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姐姐,這藥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德妃姐姐統領六宮,怎會逼你去做那事?”蘇儘歡故作驚訝的捂住嘴唇,麵露驚愕之色,“無端誹謗誣陷後宮妃嬪,可是要治罪的,姐姐慎言。”顧婕妤跪在地上,一片悲戚,她掩麵哭訴,“妹妹,事到如今,嬪妾又怎會信口胡說,嬪妾不如妹妹能討得陛下歡心,隻能依附於德妃生存。德妃寵冠六宮,無人可與之比擬,可自從貴嬪進宮之後,陛下便夜夜宿在長明宮,冷落了她。德妃嫉恨被妹妹奪走了陛下的寵愛,又對娘娘束手無策,便隻能對貴嬪的娘家妹妹蘇婉儀動手了。蘇貴嬪,嬪妾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假,求娘娘為嬪妾做主。”“原來是這樣,是妹妹錯怪顧姐姐了。”蘇儘歡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她蓮步輕移,上前扶起顧婕妤,拉著她的手,讓顧婕妤做到她身邊,從懷中拿出一塊上好的江南煙籠錦帕,替她擦去眼淚,“顧姐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為什麼不告知陛下呢?妹妹相信,陛下一定會為姐姐做主的。”“蘇貴嬪有所不知,楚家勢大,德妃又在後宮隻手遮天,嬪妾怎敢玉她作對,否則,不止嬪妾,便是連嬪妾的母家都要被連累。”顧婕妤的眼淚不停的流淌著,雙眼紅腫,她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蘇儘歡的胳膊,“嬪妾隻是覺得難受,可憐嬪妾那未出世的孩兒,他還沒有來得及到這世上看一眼,就......”顧婕妤傷心欲絕,蘇儘歡也不忍心再問下去了,隻好先回去了,等她心情好一些,再來向她詢問一些具體的細節。蘇儘歡並沒有直接回長明宮,而是轉道去了錦榮宮,近些日子,她一直忙於調查,還沒有來得及去看看蘇寒月,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了。有些奇怪的是,她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奴才或者是丫鬟引領。蘇儘歡才剛踏進錦榮宮,便聽到正廳傳來一陣吵鬨聲,她微微皺眉,帶著雲引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之間偌大的庭院之間,一群奴才正押著一個宮女,那宮女劇烈的掙紮著,卻挨了幾記耳光,原本還算清秀的臉,卻腫了起來,觸目驚心,等蘇儘歡走進,她這才發現,那名被打的宮女,竟然是近些日子剛剛調來服侍的丫鬟雨兒。蘇儘歡走了過去,環視四周,冷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何在錦榮宮大聲喧嘩,驚擾了蘇婉儀,你們可擔待得起麼?”那群太監們一見到蘇儘歡,立刻跪了下來,誠惶誠恐地向她行禮請罪,蘇儘歡也沒有立即處置他們,而是詢問了事情的緣由。雨兒瞬間就跪了下來,朝蘇儘歡磕了兩個頭,哭訴道,“求娘娘救救我家小主吧。”蘇儘歡的眉頭立時便鎖了起來,難道是蘇寒月出了事?她扶起雨兒,“你且莫哭,究竟發生了何事?這裡如此吵鬨,怎麼不見妹妹出來?”“娘娘。”雨兒哭的和淚人一樣,“您有所不知,自從我家小主因為顧婕妤的事情被禁足,平日裡少有人來看小主了,那群奴才仗勢欺人,克扣我們的吃穿用度不說,我家小主近日心情鬱結,又不慎偶感風寒,現在臥病在床,可那群奴才卻不讓奴婢出去找禦醫為小主診治。”蘇儘歡立刻便明白了,這群捧高踩低的奴才,眼見著蘇寒月失了勢,便迫不及待地來踩一腳了。“雨兒,你立刻去太醫院找一位禦醫來為妹妹看診。”蘇儘歡轉頭吩咐雲引,“你回長明宮取些滋補養身的藥來。”“是,娘娘。”雨兒臉上一喜,抹乾眼淚,便往太醫院的方向去了。蘇儘歡剛往蘇寒月的寢宮方向邁了一步,卻忽然被一個奸細的嗓音叫住,“娘娘,等一等。”那如同公鴨一樣尖銳刺耳的聲音,語氣中帶著一絲傲慢,讓蘇儘歡忍不住皺了皺眉。“貴嬪娘娘,陛下有旨,命蘇婉儀禁足錦榮宮,閉門思過,您雖然是貴嬪,但是也應該知曉這宮中的規矩,您今日放了雨兒出宮,恐怕奴才們不好交代啊。”小李子雖然口稱娘娘,但是那態度卻不怎麼恭敬,眉宇間透著一股子傲慢無禮,讓人心生厭惡。“怎麼,本宮如此做,還需要你一個奴才來置咄麼?”蘇儘歡冷笑著,眼底的寒氣幾乎要凍死人,“陛下隻說讓蘇婉儀禁足錦榮宮,並沒有讓所有人都禁足,你一個小小的奴才,居然敢假傳聖旨阻攔本宮,該當何罪!”“嗬......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這麼大膽子,不過也算是勇氣可嘉了。”蘇儘歡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且不說彆的,光是假傳聖旨這一條,就是誅九族的大罪。”“這......”小李子的頭上一下子就冒出來汗來,立刻便跪倒地上,連連磕頭,“娘娘明鑒,奴才冤枉!”這麼大的帽子扣下來,他是真的擔待不起。“娘娘饒命。”小李子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兩條腿不停地打著哆嗦,額頭上已經磕出了血,“奴才知錯了,求娘娘恕罪!”蘇儘歡目光凜然,“來人,把這個假傳聖旨的奴才,給本宮拖出去砍了!”錦榮宮的奴才們,近來一直被小李子欺壓,早就怨聲載道了,此時有了報仇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小李子綁了起來。“娘娘!娘娘!”小李子見自己沒了活路,立刻劇烈的掙紮起來,他雙目赤紅,“你不能殺奴才!奴才是德妃娘娘的人!”想到了德妃,小李子一下子就有了底氣,他忽然大笑起來,眼底閃過一抹怨毒,“蘇貴嬪,你動了奴才,就是同德妃娘娘作對,她不會放過你的!”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怪不得一個小小的奴才也敢興風作浪,原來是仗了楚瑟的勢。蘇儘歡在心中冷笑,眸色更深,“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