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回去的車裡,餘西樓還有些迷糊,也有些不安。這個人出現的時機越想越覺得有些奇怪,再想又覺得好像哪裡都不對勁。手裡攥著那個防水袋,像是攥著千斤重的東西,餘西樓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回到家已經很晚了,餘生已經睡了。她看了眼手裡的袋子,很久之後放進了自己的包裡,然後陪著餘生睡覺了。她想,或許這個東西,傅岫看了更有價值,畢竟,她對這些並不是很懂,可能什麼都看不出來。而且魏來的話,她也並沒有打算全部都信,有些事情還得查一查再做定論。第二天沒什麼事,傅安也在出差,難得有個短暫的空閒時間,餘西樓打算做個大掃除,畢竟馬上要搬家了,一些東西要提前收拾好。期間她把魏來給她的那個東西拿出來好幾次,但是都沒能在電腦上放出來,也許是害怕,也許是覺得自己根本看不懂,又或者是自欺欺人地選擇暫時忘記。她用忙碌趕跑自己的胡思亂想,直到房東阿姨提醒她,該去接餘生了。然而,到了學校,餘生卻被人接走了。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餘西樓卻已經沒有那慌亂害怕了,她問清楚接餘生的人的樣貌,確定是傅岫無誤之後,她撥通了傅岫的電話。這次打電話,她帶著很複雜的心情,不得不說,還有一些想要很快見麵的期待感。“你把餘生接去哪裡了?”餘西樓開門見山,又覺得有些生硬,補充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說一聲,接孩子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害我白跑一趟。”她一下子說了很長的一句話,最後才喘過氣來。傅岫那邊卻說:“什麼接孩子?我沒有接孩子啊,餘生不是都不認我了嗎?我怕他跟我鬨就沒去接,我剛下飛機,還在路上呢。”餘西樓一懵,又問道:“你說真的嗎?彆嚇我。”“真的啊,我騙你乾什麼?餘生不見了嗎?問過老師了嗎?什麼時候不見的?被誰帶走的?”他急切地問道,餘西樓卻冷靜下來後,裝作生氣道:“說了讓你不要騙我了,你在車上坐,周圍怎麼會那麼安靜,現在正是下班下學高峰期,哪裡有那麼安靜的街道。”“再說了,我都聽見餘生的聲音了。”傅岫噗嗤笑出聲來,“不錯嘛,聰明了不少。我把地址發給你,你也過來吧,我們一起吃個飯。”餘西樓“嗯”了一聲,然後按照地址找了過去。去了之後她發現,李釗也在。傅岫開門的時候,兩人有過短暫的對視,也都欲言又止,最終卻隻是傅岫說了句:“來了?”她回答說:“嗯,餘生呢?”餘生在屋子裡喊道:“媽媽,我在和李叔叔打遊戲。”李釗見她進來,擺了擺手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和餘生沉迷在遊戲裡了。傅岫一個人在廚房忙活,餘西樓想了想進了廚房幫忙去了。進了廚房,傅岫便問:“昨天晚上,還好嗎?”餘西樓神情一頓,隨後出了廚房到自己的包裡翻找了一下,然後拿出來那個袋子,給傅岫遞過去說:“一個自稱是受了我爸爸恩惠的當時的財務總監給我的東西,他說裡麵可能有我爸爸是清白的證據。”她一邊說著,一邊洗菜,好像並不怎麼在意的樣子。“你看了嗎?”傅岫問,餘西樓搖了搖頭,“還是你比較懂,你來看吧,我……”傅岫打斷她道:“知道了,交給我吧。”他心情似乎很好的樣子,餘西樓看著他嘴角彎起的樣子,自己也覺得輕鬆了不少。隔了會兒,她才聽見傅岫說:“你肯依賴並且相信我,讓我很高興。”餘西樓有些恍神,仰頭看了眼傅岫,兩個人正好四目相對,曖昧從眼神之間散發出來,彌漫在廚房的每個角落。短暫沉默過後,是讓人不知道手腳怎麼放的尷尬,餘西樓隻好轉話題說:“餘生那個小騙子,之前還說不要你了,沒想到說跟你走就跟你走了。”傅岫笑道:“哈哈,這你就誤會他啦。我說不是我接的他,還真不是我接的他。我讓李釗去的,打扮成我那樣,再加上餘生本來聰明,他隻要願意走,老師一般都知道是他認識的。”“李釗去接的嗎?”餘西樓疑惑,“那老師描述的,帶著口罩墨鏡,身高,身材什麼的,都和你一樣的。”“身材?”傅岫來了興趣,“我是什麼身材?”餘西樓臉色一紅,沒說話。李釗拉開廚房門。催促道:“要餓死我們兩個寶寶了,希望你們倆能看清楚情況再談戀愛,現在是關愛兒童,好好做飯的時間!”餘生也從旁邊露出個頭說:“媽媽,雖然我來到了爸爸這裡,但是並不代表我原諒了他拋棄我們的事情,你也不能輕易原諒他,不然下次,他還會犯的。”李釗點頭:“可不是嘛,你爸爸就是大豬蹄子,最會騙人了。”餘生嚴肅地對著餘西樓點了點頭,又說:“要是你想和他和好,我也不會反對,但是下次,他要是再讓你傷心了,我可不會哄你了。”餘生露出個傲嬌的表情,然後轉身繼續打遊戲去了。傅岫無奈地對著李釗道:“你要是再整天在我兒子跟前編排我,你看我怎麼收拾你!”李釗一臉我不怕我不怕你來打我的樣子,看的餘西樓都有些生氣了,趕他道:“快去打遊戲吧,彆在這裡煩人了。在攝影棚裡你就在煩我,現在讓我清靜下吧。”“你們倆!”李釗佯裝生氣道,“也不看看,我都是為了誰才這麼為難的,一個兩個都沒有良心!”見他轉身走了,傅岫才說:“怎麼樣?做明星累嗎?”餘西樓手上動作停了停,隨後道:“累,不過如果這樣能達到目的的話,我一點也不怕累。”傅岫看著她,好久才說:“放心吧,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到時候,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餘西樓轉頭看著他,很久才笑了笑說:“嗯!”因為有李釗的名號,所以他所作的雜誌一經推出,便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歡。也不出傅安所料,餘西樓和李釗兩個人的封麵更是將這本來就受歡迎的雜誌直接推向了熱搜第一,甚至一天內穩居不下。除此之外,餘西樓從前的事情也被扒了個底朝天,包括餘生所在的學校甚至也被翻了出來。餘西樓之前從來不玩微博,傅安直接讓公司給她注冊了一個新賬號,短短一天時間,粉絲從0漲到了100w。儘管不是大爆,關注的大多數是黑粉,都是來罵她倒貼不要臉給李釗找事的,但是意外地也吸引了一些路人。這些路人大部分是喜歡她的顏,還有一些就是純粹出於好奇的心思,看看她到底是個什麼來頭罷了。也算是應了傅安的心思,這一番下來,雖然還沒有多麼厲害,差謝瑩更是差得遠了,卻也是小火了一把,至少話題度足夠了。而李釗那邊就比較慘了,之前他否認緋聞,結果現在又和餘西樓一起拍封麵簡直分分鐘打臉。之前李釗雖然對粉絲數不太在意,可是現在既然要做雜誌,少了粉絲那是不行的。所以,李釗寫了長文來解釋和介紹這份合作的原因和目的,措辭大方簡單,將兩人的關係定性為好友,並且再三強調兩人未來一定不會有什麼愛情。得到了偶像的保證,大多數粉絲冷靜下來,開始慢慢了解餘西樓這個女人。借著這個勢頭,傅安讓公司開始發餘西樓的通稿,題目大多數,作為謝瑩的同班同學,餘西樓和謝瑩有哪裡不一樣的?這個通稿一發,謝瑩和餘西樓立刻被困在一起,謝瑩的粉絲立刻炸鍋,餘西樓的粉絲又一步增加,評論慘不忍睹。與此同時,傅安又借著這個勢頭,向記者透露了兩個人曾經確實是夫妻關係,不過因為很多原因,和平離婚。傳聞的那些純粹子虛烏有,如今是看在兒子的份上,兩個人想再續前緣,重歸於好。這一出一下子引起了吃瓜群眾的注意,甚至組織了一場觀光打卡,幾個人的微博紛紛淪陷,餘西樓勢頭一時無二,在兩三天內都在微博熱搜上占有一席之地。粉絲也直接從一百萬漲到了二百萬。儘管和謝瑩的四千萬粉絲沒得比,但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餘西樓無疑賺足了目光。而謝瑩,卻在金躍的公司裡一直沒怎麼接到合適的資源,看見餘西樓這個情況,她大發脾氣,甚至和金躍幾乎吵了起來。要知道,她之前做的斷臂似的決定,讓她不敢在金躍麵前太過放肆,可是現在餘西樓的勢頭似乎有無法阻擋之勢,這讓她驚恐又慌張起來。搬到新公寓後,傅安來過一次,看見餘生的時候,他幾乎有短暫的失神。餘西樓連忙讓餘生回屋子裡做作業,但是儘管如此,傅安還是表現出了濃濃的不高興,但是如今的局麵,是他一手促成的,在沒有達到他自己的目標之前,他倒也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即便不高興也不能做什麼。他在相熟的導演那裡給餘西樓找了個花瓶角色,暫時不需要演技的那種。不過因為這部劇之前反映很好,這是第二季,所以很受人關注,即便餘西樓隻是去客串幾集,也很容易製造話題。最主要的是,這就意味著餘西樓是真的正兒八經地步入了娛樂圈,這是給謝瑩的警鐘也是戰書。而因為餘西樓要去拍戲,餘生暫時就沒人看管了,餘西樓本來想請房東阿姨代為照顧,但是房東阿姨的兒子卻臨時將阿姨接到了國外,說是讓照看孫子。這下子餘西樓隻能想辦法找個阿姨了,但是……她有點不放心,往後傅岫很有可能會偷著來看餘生,萬一被發現了,就不好說了。而李釗這段時間雜誌剛開始,忙得腳不沾地,一點時間都沒有。餘西樓隻好給傅岫打電話,讓傅岫找個人來。但是……餘西樓沒想到,傅岫竟然自己跑來了。他一番打扮把自己搞成了一個中年男人,一眼竟然還看不出來,反倒是餘生認出來的。餘生看見他挽起袖子時候胳膊上的紋身了。餘生還在對傅岫拋棄他們娘倆的事情耿耿於懷,對傅岫一點不客氣的,像個小主人似的使喚來使喚去的,不見笑臉。傅岫實在沒辦法,畢竟自己的兒子,隻能慣著了唄,不然就這一個,不慣著咋辦?不過,正因為來的是傅岫,餘西樓可以毫無顧忌地投入到工作中。她清楚地知道,要想比過謝瑩,讓謝瑩暴走,必須得能力過硬。如今謝瑩粉絲有演技有,代表作品有,名氣雖然受損,卻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要比得過謝瑩,勢必得在這些方麵有所成就,不然,謝瑩隻會站在頂上看她笑話。演技她雖然說不是從零開始,卻也丟了很久了。從高中開始,她就組織著班裡的話劇表演,為了做好,甚至讓父母專門為她請了表演的老師,那時候學得很細致,現在卻差不多忘完了。其實,若不是當初家裡反對,她原本是想做個演員的。但是,因為父親的大力反對,她早早地嫁了人,以為會遇到想象中的好人,沒想到遇到的卻是讓她墮入地獄的修羅鬼魅。所以,她在劇組比任何人都努力,不過因為身份的緣故,幾乎沒幾個人能看得上她,加上她也不是主演,所以能幫她的人幾乎沒有。她就站在人群裡,看著彆的演員演戲,一場都不拉。晚上跟著小魚被劇本,讓小魚幫她對戲,總之熬到很晚。她很久很久沒有這麼踏實過了,好像從前的日子都是踩在雲上似的,現在才踏實落地了。而前路還有更多的坎坷波折在等著自己,這一點,餘西樓深知,她卻一點也不打算退縮。結果到了拍她的戲的時候,她能感受到對戲演員和導演的驚訝,甚至導演還問她,是不是表演係畢業的。她搖頭否認,心裡頭卻是踏實又快樂的。以至於傅岫在夜裡接到她的電話時候,能聽到她語氣裡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