。當初姚廣孝斬龍,確有其事,隻不過他斬的是一條蛟而已。張蟄看著那條龐然大物,說道:“不是龍!它的頭上沒有角!”三人鬆了口氣,隻要頭上沒有角,那就是蛟,若是生出了雙角,神仙也救不了他們這群人。“我來對付這個畜生,你們放手大殺就是!”姚廣孝先行一步,接過張蟄的烏夜啼奔向了那頭大蛟。“姚病虎,你以為你還能再斬一次蛟不成,這條蛟我養了五百年,馬上就要化龍了,死在它手下,是你的榮幸!”楊璉真珈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他順手拾起了地上一塊斷裂的鐵鏈,和張家叔侄二人交上了手。趙子翊站在原地嘴唇都發白了,他平時自詡為年輕一輩的高手,現在看到這種大場麵,才清楚自己還差得遠呢。忽然,他們的頭頂上響起了一陣轟隆之聲。趙子翊眼睛一轉,道:“你們能聽出上麵是什麼聲音嗎?”一位掘墓人說道:“打雷了!”“已經開始打雷了,為什麼還不來......”他看了看那頭猙獰巨蛟,又看了看正在纏鬥的三人,焦急萬分。他掩住嘴巴,嘰裡咕嚕的叫了一陣,旁邊的草叢裡忽然竄出了兩隻穿山甲。他蹲下身子,與穿山甲說了兩句,那兩隻穿山甲居然點了點頭。趙子翊站起身來,大喊道:“諸位,搭人梯!送它們上去鑽洞!”一個鐵塔般雄壯的東北漢子率先走了出來,蹲下了身子,其他人沒有廢話,迅速爬了上去,十幾個人搭起了一個人梯,最上方的那一個人將兩隻穿山甲送上了墓頂。“成不成!就看它們了!”趙子翊心急如焚。兩邊的戰鬥依然在繼續著,趙子翊則在焦急的等待著,約摸過了兩柱香的功夫,一滴水滴在了他的臉上。“成了!”他剛剛說完,一道炸雷猛然響起,墓室上方瞬間坍塌,露出了一個大洞,上方來的雨水澆在了他們身上,地麵之上是一群須發皆白的老頭子,不可一世的操縱著一尊噴火的石佛。這尊佛,是當初在白骨塔內的機關佛,被陳不第收走後,交給了大帥府的墨家後人,一堆碎石,在這群老頭手裡,煥發了第二春。“大家都躲起來,一會要打雷了!”果然,一眨眼的功夫,幾道炸雷從天而降,毫不留情的擊打著地麵,墓室上方的洞越來越大!正在與姚廣孝打鬥的大蛟,突然停下了攻擊,沒有片刻猶豫,衝著雷霆飛了出去。不遠處已經占儘上風的楊璉真珈臉色劇變!其實當趙子翊聽見雷聲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天雷可能發現了這頭蛟的存在。躲在墓裡幾百年,一次雷劫也沒有渡過,這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這頭蛟也不是善茬,它感覺到了天雷的敵意,於是毫不猶豫的飛了出去,可它太高估自己了,它哪怕是一條真龍,也沒有對天對抗的資本。這天晚上,葫蘆嶺附近的人都看見了一幕奇景,一條龐然大物飛升上天,然後被數股雷電擊中,這個東西接連飛了三次,每一次都被炸雷打了回來,最後沉入了江底,被魚蝦分食殆儘,這件事情還被有心人記在了縣誌裡,不過沒有人相信這是真的。楊璉真珈看著從天上掉下來的大蛟,臉色慘白!這畢竟是他好幾百年的心血!“楊璉真珈!”張蟄開了重瞳,適時的大吼了一聲。楊璉真珈一愣,張北河袖中一條細長的絲線迅速勒住了他的脖子。張蟄飛躍而起,一胳膊肘砸在了他的腦袋上,鮮血頓時噴湧而出!一下,兩下,三下......張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砸了多少下,隻感覺胳膊都已經麻木了,楊璉真珈睜開了被鮮血糊住的眼睛,剛要有所動作,就感覺自己的視線升高了。姚廣孝站在他的背後,手裡拿著烏夜啼,砍下了他的腦袋。“應該死了吧。”姚廣孝緊張道。“死了,這麼短的時間,他是不可能運用奪舍法,使身體與魂魄分離的。”張北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姚廣孝點點頭,坐在了石頭上,他笑道:“終於出了這口惡氣,小子,你告訴他,我不會白用他的身體,奪舍之法我寫在了滄江邊的一塊巨石上,算是......我對他的一點補償吧。”姚廣孝費力的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大笑道:“值了!青古兄,我來找你了!”“姚老!”張蟄大喊一聲。“我要走了,再見。”他笑著揮了揮手,倒在了地上。一行人打起精神,走到了山頂之上,張北河把磨盤推回了原處,望著那口巨大的黃金棺材,以及排列整齊的九尊巨鼎。“你說......這裡麵真的是元帝的屍身嗎?”張蟄問道。“小蟄,到了這裡還害怕了是怎麼著,看看不就知道了。”張北河嘿嘿一笑,上前推開了那具棺材。棺材裡麵並沒有屍身,隻有一道卷起來的聖旨。張蟄打開一看,笑道:“疑塚。”張北河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失望,元帝雄才大略,肯定留下了不少後手,不過他隨即又大喜道:“疑塚裡也是少不了金銀財寶的,兄弟們給我往下挖!”“好!”眾人興高采烈的叫了一聲,現在他們是真的高興,最大的敵人都死了,挖寶這件事情,還不是信手拈來。“二叔,這九鼎該怎麼辦?”“那天我和你說的找鼎,其實就是這九尊,當年大禹鑄造九鼎,將九州的名山大川、奇異之物鐫刻於九鼎之身,以一鼎象征一州,並將九鼎集中於夏王朝都城,他當初的本意是想用這九鼎來鎮壓天下的大江大河,使其不再泛濫成災,現如今將這九鼎投入滄江之中吧,既可鎮壓水患,還能護佑一方氣運。”“甚好,甚好!”這座山峰之下,果然挖出了大量的金銀珠寶,張蟄等人去通知了傅興雲,傅興雲派了大隊人馬來把這些財寶運走了。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佳節了,不過江州城內卻是一片蕭瑟。傅興雲和馬歪嘴已經開戰兩天了,城內的百姓是人心惶惶,馬歪嘴吞並了嶽蓮心的釵頭鳳,得到了一大筆資金購買軍火,而張蟄從葫蘆嶺下挖出來的財寶,正好解了傅興雲的燃眉之急。這打仗打的就是一個錢,俗話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眼看著越打越激烈,神家和老王爺的人已經進了江軍充當了刺客的角色。而馬歪嘴更是不擇手段,派人來江州城裡禍害百姓。傅興雲無奈之下,讓張蟄組織人口遷徙,張蟄派人將葫蘆嶺下的墓葬打掃的一乾二淨,把幾千人轉移了進去。做下這件事情的張蟄怎麼也不會想到,戰亂結束之後,這處墓葬依然是人來人往,成為了一些商販賣東西的市場,有好事者給這個地方取了一個名字,叫做:陰市。大戰持續了一個月,最後以傅興雲勝利告終。葉秋和屍身已經裝殮,張蟄為了挑選了一塊風水寶地,墓碑上寫著:六指奇門掌門葉秋之墓,下麵還寫著幾行小字,諦脈金剛一脈掌門人張蟄,副掌門趙子翊,江州五鬼陳不第,江州慕婉兒......望葉兄安好。同一日,張蟄廣發英雄帖,邀請南北方豪傑參加六指奇門開派儀式,掌門人是剛滿十歲的小孩,名字叫做蘇小川。南北方的勢力收到英雄帖之後,全部到場,不是他們想來,而是不得不來。十月份,張蟄與慕婉兒在江州舉行了婚禮,簡簡單單,隻有相熟的一些人到場。過了幾日,張北河帶著這對新婚夫婦去了一個叫做葬皇嶺的地方,祭拜張蟄的父母。回去之後,張北河把山河飯店和繡衣使者送給了這對新婚夫婦做禮物,他則隱居幕後,去了外國陪他的兒子讀書去了,他們叔侄約定,新年的時候再一起喝酒。玄塵的傷勢已經沒有大礙,他向張蟄訴說了當年的那件事情,張蟄讓他留在了山河飯店,因為他身上的鬼骨可以再生,有了這樣一個超級大高手坐鎮,張蟄樂的和慕婉兒遊山玩水去了。楊璉真珈永生的美夢終究還是破碎,他的事情會永遠塵封在曆史的記憶中,再也不會有人提起。所有的事情,好像都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隻不過張蟄覺得,這樣的生活似乎有些平淡了,新的征程好像才剛剛開始,等待他的東西還有很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