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文沉默了片刻,忽然冷冰冰的開口:“你走光了。”袁清低頭一看,她剛剛隻顧拉浴巾一角,完全沒注意到裡麵的一圈陷下去了,蕾絲胸衣很大一片露在外邊。她一時間羞窘無比,提上浴巾就往簾後跑,也不管他到底畫好了沒有。等袁清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言喻文已經換了鉛筆和畫紙,似乎在畫新的畫。她一時好奇,便走了過去,結果看到畫的內容,一下紅了臉。“言師兄,你怎麼······”雖然隻出了輪廓,但言喻文畫的分明是她剛剛走光的那一幕。袁清趁他低頭換筆的空檔,一把抽走那張畫,義正詞嚴的說:“言師兄,我答應你的事情做到了,你也畫好了,現在這張畫我不同意你畫,不能還給你。”她還在想要是言喻文不肯,自己又該怎麼辦。卻見他點了點頭,很配合的說了一聲“好”。這麼簡單?袁清想他竟然這麼好說話,卻不料他下一句果然挖了陷阱:“你請我吃飯,我就不畫。”“你······”“我記在腦子裡,就算你拿走我一樣能畫出來。”袁清現在十分懷疑那些對言喻文的優秀評價,他這樣狡猾可惡的人怎麼配稱大神?她氣歸氣,還是被迫咬牙答應,同時也不忘提自己的要求:“好,就一頓。吃完兩清,你不許再畫我。”袁清知道言喻文家底豐厚,但她也實在氣不過,有些故意的帶他去了自己經常去的小吃店。他隻說請吃飯,至於去哪裡吃吃什麼他又沒有要求,袁清心安理得的拉開椅子坐下,卻見言喻文背著包遲遲不動。拿菜單的胖阿姨從他邊上經過,看他站著,自然的拍拍他的胳膊:“小夥子坐啊!”言喻文轉過臉,語氣冷的像塊冰:“不要碰我。”阿姨被他高冷的架勢嚇住,把菜單擱在桌上,小聲勸袁清:“你男朋友是不是生氣了?你倒是勸他坐啊。”袁清十分尷尬,趕緊解釋:“他不是我男朋友。”“那他就這麼站著總歸不是個事吧?”阿姨也很無奈,今天是假期,又是飯點,人本來就多,店又小,這大高個杵在這兒連路都不好走。人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袁清隻好委屈求他隨和一點:“言師兄,你要是真的不想吃,你先坐下好嗎?等會我換一家請你,我餓扁了,得先吃飯。”她也不敢碰他,隻能站起身去拽他的包。他們身後有客人接了兩杯熱水,被一個頑皮的孩子一撞,水全灑了出來。言喻文下意識攬過袁清,側身替她擋水,那水一下全灑在他手臂和手上。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袁清親眼看到他的手背發紅,瞬間慌了:“言師兄,你的手······”言喻文好像才發現自己被燙到一樣,皺了皺眉卻依舊一副冷靜的樣子:“我沒事。”袁清趕緊拉著他到後廚衝水,他沒穿外套,穿的是背心毛衣配襯衫,襯衫袖子已經全濕了。袁清讓言喻文脫衣服,他不願意,袁清氣的差點要哭:“到時候你的手不能畫畫寫字了怎麼辦,你想讓我愧疚一輩子嗎?”袁清不想再同他爭辯,直接動手扒衣服。言喻文愣住,卻也不阻止她的動作,隻是聲音悶悶的說:“你脫了,就要對我要負責的。”“我負就我負好了!”袁清不假思索的回了句,壓著他的胳膊全泡到涼水裡,任由水龍頭嘩啦啦的流著。言喻文目不轉睛的看著一臉緊張的袁清,他們靠的很近,他甚至都能從她彎腰微敞的毛衣領口處看到無限春光,雪白跳脫,就像在畫室的那驚鴻一瞥,讓他無端心潮澎拜,心馳神往。衝了十幾分鐘的自來水,袁清看言喻文手臂不那麼紅了,終於鬆了口氣。她這才想起剛剛好像說要負責的話,趕緊抬頭解釋:“我剛剛說的負責是······”袁清猛的瞪大了眼睛,唇上突如其來的柔軟讓她驚的無法動作,眼裡清晰的倒映出言喻文放大的臉,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被輕薄了,猛的推開他,漲紅了臉厲聲質問:“你乾什麼!”“負責。”言喻文舔了舔唇瓣,表情卻又嚴肅的好像做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行嗎?”“你、你·····”袁清又羞又急,她果然不該相信他,什麼大神,什麼師兄,這分明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王八蛋!她想甩臉走人,卻又記著他剛剛保護自己的事,隻能冷下臉不再和他說話。胖阿姨拿了燙傷藥膏進來,她忙著外邊生意,趕緊把藥膏給袁清就出去了。袁清替他擦乾手臂,細心溫柔的將藥膏塗抹勻稱。言喻文耐心聽她淺淺呼吸聲,好像在聽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很長很繾綣,讓他第一次有了想要擁有的欲望。他臣服於這種感覺,也沒給自己思考的餘地,直接開口問她:“袁清,你覺得我怎麼樣?”袁清正暗自腹誹他的狡猾和輕浮,嘴上說出來的話自然不好聽:“不怎麼樣。”言喻文突然收回手臂,淩厲的瞪了她一眼,接著取回身後的衣服快速穿上,拿起包邁步就往外走。袁清急的叫了起來:“你的手還沒塗藥呢!衣服也是濕的!他像根本沒聽到一樣,快步走出小店,袁清跟在他身後喊了好幾遍師兄,他連頭也不回。袁清實在追不上他的步伐,隻得大喊了一聲:“言喻文!”他果然停了下來,袁清趕緊衝上去,把藥膏塞在他手裡說:“你拿回去塗……”“我不要,”言喻文塞還給她,神色一如既往的倨傲,說出口的話卻怎麼透著點孩子氣的委屈,“我這樣不怎麼樣的人,不配收你的東西。”“我不是那個意思……”袁清有些羞於啟齒,捏的手裡的藥膏都變形了,“你隨便親我,我很生氣,所以才會說你不怎麼樣。”“我可以負責。”“誰要你負責了!”袁清氣急敗壞,一時口快說了出來:“你有女朋友,怎麼還能對我做這種事……”“沒有,”他肯定的重複了一遍,“我沒有女朋友。”袁清一下茫然起來:“臻學姐不是你的女朋友嗎?”“誰給你的錯覺?”言喻文眉頭皺的快打結了,他不知道謠言從何而來,隻覺得十分無語。“那你也不能親我!”“我說我會負責的。”袁清忽然覺得自己在雞同鴨講,實在不想跟他多爭辯,胡亂的把藥膏塞到他手裡,然後退了一大步說:“言師兄,謝謝你今天保護了我,我很感激也很愧疚,我實在不值得你這樣做。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心思親了我,我都不會再計較了。至於模特,我做了,飯我也請了,是你自己沒吃,我覺得我們的交集到這裡就可以了。”說完這些,袁清也不想看他什麼表情,她已經把自己想說的話說明白了。袁清不是傻子,他的舉動和問題已經表達的夠清楚了,雖然心裡也曾對他抱有好感,但那也僅僅是好感,並沒有把它擴大延伸的打算。“如果可以,希望下次遇到,我們就當陌生人吧。”袁清鼓足勇氣說完,又舉起手輕輕揮了揮,“那再見了……言師兄。”最近畫室來了個新模特,據說是極品帥哥,連眼神毒辣看人挑剔趙美琳都說是極品,甚至遠超言喻文。許璐自然不信,非要拉著袁清一塊去評價一番。她們四個人興奮的到了畫室,進了門袁清就傻了,在台上衣衫半解的極品帥哥不是彆人,竟然是周琛。明明昨天還跟她打電話抱怨最近工作繁重,怎麼一下就跑到湘大來了?周琛剛結束工作,看到袁清時揮了一下手,喊了一聲圓包子。宿舍三人聽袁清解釋是那個給她買東西的朋友,立馬炸開了鍋,之前她們就一直挪揄袁清有個勝似男朋友的小竹馬,這下都鬨著讓她好好介紹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