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部落(1 / 1)

葉暮水開了手電筒,往車底照去,江白洲乾脆利落的脫掉了自己的外套,赤膊躺了進去,隻下半身尚留在外麵。不遠處有戴著鈴鐺的駱駝在動作,被一座矮山擋住的風景隻隱約露出一角樹杈,天已經逐漸黑下來,遠處的地平線幾乎與陰沉下來的天融合在了一起。“扳手。”車下麵的江白洲喊道。葉暮水連忙將扳手遞給對方,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江白洲伸出來接扳手的手上。那雙手此刻已經被輪胎弄得有些黝黑,性感的汗水順著他有起伏的肌肉弧度自上到下的滴落,葉暮水不由自主的咽下一口唾沫,忙讓自己的視線移往彆處。江白洲太騷包了,不就是換個輪胎嗎,還非得光著膀子進去搞!葉暮水一邊在心裡瘋狂吐槽,一邊忍不住繼續往對方的身上看去。就這麼約莫過了二十來分鐘的時間,江白洲終於鬆了口氣,蹭著地麵露出了腦袋:“好了。”他乾脆躺在地麵上,一隻手高抬著,枕著自己的腦袋,手抹去額角的汗水,道:“你這輛車破是挺破,搞也是真不好搞。”“車隨主人,比較傲嬌。”葉暮水聳了聳肩,沒敢看對方的眼睛,望著他瘦削的下巴說道,“我看天也黑了,這邊比較偏僻,幾乎沒什麼人,隨時都可能遇見什麼大型動物,乾脆我們找個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地方先住下來,明天一早再出發。”江白洲坐起身來:“但你也說了這裡沒什麼人。”葉暮水指了指之前看到那處矮山:“那邊有駱駝,還有樹杈,應該有部落群居。”說著她拍了拍手,“也算我們今天運氣好。走吧。”“行。”江白洲拍了拍後背的灰塵,有些地方到底是鞭長莫及,半晌都弄不下來,葉暮水隻好上前幫忙。一隻手捏住江白洲的胳膊,另一隻手幫他將後背的灰塵給弄下來。江白洲的汗水尚未乾,觸手是黏膩溫熱的觸感,手下的胳膊像是有著脈搏一般,不斷地跳動著——跳動到葉暮水甚至有些分不清是自己的心在跳還是江白洲的胳膊在跳。葉暮水拍著拍著就發起愣來,直至江白洲扭頭看她:“好了沒?”葉暮水飛快的縮回手:“好了。”江白洲沒發現任何不對,“嗯”了聲後道:“走吧,先去看看。”說完大步流星的往矮山處去。葉暮水看著對方逐漸遠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再度暗罵自己——花癡,花癡!天下要帥哥何其多,千萬不能隻看到眼前這一棵不算特彆歪的脖子樹,就忘了自己的一整片森林!更何況,江白洲除了皮相和身材,也根本沒有任何優點嘛。嗯,撩,根本不算優點,而是缺點。葉暮水給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才飛快的跟上了江白洲的步伐。如葉暮水所料,矮山之後的確有一個非洲原始部落,雖然人數並不多,但有好幾處搭建而成的房屋,葉暮水來之前做了這邊的很多資料,知道這邊的部落很多的房子都是由駱駝牛羊的糞便混合黃土搭建而成的,密不透風,且屋子裡一片黑暗,不點燈幾乎什麼都看不到。而在這樣的部落房屋之中,隻母親和男人有床,女人們都是沒床的——這邊仍然封建的殘餘著一夫多妻製。雖然就自我來說有些不能接受這樣的生活方式,但體驗不同的風土人情,倒也算是一種彆樣的經曆。通過肢體語言動作加上之前在網上查閱的資料,葉暮水大概能夠判斷出這個部落應該是朗迪耶人。矮山之後有乾涸的河床,朗迪耶人通常就住在乾涸的河床旁邊。葉暮水和江白洲用一些帶過來的東西換了在這裡暫時留宿的資格,兩人便將車開了過來,興許是來了陌生人的緣故,有不少看上去瘦骨嶙峋的小孩子都站在一旁怯怯的看著他們,而對比朗迪耶的男人和小孩來說,女人相對比來說對他們有一種很謹慎的警惕。葉暮水此刻有些慶幸自己帶過來一些巧克力,於是抓了一把攤開手揚了揚,道:“Do you want?”孩子們根本就聽不懂英語,葉暮水猶豫了一下,乾脆自己剝開一顆往自己的嘴裡放去,知道這是吃的,孩子們的眼睛微微一亮,近乎渴望的看著,但誰也不敢走上前來。一大群孩子圍著,卻不敢靠攏,葉暮水半蹲下去,嘗試著靠近其中一個領頭的孩子,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剝開一顆遞到他的嘴邊,對方用舌尖輕輕的舔舐一下,發出一聲驚歎,然後一口將巧克力咬了下去。有了帶頭的,葉暮水的巧克力很快就在孩子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動作之下分完了。江白洲站在她的身邊,道:“看著都挺瘦的。”“嗯,”說不憐惜是不可能的,她知道內羅畢以北的地方是無人區,這裡生活著的部落幾乎與世隔絕,絕大多數人甚至沒吃過巧克力,不知道耳機電視機,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到底有多麼的精彩,歎了口氣,葉暮水道:“等我們走的時候再多留些巧克力給他們吧。”江白洲摸了摸葉暮水的頭:“你決定就好。”因為小孩子的緣故,葉暮水和大家的關係拉近了些,雖然語言不通,但用肢體語言也差不多能夠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晚飯之後,朗迪耶人甚至開起了篝火晚會,一頓人圍著火堆跳著舞,有個女人甚至上前來邀請葉暮水。不遠處江白洲正在喝酒——酒是他帶過來的,一人分了些,共同喝酒建立起深厚的革命情誼。葉暮水起身,加入了大家的隊伍之中。尖叫聲和興奮的歡笑聲連綿不絕,直至晚上十二點都不停休,江白洲累得直喘氣,揮手拒絕了女人繼續跳舞的好意,往江白洲的方向走去:“他們到底還打算跳多久啊——”江白洲喝得有些多了,看著近在咫尺不斷喘著粗氣的葉暮水,突然伸出了手:“May I have the pleasure of dang with you?(小姐,請問可以與我共舞嗎)”在唯一的昏黃篝火的照耀之下,江白洲的眼神又黑又亮,幾乎與天際的星子融為一體。他隻穿著一件黑色的背心,脖子上有細碎而性感的薄汗,微勾的嘴角非常自然的往上揚著,眉目精致得令人呼吸凝滯。等到葉暮水反應過來,她的手已經放在了江白洲的掌心。在起哄聲和尖叫聲之中,繞著篝火,江白洲竟帶著她跳了一曲火熱的探戈。是那般的彆致,又是那般的浪漫。他的手掌覆蓋著她的腰際,一來一回,像是要將靈魂徹底洗刷一遍,將那些壓抑儘數釋放在這個深夜,她進入她的懷抱又離開他的懷抱,踮起來的腳尖輕勾對方的腰際,挺身,彎腰,甚至旋轉,這一舞跳得酣暢淋漓,甚至連萬籟俱寂。彼此的世界之中隻剩下對方的呼吸。一舞畢,葉暮水倒在江白洲的懷中,以仰視的方位看著對方,那張深邃的眼眸,幾乎納人心神便幽深。彼此之間的呼吸交纏而又深刻。葉暮水甚至察覺到,江白洲正在逐漸靠近之際,薄唇欲要落下。葉暮水閉上了雙眼——可下一秒,卻隻覺得身上的支撐點突然一空,身體不受控製的往下倒去,葉暮水嚇得立馬睜開雙眼,卻見剛才還興致昂昂的江白洲居然閉上了雙眼,雙頰染上薄粉——儼然是已經喝多睡著了。葉暮水一時間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滋味,隻一腳狠狠踹上對方的小腿:“你大爺的啊……”篝火晚會仍在繼續,朗迪耶人不知疲倦的舞蹈著,在幾個男人的幫助之下葉暮水將江白洲抬上了車,位置調平,將這人放了上去。摸了摸江白洲的額頭,沒有發燒,是真的醉倒了,她這才放心。朗迪耶人的篝火晚會估計持續到了淩晨兩三點才結束,葉暮水這一覺根本睡得不踏實,反而是江白洲,跟死豬一般,睡得極死。大清早的,他偏又精神奕奕的起了床,還捎帶著喊葉暮水起床:“起床了,豬。”說著扯著葉暮水的臉往旁邊一拉:“起床!”精神出乎意料的興奮。葉暮水哀嚎一聲,“啪”的打掉對方的手,翻了個身還要繼續睡,江白洲卻直接雙手穿過她的腋下,將她抱起來。緊接著把這人打橫抱起,順便還自我評價一番:“嗯,這次有進步。”“啊!!!”葉暮水覺得自己快瘋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突然有些後悔跟江白洲走這一遭,連瞌睡都睡不醒,簡直是自食惡果!該她的,誰讓她當時答應跟江白洲談七天戀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徐了凡呢。是她對不起江白洲,利用了江白洲,該她的!葉暮水在心裡狠狠地罵著自己,睜開了眼,眼眶泛紅,幽怨的看向江白洲,偏偏這廝全然不覺得露出一抹微笑:“豬醒了。”葉暮水:“……”不,不該她的。葉暮水真相一腳踹死眼前這張雖然長得好看,卻很俊美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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