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的懺悔(1 / 1)

他從夢中來 鰻魚Tech 1020 字 3天前

這是猜測還是事實?兩天後,警方向外公布了案件結果,凶手孫進良依法落網,並檢查出其患有多重人格障礙,移至精神科接受治療。趙暮京見到警方發布的通告後,心裡五味雜陳,她自然知道宋鎏不會騙人,但萬萬沒有想到孫進良居然就是凶手,而他在那種情況下還委托宋鎏調查明敏的出軌對象,這不是典型的賊喊捉賊嗎?“後來孫進良發病的頻率比之前高了很多,是不是也跟他殺了人有關?”那晚趙暮京問宋鎏。“當然,殺人之後他的潛意識已經開始逃避這件事,並不斷為自己灌輸自己不是凶手的思想,在不斷的自我催眠下,他其實已經完全相信了自己編造的這個謊言,可他內心深處卻明白這是事實,兩種相悖的想法彼此衝突,加深了他逃避現實的欲望,這時候是中樞神經係統最脆弱的時候,病情就會隨之加重,更何況,他還拒絕接受藥物治療,隻能任由病情惡化。”一個小時後,趙暮京在看守所內見到了孫進良。她上一次見到他時,他還自稱自己是個職業棒球手,那時她對他的病情還處於懵懂的狀態,宋鎏沒有細說,而她腦海中也不過隻是一個模糊的概念。她從來沒有想過,他的病情居然已經這麼嚴重了。麵前的孫進良穿著看所內的單一服飾,整個人看上去並沒有趙暮京想象地憔悴,相反的,他身上有種時過境遷後的釋然,見到她時,像老朋友般大方地笑笑。“沒想到你會來看我,你是我進來後第一個來看我的人。”孫進良把帶著手銬的兩隻手藏在桌下,語氣輕鬆地說。“我們是朋友啊,朋友來看朋友不是應該的嗎?”“犯了錯的朋友也還是朋友嗎?我應該讓你很失望吧?”趙暮京搖了搖頭,確認這件事後,她心裡隻有萬萬沒想到的震驚,卻沒有多少失望。每個人心裡都有屬於自己的那個黑洞,躲過去了是陽光,躲不過去是黑暗。“為什麼不接受治療?”孫進良苦笑一聲:“你沒有問過宋鎏這個病的治愈率嗎?”趙暮京心裡咯噔一下,這種病的確十分棘手,但並非瓦全不能痊愈,可他連試都不試一試就放棄了。“其實,那晚她斷氣之後,我覺得我的心也跟著她一起死了,我還以為我們會永永遠遠在一起,當我察覺她在外麵有彆的男人之後,我太憤怒了,憤怒地失去了理智,我一心想找出那個男人,想嫁禍到他頭上,然而,他們告訴我,她並沒有出軌,自始至終,她心裡一直都隻有我一個人而已,而那個我懷疑的出軌對象,是另一個我。”他臉上充滿了悲傷和彷徨,趙暮京無法想象,當他得知這一切真相的時候還有多痛苦多懊悔。“暮京,說實話我並沒有想到,我的病情會害死明敏,我是罪有應得,你不要同情我,哪怕一輩子被關在這裡都是我該受的懲罰。”趙暮京吸了吸鼻子,當初她離開醫院,就是因為不想再看到這種無可奈何的悲劇,學醫的時候,她還曾抱著救死扶傷的偉大理想,後來才發現,她也隻是一個凡人而已,她能救很多人,同樣也救不了很多人。她清清楚楚地記得,離開那個曾經自以為熱愛的行業,就是為了擺脫這種類似的無力感。“好好接受治療。”這是趙暮京離開時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她不知道他們下次見麵會是什麼時候,但她希望,他至少還保留一些希望。外麵的冷風拂過臉頰,她覺得眼裡一陣刺痛,努力把眼淚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氣,正要走時,忽然發現宋鎏就等在不遠處。他們之間隔著一條馬路,趙暮京隱約還能看到他麵帶笑意,她駐足看了他一會兒,雙腳不受控製地朝他走了過去。宋鎏就像一個渾身都散發著光芒的水晶球,令她無法拒絕,仿佛分分秒秒都在無意識中吸引著她靠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她問話的聲音還帶著些嘶啞。“你公司的小姑娘告訴我的。”宋鎏笑著朝她走近一步,單手把她攬進懷裡,將她壓進自己懷裡,在她耳邊輕聲說:“想哭就哭,不必時刻壓抑自己。”“我沒有。”她在他懷裡悶悶地說,想推開他,可手上無論如何都使不上力。趙暮京的情緒本就十分低落,聽到宋鎏的話後,眼淚無預期地流了下來,她把臉深深埋在他懷裡,無聲地流淚,心裡卻不清楚這眼淚究竟為何而流。哭得累了,她才從宋鎏懷裡起來身,一雙眼睛哭得紅腫。宋鎏故意逗她:“你居然為彆的男人流淚,我要吃醋了。”“我沒有。”她帶著濃重的鼻音迅速反駁。“有也沒關係,看在你在我懷裡哭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原諒你了。”他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故意把她的發絲揉亂,像乾了壞事得逞的調皮孩子,推著她上了車。趙暮京剛要開車就收到了王勤的微信,約她晚上七點吃飯,後麵跟了一行地址,此時此刻,宋鎏就坐在自己身邊,手裡的手機就像燙手山芋,她迅速把手機扔進包裡,佯裝無事地問他:“回事務所嗎?”“不,去另一個地方,你開車,我告訴你怎麼走。”結果車子停在了一幢破舊的樓房前,粗糲的牆壁上到處寫著紅彤彤的拆字,整棟樓看上去已經搬空了,死沉沉一片。等趙暮京的車子駛離視線,宋鎏才轉身朝三樓走去。這棟樓的住戶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悉數搬離,正常來講,這裡麵不應該有人才對。宋鎏在三樓的其中一扇門前站定,耐心地敲了很久的門,半晌,裡麵才傳來了動靜,哢擦一聲,門開了。對方詫異地看著宋鎏,大概沒想到他居然會一直等在外頭。“孫進良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看了相關報道吧?”何樹死死地抓著門把手,不一會兒鬆開手,懶懶地轉身回屋,宋鎏提步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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