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琴盈膝蓋一軟，倉皇地跪在內殿，止不住地害怕：“容妃……容妃娘娘，奴、奴婢不是故意的。”“笑話！你不是故意的，還能是彆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來闖碧霄宮不成。”佟昭鳳眼神迸發出寒光，犀利又可怕，擲地有聲的話語讓她的氣勢更具力量。虎落平陽被犬欺，先祖的話就是不假，佟昭鳳盤算，若不顯露些身手，住的窩都要讓人給端了。這種糟糕的局麵自然不是佟昭鳳所希望看到的。與之同時，看柳琴盈的眼神更為厲色，“柳才人，本宮素來以為你是個體麵人物，審時度勢，分得清楚對錯。沒想到，膽子大了去了！沒準許便挾持本宮的宮女。”柳琴盈推著守門宮女進來的瞬間肯定被佟昭鳳看在眼裡。佟昭鳳指著她，“現如今，還好意思哭！”“給本宮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看還有沒有力氣哭。”佟昭鳳一生，除非是必要時在皇上麵前裝裝樣子，最不喜哭。尤其看不得他人在自己麵前哭泣。柳琴盈眼中閃著淚花，猛地抬起頭來，“容妃娘娘，奴婢是有要事跟你商量，這才沒了法擅自做主闖了進來。”柳琴盈跪爬在地上，五體投地，以示歉意。“容妃娘娘明鑒，求您開恩呐。”柳琴因為是知曉佟昭鳳的手段的，真想找個人快點幫忙把佟昭鳳的火氣給消除，現下四周無人隻了一個貼身大宮女容華，也跟著她一並跪下準備受罰了。佟昭鳳不打人是消不了火氣的，正巧兩人撞槍口上。“既然是無心之失，那便掌嘴十下，省得以後再亂說話。”佟昭鳳廣袖一甩，繡麵隨著下降，平鋪在貴妃椅上。江盛負責施行，徑直走到柳琴盈的跟前，撩起袖子輪上去一巴掌，柳琴盈捂著臉倒向另外一邊。到第五下時候，柳琴盈已經倒在婢女容華的懷裡，哭泣不止，斷斷續續的哭聲響徹在內殿不少碧霄宮的宮娥們聽得一清二楚。江盛看她瑟瑟發抖的樣，便停住了手，好歹是個妃子，打腫了鬨到皇上那兒去，主子也討不了多少便宜。於是恭敬對柳琴盈行禮，“奴才得罪，貴妃娘娘是想才人長個記性，還望貴人好自為之。”繼而退到佟昭鳳身後。佟昭鳳把玩著水晶護甲，上挑的眼尾魅惑如絲，漫不經心地對柳才人說道：“方才江盛的話不知你聽進去多少。衝撞本宮還好，若是惹著本宮那位還在盛寵之下的妹妹，便不知道要挨多少教訓了。”“你可明白？”柳琴盈被容華扶起來，勉強把身子跪直了，哭腔不止，道：“謝娘娘教誨。”佟昭鳳才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知道教訓，反正，她把她教訓完便是。柳琴盈出入宮，對娘家鎮國公府是多次提及，生怕誰不知道。好在，位份是個才人。佟昭鳳心情稍微有些舒暢，眼皮子一張一合，懶洋洋地問柳琴盈，“到本宮這兒來究竟是所為何事？”柳琴盈擦擦眼淚，環視一圈，道：“還請容妃避退左右。”什麼大事還要她來處處牽就，佟昭鳳雙眉緊蹙，不悅道：“若說的便說，說不得便回去，柳才人何苦來折煞本宮。”旁的江盛眼疾手快，拉住佟昭鳳，小聲在她耳旁道：“娘娘不如聽聽她到底想說什麼。”佟昭鳳在柳琴盈和江盛之間看了又看，後點頭，道：“江盛去門口守著，彆又讓什麼雜七雜八的人闖進來。”說完深深碎了一眼柳琴盈，待到一眾宮娥跟著出去。“這下你總該說了吧。”佟昭鳳再次望向柳琴盈。“容妃可否覺得皇後娘娘在坤寧宮對佟昭燕說的話。”柳琴盈對她道。佟昭鳳嘲諷一笑，“跟本宮有什麼乾係？”若是柳琴盈再有兩句不相乾的話，怕是要被趕出去了。“皇後娘娘說讓昭容華保重身子，為皇室開枝散葉。”柳琴盈這麼一講，佟昭鳳是想起來了。要佟昭燕真有了子嗣，加之現在的地位……不是很快就威脅到她？“容妃肯定也想到了對吧？”佟昭鳳冷眼對視柳琴盈，“想到有什麼用，難不成你有法子。”說了半天終於是說到點子上了，柳琴盈些許興奮，連帶著方才的被打的疼都忘得一乾二淨，一心隻想那個賤人快點死。“尚在閨閣時，奴婢聽人說，有戶大富之家的正室不能生育，訪遍名醫都無濟於事。正失寵鬱鬱寡歡，直到多年後妾室跟著去了。下人收拾房間時，聞著一股異香，隨後查看得了一包香囊。”“這家老爺快請了郎中來，幾經查驗，發現裡有種藥材，能使女子不孕。”佟昭鳳眼神越發陰冷，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匆匆道：“這種小把戲虧得你挨了巴掌說出來，現下她可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受多少關注人家豈會不知？”“吃穿用度，肯定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用得著你在這兒出些爛餿的主意。”佟昭鳳擺手作罷，隻肖快點打發她走了。柳琴盈卻不甘心，急急忙忙道：“娘娘可猜猜那藥是放在什麼地方？”佟昭鳳被這沒由來的一問，停下了動作，仔細想想，道：“香囊被搜出來，該是在混著什麼東西在香囊裡包著。”柳琴盈神秘一笑，“錯！藥在香囊包上。”還能這般心機城府，佟昭鳳來了心思，趕緊問道：“詳細說來。”“妾室把藥煮成藥水，浸染縫線，線縫成香囊包，再混進其他香料做掩飾，神不知鬼不覺。”殺人於無形，佟昭鳳默默在心裡補了一句，有些興奮，卻又皺起眉頭，“有辦法又有什麼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關鍵的東西，什麼都白搭。”取得藥的途徑若是太複雜，牽扯的人一多，風險極高，萬不得這麼做。佟昭鳳搖搖頭，使不得，一定使不得，本想回了柳琴盈的話。柳琴盈知曉她是為什麼事情煩憂，繼而道：“這藥，娘娘您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