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之前還擔心言祁睿報複,給他們婚禮下絆子,結果整場他沉著臉坐在蘇歆雅邊上。隻有敬酒的時候故意刺了言喻文兩句,又對袁清說希望她彆後悔,嫁個雙麵人之類的話。袁清全心全意信任言喻文,再加上前車之鑒根本不理會言祁睿的話,跟著言喻文敬了幾桌,心裡隻記掛著讓他少喝點。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婚宴結束,夫妻兩人都筋疲力儘,小雅在車上早睡著了,袁清靠著言喻文直打哈欠。他喝了酒也有點醉醺醺的,一說話熏的袁清直皺眉。一直到十點多鐘,鬨新房的伴郎伴娘知趣退了出去,袁清臉紅撲撲的,衝言喻文招招手說:“你過來。”言喻文正扯著領帶,聞言心裡想著她今天倒這樣積極,不禁心裡一樂,立刻走了過去。結果袁清背對著他指揮道:“幫我把婚紗脫了,我夠不著。”“隻是脫衣服?”袁清就知道他賊心不死,嫌棄道:“你覺得就你身上那味,我會讓你碰嗎?”言喻文沒作聲,他拉下拉鏈,目光在袁清潔白無瑕的背上停留了好一會,忽然低頭虔誠吻了一下。“袁清,你是我的了。”言喻文從背後擁住她,聲音飽含了無限的感激:“你不知道這場夢我做了十年。從喜歡上你開始,我就一直幻想著能跟你結婚。我不知道愛是什麼感覺,在我過去的世界裡,愛就隻是背叛和痛恨,我很感謝你願意愛我,更感謝你給我一個真正的家。”袁清知道他爸媽婚姻的失敗給他造成了很大影響,輕柔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你會幸福下去的。”“不,”言喻文忽然換了語氣,擱在她胸前的手臂也下意識的收緊,“過去的事,我一定要討個說法,那些背叛過傷害過的人,都該受到懲罰!”袁清聽他話的意思,不像是在說言祁睿的事,正準備問他該受懲罰的人是誰,他卻鬆開她,又恢複了原先溫柔的模樣,親昵道:“我去洗澡,等我。”花灑噴出冰涼的水,肆恣灑在言喻文的臉上身上。他神色陰鬱,一顆一顆解著胸前的扣子。剛剛差點,他就要把那可怕陰暗的心裡話向她和盤托出,她會怎麼想,會覺得自己是魔鬼嗎?竟然敢拿她爸的事情來做借口換取她的信任和愛,甚至於故意讓她懷孕來增加獲勝的籌碼?不,這些卑劣的話他都說不出口,就連蘇睿他都沒法說。如果六年前她沒離開,如果六年前他們在一起,或許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可是她的死,讓他徹底投向了複仇的地獄。被蘇睿救下來以後他就下定決心,這往後的日子,他隻打算報仇。言喻文靠著浴缸壁躺著,溫熱的水輕輕蕩蕩,他側過臉,想象著床上的袁清在做什麼,忍不住將手伸進水裡,閉上眼似愉悅似解脫般,水麵晃動,良久他終於發出一陣滿足的低吼。他真的特彆喜歡在這裡和袁清做愛,看著她泡在水裡軟弱可欺的模樣,他就覺得興奮刺激,恨不得把她按在這裡做上一整天。想到這裡,言喻文覺得自己真是個變態,很快收回那些可恥又下流的念頭起身穿衣服。他今晚不打算碰她,那樣仿佛將剛剛的想法付諸實踐,實在是褻瀆了她。袁清也沒讓他失望,困的抱著被子已經打起了輕微的小呼嚕。他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臉,最後在額頭上落下一吻,深情又低沉地對她表白:“我愛你……袁清。”辦完婚禮,他們又恢複了原來的生活,袁清開始正常的上下班,言喻文也正式進了言德。他比在睿文的時候還要忙,經常半夜回家。袁清有一次睡著睡著被他胡子紮醒,惱的直推他,讓他去刮胡子。言喻文平時不會打擾她都是睡客房,今天喝了酒腦子不清醒硬是想跟她來一回。見袁清這樣嫌棄自己,他倒撒起嬌來:“媳婦,你幫我刮胡子。”“我困死了,你彆弄我好不好。”袁清白天參加了小雅幼兒園的半日活動,下午回學校補課,放學還加了會班,整個人都沒精力應付他。他喝了酒做事就少了體貼與溫柔,總有點隨心所欲的孩子氣樣子。他見袁清不理他,直接脫了衣服上床。袁清沒力氣掙紮和反抗,就被他按著做了一回。言喻文還有些理智及時收手,沒把她真弄受傷。可袁清被他弄的不痛快了,事後閉著眼睛抽泣起來,這一哭言喻文慌了,摟著她軟聲安慰起來。“你彆哭,我錯了。”袁清真的覺得有些委屈,薛梅玉對他最近加班不顧家裡的事頗有微詞,而且他最近換下來的衣服上總染著女人香水味,薛梅玉問了兩次,袁清不敢說是他應酬弄上的,隻好說自己用的,還挨了她媽一頓罵。“你沒錯,你想乾嘛就乾嘛好了,要是孩子沒了我也不用生了。”女人生氣的時候最愛說反話,言喻文酒徹底醒了,又哄了好一會,發誓以後沒她的允許絕不碰她。袁清這才收了哭意,不高興的問他:“你天天加班,什麼時候是個頭?”“我剛進公司,那幫老古板不服我,先要解決他們。”袁清聽出他話裡的狠勁,忍不住好奇起來:“你打算怎麼解決他們?”“殺雞儆猴,”言喻文笑了笑,卻顯得無比陰沉,“該讓他們知道誰才是言德的主人。”袁清忽然覺得他變了,自己仿佛根本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推開他坐起來問道:“你到底想乾什麼?”“你不像那個無欲無求的你,”袁清盯著他的眼睛,心裡不禁有些失望,“以前在睿文我也沒見你這樣。”言喻文神色一僵,很快換上笑意說:“都怪我加班忙的昏頭,跟你說話語氣都沒改回來,讓你產生誤會。董事會的人天天給我臉色看,我怕做不好,丟了爸的麵子,抱歉。”“今天半日活動你沒去,小雅很不高興。”袁清也不想怪他,說道,“你明天早上跟她解釋一下。”“好。”“對了,”袁清想到今天辦公室裡同事討論起蘇周舟那件肇事逃逸的事,問道,“蘇斌深已經被抓了,他答應曝光六年前的事情了嗎?我今天去幼兒園的時候遇到了言祁睿,他跟了我一路,我為了甩掉他都遲到了。”言喻文聞言皺了眉頭,臉上閃過幾分肅殺之氣,不悅道:“他最近在公司處處跟我唱反調,沒想到會去騷擾你。我會儘快處理好,你彆怕。”昨天袁清剛抱怨言祁睿跟著她的事,第二天他就找到學校裡來了。保安師傅說是個姓言的小夥子給她送東西,袁清以為是言喻文,便下了樓來保安室。袁清一見到言祁睿,扭頭便想走。言祁睿趕緊上前兩步,拉著她低聲道:“我有東西給你,你敢大叫我就去幼兒園找你女兒。”袁清隻好站定,冷冷道:“我不叫,你現在給我。不然我就讓保安報警。”“小嫂子,你這性子倒烈。不知道我給了你東西,你會怎麼對大哥?大哥最近忙著謀朝篡位,連爸都不是他的對手啊,我們可被他壓榨死了。”袁清懶得聽廢話,甩開他就想走。言祁睿趕緊把一個u盤塞給她,快速道:“希望你看完了,會主動聯係我,畢竟我也不想把它公之於眾。”袁清托著那個紫色u盤發了一下午的呆,言祁睿的話讓她不敢隨便扔,可真看了,它會不會成為潘多拉的魔盒,讓所有秘密無所遁形。一直等到下班,辦公室的人都走了,袁清終於鼓起勇氣決定看一下,她雖不信言祁睿,可又害怕言喻文真的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到時候再出事怎麼辦。這是一段偷拍視頻,應該是言家的書房。言明宗和言喻文兩個人麵對麵坐著,言明宗問起公司情況,言喻文敷衍回答了兩句。言明宗有些生氣,言喻文不以為意,輕笑了一聲:“爸,您老了,公司的事就放手讓我去做吧,您可以功成身退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言喻文從沙發上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言明宗說道,“公司的主人是我,您可以退休了。”“混賬!”言明宗捂著胸口喘了口氣說,“我隻是讓你管理公司,沒說把權利都交給你!”“哦……原來您今天叫我來,是為了給我敲敲警鐘啊。”“你既然知道,就不該這樣猖狂,我是公司董事長,隨時可以換掉你!”言喻文忽然換了個話題,有些留戀般說道:“您還記得我媽嗎?”“提她做什麼!”“故人已逝,本該回憶。可是這家裡,卻半點沒有媽的痕跡。我一直不喜歡回家,就是因為這裡根本不是我的家。”“您以為一切掩蓋下去,就不會有人知曉。可我知道是你們逼死了她,你出軌背叛,一副道貌岸然的虛偽樣子,為了麵子將我媽媽汙蔑成出軌在先的人,讓我外公外婆為她申訴一句的機會都沒有,最後將她困在屋子裡,想要活活餓死她!”言喻文說到這裡,將桌上的青瓷瓶猛的揮砸在地上,屋子裡發出一聲巨響。“你不配接收我的禮物,如果不是為了袁清,我不會向你低聲下氣,營造出父慈子孝的假象。言明宗,我叫你爸,每一句我都覺得惡心!”言明宗也站了起來,指著他厲聲罵道:“你這個大逆不道的不孝子!”“你哪一點值得我孝?你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更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我媽死的那一天,你去給言祁睿過生日,我親眼看著她死在我麵前。浴缸裡的血水可真美啊,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她臨死前的眼神,那是無儘絕望和恨啊。”“是她自己想不開,你不用把責任全推到我身上!”“說回正題吧,你放著言祁睿和小媽在公司肆恣,不過就是想壓製我,讓我明白誰才是手掌大權的人。可惜啊,爸,你知道嗎,你的小兒子犯下殺人罪,把柄在我手裡,小媽為了他的寶貝兒子,已經把股份轉給了我,您說,這個公司的掌權人,到底是誰?”“你想乾什麼!”“乾什麼?”言喻文撿起一片碎瓷片,走到言明宗身邊,用力按著他的肩,在他脖子邊比劃了一下,語調冰涼刺骨:“我想殺了你們,替我媽媽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