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瑟的人又如何,多行不義必自斃,早晚有一天,她也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蘇儘歡來到內室,掀起珠簾,酒兒正在給蘇寒月擦拭著臉頰,看她麵色酡紅,無精打采,心想她病的不輕,雲引已經取來了藥,命人去給她熬藥了。她走過去握住蘇寒月的手,“妹妹怎生病的如此嚴重?”“姐姐,你來了,咳咳......”蘇寒月的臉色蒼白,作勢就要起身行禮,“見過貴嬪......”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蘇儘歡皺眉截斷,“妹妹還在病中,不必行此大禮,你我本是自家姐妹,何必弄得如此生分。”蘇寒月低眉頷首,柔聲道,“是。”雨兒的做事是個麻利的,沒過多久,就帶著禦醫回了錦榮宮。“小主的病是因心火鬱結,又感染了風寒,待微臣給小主開一些寧心靜氣,退熱驅寒的藥,不日便可痊愈了。”禦醫把藥方交給了雨兒,便退下了。屏退了左右,蘇寒月這才開口,“姐姐,妹妹聽說,陛下把顧婕妤的事情交給姐姐來調查了,近些日子可有什麼線索?”“一點點線索,沒什麼大用。”蘇儘歡並沒有打算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蘇寒月,顧婕妤雖然把真相告訴了她,但這也全是她的一麵之詞,不可儘信。再說蘇寒月,她對自己隻是逢場作戲,以她愛記仇的性子,怕是早就恨上自己了,對於這個隨時都可以變成敵人的蘇寒月,她根本沒必要對她全盤推出。今日,為了對付楚瑟,她可以和自己聯手,自然也可以為了對付她,可以和彆人聯手。“原來是這樣啊。”蘇寒月低著頭,麵上閃過一抹陰寒之色。抬頭的瞬間,又恢複了一副乖順的柔弱樣子,“姐姐可一定要查出真相,好替妹妹做主啊。”蘇儘歡點了點頭,“放心吧,姐姐一定會還妹妹一個清白的。”蘇寒月這幾日被禁足在錦榮宮,心中不勝厭煩,但她卻對此無能為力,隻能盼著蘇儘歡儘快查出事情的真相,好解了她的禁。因為出了顧婕妤這檔子事,蘇寒月與蘇儘歡聯手對付楚瑟的計劃被打亂,隻能另謀他法。出了錦榮宮,蘇儘歡便立刻派人調查了顧婕妤懷孕期間的事情,與她所言分毫不差,看樣子顧婕妤並沒有騙她,確實是楚瑟授意她如此做法,隻是,卻並無證據證明。傍晚的長明宮,燈光璀璨,映著翡翠鑄成的牆壁,熠熠生輝。蘇儘歡遠遠地便看見了站在長明宮門口四處張望的小龔子,身邊的雲引疑惑開口,“那不是陛下身邊的小龔子麼?他在這作甚?”“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蘇儘歡快步走了過去,“小龔子,是不是陛下找我有什麼事情?”“哎呦,娘娘,奴才可算找到你了。”小龔子一臉焦急,對蘇儘歡耳語了幾句。蘇儘歡臉色微變,“陛下在哪?快帶我前去。”雲引不明所以的問,“主子,發生什麼事了?我們這是去哪?”蘇儘歡壓低了聲音,“陛下遇刺了。”沒有理會雲引的震驚,蘇儘歡立刻趕到了紫宸殿,因為皇帝遇刺,事關重大,秦琅也隻能密而不發,暗中調查,他隻宣了蘇儘歡過來,就連對太後,他也是一同隱瞞著的。紫宸殿坐北朝南,是整個燕宮的中心處,紅磚碧瓦,雕梁畫棟,極儘奢華,鱗次櫛比的宮殿簇擁著主殿,角樓飛簷上飛舞盤旋著兩條栩栩如生的龍,朱紅色的大門緊緊地關閉著,撲麵而來一種莊嚴肅穆之感,黑色金絲楠木製成的匾額上,上書龍飛鳳舞的三個金字:紫宸宮。這字是燕帝秦琅親筆所書,字如其人,那一股渾然天成的張揚霸氣幾乎要撕裂牌匾。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蘇儘歡第一次踏進秦琅的紫宸宮,由小龔子引領著,兩個人走了好久,才到紫宸殿,推開緊閉的殿門,兩條五爪金龍盤旋在漆紅的圓柱上,金頂檀木為梁,絲絨繡錦為毯,水晶琉璃為珠簾,奢華至極。不過蘇儘歡卻沒有功夫想這些,她立刻朝內室走了過去。“陛下。”蘇儘歡一臉憂色,“現在感覺如何?可喚禦醫來看過了?”“無礙。”秦琅的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冷汗,修長如劍的眉皺成了一個“川”字,“禦醫已經給朕包紮過了。”明黃色的中衣滲出絲絲血跡,看樣子秦琅傷的比意料之中還要嚴重。“陛下,你還是不要亂動了,早些休息。”蘇儘歡從懷中掏出一塊絲絹為秦琅輕輕拭去汗珠,“臣妾哪也不去,就在這裡守著陛下。”“好。”他的傷勢很嚴重,秦琅不一會兒便睡著了,與其說是睡,不如說是昏過去更準確一些。秦琅昏迷期間,好多大臣都來找過他,全都被蘇儘歡以“陛下在休息”給打發了。為了照顧秦琅,蘇儘歡直接住到了紫宸宮,這下,後宮又有些不平靜了。自從秦琅繼位以來,還從來沒有哪為妃子有如此榮寵,可以至今紫宸宮,一時間,蘇儘歡又被推上了風口浪尖。“陛下,您可把臣妾給給害苦了。”蘇儘歡歎氣,麵上閃過一絲無奈。秦琅挑了挑眉,“怎麼了?”蘇儘歡服侍秦琅換藥,穿好衣服,“陛下讓臣妾住在紫宸宮,後宮的姐妹們怕不是要將臣妾生吞活剝了,不僅如此,陛下這幾日閉門謝客,連早朝都免了,現在外麵都傳,臣妾是個惑主的狐媚子,臣妾可要冤死了。”秦琅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俊美出塵的臉,如水墨畫一般的眉眼彎彎,如同將滿天星河都盛進了眼底,流光溢彩,他故作思考狀打量著她,“他們說的倒也不錯,你本來就是個調皮的小狐狸。”“陛下,又在打趣臣妾了。”蘇儘歡一邊尋找著楚瑟的罪證,一邊照顧秦琅。楚瑟做事,端的是滴水不漏,沒有給自己留下一絲把柄。蘇儘歡咬了咬牙,“難道就這麼放過她麼?”不,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