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慕婉兒倒是有些不高興了,她也不知道怒從何來,反正聽到那些人幫張蟄張羅婚事,她就有些不滿。“慕婉兒啊慕婉兒你這是怎麼了?”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走上了擂台。而台上的這些人趁著傅興雲去和百姓們握手的空,依次來上前見禮。“江州五鬼山魈,白磬!”“江州五鬼罔象,李飛!”“江州五鬼般若,柳詩詩!”這五鬼中的般若,是一個美貌的女子,年齡和張蟄相仿,張蟄回禮後瞥了一眼陳不第,這貨好像一直在躲避柳詩詩的目光,張蟄想了想,不禁莞爾。“江州五鬼魍魎,陳不第!”陳不第笑了笑,風輕雲淡的看著張蟄。“我日!”這次輪到張蟄驚訝了,他老早就看出來陳不第和傅興雲的關係不簡單,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陳不第居然是江州五鬼之一!“四眼,你可以啊,藏的夠深啊!”“哪有你深啊!一出手就出儘了風頭,小生可是羨慕得緊呐!”陳不第故作誇張的說道。張蟄剛想再吹幾句牛逼,忽聽身後傳來了一句咳嗽聲。他回頭一看,慕婉兒抱著膀子站在那裡。他趕緊介紹道:“這位是慕婉兒,以前的麟齋一鳳,現在是我的好朋友。”慕婉兒笑顏如花開心的和這些人打著招呼,讓張蟄不由得讚歎女人的善變。若是她知道麟齋滅亡也有傅興雲的一份功勞,不知道又會作何感想。客氣完了之後,張蟄忽然道:“江州五鬼,還少了一個呀,那位去哪了?”“我大哥出去辦點事了,晚上與咱們一起喝酒,走,咱們先去醉香樓等他!”白磬招呼著張蟄和慕婉兒往醉香樓走去了。————江州官道以北,距離省城五十裡外的地方,三輛汽車被人截了下來。汽車前麵一排穿著青色短衫的人封住了整條路,為首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嶽蓮心當先下車,幾個護衛跟在她身旁,密切注意著周圍的動向。“不知道各位是哪路好漢?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道?”“不是哪路的好漢,就是普通的江州人而已,怎麼?鬨完了就想走?當我江州是什麼地方!”中年人囂張的吐出一口煙霧,大手一揮,所有人都抽出了長刀。“打打殺殺是解決問題最愚蠢的辦法,諸位好漢說個數,多少錢才能放我們過去?”“誰稀罕你的臭錢!”中年人把煙屁股一吐,大聲叫囂著。嶽蓮心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她冷冰冰的說道:“你們幾個去處理一下,要讓他們生不如死。”“是!”嶽蓮心俏臉上滿是寒意,釵頭鳳大姐頭的威勢毫不保留的散發了出來。這要是在她的地盤,這些人恐怕早就被她大卸八塊了。可現在是在江州,馬秋嵐又被張蟄嚇破了膽,她隻有說儘好話,可沒想到這幾個人不識抬舉!她手下的人已經衝了上去,可無一例外沒有人能在那個中年人手裡走過十招。嶽蓮心現在是真的驚訝了,這讓她想起了一件事情,江州督軍傅興雲草莽出身,曾跟隨老王爺愛新覺羅·聖心學藝,學成之後繼承了聖心的手段,訓練了一批身手高強,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手,這群高手的領頭人是神秘的江州五鬼!嶽蓮心感覺頭都大了,她現在很後悔聽馬歪嘴的話,稀裡糊塗的跟著馬秋嵐來了江州,這下可好,怕是要折在這裡了。她深吸一口氣,準備自己上陣,可沒料到那中年人卻收起了兵刃。“嶽大當家,以後找清楚自己的位置,彆什麼事都跟著摻和,江湖和行伍從來就不是一個地方。”“受教了!”嶽蓮心冷著臉說道。“還有車裡那小丫頭,回去告訴你爹,想打就正大光明的開戰,彆弄那些虛頭巴腦的,沒用!”中年人說完,一行人消失在了道路兩旁的山林之中。“我們走!”嶽蓮心歎了口氣,回到了車裡,三輛車再次駛動。這一次的速度要比剛才快多了,他們也怕打黑槍啊!當天晚上,傅興雲在醉香樓大擺宴席,一行人喝了個天昏地暗,到了最後,傅興雲是最清醒的那一個。張蟄知道,傅興雲的外號就叫做千杯不醉,當初與他喝酒,從來就沒有見他醉過。他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腦袋,走到門口和傅興雲坐到了一起。“哥,你說咱們折騰這折騰那,為的是什麼?”“咱們沒辦法啊,生在這麼個世道,我何嘗不想一日三餐,平平淡淡,可這個世道不允許我這樣做!連年戰亂,你方唱罷我登場,苦了老百姓了。”“哥,等我把下麵那墓給破了,裡麵那些足夠拯救百姓了。”“小蟄,你還是太天真了,這不是錢能夠解決的問題,哎,你不懂啊!”傅興雲歎了口氣,卻聽到了一陣輕微的鼾聲,他回頭一看,張蟄已經睡著了。他招呼店小二把喝醉的人搬到客房裡去,他點了一根煙,一邊哼著戲文,一邊回了帥府。黑夜裡,一個黑色的身影一路跟隨傅興雲而去。進了帥府大門,管家趕緊把傅興雲扶了進去,又安排丫鬟打水洗臉。老管家看著鬢梢生出白發的傅興雲,連連歎道:“是該找個大帥夫人了,可什麼樣的人才配得上咱們大帥這樣的英雄啊!”“村西頭趙老六家的閨女,俺看不孬。”旁邊的府兵插嘴道。“那個啊……身子平平板板不好生養。”“我說老黃頭,那姑娘可是喝過洋墨水的,一口洋話說的呱呱的!上次有一個外國佬來這旅遊,還是那姑娘翻譯的哩!”“哼!數典忘祖,那些洋鬼子都他娘不是好東西,可把我咱們折騰的夠嗆,彆說大帥不同意了,就算他同意了,我也不同意!”管家老黃胡子一撅,憤憤不平的說道。府兵沒有繼續頂下去,而是望著夜空說道:“老黃頭,什麼樣的姑娘,才配得上咱們帥爺。”“穆桂英那樣的就中!”“嗬,戲文聽多了。”府兵擺了擺手繼續站崗去了。管家老黃也打了個哈欠,準備睡覺去了。這時候,屋頂上一人如同一隻靈巧的小貓一樣,躡手躡腳的進了傅興雲的屋子。“你來了?”“嗯。”一個輕柔的女聲傳了出來。“以後這麼晚就不用再跟著我了,我自己可以的。”“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好意思顯擺。”黑影脫下了黑色的帽子,露出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女子雙手攏了一下頭發,坐到了傅興雲的床邊,手放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劃來劃去。“我說,你再這樣,我可忍不住了。”傅興雲道。“好啊,那你來呀!”女子剛說完,傅興雲一個餓虎撲食把她壓在了床上。傅興雲剛想進行下一步動作,那女子卻迅速抽身離開,留下傅興雲一個人乾瞪眼。“哈哈哈。”女子嬌笑一聲,然後摸出一張紙扔給了傅興雲。“有正經事,不和你鬨了。”“什麼事?”傅興雲嚴肅了起來。“神不度撐不了幾天了,神霆怕是壓不住那些老家夥,你不打算乾預一下?”“當然要乾預了!神霆這小子不錯,比他老爹強多了,這事我不能不管。”傅興雲一夜未眠,思索著怎麼幫神家解危。等到黎明破曉時,他終於做出了決定。張蟄還未睡飽便被傅興雲拉了起來,“小蟄,你現在和不第趕緊去一趟遼北,神家出了變故!”聽完傅興雲講完這件事,張蟄和趙子翊隨便吃了點飯,加上慕婉兒,坐上了去奉天的火車。“哎我說,葉秋那家夥去哪裡了?我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抓住他的。”“葉秋醒了之後我就沒見過他,聽那小護士說他不喜歡過這種拘束的生活,所以浪跡天涯去了,走的時候那小姑娘還跟我抱怨,非要找他去,這家夥也是厲害。”陳不第把報紙合上笑了笑。“這都能行?我倒是挺羨慕這家夥的。”“你羨慕他什麼?不就是個‘佛爺’嘛,有什麼好羨慕的。”慕婉兒翻了個白眼。張蟄尷尬的笑了笑,出奇的沒有懟過去。這段時間讓他琢磨出了一個規律,每當慕婉兒語氣帶刺的時候,他就什麼也不說,這樣效果似乎會很好。“我問你話呀,你怎麼不說話,你羨慕他什麼呀?”“我......沒羨慕啊,我羨慕了嗎?”張蟄一本正經的說道。“行啊張蟄,你敢說謊話了你,你是不是羨慕小護士了,是不是!”“什麼小護士?我見都沒見過,也就是剛才說起來我想了想,這還不行?”“想也不行!”張蟄輸的徹徹底底,對麵的陳不第早已用報紙把臉蓋上了,張蟄不用看都知道,這貨肯定樂得不行。慕婉兒心裡那股子邪火好歹是散出來了,從張蟄打完擂,她就生氣,一直氣到現在。從這往後,張蟄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永遠都不要和女人去講道理。他又問起陳不第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惜陳不第也不清楚,隻是說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江邊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