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他藏在身上了,張蟄心中是這樣想的。三個人一起發力,棺槨好歹是被拉上來了,它和葫蘆嶺上的一樣,沒有棺釘,用的是骨膠封棺。趙子翊手持匕首在棺蓋和棺體之間的縫隙裡劃了一圈,確定分離之後,雙手猛的一推,棺蓋掉落在地。三個人上前一看,棺材裡裝著滿滿當當的金銀珠寶,都保存的非常完好。“三輩子也用不完啊!”趙子翊驚歎道。一旁的陳不第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正要上前一步,張蟄把棺蓋又丟了上去。“蟄哥,你……”“暫時先不能動,我們還得繼續往下走,帶上這些就成了累贅。”兩個人都沒意見,三個人一起把這具棺槨拉到角落裡去了。“現在,讓我們看看這個大家夥吧!”張蟄笑了笑,順著鐵鎖手腳並用爬上了黃銅棺上。這具棺槨和木頭做的不同,它不是用棺釘封口,而是四周邊角處都有一個小巧的機關,沒有人知道機關打開後會發生什麼。“都躲開!”張蟄提醒了一聲,先扭動了西北角的鷹頭,吱呀一聲,沒有任何情況出現。緊接著他又扭動了其他兩個,依然是風平浪靜。隻剩下東南角最後一個了,張蟄深呼了一口氣,輕輕的扭動了機關。隻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四周仍然是一片寂靜,任何異常都沒有產生。張蟄緊繃的精神緩了下來,他雙腳支撐在鐵鏈上,雙手用力的推開了棺蓋。在棺蓋打開的一刹那,一支閃著幽光的長矛忽然射出!張蟄身體瞬間後仰,長矛擦著他的衣衫插進了後方的牆壁上。“好險。”他自言自語道,後背已經被冷汗塌濕了。“蟄哥,你沒受傷吧!”趙子翊在下邊招呼著,剛才的一幕,他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那柄長矛上分明塗了劇毒,哪怕是割破一點皮膚,也逃不過一個死字。“沒事。”他答應了一聲,低頭看向了棺槨裡,在裡麵躺著的,是一具女屍,戴著元朝特有的罟罟冠,裹著大紅色的質孫服,而且容顏絲毫未變。“這是是陪葬的小妾?還是丫鬟?或者是故布疑陣?”張蟄在心裡暗道,這女子姿色中上,這湖裡又擺滿了珠寶,最重要的一點是,屍體容顏未變,不排除口中有定顏珠的可能。之所以說是丫鬟或者小妾,是因為她沒有在主墓室中。“是一具女屍,我看咱們還是想辦法把這棺槨弄下來吧。”“好!”底下的二人齊齊答應著。張蟄笑了笑,卻又皺緊了眉頭,因為他好像瞥到了女子的臉動了一下,這可不是什麼好征兆。他從腰間摸出了一個小瓷瓶,裡麵裝著黑色的液體,這種液體叫化屍水,能在一炷香的時間裡,把一具屍體化為無形,而且隻需極少量就夠了。他正要傾倒的時候,那具女屍忽然睜開了眼睛!“起屍了!”他大喊了一聲,身體瞬間離開了棺槨,雙腿攀附在了鐵鏈上。隻見女屍的臉部肌肉毫無規律的四處動著,原本緊閉的嘴巴,正在一點一點的張開!“嘴裡有東西!”張蟄抽出了背後的長刀,他這次準備的兵器從短到長有不少,就是怕出現什麼難纏的情況。他隻聽見一聲類似於乾嘔的聲音傳出,一條手臂粗細的怪蛇竄了出來!張蟄離得近,看的緊,長刀瞬間劈下,誰知那怪蛇居然拐了個彎,猛的撞向了他的胸膛。措不及防之下,張蟄從空中被撞了下來,趙子翊一個箭步衝上去接住了他。那怪蛇盤在鐵鏈上不斷的吐著信子,張蟄眯著眼睛看去,那蛇的身體是一樣粗細的,頭上居然冒出了兩個凸起,渾身上下都是粘液,看上去惡心至極。趙子翊二話沒說,一柄飛刀刺了上去,那蛇刹那間離開了鐵鏈,迎頭衝向了二人。張蟄刀出如龍,一刀劈下,居然傳出了一陣金鐵交織的聲音,一串火星子在空氣中出現。這蛇儼然已是金剛之軀!“媽的,怎麼遇上了這麼一個怪胎!”張蟄爆了粗口,抽刀又劈,他的身手不是蓋的,即使這蛇刀槍不入,也被逼的一直後退!眼看著就要逼到牆角了,那蛇渾身的鱗片驟然豎起,噴出了黑色的粘液。“有毒!”張蟄急忙刹住腳步,可衣服上還是濺上了幾滴,現在已經成了幾個大洞。現在換成怪蛇威風了,它似乎知道張蟄懼怕它的毒液,慢慢悠悠的拖著身子向前走去。張蟄右手後背,正要爆起殺蛇,這墓室裡忽然傳出了一聲,“呱!”那怪蛇猛然收緊了身子,如臨大敵!蛇頭四處打探著,像是遇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般!張蟄原本還很納悶,不過突然就想起了後背包裡的鬼臉蟾蜍。“鬼臉蟾蜍,鎮壓萬千邪物,這怪蛇碰到對手了。”陳不第托著下巴,一臉戲謔。張蟄把包打開,那蟾蜍自己跳了出來,依然是那副懶洋洋的麵孔。它斜眼瞥了一下張蟄,嘲諷意味十足,要不是趙子翊拉著,張蟄真想在它頭上拍上幾鏟子。這鬼臉蟾蜍正過眼睛來,盯住了那條怪蛇。它向前蹦一步,怪蛇便後退一步,接連退了三步之後,怪蛇突然出擊,在瞬間把鬼臉蟾蜍盤了起來,接著血盆大口一張,就要把獵物吞進腹內!張蟄看的心急,剛想幫蟾蜍一把,卻看見那蛇忽然鬆開了身子,軟綿綿的躺在了地上。“居然……死了!”趙子翊有些忌憚的瞅了瞅鬼臉蟾蜍。這家夥當真是厲害,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乾掉了怪蛇,這若是把怪蛇換成他……趙子翊不由得打了個激靈。鬼臉蟾蜍乾掉怪蛇之後,又望向了空中的懸棺,那裡還有一個大家夥。女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麵無表情,長著鋒利指甲的雙手垂在兩側。“呱!”鬼臉蟾蜍挑釁似的叫了一聲。女屍突然一躍而下,目標不是鬼臉蟾蜍,而是站著的三個人!“該死的東西!”趙子翊眼疾手快把捆起來的大網扔到了張蟄手中,二人用力一拉,一張白色的大網形成,正好把女屍給罩進去!“化屍水!”趙子翊大喊一聲,張蟄摸出瓷瓶就摔在了女屍的臉上。“嗤……嗤……”一陣白色煙霧升騰而起!女屍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變成膿水!看到這裡,張蟄鬆了口氣,剛準備抽根煙提提神,卻看見女屍身上流出了一種黑色的腥臭液體,這種液體居然擋住了化屍水的腐蝕!“邪門了!這玩意這麼厲害!”張蟄拿起長刀又撲了過去,對著女屍一陣猛砍,在他砍的同時,他的餘光突然發現陳不第在冷笑。他們的這張這張大網繩子裡是加入了鋼絲的,現在居然被女屍身上的液體腐蝕出了好幾個大洞,顯然是不能再用了,不過唯一讓他們欣慰的,是徹底把這個隱患給解決了。張蟄深吸了一口煙,走過去噴了陳不第一臉。“你乾啥!”“我倒要問問你乾啥!他媽的老子在前邊拚死拚活,你躲在後邊偷樂,你什麼意思!”陳不第一愣,轉怒為笑道:“張兄彆生氣,我剛才看二位兄弟大發神威,彆說是這一具女屍了,就算再來一具!十具……”“我!你……吃屎了?”張蟄扭頭一看,一把把陳不第拽到了他身前。陳不第這才看到,湖裡有幾具棺槨居然紛紛破碎,黑乎乎的屍體都站了起來。“我一會非得撕爛你的嘴!”張蟄惡狠狠的看了陳不第一眼。趙子翊在一旁張大了嘴巴,最後哭笑不得的對陳不第豎起了大拇指。“這叫什麼事啊!”陳不第跺了跺腳,無奈的搖了搖頭。湖裡站起來的屍體一共有三具,應該是和女屍的氣息息息相關,女屍被毀,他們自然站了出來。三具屍體身著道袍,臉色烏黑,乾乾巴巴的,儼然是屍毒積聚的極深!“剛才剛滅了一個屍妖,又來了三個半屍妖,不自量力的東西。”張蟄解開腰間的諦脈金剛鎖,衝上前去,三下五除二的抽碎了三個半屍妖的腦袋。在倒鬥這一行當,粽子分為三個等級,一個就是看著活物就攻擊的僵屍,二是有一絲靈識知道要攻擊誰的半屍妖,然後就是具備了思考能力的屍妖。剛才那具女屍並不是純粹的屍妖,否則的話,必然還要纏鬥一番。解決掉三個半屍妖的張蟄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鬼臉蟾蜍看見他揮舞的諦脈金剛鎖,眼睛裡流出了一滴淚水,隨即主動跳進了口袋裡。陳不第眼見麻煩清除,上前說道:“二位兄弟,反正現在也沒人知道,這些財寶不如咱們三個分了,反正天不知地不知……”“老子在上邊怎麼沒看出你是這麼個東西,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腦袋擰下來!”趙子翊掰了掰手指,嘎嘣嘎嘣的聲音響起。“哎……彆生氣,大不了我拿少,兩位拿多,下墓拚死拚活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這個嘛!”陳不第一邊說著,一邊擼起袖子去拉放滿了珠寶的箱子。張蟄抬手一鞭勒住了陳不第的脖子,把他卷了回來,冷聲問道:“你到底是誰!”“嘿嘿!”陳不第嗓音大變,古怪的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