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夏夜。蟬聲了了。阮沅沅並沒有想過自己會和昔日的情敵有坐下來談的時候。她們靠著學校旁的欄杆。酒醉的陸昊癱在趙嬌開來的車子後座。“我聽說你和何彬分手了。”阮沅沅斜睨了一眼這個妮子,笑了一笑說著:“是。不過我對陸昊沒想法,否則我不會打電話給你,而是和你一樣趁他酒醉把他帶回去了。”趙嬌登時又氣成了個青蛙。阮沅沅反而氣定神閒的。趙嬌看著阮沅沅,覺著這半年她似又改變了許多,因著喝酒而愈發冶豔的麵龐,眼神也凝定了許多,她驀然產生了戒心。“我現在當陸昊是朋友,所以我不想看朋友難過。如果你真的愛他,你總要決定,要麼你留他下來,要麼你跟著他去杭州。”阮沅沅的眼神透著一絲迷惘,她的嘴角浮著笑。趙嬌看著她,突然問道:“當時你為什麼會跟著他來到北京?”阮沅沅看著她,輕輕笑了笑,“因為我和你不一樣,我和陸昊都來自於那個小鎮,對我們來說除家之外,哪裡都是飄萍;可是你不一樣,你生在北京,長在北京,要你拋棄一切跟他走,好像並不是那麼現實的事。”趙嬌眼睛裡滾了淚,“那他為什麼不能為了我留下來?”阮沅沅的手插在口袋裡。她沒有說話。——是該說緣分太淺,還是愛得不夠深呢?明明都是心知肚明的答案,卻偏偏不願說出口。“我也覺得他留下來是最好的選擇。其實人很奇怪,成為情侶的時候說不出真心話,退一步反而海闊天空。你們自己的問題,還是要自己解決。”阮沅沅說完就退了去。“誒~”趙嬌卻追上她,咬了嘴唇許久,隻是不情不願地說道,“過去的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拆散你和陸昊的。”“那已經過去了。”阮沅沅輕描淡寫地說道。“你為什麼要和何彬分手,你還會和陸昊在一起嗎?”阮沅沅笑了。——這聲“對不起”果然不包含多少歉意,隻是在試探自己會不會和陸昊破鏡重圓。可她不是泥人兒,就算物是人非不再計較,卻也不代表她就原諒了她,甚至要為自己以後的事做著虛無的保證。阮沅沅冷冰冰地回應:“我和何彬分手是我們自己的事,至於陸昊,你是怎麼得去的,最好想想怎麼不失去。”她說完,心裡也有幾分暢快,就好似當初看著她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如今倒將這口惡氣出了去,可隨即她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這個時候和這個小丫頭計較這些做什麼?阮沅沅想著自也覺得無趣,就轉身挎了包,撇下趙嬌和陸昊,自己離去了。~~~而這夜之後,一切都無甚改變,阮沅沅聽林菲兒說起,陸昊還是去了杭州,因著e申方本就是租在浙大附近的創業園區,林菲兒孕後不大管公司的事,閒極無聊就在校園裡走走,林書安極忙,鮮少有能陪她的時刻,倒是陸昊能經常陪著她,兩人相互鬥嘴,回憶回憶青春,日子倒是精彩極了。林菲兒電話阮沅沅的時候,阮沅沅就忍不住說道:“女人啊,你彆懷孕整出個婚外情來,麵對初戀你要把持住把持住!”阮沅沅笑得打跌,“那你可彆嫉妒,那可是拿走你初夜的男人。”阮沅沅知道一旦這女人開起車來就刹不住車,趕緊說道:“行行,打住吧!你好好胎教呢,這給孩子每天聽得什麼亂七八糟的。”“話說回來,你和何彬怎麼樣呢。”“能怎樣?就看著他蒸蒸日上,我暗自妒忌唄!”阮沅沅說著也是黯然神傷。在林菲兒婚禮之後,她確實是沒再見過何彬,見諸報端的都是明朗的新聞,偶爾隻字片語她卻也似看到了何彬的動向,看著他們公司在業界縱橫捭闔,而她不過是個一拖二的小業務員,就算再努力,到底離他距離十萬八千裡。“誰讓他進能遇貴人,退有媽媽做後盾呢!”阮沅沅舔了舔嘴唇,很是妒忌地說道。然而阮沅沅拚命爭做業務間,北京城的娛樂場所,到底來來往往,能和明朗這些人遇上。~~~阮沅沅在北京城最大的夜總會遇上明朗和何彬的時候,到底有幾分尷尬,為著應和氣氛,她穿黑色拚接緊身裙,長發油頭,紅唇冶豔,這在走廊上遇見,一不小心還當她換了行業。阮沅沅本來想掉頭就走的,卻偏偏被明朗截住了。“阮小姐,這麼巧。”阮沅沅跟在地上找錢似的,悶悶地回了聲:“嗯,真巧。”她想著趕緊著跑回自己的包廂去,卻被何彬攥住了胳膊。明朗微微一笑,立即識趣地走了來去。阮沅沅的手被他攥著,身子卻側著,不敢望向他。“沅沅,好久沒見了。”阮沅沅鼓足勇氣,凝眸望向他,然後勉力擠出一絲笑容,“好久不見了。”會所燈光昏暗,但仍看得清何彬麵容似清瘦了幾分,眉頭緊緊蹙著,眼睛裡有些血絲,阮沅沅驀然有些心疼,無意識地就神出手去拂他的眉心。當她的手指尖觸到何彬的眉間時,何彬如觸電了一般,他驀地大力扯過阮沅沅,兩人跌跌撞撞往衛生間撞去。頂級夜總會的衛生間,也包裝得富麗堂皇,隔間甚至還有藍色的雙人沙發。何彬抱住她,低著頭,用力吮吸她的唇,卻不忘在轉身的時候落了鎖,鎖了門。“我客戶還等著我呢——”阮沅沅聽到落鎖聲,理智一下回頭,慌忙轉身要去開門。何彬卻撈住她的腰身,將她抱到洗手台上,他雙手撐著台麵,卻將她的身子覆蓋在自己的身軀之下。何彬托著她的後腦勺,迫使她湊過頭,他的嘴唇貼上她的唇,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阮沅沅原本還想推開他,可是她很快在他的吻之下棄甲曳兵,任他予取予求了。——那些言語說不出的思念,身體卻先一步承認了。“沅沅,我想你。我們重新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