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霧釋冰融(1 / 1)

鐘青寫了一張禮單,交給了安林。當車子停在江寒家樓下的時候,鐘青有些感慨。遲遲沒有下車。“咋還不下車呢?”安林問道。“這就來。”鐘青下了車,他和鐘文澤提著禮物,跟著安林上了樓。電梯一點點上升,鐘青的心裡有些不安。不光是他不安,鐘文澤和安林也很不安。“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鐘文澤深呼吸了幾次,這才去敲門。從鐘青進門開始,劉茹始終沒有給他好臉色。而鐘青竟然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一副很慈祥的樣子。自打進門,鐘青就感受到了這個家的溫暖,當看到江寒的兩個孩子時,他的心竟然有些觸動,一時間有些感動。父慈子孝,兒孫滿堂,其樂融融。這就是家啊,是江德龍的家。這一刻,他明白了,是江德龍贏了。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他輸了。他很親切的摸了摸小花生的頭,還給了兩個孩子紅包。儘管思涵不要,但鐘青還是給了。他跟屋裡的每一個人都打了招呼,當他的目光觸及到江寒的目光時,感到背脊有些發冷,心裡有些慌亂。不管怎麼說,在官場上那麼多年,他還是將情緒隱藏的很好。他的目光在江寒身上也不過就是一兩秒鐘,就收了回來。鐘青看著劉茹,說道,“我為過去的事情給你們全家道歉。但有些事情,我也真是無能為力。你也知道,身在這個職位,也有很多的無可奈何。”鐘青又看看江暖,說道,“暖暖是個好姑娘。將來到了我們家,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你們有什麼要求,儘管說,隻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滿足你們。”“好啊。”劉茹冷笑一聲,“你去江德龍墳前,給他道歉認錯。”鐘青臉色有些不好看,安林偷偷拉了他一下,他這才又換上了笑臉,說道,“我也是執行上麵的命令。”“你用不著跟我打官腔。”劉茹說道,“江德龍有罪,自有法律來管。也有老天會懲罰他。但你沒有資格。你要知道,曾經,江德龍冒著多大的危險,救了你命。”劉茹目光淩厲地看著鐘青,又說道,“你去他墳前,我還怕你臟了他輪回的路呢。今天你要是真想跟我掰扯一下江德龍的事情裡,有沒有你的手筆,我奉陪到底。”安林瞪了鐘青一眼,又笑著對劉茹說道,“小茹,這件事就是我們的錯,我們承認。你彆生氣。”鐘青接過話說道,“這件事,確實是我的不對。那你說說看,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要麼你寫一封認罪的信,真誠的給江德龍道歉,我代你燒給他。要麼你就去他墳前認錯。二選一。”“我選後麵的。”鐘青又說道,“我說到做到。”安林趕緊說道,“禮單我們已經寫好了,小茹,你看一下,覺得有不妥的地方,我們再商量。今天我們除了道歉,也是為了兩個孩子來的。”劉茹歎聲氣,說道,“今天這事兒,我之所以讚同,第一,是看在我和安林這麼多年朋友的份上,不想讓她為難。第二,是阿澤這孩子還不錯,對暖暖也不錯。否則,今天這事兒,沒門兒!”鐘青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彆以為這就算了。想要娶暖暖。我也有條件,如果你能答應就答應,不能答應,我就當你們今天沒來過。”“你儘管說。”“第一,暖暖嫁過去,和你們分開生活。”“這是自然。阿澤要去北京發展。暖暖自然是跟著他。”“第二,暖暖不會改口。能叫你一聲叔叔,就是我最大的底線。第三,你不要指望著暖暖給你養老,伺候你。等你老了那一天,你兒子願意養你,那是他的事兒,但是,你彆想讓我們暖暖動一根手指頭。第四,你們任何人都彆想欺負暖暖。尤其是你,收起你的狐狸心思。彆想讓暖暖幫你做事情。第五,暖暖從小到大,都是被捧著手心裡長大的,她以後也應該過這樣的生活。”劉茹看了看對麵的三個人,問道,“有異議嗎?”鐘文澤搖搖頭,說道,“這些我都能做到,我會讓暖暖依然做一個小公主。我會為她撐起一片天的。”安林說道,“改不改口的,都是個虛的。一家人和和氣氣的才是真。隻要他們兩個過得好,那就比啥都強。小茹,你放心,我們老兩口絕不會打擾他們倆的生活的。”劉茹看向鐘文澤,說道,“一家人之間也會有矛盾,倘若出現了什麼問題,我希望你能處理好,不要逃避。你懂我的意思?”鐘文澤以為說的是夫妻之間吵架,他覺得他不會和江暖吵架的。這些年他們都沒有吵過架。但是安林卻立馬會意了。她說道,“你放心。我和鐘青會把暖暖當成自己女兒來疼的。”劉茹看了鐘青一眼,又看了看安林,語氣柔和了一些,說道,“剛才我說的那些,到時候我會擬一份書麵的,雙方簽字。你不要覺得我過分。”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光是給江暖的聘禮就超過了正常的數量。鐘青給辦了訂婚宴,請的都是親戚。結婚的日子還在挑選當中,鐘文澤說不在北城辦婚禮。訂婚宴過後,江寒便帶著一家人回了北城。鐘文澤和江暖也在幾天後返回了北城。鐘文澤在北京買了房子,還在裝修中,他和江暖暫時住進了江寒的彆墅。聽說鐘文澤和和江暖的事情成了。曼曼頗為感歎。她和東浩買了禮物,特意來看他們。曼曼此時剛懷了第二個孩子。她下了車就往屋裡跑,東浩不放心的拉著她,邊走邊念叨,“你慢點。”祝福總是讓人高興的。鐘文澤和江暖收到曼曼和東浩的祝福,臉上滿是笑容。曼曼拉著江暖坐在沙發上,給她說婆媳之間的關係。一樓客廳裡是三個女人的笑聲和說話聲。二樓休息區裡,是三個男人談天說地的聲音。對於這場婚禮,鐘文澤真的是很用心。什麼事都是親力親為。江暖基本沒有操什麼心。唯有請柬是兩人一起寫的。試婚紗的時候,不光鐘文澤,思涵和曼曼帶著孩子也都去了。那場麵,真有點隆重。天空掛著一輪明月,書房裡開著暖色調的燈光,鐘文澤坐在沙發上,說道,“你還記得新冠病毒那年,那時候,我真怕我會死。我不是怕死。生死麵前,我終於明白,我想娶暖暖的心,是那麼的堅定。我想有一個家。一個有溫度的家。其實,我很羨慕你,小時候,你就跟思涵要好,後來你們在一起了,每次看見你們,我都會被感動。”“以後你就不用羨慕了。好好對江暖。”“我會的。謝謝你,江寒。以後我們就是親上加親了。”江寒看著他那春風得意的樣子,笑了笑。當時他要結婚的時候也是這樣,興奮的晚上都不想睡覺。結婚前幾天,他不能和思涵見麵。他總是想各種借口想見見她。他看看窗外,這一生,淩思涵這個名字悄無聲息地在他心裡紮根,生長。他們共同經曆許多的事。兩次有關生死。年少時,他們經曆了一次非典,那時候,他們年幼,並不覺得那一場疫情有多麼嚴重,每天照樣上學,玩耍。十幾年後,他們又經曆新冠病毒,那時候他們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雖然已經過去幾年了,可能因為身份不同,所以記憶猶新。那一次的疫情,不光公司受到了影響,全國經濟都受到了影響。不過,他卻沒有為此感到太憂心。他清楚的記得,那段日子,從春節到二月底,他和思涵帶著孩子在北城。全國各地的數據每天都在上漲,北城算是情況很好的一座城市。他在家裡陪著孩子玩耍,看動畫片,教孩子認字讀書。陪劉茹和思涵聊天。有時候他會跟思涵討論公司以後該如何發展,疫情過去後,他們需要做些什麼。那是真正的二十四小時陪著家人。那種溫暖,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天,外麵寒風凜凜,大雪紛飛,屋內卻燃著火爐,一家人圍著火爐,喝點茶水,聊點生活趣事。任由陣陣歡笑聲擠滿了屋子,最後破門而出,飄到了很遠的地方。三月初的時候,各個企業都已經開始複工。江寒帶著一家人從北城回到了北京。那段日子,他雖然有一些壓力,卻被家裡的溫暖和笑聲給融化了。也就是在那一次的疫情中,他終於明白,生死麵前,他最想要的是什麼。當疫情最嚴重的時候,當大家都在惶恐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的時候,他並沒有害怕,他隻是想到,倘若明天,他也成為了那個不幸的一員,他最想要的就是和家人一起度過最後的時光,吃一頓溫暖的晚餐,抱著他最愛的妻子,親親他的孩子,為母親撫平眼角的皺紋。然後帶著笑容和溫暖離開這人世。當疫情終於結束,這份溫暖也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他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很多人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家。但他還有家,有愛他的妻子,關心他的母親,崇拜他,依賴他的孩子。這是他的財產,是誰也奪不走的財產。所以,無論有多大的壓力,他都能輕鬆麵對,他的那份淡然讓很多人都羨慕,連帶著公司的氣氛都是輕鬆的。這一次,無論多忙,他都會準時回家,十一點前睡覺,周末在家陪著家人。經過這幾年的恢複,公司已經好轉了,現在越來越好了。這中間,少不了思涵對他的鼓勵和支持。也是因為那一次疫情,他不想再阻攔江暖和鐘文澤了。江寒看著窗外,說道,“你看,夜色多美。我們都該珍惜這樣的美景,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美景就消失了。”鐘文澤笑著,轉過頭也看著窗外,他明白江寒的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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