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密信(1 / 1)

大周女探案 鰻魚Tech 1480 字 3天前

相較於沉穩安靜的飛羽,流雲顯得跳脫多了,好像閒一刻都會覺著難受,更何況,此時身邊站著的,還是個令他好奇心作祟了半天的人。“喂,你到底是誰啊?大人他為何會帶你來按察使司?你是怎麼說服他的?真的隻是個打勤雜的嗎?可看大人的意思,分明是讓你參與此案啊,你是不是很有本事?”譚辛:“……”“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倒是回個話啊。”見譚辛沉默,流雲有些急躁了,他大步流星地擋住了譚辛的路,卻見麵前人的個頭就及得上自己的肩膀,眉頭一動,“呃,你個頭為什麼這麼矮?”……她又不是真的男人。看著麵前擋住自己頗有些氣勢洶洶的高大身影,譚辛嘴角一抽,忍不住提醒道:“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趕快辦事為好。”“不是,你跟我把話說清楚,你不說清楚,我心裡就難受的緊,一難受,我做事就容易分心,這種感覺實在不妙,所以,你還是回答我吧!”譚辛下意識的揉了揉眉頭,在杭城的時候,她一直隨祖父身後出診,這一輩子見到的人也不算少了,可還真沒見像這般聒噪之人。流雲堵住他的路,根本就不讓她走:“你快告訴我。”“流雲大哥?呃,你先移開一點,我慢慢說給你聽。”流雲總算肯罷休,他跳向一邊,譚辛隻覺得眼前一亮,仿佛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抬腳繼續往前走,邊走邊道:“你剛才問了我四個問題,我現在一一回答你。首先,我的名字叫譚辛,江寧人;其次,我來按察使司,自然是為了討一個實用的飯碗;第三,按察使司大人是可憐我,才賞給了我一個活計乾,關於我是不是勤雜這一點,他之前已經聲明過了,您若還是覺得奇怪,不妨親口向他確認一下;第四,至於為什麼我會這麼矮,萬物皆有序,抱歉,這個問題我無從回答,您可以向上天討教一下。”流雲怔了會兒,有點沒反應過來,而譚辛早已走到了前麵。流雲加快步伐追上去:“哎,譚兄弟,走慢點,等等我!咱們再好好聊聊!”“……”吳家位於江寧城西,日常坐著絲綢買賣,手中握有幾家小鋪,算是富足,故而吳府也被擴建成了一座三進院子。起先門房看到二人時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直到流雲翻出腰間的公牌,才點頭哈腰地將人給迎了進去,吳家夫婦不敢怠慢,親自出來迎接,滿臉希冀地以為案子已經水落石出了。“彆急,我們是來視察案發之地找線索的。”流雲背著手,毫不猶豫地將這盆冷水給澆了下去,見吳家夫婦神色灰敗,他又安撫道,“彆垂頭喪氣的,真相即將浮出水麵,此次你們可要好好配合我。”“這是自然,還望官爺能還小女一個公道。” 滿眼頹然、神色憔悴的吳家老爺懇求道。“好說好說。按察使大人明察秋毫,一定會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讓凶手無處遁形。”飛羽挺了挺腰身,“當然,今天我也會好好查看,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是鬼是妖,非殺他個措手不及!”麵對流雲的義正言辭,默默站在他身後的譚辛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可是吳家人卻感激涕零,眼淚嘩嘩地流了一地,寒暄了足足好半天才步入正題。譚辛將那條繡著富貴花樣的紅綢蓋頭給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正色道:“上麵並無任何破壞的痕跡,也就是說,吳蒹葭是在出府,準確來說是在被攙出閨房之前被人下的手。”她的話仿佛一道驚雷炸下,吳家夫婦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吳老爺才哆嗦著嘴唇,震驚地問道:“你是說......我的女兒早在出門之前就被人下了毒?”他的眸子陡然發紅,“這麼說來......難道凶手是我府裡人?”譚辛搖了搖頭:“府辦喜宴,外麵聚了不少賓客,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趁著機會混進來,不一定是府裡人。比如根據阿彩的供詞,吳蒹葭曾在那日的申時一刻悄悄出門見過醉紅樓的紅鸞姑娘。”一提到紅鸞,譚辛明顯感到廳子裡的氣氛便冷了,而吳家人的神情也很是複雜,她目光深深地在眾人的臉上來回轉換。吳老爺目光轉向後麵縮著脖子的阿彩,他盛怒地拍了拍桌子,震得上麵的瓷杯跳了跳:“好你個阿彩!這事你為何沒同我們說!”阿彩臉色慘白,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回老爺的話,當時是姑娘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我說,我便沒有提,況且……況且這段時間,她也不止一次地找過姑娘,左不過是言語上挑釁兩句,也沒發生什麼事,所以,所以我以為和尋常一樣,也沒想到她……”“糊塗!”吳老爺氣急了,臉上又青又紫,“你們明明知道那個紅鸞……”說到這裡,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行了,不用查了,我知道了,凶手必然是她!”“紅鸞確實有嫌疑,可僅僅隻因為她們當天見了一麵就斷定是她,未免也太輕率了,吳老爺,吳太太,請給我一點時間。”譚辛出言道。吳太太眼角濕潤:“我們這麼想也並無道理,你是不知道那女人同我們家有什麼大的糾紛,這其中的緣由太複雜了……實話跟你說了吧,蒹葭出事那天,我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偏偏又找不到個理由,這才悶在心裡頭,可既然阿彩說她那天出現了,這下我們更是心知肚明了,這明顯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也就這阿彩缺心眼,藏著掖著沒提!”“若事情果真和紅鸞脫不了乾係,那麼我們必會讓她認罪伏法,隻是現在證據未鑿,按察使司也絕不會胡亂抓人,希望你們理解。說到底,這也是對死者吳蒹葭的尊重,是她也就算了,可如果凶手另有其人,那吳蒹葭可真是走的冤。”吳家夫婦相對沉默了一會兒,吳老爺的怒氣也總算少了幾分,他想了想點頭道:“好,那就有勞兩位官爺了。”譚辛沒有注意於到闖的幽怨,她繼續道:“能否帶我們看看蒹葭姑娘的房間?”“當然,兩位請跟我來。”吳太太點頭,帶著阿彩親自給他們帶路。吳蒹葭的屋子裡倒是布置的很好,有著女兒家該有的精致模樣,繡著藕粉色芙蓉花的紗簾,擺放著各式精巧瓷瓶的妝台,鋪著西域運過來的柔軟地毯,瓷瓶杯盞,無一不小巧精細,隻是屋裡的喜字早已卸了,現在掛在門上的,卻是一根根令人壓抑的白綢,喜氣不再,周圍蔓延的隻有壓抑和沉重。“吳蒹葭出嫁當日,在這個房裡,都有誰服侍左右?”譚辛一字一句地問道。阿彩上前回道:“當日除了婢子之外,太太、喜婆、巧梅巧蘭兩位姐姐都在,後來,姑娘的幾位密友也來過,中途幾個婆子進來送過糕點茶水,此外......便無旁人了。”“你家姑娘見過紅鸞之前,她們也都在?”“沒有,那時,太太帶著巧梅巧蘭取妝匣去了,當時屋裡沒有人,她們是在那之後過來的。”阿彩認真答道。“也就是說,她那時候還沒有梳妝?”譚辛又問。“是的。”“那麼,又是誰給她梳妝的?”“……是我。”看著一順不順盯著自己看的譚辛,不知為何,阿彩突然覺得身上陡然生出一股涼意,她忍不住問道,“……怎麼了?”譚辛突然輕笑出聲,白皙的麵龐清俊極了:“沒什麼,你彆緊張。”她的目光又落在靠窗的妝台上,此時所有的珠釵簪環早已被鎖進了妝匣裡,現在上麵孤零零躺著的,隻有幾小罐用了一半的胭脂水粉。倚在門框上的流雲見她隻看著妝台不說話,疑惑地問:“你在想什麼呢?”譚辛突然撫上了擺在右側邊角的沉香富貴花匣子上,眸光一動:“我在想,凶手究竟是用什麼東西傷的死者。”流雲不明所以:“那你想到了嗎?”譚辛笑道:“暫時沒有。”“那你乾嘛擺出一副很深沉的樣子?”流雲白了她一眼,眼睛往下一瞥,好像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隻聽他道,“唉?這是什麼?”說著,他突然跳到一個人高的漆梨木芙蓉紋雙扇門櫃旁,疑惑地捏起夾在牆壁和櫃子後壁一封已經占了不少灰塵的信紙,“信?看樣子,應該掉在這裡很久了吧。”眾人循著他修長有力的手指看過去,那封被他捏住的信仿佛成了一隻搖搖欲墜的素蝶,阿彩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她忍不住低呼了一聲,而此時譚辛才注意到,吳太太的臉色也在漸漸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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