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榜單上不僅列出了排名,還詳細地標注了每一個人所用術法的攻擊強度和命中紅心的準確度。排名第一的侯曉的兩個分數都很高,滿分十分他都得到九分,而江安河的準確度卻隻有五分,儘管攻擊強度有八分,卻也被排在了第七名。江安河以為火球術的攻擊範圍大,絕對是百分百命中紅心的,但實際上這一項的評分標準是技能攻擊範圍越集中,分數就會越高。不過還好他攻擊強度的分數比較高,江安河也算是順利地進入了第三輪。侯曉這一輪得了第一,似乎心滿意足了,也沒再陰陽怪氣地瞪著江安河,江安河一見他那得意的模樣就心生厭煩。第三輪的比賽內容也出來了,是之前莫念念說不應該有的鬥法。整個比武場被劃分成了五個相同大小的擂台,中間用透明的結界分隔,對決的順序則是第二輪的第一對第二、第三對第四……以此類推,而且不能使用法寶武器,隻能使用術法,獲勝的五名將進入大亂鬥,大亂鬥結束後才由掌門和長老們根據眾人的表現決定名次。意思就是,就算某個弟子在大亂鬥中淘汰了剩餘的人,那最後也不一定是第一名。規則一出來,無論是這十位參加第三輪的弟子,還是觀看台上的人,都懵了。某位看過多屆修為大比並且不願透露姓名的弟子表示,這是準備給誰走後門吧?但是誰又能買通身為NPC的掌門和長老?江安河雖然也覺得規則有點奇怪,但實際上這樣對他這種修為偏低的弟子更有利,就拿他和侯曉來作比較,他倆相差整整兩個大修為等級,而等級上的碾壓是任何精妙的術法都無法彌補的。觀看台上也有不少人在看著侯曉,有的人說可能就是因為他這一個凝靈期去參賽了,才會導致這樣的規則出現。不過不管怎麼樣,定下的規則長老們也不會更改,他們直接宣布了第三輪比賽開始。十個弟子被分彆送上了各自的擂台,江安河對上的是上一輪的第八名,是一個嬌俏可愛的小師姐。這師姐名叫花似霧,在上一輪比賽中,她的攻擊術法十分唯美,靈氣凝聚成的粉色花朵輕飄飄地落在靶子上,下一瞬卻炸成了萬千利刃,也因為攻擊範圍太大的緣故,這個殺傷力巨大的術法才會被排到第八。江安河想象了一下刀刃都刺在自己身上的場麵,冷汗都快冒出來了。不過花似霧也是挺活潑的,上場後沒急著開打,而是先笑著跟江安河打聲招呼:“小師弟,待會可要手下留情哦。“江安河乾笑幾下:“嗯,也請師姐手下留情……“那少女聽他這麼說,露齒一笑,明媚得很,接著臉一肅直接開打。江安河做好了心理準備,卻見對方的手中居然凝出了一條綠色的長鞭!“等等!不是說好不用法寶的嗎師姐!“那鞭子夾著厲風呼嘯而來,江安河連忙躲開。“師弟,這可是我的術法之一,藤幻術,不是法寶。“師姐嘻嘻笑著,手上也不忘揮舞著藤鞭朝江安河攻去。江安河躲沒兩下,就被鞭子打到了右腳踝跌坐在地,他馬上感到腳踝處一陣酥麻,仿佛被電了一般,接著他就有點感覺不到自己的腳了。很明顯,這藤鞭還是帶了毒的。花似霧卻不會等他再站起來,那鞭子再一次地衝著江安河的麵門襲來。江安河情急之下,這才想起要反擊,抬手就是一個他最熟練的火球術。火球正正地打在了鞭子前端,不僅阻止了鞭子的攻勢,那火更是沿著鞭身朝花似霧燒去。花似霧嚇了一跳,趕緊把藤鞭仍出手,這才沒被快速蔓延的火焰燒到。江安河後知後覺地想起五行之中,火是克著木的。接下來花似霧還想用藤蔓攻擊,卻被坐在地上的江安河用火行術法一一破解。那少女見這招不管用了,嬌嗔道:“那就接我的花幻術吧!”正是她第二輪使出的那個術法。那朵六瓣嬌花雖然看起來是在漫不經心地飄動,但速度卻十分得快,從花似霧手中送出,到它來到江安河麵前準備爆開時,也不過三息時間。幸好江安河也反應了過來,在她出手時便釋放了凝冰術,幾麵厚厚的冰鏡層層疊疊地擋住了花朵爆開後飛射而出的利刃。碎冰嘩啦啦地掉落時,花似霧剛想再接再厲繼續攻擊,電光火石之間,隻見一條綠色的藤蔓從碎冰中躥了出來,直接繞到了她身上,把她捆得結結實實的。而專攻木係術法的花似霧根本沒有相克的術法來對付藤蔓,在被江安河用術法凍成一塊大型冰雕後,她就被係統判定輸了。回到參賽區後,江安河身上的傷口不藥而愈,這時已經有兩個人比他先一步結束了比賽,其中就有侯曉。跟侯曉對戰的那人也隻是練氣十層,因此在鬥法時,他的防禦根本抵不住侯曉的全力攻擊,沒一會就被冰箭抵住喉嚨,也隻能趕緊認輸。三人又等了一刻鐘,剩餘的兩個擂台才結束了鬥法。在百來名弟子中脫穎而出的這五個人,將要參加最後一項:大亂鬥!這時,一直在觀看台上閉目養神的岑子越終於睜開了雙眼,但坐姿卻與之前略有不同,他靠著椅背,神情變得有點不屑,似乎覺得這樣的比賽毫無意義。而旁邊的長老門也一個個地變換了模樣,那個一直主持著大比的長須長老更是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妖豔美人,但是在台下弟子的眼中,他們的掌門和長老們沒有絲毫變化。這美人先是扭著水蛇腰去宣布了最後一輪大亂鬥開始,轉過身來對著岑子越時卻畏首畏尾的,害怕會惹怒這尊大神。“您看,還要您親自來觀看選拔比賽,那我們多不好意思呀!”岑子越瞟了她一眼,卻笑著說:“難不成你們要給本尊找個徒弟,本尊還不能自己來選了?““不不不,我們沒有這個意思。“這幾人怕說多錯多,連忙噤聲,隻看岑子越會不會滿意他們本來給他挑好的那一名弟子了。妖豔美人宣布大亂鬥開始的那一刻,比武場上的五個擂台就融合成了一個更大的擂台,那五名弟子被一同傳送到場上。起初誰也沒動手,大家都在觀望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他們的手中都積蓄滿了靈氣準備隨時出招。過了一會,終於有人忍不住了,對著江安河抬手就是一發冰箭,幸好江安河也早有防備,瞬間豎起層層冰鏡保護住了自己。這個出手的人正是侯曉,他打定注意要把這四個修為都比他低了一兩個等級的弟子一一收拾掉,而在第一輪就搶了他風頭的江安河自然成為第一個待宰羔羊。也許對侯曉而言,其他的參賽弟子根本不能對他構成威脅。於是場上的局麵就變成了侯曉追,江安河躲,其餘三人麵麵相覷的同時還要不時躲避一下侯曉的大範圍攻擊。江安河當然也著急啊,但是兩個等級的差距也不是說著玩的,侯曉的每一次攻擊他都必須集中精力來防禦,根本就騰不出手去反擊。如果不是他吸收靈氣的效率比彆人都高了一點,在鬥法時也可以吸取一下遊離的靈氣作為補充的話,這會估計江安河早就敗在侯曉手中了,因為侯曉可是凝靈期,體內的靈氣可是江安河的好多倍。而看著兩人追逐戰的其他三人終於做出了決定,齊齊向侯曉發動了攻擊。因為他們躲在一旁商量了一下,侯曉打敗了江安河後自然就會轉而攻擊他們,他們等級也都比侯曉低,屆時誰輸誰贏一目了然。原本他們也抱有江安河被淘汰後再聯手對付侯曉的想法,但若是這樣還不如現在就反擊,至少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江安河僅存的戰力,把侯曉淘汰出局後,經曆了這麼長時間鬥法的江安河也隻是苟延殘喘罷了。三個人的攻擊打得侯曉一個措手不及,他惡狠狠地瞪了那幾人一眼,手上也沒忘了釋放防禦術法。但即便如此,他的大部分攻擊仍然是衝著江安河去的,而那三人在鬥法中也隱隱地把江安河推到前麵去當肉盾,江安河夾在中間簡直叫苦不迭,不過他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這個時候江安河已經發現,在鬥法中即使他沒有專門去凝神吸收靈氣,那些靈氣也會源源不斷地湧入他的體內。觀看台上的岑子越也發現了這一點,凝神盯著江安河:“他這是什麼體質?天賦道體?”雖然遊戲係統會把玩家本身的天賦放大了十倍不止,但折合算下來,江安河的表現也夠讓人瞠目的。旁邊的“長老”們紛紛說道:“這是目前為止我們發現的最具天賦的孩子了。”“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根骨的優勢絕對可以彌補年齡上的不足。”“所以您看,我們為您挑選的這個弟子,您滿意嗎?”岑子越以前即便想過收徒,但目標也是七歲以下的幼童,畢竟年齡越大根骨所發揮的作用越小,不過如果場下的那個人真的是天賦道體,那就要另說了。更何況之前他有一次心血來潮上線給這群玩家上丹青課時,這個小家夥交出的畫卷也讓人印象十分深刻。岑子越的臉上掛上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江安河不知道他正在被“掌門和長老們”討論,此時他正在賣力地想把侯曉掀下擂台。之前他們幾人雖然破不了侯曉的防禦,但也漸漸地把他逼到了擂台的角落。最後還是其中一人趁著侯曉沒注意,在侯曉的腳底下用術法築起了一個土堆,拱得侯曉失去了重心,其他幾人才協力把他弄了下去。侯曉下場後被傳回參賽區,他憤憤地踢了旁邊的桌椅幾腳,想到名次由掌門和長老們來定而不是鬥法的排名,這才坐了下來,想著以後怎麼報複那四個該死的“師弟”。而就在眾人正鬆懈時,地上突然冒出了幾條墨色的藤蔓,企圖將那三人綁住後扔下台去。這幾條藤蔓不是五行基礎術法中的藤蔓術,而是江安河見過岑子越那夜的攻擊手段,他又上過丹青課之後自己琢磨出來的衍生術法。不過這個術法的前提是基礎的術法熟練度必須刷滿,才能在耗費了大量靈氣並且使用了特定墨水的情況下,將這個術法封印到術符中。好處自然是發動時隻需少許的靈氣就能釋放術法,不足的則是製作這種術符的成本比較高,不僅是需要靈氣,術符和墨水都是需要銀錢去購買的。江安河的身家也隻夠他製作了這麼一張術符,他把這當成壓箱底的大招,如果不是他現在體內的靈氣已經十分稀少了,他也不想在這個關頭使用術符。他這一下攻擊直接把其中兩人送了下去,另外一人也是打了乘人不備先行攻擊的打算,隻不過被江安河搶先一步,但他本身也做足了準備,倒是沒被藤蔓捆住。場上就餘下他們二人,而江安河的情況比對手糟糕太多了,他鬥法的時間幾乎是對方的三倍。他也很明白自己大概隻能再釋放兩個基礎術法了,雖然想著消極避戰來拖延時間好讓他能回複一點靈氣,但對方明顯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層出不求的術法轟得江安河毫無還手之力,最終在他勉強用了三個防禦術法後,他還是被打了下去。其餘早下台的三人在大亂鬥結束後也被一同傳回了場上,他們五人身上的傷口也已痊愈,江安河更是感覺原本靈氣枯竭的身體又恢複了生機活力。四個人等著名次出爐的時候,侯曉陰森的視線讓他們覺得自己賽後可能需要找幾個師兄師姐護送了。大亂鬥的結果也算是在莫念念的預料中,畢竟前期江安河被壓製得太狠了,如果不是他還有術符這種東西,那他肯定會成為第二個被淘汰的人。莫念念估計江安河這種以五人中最低的修為走到了倒數第二的情況,掌門他們給江安河的排名應該不會太低。好友遠遠地看到侯曉的神情,不由提醒莫念念:“你可要小心侯曉背後對付咱小師弟啊,一看這家夥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壞主意。”莫念念自然也注意到了,不過侯曉能不要麵子地去給師弟們難堪,他們也敢組團去套他麻袋!他與好友對看一眼,會心一笑,陰測測的那種笑。實際上在江安河使出術符時,岑子越就已經當場拍板:“就是他了,把他的資料和地址告訴本尊。”“長老們”舒了口氣,大神滿意就好,他們恭送岑子越下線後,把決定好的名次輸入到NPC的數據中,也紛紛離開這幾個長老的身體。反正最難的部分已經搞定了,後麵也不需要他們繼續留下來弄這些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