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飛馳,趕回局裡也是二十分鐘後的事了。“局長已經接到了上級指示,全力調查,現在局裡能撒出去的人都已經撒出去了,戰歌的身份不宜讓太多人知道,所以我和局長請示,為她另外安排一組,暗中調查,喬橫,我現在要和你最後確認一件事,這起案子,你是否是心甘情願參加?如果不是,那接下來的話我就不能再讓你多知道一分了。”喬橫聽他這麼一說,直接後退一步,兩腿一岔,賊沒坐像的朝身後沙發一倒,軟泥一樣地說:“大周你再廢話我真不參加了。”MD,回都回來了,還問。“不過你現在不是警察身份,所以你沒工資的。”喬橫嗤了一下:“靠你們那點乾巴工資我早餓死了。我乾不為彆的,我就想看看是哪個孫子起什麼名不好偏起個金三角。”“但也注意彆把個人情緒帶進案情,好好好,我說案子說案子。性子太急,戰歌彆跟他學。既然對手拋出手托這條線,咱們就先順著它查,這也是為了避免讓對手先找到假圖。我們選了幾個可能有線索的地方,時間太短,研判組那邊加班加點找出來的,一個是安徽黃山,據傳幾年前那裡曾經有人出手過一批烏木製品,還有一個是天津沈陽道古玩市場,北京潘家園天津沈陽道,這兩個都是有年頭的古玩市場,孫殿英東陵盜寶,手托跟著其他寶物遺失,除了被人藏匿,再一種可能就是流落古玩市場,而遺留北京的可能性較小,沒可能在孫殿英眼皮子底下瞧不著的道理。你們看看什麼意見?”“隊長,我有想法。”周向東朝戰歌一努嘴,“說說看。”“江州南仔灣西北方向的一座小鎮——那裡是我大師兄的老家,師兄受命護寶,我在想他有可能回了老家。”“我讚同。”喬橫忽然舉高了手。周向東奇怪:“你知道什麼了就讚同?”“其他兩個你們想得到彆人也想得到,你們現在想的不是搶占先機不讓毒販子找到圖嗎?而且你們不覺得,那個金三角把消息放出來讓這麼多人幫他找,有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意思嗎?”周向東點頭,這感覺他也有。找圖的人共同織成了一張網,這網無限延伸擴散,總有捕捉到圖的那天,但圖最後落到的卻是蜘蛛手裡,這隻蜘蛛也勢必要窺探各方。此行,危險不小啊。“隊長,還有個問題,古董方麵我們都不懂……”周向東回神一笑,“考古係的鄭教授安排了人配合你們。另外我看看需不需要再安排些人手給你們。”忙著商量路線的二人沒心思聽周向東嘀咕,所以此行是三人同行的概念一直持續到出發那天……“鄭王子?楊呢?你們倆?大周你搞什麼呢?”“鄭王子就是鄭教授安排來幫忙的專家,楊呢是為了方便你們男女出行。”“楊呢也就算了,鄭王子不是寫網文嗎?”還專家?喬橫瞄了眼正拉著戰歌說話的鄭王子,心說專家,不會是磚家吧……“彆小瞧人好嗎?”周向東白了喬橫一眼,“人家不單是網絡寫手,還是鄭教授的兒子,賓夕法尼亞考古係研究生,北大雙學士獲得者。”“這麼牛的人寫?”寫出來的還是點擊隻有個位數的?喬橫點點頭,發自肺腑的佩服。“這個帶著車上吃。”喬橫瞅著周向東塞給他的一包豬蹄,給他的?他看是給那個作家以形補形的!四人組這個組合讓喬橫失望,其他幾個人卻不這麼想。鄭王子精通各種奇聞野史,隨便撿一個說就把倆女生的注意力全吸引過去了。“你們不知道,我把上次的事改成一發表,點擊一個小時就破了十萬。”喬橫坐在過道聽見了,呦了聲,“敢情你是來收集素材的啊。”“幫忙為主,順便收集素材,編輯說了,照這個勢頭,這本寫出來準火。”“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這麼高學曆為什麼來寫?”“高學曆為什麼不能寫,我們圈裡好多比我學曆牛逼的都寫,還寫的特好,收入也高,有個北大的雙學士……”“得,你跟他們繼續吹吧。”懷裡手機一陣震動,喬橫一貓腰,手插著口袋起身朝車廂一頭的衛生間走去。喬橫的離開讓鄭王子有些興致缺缺,他蹭蹭鼻頭打開筆記本,“我也不能和你們聊了,趁著沒開始忙我趕緊把今天的更新寫了,題目我都想好了,叫四人成行。”楊呢:“我也被你寫進去了?”“那是自然。”“哦”,楊呢不動聲色地拆開一包豬蹄,抽出一雙方便筷子,掰開朝豬蹄上輕輕一插:“就算沒刀我也能把這家夥分出用刀切的效果,惹我的,醜化我的,都沒好果子吃,是不是戰歌?”“嗯,那什麼,你們在這呆著,我去廁所。”她起身走出隔間,蛇行在窄仄的車廂裡,時不時還要給一兩個飛跑的小孩讓路。她並不想上廁所,就是想去看看喬橫。一路同行,總覺得哪裡不對。因為從上車起,喬橫一直在擺弄他那個手機,剛剛她又聽見震,隨後喬橫就離開了,說是去廁所,可戰歌總是隱隱不安,是出什麼事了嗎?越想越覺得不對的戰歌快步走到車廂和車廂之間相連的地方,兩間衛生間,一間沒人,一間亮著紅牌。喬橫在裡頭。她想敲門叫人,又覺得這樣不好,糾結半天,決定還是不敲先聽吧,男人都要麵子,萬一真有事她還要假裝不知道呢。耳朵貼在門上。火車聲太響,除了一聲聲哐啷啷的車輪聲,根本聽不見裡頭的動靜。喬橫進去幾分鐘了,還沒出來,肯定是出事了!戰歌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一著急,她乾脆蹲在門下頭的通風口,希望能看到點啥。就在她上下折騰,急的滿頭大汗時,廁所的門開了,裡頭的人提著褲子站在她上方,最關鍵的是,這人不是喬橫。戰歌楞了,裡頭的人也楞了。……“我知道了,正在去南仔灣的路上,女生失蹤前最後出現的地方是當地一家叫一家和的超市,回頭有需要我再……哎,戰歌你乾嘛呢?”喬橫拿著電話從廁所前頭的車連間出來,被眼前這幕嚇了一跳——戰歌以一個特彆奇怪的ti位和另外一個他不認識的男人麵對麵著。“這是唱哪出啊?“哎你拉我乾嘛?咱鋪在那頭。哎……”喬橫被戰歌拽著,笑容放大,“戰歌,你挺豪放啊。”“閉嘴。”“怎麼?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笑容慢慢在喬橫臉上收斂,因為戰歌的臉色變得相當不好看,很凶很凶,嚇得喬橫直後退的那種:“戰歌你得冷靜,雖然這裡是臥鋪車廂,人不多,但滅口還是會被人發現的。”“你選南仔灣根本不是因為你讚同我,號外給你的那條線案發地在南仔灣,你剛才的話我聽見了!”“那又怎樣?”“你動機不純。”“然後呢?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像動機純的人嗎?”喬橫打個哈欠,繞開戰歌慢慢踱步回去了。留在原地的戰歌望著他的背影,握了握拳,是啊,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了,早該猜到的,乾嘛這麼生氣呢?也是怪怪的。想通了也就不氣了,戰歌邁步往回走,剛才出來得急了,手機還在鋪上。讓人沒想到的是,就離開了這麼一小會兒,鋪上的人就易了主。“這位大爺也在南仔灣下車,我看他帶個孩子爬上鋪不方便,就和王子把鋪讓給他們了,反正就一宿的事。”楊呢指指人,解釋說。被楊呢叫大爺的人個頭中等,瘦得很,長了副燒餅臉,歪下巴,腮幫子上坑坑窪窪滿是痘坑,人長得其貌不揚卻很懂禮,見戰歌和他們是一起的,摘下帽子笑了笑:“出門在外總遇貴人。三元快謝謝人家。”大爺身邊的孩子聽話的朝戰歌他們鞠了一躬,“謝謝大哥哥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