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蟄和趙子翊在老王爺聖心家裡已經待了一天了,關於羅家被滅的事情,他也很好奇是誰做的,不過當他聽說牆壁上留下的那朵血紅色的往生花時,他陷入了沉思。“小蟄,想什麼呢?”聖心拿著蒲扇走進了屋子裡。“師父,您怎麼出來了,傷還沒好呢!”張蟄連忙起身招呼著。“不礙事的,我又不是風燭殘年的老頭,沒事。”聖心笑著擺了擺手,但張蟄依舊能看出來他蒼白的臉色。聖心以前的身子骨並沒有這麼弱,否則他也調教不出這麼出色的徒弟,可是他曾經在湘西盜墓時,沒有穿戴和攜帶任何防護設施就下了墓,結果中了千年屍王的毒,身體自然是大不如從前了。“你是在想你二叔吧。”聖心搬過一把椅子坐下,冷不丁的說了這麼一句。張蟄歎了口氣,點了點頭。“關於你二叔的事情,我是知道一點的,他並不像很多人傳言中的是膽小鬼,是張家的叛徒,相反的是,他是一個梟雄。”張蟄抬起了頭,仔細聽著,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自己的二叔張北河有如此高的評價,剛開始的時候,他心裡恨透了自己的這個二叔,後來聽葉尊還有周童他們說起,他心裡對張北河的怨恨有些瓦解了,現在再聽聖心這麼一說,他心中已經十分肯定,當年的事情絕對有蹊蹺!聖心見他的臉色好看些了,就接著說道:“你爹和二叔當初的關係很好,但兩個人性格卻是截然不同,你爹是幾百年不出的天才人物,性子高傲,身手高強,我雖出身皇族可那時候見了你爹也得畢恭畢敬的叫一聲兄長,他若是還在哪還有神不度,羅照君這些人的事,至於你二叔,他這個人的天資絕對不在你爹之下,而且他懂得隱藏自己的鋒芒,都說‘鷹立如睡,虎行似病’你二叔絕對是這樣的人,不顯山不露水,卻是真正的梟雄!”“那......師父,羅家的事情,是不是我二叔做的?”聖心白了他一眼,道:“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除了他有人能在一夜之間把羅家滅了嗎?”“這是要宣戰了嗎?那張家要對抗的,可是整個南北方啊!諦脈金剛一脈向來被那些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聖心聽了這話,也是神情凝重,畢竟現在不是當年了,張北河當初從張家逃走時,可以說是一窮二白,憑這十幾年的積累,他怕是鬥不過那些真正的大勢力。聖心在這個時候已經下定了決心,不論戰況如何,他都會選擇站在張北河這邊。過了一會,趙子翊招呼二人去吃晚飯,這幾天張蟄和趙子翊在這裡,聖心特地做了幾道好菜,不過當張蟄上桌的時候,還是比較驚訝,因為桌上有一道油炸蠍子,可這蠍子與普通蠍子不同,因為一般蠍子是六隻腳兩隻鉗,而這道菜裡的蠍子卻長有八隻腳兩隻鉗,加起來一共十隻足,如果張蟄沒有猜錯,這種十足蠍子,出自濟州,其他的地方是沒有的。聖心似乎看出了張蟄的疑惑,笑道:“昨晚連夜去山東運來的,就是為了給你倆嘗嘗鮮,就連憶清也沒有這個口福啊。”“師父,啥時候去運的,我昨晚沒聽到送貨的聲音。”“你當然不知道,是‘屁胡子’運的。”聽了這話,張蟄和趙子翊對視了一眼,紛紛豎起了大拇指。聖心口中的用“屁胡子”運貨,其實是一種搬運術,這種搬運術不同於道家的五鬼搬運術,它是用動物搬運,這屁胡子就是指的類似於黃鼠狼的東西。在民間傳說裡,這“屁胡子”個子小,卻是力大無窮,善於負重,嫌貧愛富,經常偷窮人的東西給富人送去,擅長拍馬屁,人稱”屁胡子”,它們精力旺盛,也是喜歡無事生非,最愛惡作劇,經常將彆人家的石磨盤、碾盤、石滾之類成百上千公斤的重物在夜裡偷偷抬走給富人們送去。由於屁胡子“臭名昭著”,窮人們對它們是深惡痛絕。有一次,在一個靜謐的夜裡,有四個“屁胡子”偷偷抬著一扇幾千斤的大磨盤,從綢子村出發往樹人村方向搬運。此前已經將石磨偷運到了樹人村,本次是搬運大磨盤。四個“屁胡子”抬著幾千斤的石磨盤,確實吃力,行之半路,累的大汗淋淋,邊走邊喊,“誰來接住我?”“誰來幫助我?”恰巧此時,有一個走夜路的窮人從此路過。他看到“屁胡子”又在偷偷抬磨盤,順嘴說了一句:“誰來接你們?天天偷東西,壓死你們算了。”“屁胡子”聽到有人發現,心裡一驚,力氣散了,幾千斤的磨盤重重落下,四個“屁胡子”也被磨盤壓死了。這雖然是傳說,但也有幾分根據,隻不過通過“屁胡子”來運上千斤的東西,根本是不現實的,除非是像傳說裡說的那種能口吐人言的“屁胡子”。可能口吐人言的,已經是得了道了,它們根本不會像傳說裡說的那麼諂媚,除非有高人將其降伏。道上的人傳言,在濟州馮家的大少爺馮開,就會這門術法,這看似神乎其神的事情,人們對此卻是深信不疑。因為前兩年濟州鬨饑荒,樂善好施的馮開開倉賑民,據說他家裡的糧食怎麼拿都拿不完。後來有人說,這是馮開授意屁胡子去江南搬來的。這一場晚飯,張蟄吃的很高興,他已經好幾年沒有和聖心在一起吃過飯了,去了英國之後,他們師徒倆的聯係就少了許多。趁著飯空裡,聖心拿著蒲扇又給張蟄和趙子翊講起了往事。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元帝秘藏上,對於這個墓葬,聖心並沒有多留意。他想了想,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你真的覺得那個墓葬是元帝秘藏?”“我覺得應該是吧,現在知道墓葬地點的,隻有咱們這邊的人,像傅大哥還有我義父等人,不過我覺得這件事瞞不了多久了。”“哦?你為何這麼確定,那一定是成吉思汗的墓葬?”聖心有些不解。“不瞞您說,我剛開始也是很疑惑,元帝是個蒙古人,他的墓葬就算不在蒙古,也應該在元朝都城的所在地,元朝的第一個都城在內蒙,第二個都城在北京,第三個都城在河北,可是墓葬不在這三個地方,偏偏是在江州,所以我也認為是無稽之談,可直到我發現了一件事情。”“什麼事情?”聖心問道。“我查到一則史料,鐵木真的五世孫鐵木健,他的九個兒子和一個女婿在元朝末年為避殺身之禍隱居到了江州,分開前每人吟詩一句,作為以後認親的憑證,其中一句是“餘姓更無三兩姓,一家分作百千家”。這就指明了元帝的後人改姓為餘,恰巧的是,葫蘆嶺明朝初年的時候叫餘家灣,後來餘家灣所有人在一夜之間消失了,再後來我的三位祖先就從濟州來了這裡,我想他們不會平白無故來這的。”聖心點了點頭,他已經金盆洗手,金銀珠寶要多少有多少,所以他對於這些事情興趣不大,可既然張蟄提起來了,他肯定會想辦法幫一幫的。“既是如此,那要加快速度了,否則被彆人搶先一步,豈不是壞了事。”聖心捋了捋胡子,嚴肅的說道。“不不不!讓他們去好了!去一個死一個!省的我們動手!”遠處,一陣含糊不清的話傳了過來。聖心猛的站起身迎了過去,他揮手斥退了阻攔的護衛,不顧眾人的眼光狠狠的和麵前的這個人來了個熊抱。旁邊的護衛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他看聖心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了,心裡甚至都在尋思,難怪王妃去世後你沒再找呢,原來你喜歡男的?聖心若是知道護衛心中所想,他得氣的吐血,他的性取向可是很正常的,隻不過見到老兄弟他高興而已。“老酒鬼!你呀你,酒是一刻都不離手啊!”聖心爽朗的大笑道。周童嘿嘿一笑,一拳錘在聖心的胸膛上,錘的他直冒冷汗。“我聽說你他娘的被人給揍了!我今天就來問問,是哪個狗日的打我的兄弟!究竟是誰!”周童左手拿著酒瓶,右手不停的擺動著,眼珠子紅的嚇人,他醉了,可他沒忘記自己是來乾什麼的。聖心眼圈一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沒事,我抗揍!”“你放屁!咱們年輕的時候闖蕩江湖,你是最笨的一個,哪一次不是我出頭幫你,現在你被人打了!我要他的命!”周童一把把酒瓶摔碎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他是和慕婉兒一起來的,本來是慕婉兒開車的,可快到浙江的時候,車子壞了,兩個人步行了一段時間,又讓一隊走鏢的捎了一程,好歹在今天晚上趕來了。“師父,您先彆說了,進去休息休息吧。”慕婉兒攙扶著周童往裡走。“婉兒啊!師父我……苦啊。”說完,閉著眼睛睡了過去。“你們幾個過來,把我哥哥抬到我床上去,你們兩個丫頭,過去茶水伺候。”聖心安排完了之後,和三個小輩進了屋子。頭頂上的風扇在呼呼的轉著,聖心看著慕婉兒道:“丫頭,你可認得我?”“江浙老王爺的大名,哪個不知道。”慕婉兒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