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小雅有舞蹈表演,言喻文公司臨時有事,把她們送到表演中心就走了。袁清給他發表演視頻,他沒回。晚上言喻文遲遲不歸,袁清打電話也顯示關機。她隱隱覺得不對勁起來,他以前也有加班的時候,卻從來沒有不接電話。袁清心裡正擔心,手機便嗡嗡震動起來,她趕緊爬起來接電話,電話並不是言喻文,而是符姍。隻聊了短短幾句,袁清臉色突變,匆忙掛了電話起來換衣服。她一顆心緊緊懸著,也顧不上許多,拿了鑰匙就往外衝。路上袁清給蘇睿打電話,蘇睿在她的逼問下才支支吾吾的承認他們現在確實是在裡邊,律師還在交涉,一再表示隻是例行調查,沒什麼大事,讓她先回家。袁清根本不信,符姍電話裡說的那麼嚴重,怎麼可能沒事,顫著聲說:“你彆騙我,都到公安局了,怎麼可能沒事?”“他要真犯了大事,我這個董事長逃的了?你放心,我們開公司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都是小問題。”掛了袁清的電話,蘇睿皺起眉頭,新聞壓了按理說她不該知道,這下可瞞不住了。他朋友出來的時候拍拍他的肩,笑了笑說:“我們例行公事,沒問題自然放人,哥們你抓緊點時間啊。”言喻文正坐在椅子上,慘白的燈明晃晃的,愈發顯得人蒼白憔悴。蘇睿告訴他袁清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問他怎麼辦。“遲早的事,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小文,實在沒必要做到這一步吧,你就不怕出個好歹……”言喻文垂下眼眸,盯著白色的桌子慢慢道:“蘇睿,這六年我是為了什麼而活,你不會不知道。我爸是個自私無情的人,這六年他一直在觀望考驗我。我這次進來,是蘇斌深搞得鬼,算是將計就計,讓我爸放心把公司給我。”蘇睿歎了口氣,他本以為小文跟苑苑重修舊好,就不會再記掛複仇的事情,卻沒想到他怨念之深。“下一步按計劃來?”“蘇斌深沒跟蘇欣雅借錢,直接找上我,他自以為十拿九穩,卻不知後院失火,”說到這,言喻文勾起嘴角陰測測一笑,“這幾天的活可不是白乾的,差不多可以行動了。”他又伸出手,歎了口氣道:“他們收了我手機,你讓我跟袁清打個電話吧。”袁清接到言喻文的電話,眼淚刷一下就冒了出來,她之前出車禍的時候都沒這麼害怕,現在心裡整個亂成一團了,抽泣著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到底要不要緊。“有人匿名檢舉睿文稅務問題,事情不大,你放心吧。”“你彆騙我……”“彆哭啊,”言喻文聽到她哭有些無奈,柔聲安慰道,“我沒騙你,他們做了筆錄就會放我走的。你乖……先回家好嗎……”蘇睿聽他這麼溫柔的連哄帶騙,整個人被虐的不行,等他掛了電話立刻無情吐槽起來:“這種情況都不忘撒狗糧,良心不會痛嗎?”淩晨四點多,言喻文和蘇睿在一群人護送下走出公安局,埋伏的幾個記者瞬間從車裡跳出來。言喻文被一個記者拿話筒懟到跟前,不禁蹙起眉頭,餘光無意瞥到遠處一輛熟悉的紅色小車,臉色愈發不好看起來。車裡的袁清總算鬆了口氣,她不敢回家,一直在這裡提心吊膽的等著,現在看到他平安正準備發動車子回家,手機卻嗡的一下,是言喻文的消息。先彆走。他看到自己了?袁清一愣,往對麵看去,言喻文已經不在那兒了。一輛白色的車從車前飛快竄過,後麵還跟著兩輛麵包車,袁清正發著呆,忽然有人開了副駕駛的門,她一轉頭,竟然是言喻文。袁清紅了眼眶,眼淚又冒了出來,言喻文趕緊伸手替她擦眼淚,無奈道:“剛剛看到你的車,心裡都想好怎麼批評你不乖,結果你這一哭,我倒手足無措了。”袁清氣呼呼的拍掉他的手,扭過頭去抹眼淚,賭氣般說:“你上我車乾什麼!下去!”“記者跟著,我回不了家了,隻能讓媳婦稍我一程。”言喻文知道她就是豆腐心腸,故意按著小腹說,“今天稅務局公安局都走了一遭,連飯都沒吃上,胃疼。”袁清果然回了頭,伸手去揉他的小腹,吸吸鼻子問道:“真疼?”“疼,還餓,想吃你給我下的清湯麵。”回家後袁清在廚房忙活了一會,端出來的時候,麵上堆滿了雞蛋香腸和青菜。言喻文笑彎了眼,一邊吃一邊誇她手藝好。袁清坐在他身邊想著今天這事,開始盤問他:“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事也不大,”他喝了兩口湯,拿眼睛瞥她,語氣又弱了兩分,“怕你擔心,就沒敢說。”袁清想到那麼多記者,這事肯定要上新聞,又問道:“符姍說這次鬨得很大,我看那麼多記者,公司的話……”言喻文這才明白這事是誰告訴她的,要不是怕袁清擔心,多待一會他也無所謂。他隱晦說道:“水至清則無魚,有些行業秘密是默認的規則,隻是怎麼把握尺度的問題。蘇斌深向著我來的,我已經跟蘇睿提出辭職,儘量把公司損失降到最低。正好我打算休婚假,這下假也不用請了。”言喻文看袁清擔憂模樣,心裡不禁倍感溫暖,握住她的手輕聲道:“我要是失業了,你養我嗎?”袁清臉成了苦瓜,半晌才說道:“要不我們婚禮從簡,孩子暫時先不要……”“你彆養我了。”言喻文立刻收回剛剛的話,後悔自己裝柔弱裝過了,堅定道,“婚禮要辦,孩子也要生。”“房地產和炒股我都有涉獵,六年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到現在的話,”言喻文想起自己還有些古玩收藏,算了算說,“你可以再生兩個女兒。”袁清還沒說話,肚子裡的兩個小家夥踢了她幾腳,她推了他一把道:“生生生,你自己生!還沒出來就開始鬨了,再生家裡還不亂套了。”“其實我暫時不會失業,”言喻文看她心情不壞,趁機把後續交代下,“我準備去言德上班,我答應我爸了。”“你什麼時候答應的?”袁清想到那天早上言明宗來家裡的事,一下警覺起來,“那天早上?”“嗯,抱歉,下午你來公司問我想不想要言德,我沒敢對你說這件事,我怕你誤會。”袁清按理應當發火,可不知是不是今天他進局子這事鬨的,她沒了較真的心,隻想他好好的,也就鬆了口:“我懶得誤會你,你彆再出事就行。”第二天睿文果然因為稅務問題果然上了新聞,不過也隻是一天的事也就沒了聲息。言喻文賦閒在家,開始認真計劃婚禮的事。晚上袁清躺床上看言喻文發給她的賓客名單,上至他外公輩的就有二十多家,更彆提什麼叔叔嬸嬸,姑媽舅舅之類的。還有一部分是他的學生朋友,一溜煙數下來得有五六十個,相比較下袁清這邊實在沒多少人。“保證收份子錢收到你手軟。”袁清嗬嗬兩聲道:“有來有回,你這麼多親朋好友,以後還不是要跑斷腿。”“你要不想去,意思到了就行。”他說著手又不老實起來,被袁清罵了又開始裝委屈樣,“好幾天了媳婦……”“彆想,”袁清絕不上當,認認真真說,“到結婚那天再說。”婚禮前半場按中式的來,兩個人的中式婚服還是薛梅玉做的。袁清提前一晚回了灣城,言喻文身邊沒了媳婦女兒,再加上婚禮的事竟然失眠了。他半夜給袁清發了一堆消息,叫她明天接新娘的時候一定得跟自己回家,袁清被他吵醒,打電話罵了一通,他才安心去睡覺。第二天袁清一大早就被叫醒,化妝換衣服折騰完了,就在房間等新郎來接。言喻文在門外被伴娘刁難進不了房,哄著小雅給他開了門。一堆人衝進房間,袁清嚇了一跳,就聽見瘦高的錢途嚷嚷道:“師娘真漂亮!師父這眼光可以啊!”伴娘們要言喻文跳女團舞,袁清知道他會跳交際舞,還沒看過這個,一臉期待的等著他行動。錢途立刻放飛自我,脫了外套領舞,幾個大男人扭著腰撅著屁股實在搞笑,大家都笑的合不攏嘴。一通玩鬨下來,言喻文總算抱的美人歸。可袁清太沉了,他差點沒抱起來。袁清還被伴娘笑問新郎體力行不行,她哪能不給他麵子,當下誇他體力特彆好,整張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後半段就走西式婚禮,他們之前也彩排過了,到了婚禮場地就是換衣服。袁清留意了一下賓客,果然沒有蘇斌深一家,昨天新聞上說他貪汙受賄被人舉報,據說受賄都是經過他妻子周潔,已經有營銷號開始披露受賄的細節和內幕。袁清在休息室補妝聽化妝師八卦了兩句,說市長也牽連其中,估計又是一波大換血。袁清知道這是言喻文的反擊,他也不想讓那一家子出現在婚禮現場,所以才趕緊下手吧。言喻文把他們在一起的故事做成了微電影,婚禮現場當作禮物送給了袁清,把她感動的一塌糊塗。交換戒指的時候,言喻文沒按照之前彩排的順序,戴完戒指也不等司儀說話,就直接親了新娘。錢途那一幫人在底下起哄說要親滿十分鐘,袁清羞的直拍言喻文的肩,結果他從親吻變成了舌吻,她差點沒喘上氣。“乾嘛啊。”親完袁清臉紅通通的,都不大好意思看下麵的賓客了。“錢途他們就愛鬨這個,年輕人嘛。”言喻文典型得了便宜賣乖,摟著她的腰笑的一臉燦爛,“我剛剛隻親了兩分鐘,晚上還要親回來的。”趙何儀是伴娘之一,她搶到了捧花,整個人興奮不已,跑到伴郎那邊塞給了蘇睿。蘇睿拿著捧花十分無奈,其他伴郎們還故意挪揄他。最後他沒辦法,把捧花給了小雅,小雅轉手就送給了她的周琛哥哥。周琛今天和小雅一起表演了一段鋼琴四手連彈,還給袁清寫了一封信,哽咽著讀了兩行就沒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