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注孤生的月老大人(1 / 1)

神仙分手師 鰻魚Tech 1266 字 3天前

“不然我給你起一個吧。”見她不開心了,小豹貓忙給她遞來一塊新的肉,托著小臉兒認真地說。“你是一隻小香狸,那就叫香儀好啦。”小豹貓仔細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肉幾乎都讓給女孩子吃了,他還餓著呢。“香儀,香儀,”小香狸重複著這個新名字,開心地也打起滾兒來,“我也有名字啦!”“對了,你叫什麼?”香儀才想起來問這個問題。“我叫晴空。”小豹貓神氣地站起來,“是我們家朗上神給我起的名字,好聽不?”朗上神是在一個晴朗的日子遇上剛剛失去母親的小豹貓的,彼時,小豹貓的母親剛剛被一隻鬣狗襲擊,肚子上被撕開了好大一個口子,身上的血都快流乾了。是越朗把他從逝去的母親身邊抱起來,哄著他在他月白色溫暖的袍子裡睡著。小豹貓並不像小香狸那樣生而為妖,他原本隻是凡間一隻普通的畜生,是越朗不忍看著他死去,把他帶回結界,給他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教他修煉成為今天的精靈。為此,晴空一直很感激上神。“魔尊最討厭神仙,每次抓到小仙都忍不住要吃掉,”香儀回憶起魔尊的凶惡模樣,渾身不停地發抖,“我沒見過神仙,但是你是好人,你喜歡的朗上神肯定也是個大好人!”她捏捏小豹貓的臉,把剩下的半塊兔子肉塞進他嘴裡。“以後,我再教你一些仙法,朗上神說仙才是三界之首,你們魔就應該順從神仙的旨意。”晴空吃完肉,滿意地揉了揉毛茸茸的肚皮,又開始給香儀洗腦,希望對方能早日洗心革麵,跟他一起修仙去。香儀才不吃他這一套,她鄙夷地冷哼一聲。雖然魔界對她並不太友好,但作為一隻小妖,她還是近乎本能地維護著魔族的尊嚴。“大家都是貓,你憑什麼看不起人?”香儀小小年紀,倒很有幾分眾生平等的思想。晴空明顯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香狸又名靈貓,靈貓和豹貓,可不都是貓嗎?神仙和精靈的優越感,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說起神仙,就好像他們一定生來高貴,一定品行端良一般。提起魔,又總會跟邪惡、狡猾等等不好的詞聯係在一起。晴空撓了撓腦袋,第一次認識到自己從前的想法似乎有些站不住腳。他見過不那麼好的神仙,比如當年曾經欺負過他的仙童仙女;也見過善良可愛的小妖,比如眼前的小香儀。正與邪、善與惡,似乎並不能那麼隨意地定論。晴空第一次感到世界如此複雜。他使勁搖了搖腦袋,香儀已經拋開這個話題,爬到樹上去看月亮。她的側臉如此生動,又如此美好。晴空忍不住笑彎了眼睛。米桐從早餐的時候起,就明顯感受到越朗對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上神一貫高冷,不過今天似乎更是刻意地冷漠。他連看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米桐有點失落,莫非他是在為昨天的事記仇?哼,記仇就記仇,反正不影響到我就好。米桐在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順手給身邊小墨的餐盤裡夾了一塊肉。最近幾天,她越來越喜歡這隻神鳥。雖然一開始見麵的印象並不美好,但是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她發現小墨似乎越來越溫順,甚至有時還有些黏她。比如睡覺一定要睡在她的房間裡,吃飯一定要跟她一起,沒旁人的時候它還喜歡落在她肩膀上,靠著她的頸窩小憩。它就像是《小王子》裡那隻被馴化的狐狸一樣,對米桐產生了深深的依戀。“你怎麼這麼可愛呀。”米桐捋了捋它的羽毛,忍不住誇讚。小墨得意地鳴叫了兩聲,斜著眼故意瞥了越朗一眼。雖然它隻是一隻鳥,不過越朗的那點心思兒,它還是能猜到一點的。你喜歡又怎麼樣,能光明正大窩在她懷抱裡的不還是我?小墨歪著頭,一副炫耀的表情。吃過飯,米桐習慣性地拉開寶藍色瑪莎拉蒂的車門坐進去,準備跟越朗一起去公司。“下來。”越朗冷冰冰地命令道。“什麼?”米桐以為他吃錯藥了。“聽不懂我的話嗎?”越朗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愚蠢的凡人。”“凡人怎麼了?不是上神你非要拉上我這麼個凡人幫你乾活兒的嗎?”米桐生氣地抓起包摔上車門。“咱們自己也能去。”小墨看笑話似地看了越朗一眼,一扇翅膀開啟了直通公司的傳送門。“就是就是。我們小墨超棒的!”米桐冷哼了一聲,扭頭就跟著小墨走了。越朗一個人坐在座駕裡,神情有些落寞。“月下郎君。”一個腦袋猛地從副駕駛上鑽出來。越朗嚇了一跳,差點本能地出手禦敵,幸好及時看清了來人是誰。“太白金星,您老乾嘛老一驚一乍的?”越朗不滿地說。“嘿嘿嘿,”太白金星捋著花白的胡子,笑得滿麵春風,“三生石的事郎君進展得怎麼樣了?”“有些眉目了。”越朗就知道他準是替天帝傳話來了。“嗯,陛下的意思是,郎君還是應當抓緊些,畢竟拖的時間越長,越容易出亂子。”太白金星又開始囉嗦。越朗有些心煩意亂,不禁皺起了眉頭。“月下郎君對那個凡間女子似乎很上心嘛,”老頭子八卦起來眼睛都亮了,“塵緣鏡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選了個這樣的宿主。”“誒呀,您老可省省吧。”越朗頗有些不耐煩,板著臉說,“一個短壽的凡人而已,我隻是不希望她那麼快死掉,妨礙我複原三生石石魂的大事。”“是麼?”太白金星顯然不相信,他頓了一下,語氣也跟著沉下來,“郎君若是聽老夫一句勸,還是應當謹記天規,不可強行違背天理。”“我心中有數。”越朗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自己前不久又去地府鬨了一通,終究沒能改成米桐的陽壽,想必這件事早就被判官們告到天帝那裡去了。天理,什麼是天理?讓一個正當花季的女孩兒這麼早就開始生命的倒計時,這樣殘酷算得了什麼天理?沒下凡之前,越朗一直希望自己做個鐵石心腸的人,不動情不動心,隻要原原本本照章辦事,再逍遙個幾千幾萬年並不是什麼難事。但下凡浸在滾滾紅塵之中,忍不住就會動心動情,就會有了牽掛。這些複雜的情感叫他寢食難安,再也沒有在天上時那種平和冷靜的心境了。“這一生過完,她真的會灰飛煙滅嗎?”越朗忽然攥住太白金星的衣袖,語氣裡竟帶上了幾分沉痛。太白金星長歎一口氣:“人各有命,此為天理,一切就看她的造化了。”越朗忽然有些羨慕侄兒越宸,他愛的人,縱使無法相守,至少能遠遠地看著她,一生又一生,似乎永遠也沒有緣儘的時候。可是自己呢?他愛鸞兮,鸞兮卻為他魂飛魄散;他想守護凡人米桐,可她很快也會挫骨揚灰、萬劫不複。也許就像天帝斬斷他塵緣時候說的那樣,從一開始,他這樣的神祇就注定一世漂泊,永遠也不能擁有寄托和歸宿,否則,隻會給與他相關的人帶來無儘的災禍。這樣的神仙,做來又有什麼意思?太白金星已經走了,越朗將手緊緊貼在胸口,感受著鸞兮殘留的那一團魂火在體內虛弱地跳動,心忽然像被撕裂了一般劇痛,淚水在眼眶裡轉了幾轉,終於還是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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