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會護你周全(1 / 1)

謝準接到連歌飛電話的時候還愣了片刻,到底是薑藝的朋友,他回了神才應了一句。“藝姐!你這考完了咋也不和我們浪了,三兒他們幾個在酒吧等你好幾天了,吵著要見你,還有阿南這幾天都去飛車好幾次了,都沒見你到你影子。”連歌飛咋咋呼呼的聲音帶著點酒吧鬨騰的音樂聲隔著電話傳來。謝準拿著電話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出來耍,他們惦記你好久了!都高三畢業了,怎麼說同學聚會也得來吧,咱這邊兄弟咋說也要聚聚,我和阿南那成績你也知道,妥妥技校,沒啥指望了,咱幾個也就藝姐你有出息,以後能考個一本,你可彆看不起咱幾個啊。”謝準看著床頭櫃上薑藝和兩人的合照,視線頓了頓,指尖在相框邊緣摩挲著:“地址發我。”“得嘞!一會兒阿南去接你,藝姐你就家裡等著吧,哦對你搬家了,新地址發給阿南吧,最近都找不到你人!”謝準掛了電話翻了翻基本沒碰過的微信,就看到一大堆的消息,各種各樣,大多都是約他出去玩的,他沒看過也沒回過,倒是讓那群人急了。他還真是有點應付不過來,薑藝這麼一大群……朋友。謝準在窗口站了一會兒,嘴角溢出一聲嗤笑,像是要從這寂靜中抽身而出,換些個煙火氣息。“朋友嗎……還真是個遙遠的詞語。”垂在褲縫邊的手微微蜷緊了幾分。薑藝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謝準,他穿著簡單的黑色T恤和短褲,長發隨意的綁了綁,有些淩亂的搭在肩上,眉眼低垂,懶散的靠在卡座的沙發上,滿臉寫著無聊兩個字。明明還是她薑藝的那副皮囊,偏偏就能從身上感受到那股子的“金貴”氣息。薑藝指尖撚了撚煙的尾端,目光還掃了掃旁邊的連歌飛和韓南。“你這煙戒的挺失敗啊,你扒這看誰呢?”年渡一吐了一口煙,順著薑藝的目光看去,恰好和卡座的女孩對上了視線。他手裡的煙一下子沒拿穩掉在了地上,他有些慌張的彎腰撿起煙,順手碾滅在一旁的煙灰缸上,動作快的險些燙了手。“至於嗎?”薑藝也對上了謝準的視線,她看著一旁年渡一慌亂的樣子不禁嗤笑了出來。一時風采,晃過了謝準的眼。謝準仰著頭,看著指尖拿著煙的薑藝,淺色條紋襯衫搭配黑西褲,硬是讓她穿出了幾分風流的模樣,笑起來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要黯然失色。他起身就朝著薑藝那邊走去。“薑藝,你去哪啊?”連歌飛拽住謝準的胳膊一臉疑惑。謝準用下巴點了點上麵。連歌飛順著方向看去,微微一怔,一臉的臥-槽:“臥槽是謝準誒!薑藝你果然還沒死心,就這之前還說什麼不喜歡,你這是背地裡都勾搭上了吧!”謝準看她鬆了手,垂了垂眼也沒說什麼,轉頭就朝著薑藝那邊走去。沒得到回應的連歌飛有些茫然地撓了撓頭。“我總覺得藝姐從高考那會兒開始就奇奇怪怪的,感覺氣息更淩厲了些,也冷漠了一些……你說藝姐是不是在外麵有彆的狗了,我覺得她最近對我好冷漠,也不跟我說她的謝準了,也不吐槽了,打架都不約了……”連歌飛撥了撥自己張揚的紅發,眼線挑起的眼尾帶著點魅惑,她偏頭看向韓南帶了幾分委曲的味道。韓南一時間被眼前的美色晃了眼,自從藝姐染了黑發,連歌飛就學著開始改風格,雖然沒有染回頭發,但妝容上淡了很多,清晰的露出了那張本就長的不安分的小臉,就連看了她這麼久的韓南都忍不住想要誇讚這張臉。他覺得耳朵有些發燙:“可能是……你話太多了吧。”“哈?韓南我看你是長本事了吧!敢這麼說姐!”連歌飛氣的撲過來錘他,兩個人在沙發上鬨成了一團。旁邊幾個人起哄的喊了起來。“哇擦,謝準謝準,薑藝她要上來了,咋辦,我不知道怎麼麵對她。”年渡一一臉慌張的看著薑藝。薑藝猛地一怔,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件事頭頭尾尾都沒有跟謝準說過,要是真讓兩人碰上麵年渡一這個傻子嘴叭叭幾下還不得暴露。“這樣,你進包間,我幫你溝通一下,我還沒跟薑藝說我告訴你這件事。”薑藝心下一定,就把年渡一往包廂裡推。“啊?那行行行,靠你了。”年渡一一時慌亂也沒好好捋清,趕緊躲進了包廂裡。剛回過身就看到謝準站在她麵前,一臉的淡然。“怎麼來這裡了?”薑藝引著他坐到附近的位置上,順便點了兩杯酒。“煙掐了。”謝準坐下來微微皺了皺眉。薑藝這才想起來手裡的煙,都快燃儘了,她立馬掐滅,然後伸手揮了揮空氣裡殘餘的煙:“抱歉,我有點癮,最近有在戒煙……就是有點難。”“癮?結婚後……也抽過嗎?”謝準看起來不像是很高興的樣子,眼裡帶著些涼意。薑藝摸了摸手裡殘餘的溫度,垂了垂眼:“抽過,一個人的時候。”一個人在偌大的房間,在寂寞幾乎要把她吞噬的時候,隻有煙可以撫平她心底瘋狂滋長的魔鬼。一個人吃飯,一個看電視,一個人在花園裡澆花,有時候她覺得整個房子安靜的好像隻有她,如果不是保姆和管家偶爾的囑咐,她可能有一天在彆墅裡安靜的死去也不會有人發現。她其實喜歡夜晚,夜晚可以聽到他開車進來的聲音,聽到他腳步踩在樓梯上的聲音,聽到他和管家的交談,聽到他走到自己房間裡的聲音……這些聲音,讓她覺得,她是真實嫁給謝準的。說起來,那一年,才是她煙癮最嚴重的時候。謝準看到薑藝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他意識到,他和薑藝很少相處,大多時候都是薑藝一個人的獨處。一時間,這個問題到讓他自己有些難堪了起來。思索片刻他才說了聲“抱歉”。薑藝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他:“沒必要,本來就是商業婚姻,我們誰也不欠誰的。”這樣理智的回複反倒讓謝準有些戳心,他想起來那個和他平靜談離婚的人,說到底,還是他對不起她。“我和你說說我吧。”薑藝收了笑意,把心底那一點點不堪緩緩壓下去,終於迎來了要和他坦白的時候,把她的傷疤一點點揭開,袒露在他的眼前。“沒必要……我不想強求你,這是你的隱私。”薑藝搖搖頭:“我們的狀況,何談隱私呢,我都想清楚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說明白比較好……何況我也多少騙了你一年,如今是合作關係,欺瞞多少還是不太好。”點的酒被端了上來。冰涼的觸感透著指尖蔓延到心底。謝準拿起來喝了一口,微辣的後勁,激活了口腔裡每一顆細胞。“我原名叫席天戚,我有個雙胞胎的妹妹叫做席天欣……”“後來我跟著薑欣苑長大,在那個混亂的街道,我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她是個好母親,這麼多年到底沒讓我走上彎路。席家多少知道點我的存在,但當年就想讓我死在外麵,所以沒打算接我回去,畢竟頭上還頂著個敗壞席家運勢的罪名。”薑藝冷笑了一下:“後來,席天欣病死了,她那條命不過是拿藥吊著,最終沒活過20歲。席家多少預料到她身體要不行了,但當年老爺子隻承認了我和席天欣作為繼承人的身份,她隻能把我這個流落在外的女兒接回去撐撐場麵,一點點小手段就足以,有錢人的高傲,幾乎用錢可以改變一切。”“我和席天欣的生活,天差地彆,我們相處了幾個月後她就死了,死的時候叫薑藝,那條街的很多人都來給她送葬,大家都以為……薑藝真的死了。可能也就連歌飛那丫頭死活不信,在葬禮上大吵著哭暈了過去,可我連扶她一把的機會都沒有……”薑藝無數次想起來那一天,她坐在車裡看著連歌飛被韓南攔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然後暈過去,她卻隻能坐在車上讓指尖深陷到掌心,直到血流出來。而她連開門的勇氣都沒有。謝準握住了她微微顫抖的手。“從那以後,席家花了兩年的時間讓我變成一個成功的‘席天欣’,我學習她的談吐,學習大小姐的氣質,成功把自己包裝成了一個淑女的樣子,混跡在名流之中,就好像我這麼多年才是席天欣一樣。”“最後,成功榨乾最後一份價值,和你聯姻,為席家事業貢獻。”“很抱歉,但我並不是有意欺瞞,”薑藝頓了頓:“但嫁給你的時候,我是真心的。”她感覺到謝準的手微微一顫,然後不留痕跡的收了回去。謝準隻覺得嗓子裡堵住了什麼千斤重的東西,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薑藝的感情真摯得可怕,讓他在無形中有了隱隱的壓力。“拐賣那一年,你……”薑藝無所謂的笑笑:“足夠刻骨銘心了,能讓四歲的我記到現在,可以說是童年裡濃墨重彩的一筆了。”“不會了。”“什麼?”薑藝有些沒懂謝準的意思。“你曾經經曆過的我阻止不了,但未來,這些委屈,不會再重演了,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同的存在,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護著你。”他再說這些話的時候,雙眸直視著她,漂亮的眼睛裡帶著濃重的黑色,配著酒吧裡五光十色的光線,像把星辰撒碎在了眼眸,帶著致命的誘惑力。薑藝隻覺得心口那顆幾乎要安靜下來的心臟,突然要掙脫桎梏,努力的碰撞著她不堪一擊的胸膛,把她整個思緒撞的七零八落。明明知道他對她隻是愧疚和憐惜。明明已經想要退卻……卻還是抵不過他的一句話。“好。”薑藝啞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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