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說得對嗎?(1 / 1)

再見亦如初 鰻魚Tech 1842 字 3天前

席濛覺得自己可能喪失了某部分的記憶。她從片場出來後好像就被許亦遠帶去吃飯了,然後在他說他在追自己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仿佛像突然驚醒的夢,想要牢牢記住卻又模糊不清,又如一盤散沙想要拚命握住卻最終從指縫間溜走。果然還是太緊張了。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告白,能讓席濛如此失態,這還是第一次。她四仰八叉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偶爾想起許亦遠的告白,又會激動地在床上滾一個圈。她就一直保持著這個狀態,直到祁祁的視頻電話打過來。“媽媽媽媽,你今天沒有給我打電話!”視頻一接通,映入眼簾的便是皺著小臉委屈巴巴控訴被親媽遺忘了的祁祁。本來席濛來到劇組之後每天一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兒子視頻連線,但是今天情況特殊——她發呆給發忘了。她抱歉道:“祁祁對不起,媽媽今天有點事,忙忘記了。祁祁今天乖不乖呀?”“祁祁可乖了!”小家夥一本正經地說道,“老師今天還獎勵了我一朵小紅花呢!”“祁祁真棒!”席濛眉眼彎彎,看著兒子的小臉恨不得捧起來親一口。再忍忍吧,馬上就能拍完了。席濛在心裡安慰自己。“媽媽你什麼時候回來呀?”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祁祁撅起了小嘴,委屈巴巴的,“幼兒園裡今天新來了一個老師,長得可漂亮了。可是我覺得媽媽長得比她好看!我跟彆的小朋友說,他們都不相信,因為你一次都沒來接過我放學!”席濛的心像是被揪起來了一塊,她強忍著眼裡的酸澀,笑著對兒子道:“等媽媽工作完了回來天天去接你放學,讓彆的小朋友都羨慕你,好不好?”“媽媽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掛掉電話後,席濛點開微信,裡麵有薛阿姨發來的信息:“祁祁今天下午回來的時候哭了,我問他怎麼回事也不說。後來才告訴我上個禮拜開家長會,彆的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來了,隻有他家是保姆來的,被他們嘲笑了。”“他還讓我不要告訴你,說媽媽知道了會傷心的。”大顆的眼淚瞬間砸在了手機上。她胡亂地抹了把手機,給薛阿姨回消息:“我知道了,我會儘快結束工作,多抽出點空來陪祁祁的。”回完消息,席濛脫力地放下手機。想想自己的兒子,再想想許亦遠。席濛一顆原本有些激動的心,漸漸冷靜了下來,甚至涼的有些徹骨。她既有了孩子,又怎麼配得上許亦遠?她又怎麼能為了私欲而不考慮祁祁的感受?席濛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腦海裡已是一片清明:明天就去拒了許亦遠吧,她一個人守著祁祁就足夠了。門鈴在這時響起,席濛以為是程雅來問她情況的,也沒從貓眼看是誰便打開了門。門外高大寬實的身影讓席濛一呆,下意識後退半步,卻讓許亦遠順利擠進房間關上了門。“許亦遠……”席濛喃喃。“嗯,是我。”見她愣怔,許亦遠語氣溫柔地應她。不……不能這樣!回想起剛剛做出的決定,席濛下意識握緊了拳頭,硬下心腸不悅道:“許亦遠,你這是做什麼?”前後態度相去甚遠。許亦遠不答,目光放在她微紅的眼圈,隻是問她:“你剛才哭了?”“這跟許總有什麼關係?”席濛惱了,一字一頓地警告他自己的立場。瞪圓的眼睛像一隻被侵犯地盤的小獸,炸毛般恐嚇入侵的敵人。許亦遠目光閃了閃,誠懇道歉:“如果是因為我的行為對你造成困擾,我向你道歉。但是我的心意也是真的,絕對沒有向你開玩笑的意思,希望你好好考慮。”“不必考慮。”席濛冷淡道,“許總您身價難以計數,我不過一個小小的藝人,怎麼配得上您?我也不是因為您才哭的,您不必過意不去。”席濛一口一個疏遠的敬稱終於惹惱了許亦遠。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將席濛整個籠罩在陰影之下。她下意識後退,抵在了冰冷的牆邊。許亦遠橫插過來一隻手,她的肩膀便被整個扣住,不得動彈。當過模特的席濛自然不矮,172的個子在遭遇許亦遠之後,卻全然沒有了抵抗的能力。耳邊是他低沉的聲音,溫熱的呼吸挑逗般觸及到脖頸,帶起的電流酥酥麻麻地過遍了全身。“配不上?我許亦遠看中的人,怎麼可能會配不上我?”席濛抬頭,撞入他深沉卻又認真的眼眸。她突然覺得鼻子酸酸的,眼眶裡的淚水又有下落的趨勢。她惡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將所有事情攤開到明麵上來:“許亦遠你真的了解我嗎,你能接受我的一切嗎?哪怕我和父母決裂,離過婚,有一個孩子,甚至是以後都不能再懷孕了,你都能接受嗎?”那年她懷上了祁祁卻不自知,四處跑通告不說,還節食減肥,最終暈倒在後台被送進了醫院,身體終是虛了下來,醫生說她以後可能不會再有孩子了。不等他作答,席濛卻又自嘲似的笑了起來:“我這一輩子沒有其他的念頭了,我隻想守著我的兒子過一輩子,連這樣都不可以麼?“你這樣的家庭條件,家裡人怎麼可能會允許我這種身份登堂入室。又或者,我不過是大老板一時興起看中的玩物罷了。我說得對嗎?”對什麼對!這個女人把他看成什麼人了?!許亦遠隻覺得自己被她氣得氣血翻湧,恨不得揍她一頓出出氣。可是他舍不得。他低下頭,臉上同樣是惡狠狠的表情,咬牙切齒:“你跟我強調這些是什麼意思,你真當我不知道?不能生了又怎樣,你不是有一個了嗎,以後我有的全都會給他,這樣夠嗎?”席濛被他的話震住,就算肩膀被許亦遠無意識中使勁按得生疼,她都沒有感覺到:“許亦遠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他脫力般鬆開手,微微彎腰將下巴擱在席濛的肩頭:“你的一切我都能接受,我隻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追求的你機會。”他的語氣幾近祈求:“好不好?”“你……”席濛不再說話,整個房間安靜一片,隻有兩個人一高一低的呼吸聲。許亦遠知道她這是默許了,他努力壓抑住湧上心頭的狂喜,克製地抱了抱席濛:“你好好休息,我會讓劇組儘快把你的戲份拍完,讓你回家照顧孩子的。”席濛在他懷裡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道了聲謝謝。……第二天一到片場,席濛就被導演招呼著去化妝換衣服,說是喬希和紀澤的對手戲還要再磨合磨合,就讓她把自己的先拍了。席濛心知是許亦遠的話起了作用,便也不再磨蹭,每個場景都一條過,加快了不少進度。導演告訴她,隻要她一直保持這個狀態,最多還有一個禮拜,她就能殺青了。席濛高興之餘,頭一次慶幸自己演了一個死得快的角色……而許亦遠在昨天鬨了那麼一出之後,似乎忙著處理公司的事情,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去了,隻是發消息讓她照顧好自己。大概還是想給她留點空間吧,席濛這麼覺得。第二天,下了一番工夫的喬希終於勉勉強強地過了回眸一笑那一場戲。對比起席濛的表現,導演雖然有些遺憾不能換女主,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揮揮手終於給喬希放了行。接下來的一個禮拜拍戲都極其得順暢,喬希雖然老是朝她翻白眼,但是可能考慮到早點配合她拍完戲份就能讓她早點走,兩個人搭戲的時候也幾乎都是一條過了。很快,席濛就殺青了。席濛的最後一場戲,是在偏僻的冷宮裡。她因為試圖告訴木薰真相,被楚辭發現,著人構陷她與侍衛私通。淑妃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如何會屑於將目光停留在彆的男人身上。可是她沒辦法反駁,因為這是她最深愛的男人一手造成的。她最終在一個淒冷的夜晚,被人灌下一杯毒酒,悄無聲息地死在不見天日的冷宮之中。席濛本身不太能喝酒,劇組自然也是不會用真酒來當道具,導演讓道具組給席濛準備了顏色相近的酸梅湯。然而當扮演前來賜死太監的群演將毒酒灌到席濛口中的時候,辛辣的口感頓時將她嗆得冒出了眼淚。說好的酸梅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換成了酒!她掙紮了一下,眾人卻都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隻當她演技爆發,將淑妃的抗拒表演得淋漓儘致。沒有彆的辦法,席濛隻好順著戲繼續往下演。一整碗的酒被儘數灌下,席濛無力地倒在了地上,由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滴在地上濺起了一圈灰塵。當導演喊完“cut”,席濛一邊咳嗽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兩隻手拍了拍臉。酒精的效力讓她覺得有些暈眩,臉頰脖子都有些發燙。剛走過來想跟她道賀殺青的導演聞到她身上的酒氣,眉頭一皺:“你剛才喝的不是酸梅汁?”“導演,我也想問呢,不是說好了換酸梅汁呢嘛,誰倒得酒啊?”席濛拍了拍戲服,上頭有剛才漏在身上的酒,濕濕的怪不舒服。“嗨,道具組那幾個傻子,又要挨我罵了,一天天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幸好一次就拍完了,你了喝點酒沒事吧?”“沒事,最後一幕也拍完了,我先回酒店洗個澡。”席濛撓撓脖子道。“行,我們這再拍一條,晚點酒店彙合,你還請殺青宴呢。”“那是當然,導演您想吃什麼儘管說,我在劇組的這段時間多虧您照顧了。”席濛彎彎眼睛道。“我當然不會跟你客氣了。”導演樂嗬著趕人,“行了你趕緊先去洗澡吧,一身酒氣!”“姐你沒事吧?”一坐進保姆車,助理小方趕緊湊上來問席濛的身體狀況。“能有什麼事啊,我不會喝酒又不是沾酒就倒,就是會臉紅而已,回去洗個澡就行了。”席濛隻覺得臉上滾燙,不用看也知道肯定通紅了。“哦……”小方應著,突然又憤憤道,“誰那麼缺德啊,哪有人演戲喝毒酒是用真的酒的,又不是演喝醉了。”“導演的意思是大概是道具組的聽岔了,沒注意。”程雅一邊開車一邊插話。反正她也知道席濛這點酒量還是有的,反正也最後一場戲了,拍都拍完了也沒什麼好追究的。席濛沒再說話,撓了撓脖子,又覺得後頸有些發癢,伸手去撓後頭。其實臉上也有點癢,但是她還是帶妝狀態,不太方便撓。撓的次數多了,小方也注意到了她的動作,下意識往她脖子上看了一眼,“呀”地叫出聲來:“姐,你的脖子怎麼了,全是紅點!”程雅被她的驚叫聲一嚇,趕緊從後視鏡裡看席濛,果然是一脖子的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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