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宋世安之死(1 / 1)

驚眠 張臘月 1568 字 3天前

江邊岸上,慕婉兒倒在了一邊,她剛才中了周童一手刀,昏了過去。躺在地上的宋世安吐了口水,眼睛慢慢睜開,周童蹲在一旁吧嗒吧嗒抽著煙,也不說話。宋世安起身看了一眼,慕婉兒還在昏睡,他以為是周童救了他們兩個,所以趕緊起身道謝。“你不用謝我,我其實是來殺你的。”周童冷冰冰的一句話,讓宋世安遍體生寒,他回道:“那前輩為何還不動手。”周童看了他一眼,走到他身邊,雙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壽命已到儘頭,不願動手。”宋世安苦笑一聲,算是默認了這句話。周童又道:“這滄江裡麵在近兩年出了一尾蛟,是你養的吧。”宋世安點頭,“是我養的,我打算以我和麟齋的氣運將其養成龍,蛟化為龍氣運會增長無數倍,到時候完全可以彌補我透支了的氣運,但現在看來,沒機會咯。”“所以,你早就知道麟齋要滅亡。”“是,但是不拚一把,怎麼知道這老天是不是真的玩我呢。”“很可惜,他就是玩你。”周童嘿嘿一笑。宋世安咳嗽了兩聲,道:“老前輩打算如何處置我?”“南北方想要你死的人太多了,再說了我也算救了你一命,即便那豬婆龍不殺你,你進那石門也是一個死。”“不可能吧,我又不是沒進去過。”宋世安冷笑一聲。“你進的不過是第一個墓室罷了,你敢踏過裡麵的那尊大佛一步,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宋世安的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他扭頭看了一眼還沒醒過來的慕婉兒,一臉的擔憂。當年,上代麟齋之首馮堯,將他們三個人從城隍廟的乞丐堆裡撿了回來,就注定他們會相互扶持一輩子,現在薛龍死了,他馬上也要奔赴黃泉,放心不下的終究是這個小丫頭啊。他還記得七歲那年,他在城隍廟和其他的小乞丐搶半塊窩頭,頭都被打破了,最後還是沒能搶過人家。其實三個人裡,薛龍的年齡最大,隻不過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他成了大哥。薛龍那時候膽子小啊,趴在一邊不敢吱聲,可慕婉兒卻像瘋了一樣衝上去和人家廝打,末了還背著他在雪地裡一步一步去藥鋪買藥。從那一刻開始,他就認定了這輩子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慕婉兒,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十八歲那年,慕婉兒出落的愈發水靈,可麟齋的勢力遠遠沒有現如今這麼強大,江州做碼頭生意的秦家想勾結土匪,把慕婉兒擄了去,被他撞破之後,他一個人提著刀殺了姓秦的一家子,從那之後,沒有人再敢打慕婉兒的主意。想到這裡,他突然笑了出來,自言自語的說道:“婉兒,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你不要怪哥,以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周童在一旁道:“你放心,我會護這個女娃娃周全,她根骨極佳,我會教她武功的。”“那我就放心了,隻不過晚輩還有一事不明。”“你說我的身份吧。”“正是。”周童從腰間摸出一枚刻著四爪大蟒的令牌,道:“第一代繡衣,判官。”宋世安的眼神從疑惑變成震驚,隨即又出現了釋然,他喃喃道:“此生無憾矣。”說完,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腦袋上,麟齋麒麟,就此身死。白狼順著大路,左繞右繞,愣是比宋世安晚了一天才來到這個鎮上。張蟄在追白狼的半道上接到了周童的飛鴿傳信,一路緊追也追上了白狼的腳步。“白大哥,現在先隨我去酒館吧,我相信那裡有人會知道宋世安消息的。”“好。”四人下馬步行,來到了小酒館裡,周童正坐在板凳上喝著酒,大堂上的地上鋪著一張草席,上麵蓋著一張白布。“老頑童,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宋世安出現了。”周童往草席上努了努嘴,白狼揭開白布一看,宋世安七竅流血躺在席子上,一張臉白的嚇人。“這麼輕易就讓他死了,便宜他了。”白狼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人死了,無論生前有什麼恩怨,也都一筆勾銷了,讓那些是非都隨風去吧。”周童醉醺醺的說了一句。“那慕婉兒呢?”張蟄問道。“那個女娃娃在樓上休息,我答應了這小子,幫他照顧那女娃娃,就當是我收個徒弟了。”白狼聞言,扭頭邊走,冤有頭債有主,既然宋世安罪魁禍首宋世安已死,他也沒有必要再呆下去了。張蟄連忙追出去,大聲喊道:“白大哥,你這是要去哪?”白狼回過頭來,丟給他一枚銅方印,道:“這是我的家底子,你有機會去河南風翠山一趟,那裡的東西,會幫上你大忙的。”“那你要去哪,留下來不行嗎?”“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我有事要做的。”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民國三年八月初,白狼在魯山石莊與官軍交戰時身亡,一代梟雄離世,張蟄得到這個消息之後,在江州擺下供桌遙祭這位重情重義的好大哥。————自從麟齋一戰結束後,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可天氣依然熱的讓人受不了。張蟄這段時間安分了許多,麟齋的事情辦完了,他又開始思考墓裡的事情了。那天,他千方百計從周童口裡問出了水底的那一座墓,這不禁讓他聯想到葫蘆嶺下的墓葬,他心裡揣測,這會不是一個地方?現如今,老王爺的人接管了麟齋的情報機構,和以前並沒有什麼變化,這倒是讓南北方的勢力都安了心,他們就怕聖心來一個獅子大張口,亦或是借這些情報擴張地盤,但聖心並沒有這麼做,說實話,那些小魚小蝦,他還真看不上眼。這一天,張蟄手裡拿著一盒胭脂,又提了兩瓶酒,躡手躡腳來到了鎮上的小酒館裡。他進門先是咳嗽了一聲,然後提著酒坐到了周童的旁邊,“老頑童,你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啊!”周童白了他一眼沒說話。“咳咳,那個慕姑娘去哪了?”“你找我徒弟啥事?”“沒啥,就是沒看到她,隨口一問。”張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說你小子,是不是看上我徒弟了?”周童一臉壞笑。“老頑童......你可不能胡說啊,她那凶了吧唧的樣,還天天想殺了我,我也沒招她惹她,就她那樣的,誰愛要啊!”張蟄故作大義凜然狀。忽然,他覺得空氣有些安靜,他回頭一看,整個人尖叫一聲,坐到了桌子上。“哈哈哈......慕姑娘來了,哈哈,那什麼我和老頑童聊聊天。”“是嗎?我怎麼聽著有人說我凶了吧唧的,沒人要啊!”慕婉兒抓起了一旁的笤帚。“不不不,你指定是聽錯了,哪個王八蛋敢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真是......”“張蟄!”“在!”“我哥的死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彆以為我真不敢殺了你!”“那你殺了我好了!”張蟄伸出了脖子,他索性耍起了流氓。“你......”慕婉兒漲紅了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卻始終沒有動作。周童拿著酒瓶,笑嗬嗬的回了房間,他是沒興趣看這對年輕人打情罵俏。張蟄默默從口袋裡摸出一盒胭脂,道:“這是今年的新款,最好的那款,給你的。”慕婉兒轉過頭去,手指指向門口,道:“你走!”張蟄搖了搖頭,放下胭脂走出了酒館。那邊的慕婉兒隨手一掃把胭脂掃進了垃圾堆裡,想了想之後,她又撿了回來。她心裡其實並不恨張蟄,隻是過不去那道坎罷了。“丫頭。”周童在後邊輕輕喚了一聲。“師父。”慕婉兒趕緊把胭脂藏了起來。“小蟄這孩子其實很不錯的,當然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是不會參與的。”“師父,你快彆說了。”慕婉兒臉一紅,噔噔上樓去了。周童喝了口酒嗬嗬一笑,“老了,老了呦!”————被佳人拒絕的張蟄,憋屈的走在街頭上,陳不第回了帥府,趙子翊陪趙京霖打理生意,隻剩下他一個無所事事到處閒逛,本想趁著這個空解決終身大事,可卻吃了個閉門羹。“唉,最難懂是女人心啊!”他苦笑了一聲。突然,一個穿西裝的男子堵住了他的去路。“有事?”張蟄道。“兄弟,要懷表嗎?”那人遞上一支煙,低聲說了一句。張蟄後撤一步,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麵前這個人,西裝革履小皮鞋,抽的是三炮台的香煙,怎麼看也不像那種窮到變賣懷表的人呢。“什麼價?”“隻要三十大洋。”說實話,在這個年頭三十大洋買一塊懷表不貴了,因為懷表上動輒鑲金帶銀,有錢人看時間,窮人充門麵,愣是把懷表的價格給炒了上去。張蟄又說道:“什麼品相?”那人美美的抽了一口煙,指著滿大街來來往往的人,沉聲道:“你看上哪塊,我就給你拿哪塊,甭管貴的還是便宜的,都一口價!”張蟄差點摔倒在地上,合著這位爺是個“佛爺”啊!他心裡一樂,正巧看著鎮西頭的黃老爺扭著肥胖的身軀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時不時還擦擦胖臉上的汗。張蟄連忙道:“那個胖子看到了嗎?就偷他的!我給你加十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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