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嬸和徐暖暖本來說好下午過來洽談婚禮事宜,結果徐安安早上剛踏進酒店大門就接到了徐暖暖的電話,說她們已經在貴賓室等著了。徐安安換完衣服直接去了貴賓室,推開門便看到她們母女倆坐在沙發上,她笑著喚了聲:“嬸嬸,暖暖。”“安安啊,你可算來了。”嬸嬸林芬芳提著兩個包裝精致的大禮盒迎了上來,“這是給你帶的,本來昨天送到你家裡,你爸媽說你搬出來住了,我就特意給你提來了。”“嬸嬸,跟我還這麼客氣,不用帶這些東西的。”“要的要的,畢竟讓你幫的也不是個小忙。”林芬芳說著,一副特彆熱情親密的樣子,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暖暖的婚事還要多多麻煩你了。”徐安安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徐暖暖,笑著道:“說什麼麻煩,暖暖是我妹妹,幫忙也是應該的。”“謝謝安安姐,”徐暖暖道,“本來我是想隨便找個普通的酒店算了,我媽不肯……”“你懂什麼呀?”林芬芳打斷了她的話,“普通酒店能跟環洋酒店比嗎?在環洋酒店辦婚禮多有麵子啊,如果沒有人脈也就算了,你姐就在這上班,乾嘛有資源不利用?這也算給你姐照顧生意呀,你說是不是?安安。”“是,您說得都對。”徐安安尷尬的附和著,心裡卻對自己這個說不上什麼話的堂妹頗為同情。說實話,他們兩家一直在比較,導致她們姐妹倆的感情很一般,很淡很淡,就像是掛了姐妹頭銜的普通朋友那般。她還好一些,會有自己的想法,叛逆期也敢於與父母對抗,而徐暖暖就沒那麼幸運了,被嬸嬸折磨得毫無個性所言,早些年或許還有些自己的想法,但是隻要不如嬸嬸的意,立馬就會被扼殺在搖籃裡,所以成就了她如今這樣軟糯的性格。29號適宜嫁娶的黃道吉日,徐暖暖婚禮也打算定在那天,可是兩個宴會大廳早幾個月前就定出去了。如徐安安所料,林芬芳又開始出幺蛾子了,她拉著徐安安的手,親密的像母女:“安安啊,就不能想想辦法嗎?你是經理誒,手裡應該有些權利吧?”“嬸嬸,暖暖的婚禮定的太匆忙了,兩個宴會廳早就訂好了,有一個還是去年訂的呢,真的實在沒辦法,27號和31號倒是沒人定。”林芬芳皺著眉頭,一臉為難的樣子:“可是那兩天也不是特彆好的日子,辦婚禮不合適吧?”“如果你們真的打算就在那一天辦的話,四樓倒是有一個會議廳,可以布置一下。”“會議廳?那一定很小吧,我們要擺三十幾桌誒,擺得下嗎?”“最多能擺20桌。”“20桌啊,不夠啊,安安,真的不能想想辦法了嗎?這輩子婚禮隻辦一次,總不能將就吧?”“媽,你就彆為難安安姐了……”“我知道,不用你說。”林芬芳打斷了她的話,繼續對徐安安說,“安安,要不你再幫我問問你們領導,能不能再想想彆的辦法?”徐安安實在無力吐槽,隻能賠著一張笑臉繼續道:“嬸嬸,我是暖暖的姐姐,一定會儘我所能給她安排最好的,但暖暖的婚禮實在太趕了,真不好安排,要不你們先回去商量看看,是決定用四樓會議廳還是改期。”看著她頗為真誠的樣子,林芬芳也不再死纏爛打了,一副勉強的樣子點點頭,然後又開始聊酒席的費用。徐安安表示會用內部員工折扣七折給他們辦,林芬芳還是不知好歹的嫌費用太高,又和她扯了半天,最後見徐安安實在不鬆口,又問能不能在七折的基礎上送些酒水。徐安安在心裡哀嚎:就算我自己結婚七折也是最低折扣了,你到底還想怎麼樣?徐暖暖也看出了她的為難,難得地冷著一張臉對林芬芳說:“我都說過了,你要是非要讓我在環洋酒店辦,就要做好費用高的心理準備,安安姐都說了給了最低折扣了,你還沒完沒了的乾嘛?”似乎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兩人都微愣,隨後林芬芳白了她一眼:“我還不是為你們小兩口考慮,結婚以後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能省一點是一點嘛。”“那就去彆的地方辦。”徐暖暖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了,怕是被林芬芳氣的不輕。“這丫頭真不懂事。”林芬芳嘀咕了一句,又笑著對徐安安說,“安安啊,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了,我們回去商量看看,明天給你答複。”“好的,那我送你們出去。”徐暖暖走在前麵,徐安安再後麵陪著林芬芳,而林芬芳果不其然的開始炫耀自己的女婿,不僅把女婿誇得天花亂墜,臨了了還要擺出長輩的架子在她麵前說教一番。“安安啊,你可要抓點緊啊,女孩子最終還是要找個男人嫁了,在家裡相夫教子。你呀,就是太強勢了,才沒有男人敢喜歡你,你要試著把工作放一放,像個女孩子一樣,你看我們暖暖,每次相親男方都喜歡她,隻是她看不上人家,如今這個小楊啊,不僅相貌長得好,家裡還是做生意的,房子都買了兩套,聽他說有不少生意上的朋友也是單身,要不,改天嬸嬸讓他給你介紹介紹?”林芬芳的話她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壓根兒沒仔細聽她說什麼,這冷不防丟出一個問題,徐安安趕緊敷衍應道:“再說吧,現在暖暖婚禮重要。”“是是是,婚禮重要。”從小到大,感覺隻要每次和林芬芳相處,自己就會找一堆氣受,雖然她壓根也沒往心裡去,但有些話聽到耳朵裡就是不舒服。送走林芬芳母女以後,徐安安直接乘電梯上了頂樓,在天台大喊了好幾聲,把心底壓抑的氣息全部吼出去,隨風飄散了,才整理了一下衣著回到辦公室。因為上早班,辦公室裡空無一人。徐安安癱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休息,雙腿直直地伸在桌子底下,把高跟鞋脫了搭在地上,給雙腳一個舒服的空間。冥想了兩分鐘,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徐安安睜開眼睛望過去,隻見易懷澤手裡拿著一個小盒子站在門口。她立馬坐直了身體,雙腳在桌子底下摸索著,找到高跟鞋套上,然後才開口問:“進來吧,有什麼事嗎?”易懷澤笑著走進來,把小盒子放在她麵前的辦公桌上,然後以靠著辦公桌的隔板,側低著頭看她:“給你的。”“這什麼啊?”徐安安有些莫名其妙。“布朗尼蛋糕。”隨著他說話的聲音響起,徐安安也打開了盒子,裡麵放著一塊兒三角形的布朗尼蛋糕,鬆軟的蛋糕裡夾著各類堅果,麵上放著兩個大草莓,淋上巧克力,不僅看起來香甜可口,鼻翼處似乎還飄來一些姆郎酒的醇香味兒。她抬頭看著易懷澤,不明所以:“你做的?”他點點頭。“乾嘛要給我啊?”“吃甜食心情會變好?”徐安安剛拿上勺子的手微頓,用質疑的眼神望著他:“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猜的,”他頓了頓又說,“主要是想讓你嘗一下我的手藝,吃吃看,怎麼樣?”徐安安也不再追問,低頭嘗了一小口,舌尖上的美味,讓她忍不住點頭讚歎:“嗯,好吃。”徐安安對甜食沒那麼熱衷,吃得最多的就是環洋酒店的甜點,而環洋酒店的甜點走的就是高端甜點路線,從口感到外形都是極致的。可眼下這塊看起來很普通的布朗尼蛋糕,吃在嘴裡有絲絲清涼的味道,加上巧克力的微苦、姆郎酒的醇香、草莓的甜美,吃到嘴裡,口感極致,沁人心脾,簡直就是味蕾上的享受。“這涼絲絲的味道是什麼?薄荷嗎?”“嗯,新鮮的薄荷。”“有想法,味道真不錯,不愧是甜點大師。”徐安安感歎著又低頭吃了一口。兩個上班的女孩子挽著手進辦公室,就看到了這樣和諧的一幕,瞬間挑眉互相望了一眼,飛快的用眼神八卦著。“那我先回廚房,你忙吧。”易懷澤見有人進來,和徐安安道彆後,對兩個笑眯眯的女孩子點頭微笑,出了辦公室。易懷澤一走,兩個姑娘就迎上去,直接八卦起來:“安姐,那不是你們前廳新來的甜點師嗎?他為什麼在這兒?你們什麼關係呀?”徐安安差點被蛋糕嗆到,勉強咽下去才說:“什麼什麼關係呀?我是他領導,他是來向我彙報工作的。”女孩子瞥了一眼她麵前的蛋糕,怪聲怪調:“彙報工作還要送蛋糕的嗎?”從剛剛到現在,徐安安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這話從同事的嘴裡說出來,她瞬間感覺到哪裡不對,眼珠子一轉,開始胡說八道:“你們不知道酒店要開發新甜點嗎?這是拿來讓我試吃的。”“噢,原來是這樣。”兩個女孩子互相擠眉弄眼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徐安安看著桌上殘餘的蛋糕,響起剛剛易懷澤說的話“吃甜食心情會變好”,心一下子沒有來地慌亂了。易懷澤怎麼會知道她心情不好?還特意給她送蛋糕,不會有什麼目的吧?環洋酒店新甜點的開發當天下午就展開了,廚師長叫上甜點室的師傅,前廳的幾個經理主管一起開了個會議。看著易懷澤在會議室侃侃而談,關於自己對新菜單的想法以及甜點的製作,那自信滿滿的樣子,獨特的思考方向,無不讓徐安安對他刮目相看。這個男人不簡單,至少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單純無害。關於新甜點的研發與製作,都是後廚幾個師傅在細聊,他們前廳管理人員也不太懂,隻是以食客的身份對新甜品的外觀和口感進行評價給出建議。徐暖暖第二天給徐安安打了電話,決定把婚禮定在31號,在安洋廳舉辦,後續會過來聊婚禮細節。新甜點的開發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第五天,易懷澤提出了一個建議,打算出去考察一下市場,尤其是這兩年新崛起的網紅甜品店。新一輪的試吃結束後,易懷澤直接當眾問徐安安:“徐經理,市場實地考察你陪我去吧?”徐安安一頓,把嘴裡的芝士蛋糕咽了下去,才問:“為什麼是我啊?”她對甜點又不是很了解。“我覺得你對甜點很有自己獨特的見解。”易懷澤一本正經地說。一些年輕的同事擠眉弄眼的麵麵相覷,似乎想從他們之間嗅出點八卦的味道,徐安安到是沒注意太多,隻是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她對甜點最直接的見解就是,好吃,不好吃,易懷澤到底從哪兒看出來她有獨特的見解?算了,老範這麼重視的甜點人才,她還是不要拒絕為好,反正就當放假出去玩好了,還可以拿著公費吃喝玩樂,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