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股勢力走水路是張北河安排的,他相信自己的侄子可以獨當一麵的,就像他當初相信張北山一樣。他摘下滿是鮮血的手套,蓋在了嶽蓮心的臉上,三十位釵頭鳳的高手無一例外全部喪命!“女孩子家家的,結婚生娃多好,這江湖是那麼好混的嗎?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你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想到這個後果的。”五十位精銳高手,在張北河的帶領下,一路披荊斬棘,越過那條河,在牆壁上鑿出一個洞,硬生生殺到了一處叢林邊上,停下了腳步。這處叢林有一兩畝地大小,樹木長得非常旺盛,但怎麼看,怎麼覺得陰森恐怖。“這裡的的樹,長這麼大了。”他自言自語道。“沒有陽光,水分也少得可憐,隻能是死屍提供的養料。”一位神家的掘墓人走上前去說道。“那麼為了奪取養料,它們很可能......殺人!”張北河想到這裡,忽然開口:“全部散開!”可他這句話還是晚了,叢林中忽然伸出了無數根藤蔓,離得近的三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了進去!慘叫聲僅僅維持了幾秒鐘便沒有了動靜。“點火把!給我一把火燒了!”張北河吐了口唾沫,大喊一聲。“張爺,在這裡點火是不是有些不妥?”天罡地煞的領頭人問了一句。“沒事,大不了往回跑就是了,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好!”幾十個火把點燃扔進了叢林之中,這裡乾燥至極,張蟄他們見過的那條河,又離這裡非常遠,沒有水分吸收的樹木,隻能靠著活人的血肉維持生存。現在這麼多火把一扔進去,很快就發展成了熊熊大火。一陣陣讓人汗毛豎立的嘶吼聲響徹在這間墓室裡,其實當年張北河來過這個地方,隻不過當時的樹木還沒有現在這麼茂盛罷了。“張爺現在該怎麼辦?”“先往後退退,等這把火燒完了,咱們再進去!”“是!”這場大火燒了整整一個時辰,不過好在濃煙並沒有影響到他們,張北河的腳下滿滿的都是煙蒂,時隔多年再次踏上這個地方,他的心情難免會有些激動。“張爺,燒完了,咱們是?”“過去看看。”張北河背上挎包,走到了叢林邊上,放眼望去,那片鬱鬱蔥蔥的樹木,已經變成了一堆木頭灰,隻剩下幾根樹墩還在苟延殘喘。“走!大家夥注意腳下,一旦出現什麼情況,要大聲叫喊!”“是!”眾人齊齊答應著。越過這片樹林之後,他們來到了一處斷崖的旁邊,張北河探頭向下看了看,底下是數以萬計的毒蛇,現在聽到他們的動靜,一個個都抬起頭來等著吃口新鮮的呢。“都去看看有沒有通往對麵的路。”張北河一聲令下,眾人分散開來,去尋找通道去了。不一會的功夫,一個人大喊道:“張爺,這裡有一座獨木橋。”眾人都跟了過去,底下的那些蛇類,也跟著他們的腳步來到了獨木橋下。“張爺,這座橋不結實啊。”一個麵容俊朗的青年說道。他是張北河手下的頭號打手,繡衣使者的大當家蘇河,就連孔謙見了都要稱呼一聲大哥的人。張北河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指彈了一下鐵索做成的橋欄,隨著他手指的彈動,整座橋響起了嘎吱嘎吱的聲音。“沒問題,大家五個人一過,走兩邊位置。”他剛說完話,空中出現了一團黑霧,還伴隨著嗡嗡的聲音。蘇河伸手一夾,一隻拇指肚大小的蜂類,被他捏在了手裡,這隻蜂類肚子的毒刺比它的身體還要長。“是陀螺蜂,我們沒有預備解蜂毒的解藥。”“沒道理啊,這又不是梧桐樹林,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張北河看了一眼陀螺蜂,讓手下人戴上鬥笠,穿好防護衣。“不用管這些東西,先過橋再說,咱們的兄弟先過去五個探路,再讓神家的老王爺家的依次過去。”“是!”蘇河點了點頭,剛準備下去吩咐,橋對麵卻出現了三個戴著鬥篷,全身覆蓋在黑布之下的人,他們背後背著一個長長的木箱,遠遠看去像是棺材一樣,滑稽的很。“雲南的蟲師來了,我說怎麼會有陀螺蜂呢。”張北河自言自語道,並沒有把頭頂上的毒蜂和對麵的蟲師放在眼裡。居中的蟲師掀開鬥篷,露出一張滿是疙瘩的臉,對著張北河一連三鞠躬。“這個醜臉倒挺有禮貌。”蘇河笑了一下。“嗬嗬,這是為我們送行呢,不過......誰送誰還真不一定。”醜臉鞠躬完畢之後,嘴裡吹了一聲口哨,然後雙手向下一壓,那群密密麻麻的毒蜂,撲到了張北河等人的身上。張北河詭異一笑,對麵的醜臉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蟲子全部都死了!“我是沒有解毒的藥,不過我有更毒的東西!”一條金色的小蠶從張北河的袖口爬出,爬在他的手上,昂起頭顱看著對麵的一群人。“金蠶!”醜臉說出了第一句話。“斷橋!”這是他的第二句話。“出手!”張北河也喊出了兩個字。他左右兩側兩條手臂粗的鐵鏈嘩啦啦一聲驟然砸出,對麵的兩個蟲師還沒得及有所行動,便被鐵鏈擊倒在地!緊接著,四個人踩著獨木橋兩側的鐵索大步踏出,像是在空中行走一般,眨眼間便來到了橋對麵。其中一人回頭望了一眼張北河,張北河陰笑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對麵三顆大好頭顱就飛上了天空。神家的掘墓人和天罡地煞都下意識的瞅了一眼張北河,然後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他們平時嚷嚷著怎麼怎麼牛逼,現在看了人家繡衣使者的本事,都不說話了。江南神算子第五潮生給這些大勢力的超級兵排過名次,掘墓人和天罡地煞並列第二,第一自然是這群繡衣,在沒來之前,兩個老二肯定是有些不服氣,現在他們見了這一幕,是心服口服。一行人有驚無險的過了橋,橋對麵是一條岩漿河,過了岩漿河之後,便是一座漆黑的古塔。他們用鐵索鉤住了岩漿河對麵的岩石,順利的過了河,來到了黑塔之下。“去看看這座塔是什麼做的,我看著不像是什麼好東西。”幾位繡衣得了令,跑過去打探了一眼,蘇河扣了點塔上塗抹的燃料,皺了皺眉頭。“人血澆灌,石頭和著皮肉壘起來的。”“有意思了!兄弟們去塔上玩玩!”張北河揮了揮手,所有人全部出動,悄無聲息的進了這座黑塔。黑塔分為七層,裡麵散發著陣陣惡臭,第七層的塔頂之上,一個黑衣人睜開了眼睛。“來了!”他站起身來眺望著遠方,他的麵前是一座山峰,山峰之後還有一座塔,那座塔通體雪白。黑塔第一層,一群大蜘蛛從空中而落,轉眼間便用堅若金石的腿鉤去了兩個人的腦袋。這兩個人也算倒黴,探查情況正好站在了蜘蛛的底下,就這樣白白斷送了性命。“給我打!用機關槍,用手雷!打的他們沒脾氣!”所有人收起了冷兵器,解下了掛在脖子上的機關槍,一通狂掃,子彈可勁造,時不時的還丟兩個手雷過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第一層裡,蜘蛛的粘液已經淌滿了整個地板。這樣粗暴蠻橫的打法,最是見效,張北河帶人一連攻上了第六層,不管什麼妖魔鬼怪都是機關槍伺候,這一通猛打,讓每個人的自信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此時的張北河就像是一個浴血沙場的老將,大手一揮,指揮著這場波折詭異的戰鬥。那邊的白骨塔裡,張蟄他們也衝上了第六層,這一層中,一具青銅棺材靜靜的躺在這裡。同樣的,黑塔的第六層,也有一口青銅做的棺材,除此之外彆無他物。而現在仍在第三層守候的玄塵,遇到了他這一生中最艱苦的戰鬥,他麵對的是湘西的趕屍人。湘西沅江上遊一帶,地方貧瘠,窮人多赴川東或黔東地區,作小販、采藥或狩獵為生,那些地方多崇山峻嶺,山中瘴氣很重,惡性瘧疾經常流行,生活環境壞到極點,除當地的苗人以外,外人是很少去的。死在那些地方的漢人,沒一個是有錢人,而漢人在傳統上,運屍還鄉埋葬的觀念深,但是,在那上千裡或數百裡的崎嶇山路上,即使有錢,也難以用車輛或擔架扛抬,於是有人就創行了這一奇怪的經濟辦法運屍回鄉,而且趕屍絕對不是“背屍”,而是實打實的一個人趕著領著屍體行走,至於屍體行走的原理,或許隻有他們趕屍人自己知道了。玄塵站直了身子,看著這些身材高大,無堅不摧的屍體,勾了勾手指,他自己知道,這些東西要比傀儡師難纏的多。因為傀儡無論怎麼做,它畢竟不是人,這些屍體就不一樣了,趕屍人們可以把他們煉製成比正常人還要靈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