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俏小仙女:小貓那麼乖,你得慢慢摸。】【古道西風:摸個屁,我不把他尾巴薅禿嚕毛兒就是好的。】夏寧又樂了,小聲嘿嘿笑了一會兒,又問:【嬌俏小仙女:那你什麼時候回家啊?】【古道西風:七八點吧,晚上收工早。】【嬌俏小仙女:好辛苦啊,哎對了,我跟你說,我今天六點半就被喊起來晨練了,可把我困死了。】【嬌俏小仙女:明天還得早起,而且晚上也得刷碗,真是煩死了。】那頭兒,陸衡遠正坐在椅子上等羅征,看到夏寧一臉發來幾串抱怨,扯扯唇角,心中忽然起了些逗弄的心思。【古道西風:怎麼,小仙女也得刷碗啊?】這句話一發過去,小仙女就不回話了,過了好半天才慢吞吞發過來一句:【嬌俏小仙女:可不是嘛,小仙女也得去刷碗。】【古道西風:那感情好,小仙女可真賢惠,以後誰娶了你還挺有福氣,家務活你全包了。】夏寧一看見這句話幾乎就要跳起來,承認自己是小仙女已經非常羞恥了,偏偏這陸衡遠還是個沒眼力見兒的,揪著這個問題說個沒完。他咬咬牙,使勁拍了把自己的大腿,心想還好自己披著馬甲,陸衡遠不知道自己是誰,要不然這人可丟大發了。愉快的周末總是短暫,時間就像買一贈一似的溜得飛快,夏寧還沒玩兒夠呢就到周天晚上了。他沒敢告訴夏母作業沒寫完,借著要早睡覺的理由,偷偷摸摸開了盞小台燈補作業。三張卷子才寫了一張半,夏寧就有些坐不住了,拿過手機來聊天。陸衡遠的頭像還亮著,他發了個“在麼”過去,接著衝進班群大放厥詞:【溫水煮青蛙:同學們寫完作業了嗎?是不是都乖乖完成作業準備睡覺了?】班群很快活躍起來,不過沒幾個擠兌他的,大部分人還是嚷嚷著要作業抄。夏寧笑得牙齒都露在外頭了,最終以一份卷子一包話梅的價格將周一早晨的作業使用權租出去。談好這筆生意,他心滿意足地摸起筆,剛要寫作業,就發現陸衡遠的消息發過來了,忙點開仔細瞧。【古道西風:喲,改名了?小仙女哪去了?】夏寧撇撇嘴,跟他裝傻。【溫水煮青蛙:什麼小仙女啊?小仙女飛走了。】【古道西風:改了也好,以前那名忒傻,和你聊天我都得捂著怕被彆人看見。】【古道西風:還沒睡覺啊小學生?】【溫水煮青蛙:滾滾滾,你才小學生呢,我上高中了好嗎,這不正補作業呢,你怎麼也沒睡?】【古道西風:我也補作業。】【溫水煮青蛙:喲,你不是學習好嗎?好學生也補作業啊?】【古道西風:你懂什麼,學習越好越要補作業,短時間內提高做題水平,有助於大腦的發育。】【溫水煮青蛙:我信你了!】這相似的境地讓夏寧產生了一股“同病相憐”的感覺,他正處於中二的年紀,一向向往著江湖上有福同喜有難同當的“義氣精神”,這會兒看著陸衡遠和自己一樣可憐,便忍不住生出一股親切感,心裡安慰之下,看他那醜到爆的頭像也順眼了許多。於是,在他自己也沒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把陸衡遠劃分為“兄弟”那一欄了。夏寧其實是一個感情很純粹的人,或許是因為從小身體不好而總是被照顧的原因,他的情緒總是飽滿熱烈而純粹自然,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對於感興趣的人更是拿出兩百的熱情去對待。兩個人又胡亂扯了幾句,便誰都不說話了,畢竟時間緊迫作業又多,要是明天被老師罰了也不是鬨著玩兒的。陸衡遠畢竟是高二的學生,作業很多,到了十一點多還沒寫完。夏寧寫完了自己那幾張卷子,又收拾好書包,揉著眼睛給他發消息。【溫水煮青蛙:你寫完沒?我好困啊。】【古道西風:還差點,你睡吧。】夏寧抿抿唇,總覺得兩人剛剛還在共苦,也算是互相扶持互相鼓勵的好兄弟了,現在讓自己拋下他去睡覺享樂可不符合他仗義的性格,便關了燈爬上床,縮在被窩裡看手機。【溫水煮青蛙:沒關係,我陪著你。】【古道西風:這還用陪?你睡吧,我這就寫完了。】【溫水煮青蛙:你先寫,我看會。】陸衡遠見他堅持便沒再說什麼,放下手機專心做題。物理老師出的題目古怪又刁鑽,他很快便沉浸其中,草稿紙用了一張又一張。對了,那張情書也用上了,最終的命運是被團成一團兒丟到了垃圾桶裡。當時針劃過“12”這個數字,昭示著新的一天來臨時。他終於放下了筆,抬起胳膊伸了個懶腰,拿過手機發消息。【古道西風:我寫完了。】【古道西風:睡了。】陸衡遠發過信息便去洗漱了,等他洗完臉刷完牙回來還沒看到夏寧的回複,這才明白過來,小孩兒怕是已經睡著了。他挑挑眉,低聲笑了一下,指尖在鍵盤上輕敲幾下,接著轉身去睡覺。【古道西風:晚安。】經過一個周末的“摧殘”,周一的祖國花朵兒們都是蔫兒了吧唧的,逮誰誰沒精神。學校也明白這點,便把一些無關緊張的課程安排在了周一,比如美術、體育和音樂,等到周二時才是正課登場時。周二中午,夏寧難得穿了校服,把倆兜塞得滿滿的,裡麵全是零食,有答應給李德成買的,也有昨天早晨借作業的報酬。接近校門時,他探頭一瞧,一雙眼睛頓時笑彎了——瞧那站在門口的傻大個,可不就是陸衡遠!夏寧還帶著在網上的那股親熱勁兒,眼珠轉了轉,從兜裡掏出一包話梅,主動湊過去:“同學你看,我帶零食了。”陸衡遠抬起頭,愣了愣,接著玩味地挑挑眉:“怎麼,主動送上門來,挑戰我權威啊?”夏寧忙笑嘻嘻地說:“哪能啊,這是孝敬你的。”他笑得眼睛彎成倆月牙,鼻子可愛地皺著,十分狗腿。陸衡遠禁不住被他逗樂了,也不跟他廢話,抬手揉揉那頭蓬鬆的狗毛兒:“行了,瞎折騰。旁邊站著,吃完再進。”喲,陸衡遠摸我頭了!夏寧渾身都熱乎乎的,忙蹭到他身旁站好,腰杆挺得筆直,一邊扣扣索索地去擠些話梅出來吃,一邊歪著眼睛去瞄他。陸衡遠沒管他,權當身邊是團空氣。他站得不太板正,校服拉鏈半開著,露出裡麵黑色的背心和領口處大片健康的麥色皮膚,一條腿彎著,明明是不著調的模樣,可怎麼看怎麼帥,跟那些毛頭小子根本不一樣。夏寧看得眼裡都要泛花了,忽然想起什麼,忙摳出顆話梅遞過去,即時編了條順口溜:“好麗友,好朋友,給你一顆話梅糖,放學咱倆一起走。”“你作詩呢?”陸衡遠扭過看他,唇角揚著,可不伸手去接:“什麼玩意兒啊,黑乎乎的,我看著可就不太好吃。”“好吃啊,老師沒教你嗎?不能隻看事物外表,要有善於發現美的眼睛,一些平常的東西往往會遠遠超出你的想象。”“嗯,”陸衡遠點點頭,誇他:“作文兒寫得不錯。”夏寧得意地晃晃腦袋:“那可不,我老師還總笑話我瞎寫,你說說這不挺好的麼。”見陸衡遠還是笑,他親昵地用肩頂了他一下,這是學校裡男孩們打招呼常用的姿勢:“愣著乾什麼,這包話梅我請你。”他個子不太高,還一定要頂到人家肩膀不可,跳起來蹭的結果就是撞得陸衡遠一個趔趄。後者退了一步穩住腳,順勢抬手抱住夏寧的腰,兩隻手一掐就把他那小肉腰掐住了。夏寧懵了,滿鼻尖兒都是淡淡的“陸衡遠的味兒”,條件反射一般地揪緊了他的校服褂子,直覺親密,又忍不住偷偷地聞。“嘶我操,”陸衡遠的嗓音在他頭頂上響起來,帶著點淡淡的笑意,傳到夏寧耳朵裡就有那麼點失真了,“投懷送抱就罷了,怎麼還擰人肉,小丫頭啊你?”“你才小丫頭。”夏寧總算找回點自我意識,一把將陸衡遠推開了,整張臉通紅,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氣得,“我警告你,再說我是小丫頭我,我就揍死你!”這話說得可太沒氣勢,軟綿綿的,跟撒嬌還差不多。夏寧大概也覺得丟人了,說完就跑,臨近校門還絆了一腳,一頭栽了個大馬趴。陸衡遠鞋尖一動,還沒等他做出跑過去的那個動作,就看到小孩兒跟個彈簧似的彈起來,撒腿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