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莫名其妙命犯桃花?(1 / 1)

一世安寧 萌二 1745 字 3天前

安鈞寧很鬱悶,十分鬱悶。在這條街混了好幾年,坑摸拐騙見了不少,自以為已經是一根炸得金黃的老油條,沒想到如今也會栽了個跟頭。要是讓她抓住偷她銀子的家夥……咬牙切齒地拿起身邊的一根木棍,安鈞寧鼓起腮幫,兩手一用力,“哢擦”一聲,木棍被掰成了兩半。讓他猶如此棍!義憤填膺之時,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安鈞寧捂著乾癟的肚子,看了看四周正在摳腳敲碗的乞丐,斷了最後一絲想蹭飯的念頭。“我離開了這裡照樣能活蹦亂跳,我才不稀罕你這破地,烏煙瘴氣!”離開鳳棲樓的時候,安鈞寧氣勢洶洶,跳著腳的模樣似乎是要掀了屋頂的瓦。彼時流蘇靠在欄杆邊,露出半個白皙的肩膀,她慢悠悠地將嘴裡的葡萄籽吐在丫鬟的手掌,鮮紅的嘴唇勾起一個冷笑:“我說小妮子,你成天把自己折騰成個男人模樣,還真就以為自己能扛起一片天了,我告訴你,出了我的門,你不出三天就要餓死在街頭!”想起兩日前跟流蘇叫板的模樣,安鈞寧怎麼著也沒臉這副模樣回去。旁邊的乞丐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白花花的大饅頭,撞上安筠寧渴望的眼神時,猶豫了一下,一狠心給她掰了一半。安筠寧正要接過來,乞丐拿著饅頭的手忽然往後縮了一下:“這位小哥,我看你經常在這塊晃悠,出手一向闊綽,白花花的銀子扔出去眼都不帶眨的,今天怎麼落得如此境況?”安筠寧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這不,出來散散心……”乞丐點點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這年頭,有點錢的公子哥都被慣壞了,三天兩頭的鬨離家出走,過不了幾天又眼淚巴巴地回去了,估計眼前這位小哥就是這麼個作死的貨。將饅頭遞給安筠寧,乞丐將臭熏熏的身子挨得他近了一些,態度親熱了不少:“小哥,我叫三棍,回去了彆忘了我這個朋友啊。”安筠寧咬著大饅頭,將麵前黑得跟鍋底一樣的臉推得遠了些。她含糊不清地點著頭,看著四周臟兮兮的人群,突然察覺這幾日城中的乞丐多了些,皇城腳下,居然有這麼多人吃不上飯,有點反常。三棍似是看出了安鈞寧的疑問,他歎了口氣:“流年不利啊,今年的洪災衝了湖廣兩地,難民都湧到京城來了,這年頭,做個乞丐都有人跟你搶飯碗。”安鈞寧瞥了一眼兀自感傷的三棍,二人大眼瞪小眼,有點想抱頭痛哭。被流蘇關在鳳棲樓半個月,她每天挖空心思怎麼對付那個毒婦,竟不知道外麵發生了天災,出門沒看黃曆,離家出走的時機不對。三棍捅了捅她的胳膊:“兄弟,今天下午南王府開棚施粥,要不你跟我同去?”粥棚?安鈞寧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嘴唇,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發出了憧憬的光。南王府在城東,是小皇叔李雋的府邸。“怎麼南王府也開倉賑災了?”“你是不知道。”三棍晃著腦袋,“這次水災嚴重,靳王向皇上請命,鼓勵城裡的王親貴族富甲商賈都參與賑災,不止南王府,城裡的很多富貴人家都參與賑災了。”今日南王府的主人李雋不在,是他的妹妹李雁兒主持大局,小郡主被左右侍衛護在粥棚後,前麵一排護衛擋著擁擠的難民,見人越來越多,小郡主有些心急。她衝上去,拉開抵擋的護衛:“人太多了,多開幾個粥棚吧,這樣不知道能排到什麼時候。”護衛猶豫了一下,但見小郡主堅定的模樣,還是低著頭遵從了她的吩咐,依次走開站到了一旁。小郡主揮舞著手,剛準備說話,就見人群紛擁而上,瘋了般地湧上粥棚,小郡主瞬間被隔開,在人群中被撞得暈頭轉向,幸好一旁有人伸出手將她拉了出來,穩住了步伐。小郡主捂著胸口,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救命恩人,卻看到了一張極其秀氣的臉,唇紅齒白,睫毛纖長,雖然臉上有兩抹漆黑,但是長相頗為秀美。她的臉有些微微發燙:“多謝公子。”安鈞寧沒注意到小郡主心裡的小九九,她低頭皺了皺眉。這小郡主善良倒是善良,就是腦袋不太好使,一看就沒見過人間疾苦,竟然放任這群災民搶飯,真是天真得像頭牛。安鈞寧想得沒錯,人群很快便混亂成一團,難民們擁擠在一塊,粥棚被弄得亂七八糟,甚至互相哄搶毆打起來,十幾個護衛,壓根就止不住這混亂的場麵。安鈞寧將郡主拉到一處安全的地方,撩起袖子衝上去,抽出一旁焦頭爛額侍衛腰間的刀,爬上粥棚,一腳踹翻領頭的兩個人,將明晃晃的刀插進了麵前的糧食裡。“誰敢再上前一步,我就砍了他的腦袋!”前排兩個難民倒在地上,騰開了一塊空地,安鈞寧站在高處目光凜冽,刀光冰冷,旁邊的護衛愣了一下,而後趁著這空檔,將前麵幾個還在拿糧食的難民也順勢踹到在地,紛紛拔刀擋在了前麵,鬨哄哄的人群,終於逐漸開始安靜下來。安鈞寧舉著刀:“要想吃飯,排隊去!”難民們互相看了一眼,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原本混亂的人群,終於開始慢慢挪動腳步,重新排起了隊。見場麵穩定下來,護衛們也鬆了口氣,領頭的人回過頭看著安鈞寧,皺了皺眉:“這位小兄弟,你是不是該下來了?”小郡主衝過去,狠狠瞪了他一眼:“人家幫了我們,你說話注意點!”安鈞寧慢慢挪著步子走下來,看著桌上堆成小山的糧食,不動聲色地朝袖子裡塞了個饅頭。一旁看呆的三棍衝上去,衝她豎起了個大拇指:“兄弟,厲害啊!”安鈞寧微微一笑:“低調。”說起來,這個法子還是跟流蘇學的,之前在鳳棲樓,有醉酒的地痞流氓想鬨事,要姑娘們出來接客,手下們抵擋不住,眼看場麵要失控,流蘇抽著煙杆走過去,拔下頭上的流雲簪,狠狠紮進了那人的左眼,刹時血流如注,在場的人全都噤住了聲。流蘇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冰冷的笑:“你們想撒野也不看看地方,敢動我鳳棲樓的姑娘?”於是,流蘇之狠辣,響遍都城。要是今日這場麵,估計流蘇得砍下幾個腦袋震震場,反正她是沒那麼狠的手段,隻能唬唬人。南王府對麵的茶樓,一淡青衣衫男子坐在窗邊,白玉般的手指拿著白色的瓷杯,放在唇邊,久久未飲杯中的水,他看著樓下衣著破爛的小乞丐拿著刀唬住混亂的場麵,良久,嘴角露出一絲微小的笑意。抬起手,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儘。身邊的侍衛將劍抱在胸前,雙手交叉,目睹剛剛那一幕,目光中頗有幾分讚賞,他朝麵前的男子微微欠身:“沒想到一個小乞丐,竟有如此的魄力。”男子鳳目流轉,目光落在那抹纖瘦的身影上,卻沒有說話。混亂已被平息,小乞丐被扶到一邊,盤腿坐在一旁的空地上,他從袖中拿出一個饅頭,分給旁邊的同伴之後,自己拿著另一半在袖口擦了擦,咬了一口。動作雖然有點急,但是吃相還算矜持,與一旁狼吞虎咽的乞丐比起來,倒顯得過於斯文。“公子,我們該走了。”身邊護衛緩緩出聲,打斷了男子的沉思。他收回目光,看了看天色,微微點點頭。“客官,慢走。”茶館的小廝迎過來,恭恭敬敬收下男子的賞錢,多年的跑腿經驗,他從一開始就察覺麵前這位客人不是尋常人物,稍稍抬起眼,對上他清寒的鳳目時,又彎腰低下,越發覺得有些眼熟。電光火石間,他似是想起了什麼,睜大雙眼,指著麵前的男子支支吾吾:“裴……”身旁的護衛上前,目光淩冽,讓他將那句“相”字生生咽了下去,此舉引來不少人的矚目,男子上前一步,向他微微側目:“飛盞。”被喚作“飛盞”的護衛低頭欠身,稍稍退下,男子上前,朝受驚的小廝手中放下一些碎銀,而後側身而過,步伐輕快,隻留一縷淡淡檀香。安鈞寧在這邊,將最後一口饅頭塞進了嘴裡,正準備拍著屁股走人時,小郡主突然扭扭捏捏地走了過來,她貼心地給安鈞寧端來了一碗粥,紅著臉慢吞吞道:“這位公子,我看你身手了得,不如來我府裡,給你安排個差事吧。”安鈞寧捧著粥差點噴出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小郡主,很納悶她是怎麼判斷出來她身手了得的,但是如今她無處可去,小郡主的提議不失為一條活路。安鈞寧趕緊放下粥,將身邊臟兮兮的三棍拉了過來:“多謝郡主,要不您將我這兄弟一塊收了吧!”是三棍將自己從餓死的邊緣拉了回來,安鈞寧覺得自己不能忘恩負義。郡主看著蓬頭垢麵的三棍,愣在了原地,估計是沒想到還會買一送一,她猶豫了一下,將手上的玉鐲取了出來:“可是……府裡人已經夠了,要不這鐲子送給你這兄弟,讓他去謀個生計吧。”這明顯就是瞧不上三棍想把他打發了。安鈞寧皺了皺眉,正猶豫要不要與三棍共進退,隻見三棍飛快地將小郡主手中的鐲子接了過來,拜倒在地:“草民多謝郡主!”見三棍喜滋滋地拿著玉佩,將她拉到一旁:“兄弟,我就知道你是個福將,你麵相不凡,今後估計還會有好事。”安鈞寧驚訝地看著他:“你還會看相?”“技多不壓身嘛。”三棍嘿嘿一笑,認真地衝著安鈞寧上下打量了一下,“你麵帶紅光,可能要犯桃花。”安鈞寧翻了個白眼,她一個女的,要桃花有何用。三棍摸著下巴,繼續道,“但是印堂有些發黑,近日可能有血光之災,要小心著。”看著三棍一臉認真的模樣,安鈞寧將信將疑,送走三棍,她轉頭跟著小郡主,隻見她雙目含羞地看著她,看得安鈞寧一愣,小郡主紅著臉在身邊的護衛旁邊說了些什麼,而後跺了跺腳,提著裙子進了府門。安鈞寧隻覺得一股電流從腳底麻到腦殼,讓她忍不住抖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犯……犯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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