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鐘,謝遠洋準時出現在徐安安家小區門口來接她,又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抵達苑溪山的農家樂。苑溪山風景很好,山清水秀,空氣清新,農家樂建在半山腰,四麵環山,溫度宜人,是個避暑度假的好地方。因為農家樂這兩天晚上準備了篝火晚會,好多人特意大老遠的趕來,整個農家樂熱鬨非凡,遊人三三兩兩的進進出出。老板娘帶著他們回了提前預定好的房間,邊走邊笑著問:“兩位是情侶吧?”“嗯。”謝遠洋應了一聲。“既然二位是情侶,為什麼不住一間房呢?”聽他這麼說,老板娘眼睛一亮,立馬擺出一副親切的樣子說,“不瞞二位說,我們的篝火晚會消息放出去以後,好多人都想來,可是房間都滿了沒辦法。”她看了一下兩人的臉色,繼續道:“我的意思是,二位既是情侶,可不可以住一起,騰一間房間出來呢,當然,我們也不會白白讓你們騰房間,會給你們這兩天的消費打一定的折扣。”“我們還有朋友要來。”徐安安剛想否決這個提議,謝遠洋似乎知道她所想,搶先一步拒絕了。“這樣啊,那再好不過了。”說著,他們已經到了房間門口,老板娘打開了房門,把鑰匙給了他們,“另外一間在隔壁307,那你們先休息,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老板娘走後,兩人相視一笑,便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放好東西以後,謝遠洋就充當導遊領著她到處閒逛,給她介紹農家樂的情況。他們走到一片小竹林的時候,謝遠洋接了個電話,而後頗為為難的樣子問徐安安:“安安,上次電影院遇到的那個朋友還記得吧,李思源?”“記得,怎麼了?”“他這兩天也休息,從朋友圈看到我們來這兒了,想說帶著女朋友一起來玩,你不會介意吧?”謝遠洋征詢她意見的態度很誠懇。“當然不會,你讓他們來吧,人多熱鬨。”其實她巴不得人多一點,如果讓她這樣獨自麵對謝遠洋,她反而不自在,尤其是看到他這麼體貼的安排好一切,從頭到尾彬彬有禮的樣子,而自己還打算回去以後就要和他攤牌斷了關係,更是心生愧疚。得到她的同意以後,謝遠洋給李思源回了個電話,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帶著徐安安回了農家樂準備吃午飯。午飯很豐盛,菜都是些家常小炒,看起來很普通,味道卻很好。午飯過後,他們各自回房午睡了一會兒。山裡環境好,空氣裡帶著植物的清新味,聞起來讓人覺得格外踏實。徐安安睡得很香,等到謝遠洋敲她門的時候才醒來。李思源和她女朋友已經到了,互相打過招呼以後,四個人就說說笑笑開始了苑溪山之旅。苑溪山不高,海拔一千米不到,從半山腰上去更是沒多遠,到山頂溜達了一圈下來,已經傍晚了,為了晚飯的魚,他們去了農家樂後山的溪流,一片特意開發出來養魚的魚塘。魚塘很熱鬨,好多人親自下水抓魚,有的還是一家三口一起邊玩水邊抓魚。水裡的魚大大小小,成群結隊地遊來遊去,碰到抓魚的人又嚇得四下逃散。他們四個人全下了水,因為沒有經驗,費了好一番勁兒,才抓到幾條巴掌大的小魚,還弄得渾身都濕透了。其實抓魚隻是圖個好玩,享受鄉間慢生活而已,並不是非吃不可。把幾條實在太小的魚放回了魚塘,他們把僅剩的四條魚交給農家樂的工作人員,然後各自回了屋換下濕衣服。多了兩個人,晚上睡覺就得兩兩一起住一個房間,他們決定以性彆來分,謝遠洋和李思源住一個屋,徐安安和李思源的女朋友樂樂住一個屋。樂樂性格開朗,自來熟,一進屋就八卦地問徐安安:“你和你男朋友剛開始交往吧?”“為什麼這麼說?”“我看你倆的互動都不像情侶,有點太生疏了。”她不僅開朗還很開放,直接當著徐安安的麵換內衣,毫無顧忌的意思,倒是徐安安下意識地彆開了視線。雖然說都是女性,但畢竟不熟,還是做不到如此坦誠相待。徐安安並沒有解釋什麼,反正過了這兩天她也打算攤牌了,解釋也是多餘的。兩人換完衣服以後,下樓和兩位男士彙合,去了就餐區。晚飯很豐盛,有魚有肉,有新鮮的蔬菜水果。飯菜的香味在空氣中飄蕩著,整個就餐大廳坐滿了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鬨。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外麵院子裡燃起了篝火,餐廳的人群也漸漸集中到了院子,跟著老板特意安排的,穿著少數民族服裝的人們一起,裡三層外三層,圍著篝火跳起舞來。現場很熱鬨,篝火燒得旺,歌聲唱得響亮。一輪舞蹈結束,大夥都歇了下來,紛紛和身邊的人聊了起來,也不管認不認識,都像認識了很久的朋友一樣,天南海北的胡吹海侃。徐安安也有些累了,但剛剛又唱又跳,歡聲笑語不斷,確實讓她感覺到了久違的身心舒暢。謝遠洋他們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她四下張望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身影。徐安安沒有多想,轉身去了洗手間。等她從洗手間出來以後,卻不小心看見了洗手間那頭的拐角處,樂樂和一個陌生男人摟著接吻。認出她以後,徐安安有一瞬的震驚,隨後怕被她發現,立馬大步離開了衛生間。回到院子,第二輪舞蹈已經開始在跳了。徐安安又張望了一圈,還是沒看到謝遠洋和李思源,但卻注意到了院子側邊的秋千架。她走了過去,坐在秋千架上蕩來蕩去,眼睛看著圍成圈跳舞的人群,腦袋裡卻一直在想剛剛看到的事。樂樂居然在和男朋友的約會中,和彆的陌生男人接吻,這到底是什麼操作?下午看她和李思源的互動還是挺恩愛的啊,怎麼轉眼就和彆人勾搭上了呢?徐安安不太理解,這個世界為何如此瘋狂?一個影子突然落在她臉上,她抬眸一看,謝遠洋和李思源一起走了過來。“怎麼跑這兒來了?找了你半天。”謝遠洋說著,在她旁邊那架空秋千上坐下。“哦,剛剛沒看到你們,我也跳得有些累了,就想歇會兒。”徐安安解釋完又問,“對了,你們剛剛去哪兒啦?”“洗手間。”倚著秋千架木樁的李思源說。徐安安心裡“咯噔”一下。整個農家樂,隻有一樓一個公共衛生間,那他們會不會撞見了樂樂?徐安安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李思源的表情,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猜想他大概沒看到,心裡暗自替樂樂鬆了一口氣。“覺得這兒怎麼樣?挺有意思的吧?”旁邊的謝遠洋突然出聲,喚回了她的思緒。“嗯,挺好的,很有趣。”徐安安剛說完,就看到樂樂從屋裡走了出來,巡視了一圈看到他們以後,笑容滿麵地走了過來。“你們在乾嘛呢,蕩秋千啊?”樂樂似乎對蕩秋千也很感興趣,發現那邊幾架秋千被幾個小孩占領了以後,擠到了謝遠洋身邊,笑顏如花,“帥哥,給美女讓個座唄。”謝遠洋很有紳士風度,笑著起了身。待樂樂坐下以後,旁邊的李思源說:“走吧,老謝,秋千讓給她們,我們去跳舞。”說著,兩個人擠進了人群,和大夥手挽著手跳了起來。徐安安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樂樂,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樂樂倒是跟沒事兒人一樣,秋千蕩的老高老高,笑容也特彆燦爛。第二輪舞蹈結束以後,他們開始圍坐在地上,鼓勵人上去表演,唱歌跳舞什麼都可以,有的人扭扭捏捏,有的人大大方方,帶小孩的把自家小孩推上了台,表演各種才藝,場麵其樂融融,歡聲笑語不斷。徐安安不太喜歡那種鬨騰,人擠人的感覺,就一直坐在秋千架上,遠遠地看著人群中的表演,樂樂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擠到了人堆中坐著。身在這樣一個狂歡的環境裡,徐安安很快忘了在廁所看到的事,全身心投入到眾人的才藝表演中。中途,看了半天表演的李思源突然把謝遠洋拉了上去,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兩人有模有樣地說了一段相聲,雖然中間有些台詞不太熟練,說起來磕磕絆絆的,但還是惹得眾人笑聲不斷。篝火晚會持續到淩晨,可還不到十點,徐安安就困了,跟謝遠洋打了聲招呼,準備先回房休息,謝遠洋卻丟下了院子裡的李思源和樂樂,帶著她去吃宵夜。此刻的餐廳很安靜,隻有幾個人散落在各處,小聲地聊著天。“沒想到你還會說相聲。”徐安安沒話找話說。“大學的時候參加文藝晚會學的。”“大學學的,現在還能記住台詞,很厲害啊。”“唉,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李思源非要上台表演,又找不到人,隻好逼著我跟他講相聲,那段記憶彆提有多痛苦,所以印象深刻。”謝遠洋雖然這麼說,臉上卻掛著笑容,像是回憶著什麼美好的事情。提到李思源,徐安安又想起了樂樂的事,糾結著該不該告訴謝遠洋。想了想,她還是選擇旁敲側擊地問:“李思源和樂樂交往多久了啊?”“幾個月吧,我也不太清楚。”“我看他們感情挺好的。”謝遠洋微愣,笑著回答:“也許吧,大家平時都忙工作,難得見麵,我對他們之間的事也不太了解。”看著他也不太關心的樣子,徐安安不打算就這個話題聊下去了,反正她和他們也不熟,過了明天,和謝遠洋攤牌以後,他們大概就成為陌生人了,既然是陌生人,又何必去多管閒事呢。吃完麵以後,他們各自回了房。樂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剛洗完澡,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回來啦?”看到她進屋,樂樂和她打了聲招呼。“嗯,你動作這麼快,我還以為你們還要玩一會兒。”“累了,想休息了。”樂樂在梳妝台前坐下,從化妝包裡拿出了護膚品,認真仔細的往臉上塗抹。徐安安拿出換洗的衣服去了浴室,等她出來的時候,樂樂已經不見蹤影,徐安安以為她餓了出去吃宵夜了,便沒有多管,擦完護膚品就躺在了床上,疲勞的身體終於得以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