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番外(十一):男朋友(1 / 1)

掠奪 薛毛毛 1728 字 4天前

瘋狂果然是要付出代價的,隻不過這代價由言喻文受了。第二天好不容易到了袁家,還沒進家門他就倒了。可把一家人嚇壞了,趕緊把他攙扶到裡麵。袁家屋不大,除了袁爸袁媽的主臥,就剩袁清的屋子。所以袁清隻好讓他躺在自己的房間,他渾身發燙,臉紅撲撲的,走過來的路上還騙她說是走的太熱。袁清二叔就是村裡的醫生,聽說袁清回來了,剛好來看她,順便還救了個人。袁清忙前忙後不敢疏忽,生怕他真的出什麼事。一直到下午兩點多,他的溫度才降下來,呼吸也沒那麼重了,袁清這才鬆了口氣。她急的連飯也隻扒了兩口,喂他吃完粥餓的不行,走出房間想去找點東西吃。她剛出房間就被她媽一把拖了出去,爸媽和二叔大有三堂會審的架勢。袁清大概說了一下事情的情況,她媽一聽言喻文是特地送她回來的,臉色都不對了:“他為什麼要送你?”袁清不吭聲了,二叔心直口快,一下就點破了:“他是不是想追我們家清清?”袁清的爸袁長安是美術老師,倒是聽過言喻文的名字:“他是不是蘇鶴年的孫子?”袁清之前在宿舍聽許璐她們八卦過,所以還知道一點:“好像是。”她爸眼睛都亮了,拉著她媽一副高興的樣子:“好啊,這個好啊。”“好個屁!你讓清清學畫畫還不夠,還想找一個畫畫的女婿?我可不願意讓我女兒跟我一樣,攤上你這個沒出息的破美術老師!”“美術老師怎麼了?你當初不就是看上我的才華,跟家裡鬨著非要嫁給我?”“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天天在我家門口蹲著,死皮賴臉給我送東西,我才勉強同意跟你一塊的!”袁清無奈的歎了口氣,爸媽爭了多少年的事情到現在還是沒分出個勝負來。她又折回房間,卻發現原來閉著眼睛的言喻文已經醒了,正靠著床打量她的房間。“原來你以前是個小胖丫頭。”袁清趕緊把那張童年照扣在桌子上:“不許看!”“我記在腦子裡了。”言喻文牽起嘴角衝她淡淡一笑,“畫出來都沒有問題。”袁清哼了一聲,走到他麵前攤開手:“溫度計給我。”“怎麼放的,就怎麼拿吧。”言喻文把襯衫領口扯開一大片,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樣,“來吧,我受得住。”“你!”袁清漲紅了臉,她是解了他幾顆扣子,可她是為了給他測體溫,怎麼事情到他嘴裡就變味了呢!“我不要了!”袁清氣鼓鼓的說完就要離開,卻被言喻文拉著手腕用力一扯,直接撞在他懷裡。“昨天的事情,你還沒給我個交代。”他唇色蒼白,語氣卻異常堅定,“我在等你答應。”“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記不得?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他一邊說一邊向她的唇瓣靠近,這時門突然被推開,袁清的二叔杵在門口,愣愣的看了看他們,猶豫道:“他還沒好,這樣容易傳染的。”說完二叔就關上門,完全一副不想打擾的樣子。袁清立刻從言喻文懷裡掙脫出來,羞惱道:“都怪你!我二叔都誤會了。”“誤會什麼?”他笑的猛咳起來,“你不是我女朋友嗎?”袁清這次隻是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卻沒和他爭辯。晚上言喻文已經能和一家人一起吃飯了。薛梅玉很客氣的感謝他送袁清回來,態度不冷不熱的。倒是袁長安很喜歡言喻文,問他爺爺身體如何,自己還是他爺爺的粉絲。他去年去外省交流,在畫展上看到過言喻文的畫,更是連聲稱讚,恨不得要當場跟他切磋技藝。言喻文很有禮貌,完全不像在學校的高冷做派,他還給袁爸袁媽買了禮物。袁清一愣,怪不得他在休息站的時候耽誤了一會,原來是去買禮物了,下車的時候拎著個大包。薛梅玉冷哼了一聲:“又不是見丈母娘,送什麼禮物。”飯桌上氣氛頓時尷尬起來,袁長安胳膊肘推了推身旁一臉不滿的妻子,和氣的笑著打圓場:“你把袁清安全送回來,已經是最大的禮物了。實在是感謝。”薛梅玉又像想起什麼,說:“袁清,上次我讓你把東西帶給周琛,他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我怪想他的。”“他有工作回不來,還特地讓我跟你打招呼呢。對了,他說給你們寄了一箱東西,應該明天就能到。”“這孩子不回來還特地給我們寄東西,真是有心了。”薛梅玉笑彎了眼,隻是目光觸及不吭聲的言喻文時,稍稍冷了臉,故意提起娃娃親的事情來,“我說周琛今年有21了吧,你媽我這個年紀孩子都有了。袁清,我覺得你們的娃娃親也該提提了,這麼好的人你不抓著,外頭多少姑娘眼紅著呢!”這事每年薛梅玉都要提一次,袁清耳朵都快聽出繭來了,她滿不在乎的夾菜吃飯,桌底下卻有人悄悄撞了她的腿,似乎是在表達不滿。袁長安一聽薛梅玉話中有話,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說,“吃飯就吃飯,哪有那麼多話!袁清還在上學呢,你怎麼儘說胡話?還娃娃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講什麼娃娃親,聽了也不怕人家笑話!”“哎,你什麼意思啊!我怎麼說的就是胡話?娃娃親這事可是定下來的,什麼時候都管用!你敢衝我瞪眼,袁長安,你不想好了是吧?”從袁清媽提了娃娃親開始,言喻文就再也沒跟袁清說過話,他站在水池邊耐心的洗盤子,袁清站在他身邊猶猶豫豫不知怎麼跟他開口。“言師兄……”袁清鼓足勇氣喊了一聲,言喻文卻像沒聽到一樣,手裡動作不緊不慢,將盤子洗的發光發亮。等碗碟全洗好了,言喻文用乾毛巾擦乾手,這才轉身看了一眼袁清,慢吞吞道:“你考慮的怎麼樣?”“我……”“我不介意女朋友跟彆人訂過娃娃親,也不怕丈母娘為難,”言喻文的話還是透著點酸,“就想要一個答案。”“什麼丈母娘啊……”袁清撇撇嘴,臉上卻莫名燥起來,“八字還沒一撇呢。”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言喻文為了補上那一撇,竟然在飯桌上就當著袁清爸媽的麵表白了,甚至還說要是不放心,可以先訂婚。袁清一口粥差點噴出來,急的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你乾嘛啊!”袁清真的要瘋了,他竟然連訂婚這種話都說,是不是腦子不清楚!“我好好一個女兒,憑什麼跟你訂婚?”薛梅玉氣的直發抖,“昨晚的事,我不說是給你們留麵子,彆蹬鼻子上臉,沒臉沒皮的!”提到這茬,袁清真的要抬不起頭來了。昨晚她擔心言喻文睡沙發冷,給他拿了自己的被子。他成心作弄自己,兩個人倒在沙發裡差點親起來,結果被薛梅玉看到,氣的抓著雞毛撣子就上來打袁清,言喻文護著她挨了不少揍。“你還是長輩,說話怎麼這麼不動聽!”袁長安昨天半夜起來拉架,看到薛梅玉把言喻文手抽出紅痕,就已經心生愧疚,如今再聽薛梅玉這樣詆毀,更加要護著言喻文。“他要是知趣,這會也該走了,賴在這裡人家不說閒話?你丟的起人,我可丟不起!”“丟什麼人?來者是客,人家說讓他們說去!”袁清一聽他們又開始吵架,簡直頭大。她拉起邊上的言喻文,喊了一句:“彆吵了!”“媽,他已經是我男朋友了,以後說不定還是您女婿,您再不樂意也沒用。”袁清說完也不管會吵成什麼樣,拉著言喻文就往外走。她一直把他拉到了離家好一段距離的地方,這裡風景優美,山水相依,很有山林意境。袁清把他領到站台,低著頭悶悶地說:“你走吧,等會車來了,你坐到市裡去取車。”“為什麼要我走?”“他們都吵成那樣了,你還呆的下去?”袁清其實想說的是她媽都這樣對他了,他乾嘛還要留在這裡受氣。“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你不給我答案,我是不會走的。”袁清就知道他會提這件事,她點點頭:“真的。我答應你了。”言喻文忽然笑起來,他將袁清一把抱起,高興的在原地轉了好幾圈。最後他將她放下,卻依舊抱著不鬆手,神情堅定的與她約定:“袁清,我在湘市等你。”袁清把言喻文送走之後,回家她媽又是一番吵,鬨著要打電話給周琛,不許袁清跟言喻文在一起。袁清反正是事實擺在這裡也不怕,就是一副我要自己談戀愛,你再逼我也沒用的樣子。這個假期過的很是鬨心,最後要回湘市的那天,薛梅玉卻不說她戀愛的事了,給袁清裝了一堆東西,一邊裝一邊囑咐她哪些要帶給周琛。袁清哦了一聲,卻聽見她媽媽壓著嗓子提醒她:“談戀愛是談戀愛,還沒結婚呢!不該乾的事不許乾,你要是敢,這個家就沒你了,聽清楚了沒有?”袁清赧顏,把衣服放到箱子裡小聲補充了一句:“媽你又在瞎說什麼……”“我瞎說?你去看看你四嬸家的女兒,比你還小兩歲,被人搞大了肚子男的不要,隻能把孩子打了。我們袁家清清白白,你媽我絕不能給人家說這個閒話。”袁清沒有吱聲,昨天她還見過四嬸家的妹妹,氣色很差的樣子,以前總是笑眯眯的活力小女孩,垂著頭坐在角落,仿佛犯了天大的錯一樣。其實袁清很想問關於犯錯的定義是什麼,憑什麼事情發生以後,一切都要由弱勢的那一方承擔呢?有時候年輕時的無知與懵懂並不一定使人就此一蹶不振,倒是那些無法抵擋的流言蜚語,才會摧毀一個年輕生命的光彩。袁清回學校的路上一直在想這件事,言喻文給她發消息她也沒注意。等大巴車上到高速上他給袁清打了個電話。“到哪裡了?”“還沒出市呢。”袁清靠在車窗上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發呆,她想起送言喻文上車的那個早上,他們坐在發舊掉色的候車椅上,他寬厚的掌心與她相抵,溫暖到她以為他們之間不是短暫的分彆,而是永遠的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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